第 44 章

　　容煜的體溫擁抱和不加掩飾的狂熱，徹底調動了了喬如姮的快意。

　　這場情事是容煜單方面的的審判，是他在全程掌握主導，腳上的鐐銬變得瑣碎，這東西本就奈何不了容煜分毫，是他最後給自己設置的底線枷鎖，現在喬如姮來了，他所有的邪念全部可以被包容，他不再需要這些，他掙脫了鐐銬，將喬如恒擁在懷裡愛憐瘋狂的親吻，徹底的佔有，站著、坐著、抱著，激昂之時，喬如姮被容煜扣住，含含糊糊被迫著答應了很多他苛責又霸道的條件和難以啟齒的葷話。

　　容煜失了智發了狠，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就想拉著她一起沉淪，喬如姮嬌嬌的應著，照單全收他的無理要求，時間變得失去意義，喬如姮軟趴趴靠在容煜懷裡，被容煜抱起來去浴室簡單梳洗，洗著洗著就又變成了男女的情愛之事，兩人在起起伏伏的快感裡拋棄道德底線，一起共赴巫山。

　　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昏睡過去之前，喬如姮還能感受到容煜絕對的侵略。

　　喬如恒做了好幾個夢，長短不一，幾乎都有容煜。

　　印象最深的一個，容煜站在絕境的斷崖邊，看著斷崖遠處望不到邊界的殘霞，烏鴉盤旋在空中哀鳴，畫面蒼涼、悲傷，無比淒美，喬如恒覺得心痛。

　　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容煜再受罪了，她想神手去抓住容煜，但是不得其法，不管她怎麼靠近，抓到的永遠只有一片空氣，等她如飛蛾撲火般狂奔那空氣時，只能穿過那趟虛無的海市蜃樓，墜入斷崖。

　　臨空一腳踏錯的驟降，致命的眩暈和恐慌，她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叫她，由遠遞近，一聲一聲，她雙手猛然緊握，劇烈的喘息著，睜開了眼。

　　**

　　「還有多少油？」尤文逸臉色蒼白靠在車裡喘息，江夢生坐在一旁幫他傷口換藥，神情凝重。

　　「還有一些。」葉建打開雨刷器，看著模糊的窗外，發動了汽車小心翼翼避開沿途的喪屍。

　　越野車裡坐著憂思的眾人，程施鼓搗著信號儀有些煩躁：「沒有信號，不知道是不是壞了。」

　　葉晴則幫程彥處理傷口，沉默不語，還有其他的同伴也都神色委頓。

　　距離儲昊帶走孟清漁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暴雨完全沒有轉小的趨勢，儲昊殺了錢益，幹錯俐落目標明確，其他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最為嚴重的是尤文逸和程彥，他帶走孟清漁以後，大規模的喪屍重新湧回，眾人疲於應付無計可施，勉強上了車，最後也沒有能處理錢益的屍體。

　　這件事已成定局。

　　「葉晴，帶走孟清漁的就是她的那個男友？不是去實驗基地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一定要殺錢隊？」

　　葉晴眉頭緊鎖，看起來很疲憊，「不知道，此前沒有收到任何實驗基地有問題的消息，甚至都不知道有實驗體逃跑了。」

　　開槍對他無效，他似乎根本不怕這種小規模的物理攻擊，就單單他一個人，能讓他們所有人都無法還手，可見其程度。

　　「他看起來和之前完全不一樣...」葉晴深深吸了口氣有些懊惱和悲痛，「之前下命令帶強制帶他去實驗基地的是錢隊，可能是出於報復吧，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應該堅持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對他實驗基地做了什麼讓他變成這樣..」

　　「S市的那些暴動說不定都和他有關係...如果真是實驗基地出了問題，可能逃走的還不止一個人。」

　　尤文逸傷口吃痛，咬著牙沒有出聲，他吸了口氣才道：「他知不知道臨時救助站的地方在哪？」

　　「知道啊。」程施錘了一下車門，很煩躁的樣子，「臨時救助站裡還有倖存者。」

　　江夢生心疼萬分看著尤文逸血止不住的口子，又怒又急：「文逸和程彥的傷口都需要馬上處理，臨時救助站裡還有倖存者，他會不會過去？「

　　「他一定會去，說不定已經去了。」程彥被揍得最慘，眼角和臉都腫了。

　　「那我們要馬上回救護站！」江夢生急促呼吸，「孟清漁也在他手裡，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

　　「不知道。「葉晴覺得太陽穴跳得厲害，她頭疼的揉著太陽穴，「他性情大變，我還真有些擔心孟清漁...」

　　「應該不會。」尤文逸沉重的喘息著，「他如果真的完全失去了理智，不會讓我們還都活下來。」

　　尤文逸身上劇痛，腦子缺無比清晰，「現在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其他同夥.....」他頓了一下，「不對，葉建，別往臨時救助站開，我們不能過去。」

　　「為什麼？」江夢生不可置信看著他，「那邊還有很多倖存者。」

　　「直接回B市找支援，現在不能過去，難保他有他同夥，萬一所有人都折進去了B市都沒有辦法知道具體情況，你們先前說救助站也沒有信號...那必須回B市通報。」

　　程施對這個說法也比較贊同，「現在就這一輛車，能不能撐到回B市還不知道，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必須在一起，直到安全返回B市。」

　　「太危險了。」江夢生皺眉搖頭。

　　「如果是去B市，油可能不夠。」葉建皺眉。

　　「先開，往回走再繞路，去A市再到B市，我們去過A市，那邊有幾個加油站還能用。」葉晴深深歎了口氣，看著車窗外被雨水洗刷後仍然蒼夷的城市，「希望在此之前，孟清漁能平安活下去。」

　　**

　　喬如姮昏昏沉沉，醒了也覺得跟沒醒一樣。

　　容煜摟著她，用嘴唇在她臉側摩擦，低聲道：「寶寶，你睡太久了，起來先吃點東西。」

　　喬如姮一轉頭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這眸子主人正一順不順的盯著她。

　　她有一瞬間的迷茫，可是接著馬上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容煜。

　　她此刻正靠在容煜懷裡，容煜已經穿好了衣物，那狂躁已經隱去好多，他看起來除了沉默以外還有種別樣的侵略感，他伸出手在喬如姮頰邊撫摸，目光閃爍不定。

　　喬如姮試圖抓住他的手，一動才發現渾身酸痛難忍，她皺了皺眉。

　　容煜主動握住她的手，捏起來親了親她的掌心。

　　喬如恒這才發現自己衣服都換好了，身體乾爽，容煜已經幫她處理過了，而且他們好像換了房間，這間屋子裡竟然有燈，是間乾淨整潔的屋子，末世裡特別難得。

　　喬如姮摸著他的臉，啞聲道：「什麼時候了？」

　　「一整天了。」

　　「你感覺好點了嗎？」喬如姮由著他抱，挪動了一下，在他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仰頭看著他。

　　容煜眉間鬱結並沒有消散，只是他情緒似乎是穩定了許多，他低頭用鼻尖蹭著她的臉頰，順勢親吻她已經紅腫的唇。

　　喬如姮軟軟靠在他身上讓他親，容煜親吻了一會兒呼吸又開始沉重，他壓下翻騰的那些胡思，鬆開她，深深看著喬如姮，「你先吃點東西。」

　　喬如姮唔了一聲，容煜讓她靠坐在床頭，回身從桌上拿了一大碗粥，竟然是熟食。

　　「哪來的熟食？」熟食在B市救助站的時候才有過。

　　「我們現在在C市工廠。」作為C市的臨時救助站，B市不僅供電，還儲備了一定的食物，手都沒讓她伸，舀了粥用勺子喂她吃。

　　喬如姮頓了頓，看著送到嘴邊的勺子，望了眼容煜，繼而又低頭乖乖吃了他伺候的食物，「現在是什麼情況？」

　　先前於知不懷好意想看著孟清漁和儲昊鬧翻，孟清漁和儲昊對峙發生爭吵，儲昊當時的情緒已經到了爆發臨界點，他不管不顧大發雷霆趕走了於知，掐著孟清漁，發洩一般強行和她發生了關係。

　　孟清漁終於察覺到儲昊的身體情況有問題，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這種粗暴的行徑令她身體和心靈受到雙重打擊，混亂的爆發過後，孟清漁難受的說不出來話。

　　事後儲昊有些懊惱，可是他並不想道歉，他讓石原給他注射了壓制的藥劑，帶著昏睡的孟清漁去了C市臨市救助站。

　　C市的救助站已經被另外幾個跟他一起從實驗基地逃出來的同伴佔領，秉持了反抗就會死的原則，殺雞儆猴後，留下了一批識時務沒有反抗的人。

　　「我猜尤文逸他們已經回到B市了。」容煜抹去她嘴角的水漬，「來這裡的時候，我看到了孟清漁的父親，可能需要你一會兒過去跟他演一場相認的戲。」

　　喬如姮嗯了一聲，忍著身上酸痛，一把抓住了容煜的手，看著他問道：「你怎麼忽然恢復了...你是不是....找了石原？」

　　石原手裡有可以讓他們這些實驗體鎮定的藥劑，一針下去就見效，但是這種藥劑治標不治本，而且容易反彈，如果下次藥效過了那種情況應該會更劇烈，後續儲昊就都靠著這種藥劑來維持他的情況，像罌粟，有依賴性。

　　容煜頓了一下，沒有否認，他又舀了一勺粥盛到喬如姮唇邊，沒什麼表情道：「乖，吃完了再說。」

　　喬如姮瞪著他，沒有繼續吃了。

　　容煜放軟了聲音哄她。

　　喬如姮眼睛漸紅，她搶過容煜手裡的碗，一口氣扒拉了剩下的粥，也沒顧上燙嘴，喝完以後她重重放在了旁邊的床頭，也不知道是在跟誰生悶氣，瞅著低頭就要掉眼淚，她低頭用手抹了抹眼睛，一下起身撲倒了容煜懷裡，緊緊抱住他，悶聲道：「容煜...」說著她哽咽起來，「我不想你這樣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那藥劑後續副作用有多大，容煜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穩定自己，小說裡，孟清漁對儲昊這些事並不知情，還在失意他先前的粗魯行為，對他百般冷落，可偏偏儲昊又不願意開口說，兩個人就演著半強迫半妥協的戲碼。

　　「你身上傷好了沒？」喬如姮把眼淚在他身上蹭了蹭，說著去摸他的後背。

　　容煜嗯了一聲抓住她的手，手心的傷疤又膈到了喬如姮，喬如姮一把翻過他的手，發現他手背有個很明顯的大口子，雖然已經結痂了，可是看起來仍然很疼，大概是之前跟葉晴他們發生衝突的時候被打傷了。

　　喬如姮歎了口氣，忍不住心疼。

　　看著她的眼淚，容煜覺得那藥劑一點用都沒有，他此刻竟然又翻騰出了無比暴虐的心思，那種邪念壓也壓不住，他覺得自己正在一點一點繼承那些陰暗的性格，自私、激進，喜怒無常。

　　他收緊手臂，緊緊抱住了喬如姮，親吻她的額頭，感受她在懷裡的呼吸和心跳，心想，既然你願意，那就和我感同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