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們正式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夏昱也理所當然的搬進主臥房跟她同床共枕。

　　幸福的日子就像摻了蜜一樣讓人感覺到甜膩得化不開，就連雙方父母都察覺到這明顯的不同，開心得闔不攏嘴，還頻頻暗示他們趕緊加快腳步「做人」，聽得東方綾羞紅了臉。

　　其實，她最近一早起床時老覺得頭暈想吐，人也變得愛睏，常常容易疲倦，連胸部都開始脹脹的。

　　該不會她真的懷孕了吧？

　　她又驚又喜的自床上半坐起身，腦袋突然整個清醒了過來。

　　感受到胃部又不適的翻滾，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煩躁，反而欣喜的接受這些徵兆。

　　想到肚子裡即將孕育兩人的寶寶，她的心就被幸福甜蜜給溢滿了。她側過身子看著還在睡夢中的夏昱，幻想著他們的孩子會是怎樣的模樣。

　　不管男孩或女孩，如果可以有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她的嘴巴、她濃密的黑髮，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孩。

　　想著想著，東方綾忍不住輕笑出聲，驚醒了夏昱。

　　「啊，對不起，我吵醒你了嗎？」她不好意思的吐舌，撒嬌的依偎向他。

　　「該上班了嗎？」夏昱還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沒有，才五點而已。」東方綾在他懷中搖頭。

　　「是嗎？那妳怎麼醒了？」他一把擁住她，又閉上眼睛。

　　東方綾的眼珠子溜了溜，低聲問：「老公，我問你喔……」

　　「我愛妳。」夏昱不等她問就直接回答。

　　「不是這個啦。」她嬌嗔的捶了他胸口一下。

　　「呵呵，妳說。」夏昱的笑聲透過胸腔，震動著嬌妻的心。

　　「如果……如果啊，我是說如果喔。」東方綾強調。

　　「嗯……」夏昱敷衍的應了聲，不敵瞌睡蟲，腦袋開始混沌了起來，直到耳邊傳來兩個字，才讓他倏地清醒，圓瞪眼睛。

　　「妳剛剛說什麼？妳再說一次。」他半坐起身，激動的詢問妻子。

　　「我是說，如果我懷孕的話，你會開心嗎？」東方綾羞赧的重複道。

　　「懷孕妳真的懷孕了嗎？老天爺，我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夏昱興奮的跳下床，像個小孩子似的又叫又跳。

　　「老公，我是說如果啦。」看到他的反應，她已經知道答案了，美麗的臉上漾起滿滿的笑容。

　　「電話，我要打電話告訴爸媽，我要當爸爸了，老婆萬歲。」夏昱完全忽略東方綾的如果兩字，整個人陷入極度的喜悅。

　　見丈夫的反應，她笑出聲來，正準備跟著下床阻止他打電話時，夏昱突然搖晃了下身軀，臉色發白。

　　「老公，你怎麼了？」她吃驚，趕緊上前攙扶他坐到床沿。

　　夏昱閉起眼休息，等待昏眩過去，才咧開嘴道：「沒事，可能一時太激動，所以剛剛頭有點暈。」

　　「真是的，幹麼這麼興奮？而且年紀大的人本來就不能一下子突然站起身，小心中風喔。」東方綾又氣又擔心的提醒他。

　　「年紀大？妳老公我還正值青年呢。」夏昱舉起手臂，展示自己的肌肉，「喏，妳摸摸看。」

　　「還青年呢？真是不害臊。」東方綾好笑的拍了下他的手，突然瞥見他手臂內側有一大塊瘀青，她皺眉問：「你去撞到什麼？瘀青這麼大塊。」

　　夏昱困惑的翻轉手臂，看了看，「沒有啊……」

　　「你看，這裡也有。」東方綾將他的短袖翻起，發現在肩膀處也有一大塊。

　　「大概是太激烈了，所以才不小心瘀青的吧。」夏昱悠哉的道。

　　「什麼太激烈？」東方綾一臉狐疑。

　　夏昱的黑眸閃著曖昧的光芒，一把抱住她往床上倒，「試試看就知道了。」

　　東方綾這才意會到他所指何事，嬌羞的紅了臉頰。

　　回應他熱切的索吻，東方綾只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

　　她沉醉在他溫暖的擁抱中，臉上的甜蜜笑意未曾散去。

　　＊　　　＊　　　＊

　　經過檢查，她真的懷孕了。

　　夏家與東方家陷入狂喜的狀態，整晚電話熱線未曾斷過的互相道賀。

　　既然婚宴沒辦成，兩家四老就將主意打在孫子或孫女的身上，決定在孩子滿月時一起舉辦喜宴與滿月酒。

　　而沉浸在喜悅中的新手爸媽，當然喜孜孜的點頭應諾，跟當初被迫結婚的不甘願相較起來，這次他們反而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跟大家宣佈這個喜訊，不過一切還在祕密籌備中，就等到時給所有親朋好友一個大大的驚喜。

　　「大哥，真有你的，沒想到你後來先到，竟然比我早當爸爸。」蔡家儒哈哈大笑的虧著。

　　「所以你要檢討了。」夏昱不客氣的反損他。

　　「這也不能都怪我，誰教每次小潔都拒絕我，我也很無奈啊。」蔡家儒一副委曲的模樣。

　　「蔡家儒，你亂說什麼？」夏潔走進客廳，聽見這話，沒好氣的朝丈夫瞪了一眼。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我哪敢說什麼啊？」他馬上討好的上前陪笑，但還是偷偷朝夏昱做了個苦瓜臉。

　　「最好是，你少跟我哥嚼舌根。我渴了，幫我倒杯水。」夏潔跋扈的指使老公。

　　「我去我去，老婆大人的吩咐，我馬上去辦。」蔡家儒親親妻子的臉頰，然後趕緊跑進廚房倒水。

　　「妳少欺負妳老公了。」他這個妹妹都被爸媽寵壞了。

　　「哪有啊，我對他好的時候你又沒看到。」夏潔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交疊起雙腿。

　　「是啊，小潔對我很好的，而且，是我心甘情願替她服務，那可是我的榮幸。」蔡家儒將水杯遞到老婆唇邊，一口一口餵她喝，等她喝夠了，才將杯子放在桌上。

　　「真是妻奴。」夏昱無奈的搖頭。

　　「看你這麼不屑的樣子，那你倒說說看，你跟嫂子是怎麼相處的啊？」夏潔好奇的問。

　　「呃——」夏昱頓了頓，隨即揚起下巴道：「當然是她倒水給我，幫我放洗澡水，洗衣煮飯，拿鞋捶背，把我伺候得跟大老爺一樣。」

　　「哇，大哥，你真讓人崇拜。」蔡家儒彷彿看到偶像似的雙眼發亮。

　　夏潔瞪了丈夫一眼，他馬上瑟縮脖子，噤口不語。

　　「女人啊，就是不能寵，一寵她們就爬上我們的頭上。家儒，你就是太寵小潔了，像我……」

　　「像你怎樣？」東方綾的聲音忽地自門口傳來，打斷了老公的吹噓。

　　「不會吧，你是這樣對你老婆的嗎？」姚玉嬌隨即進來，質問兒子。

　　「妳們回來啦？有買到什麼嗎？」夏昱趕緊轉移話題，詢問著帶他老婆去逛街的母親。

　　「媽媽買了些嬰兒用品，還有好多衣服。」東方綾不好意思的說：「花了不少錢呢。」

　　「花多少錢都無所謂，最重要是替我寶貝孫子準備妥當啊。」姚玉嬌眉開眼笑，「妳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自己跟肚子裡的孩子，其他的事情就全叫小昱做吧。」

　　「媽，謝謝妳。」東方綾感激的道。

　　「還有你，以後不許叫小綾做事。」姚玉嬌轉向兒子嚴重警告。

　　「真是天大的冤枉，老婆，妳自個兒說。」夏昱無奈的向妻子求救。

　　「誰教你要吹牛，還越講越得意。」東方綾趁機揶揄他。

　　「所以大嫂，妳真的會幫大哥放洗澡水還有捶背嗎？」夏潔好奇的詢問。

　　東方綾神祕一笑，心照不宣的睇了丈夫一眼，「沒有啦，我只是會幫他按摩而已，這是做妻子應該做的。」

　　「妳看看大嫂多賢慧，真是好妻子。」蔡家儒怯怯的想要稍稍爭取自己的權益。

　　「幹麼？你嫌我啊？那你去娶別人啊。」夏潔沒好氣的碎唸，「真是的，我本來還對嫂子寄予厚望，婚前妳明明就跟哥棋逢敵手，怎麼婚後變成老公為天了？」

　　夏昱跟東方綾互覷了眼，同時漾起笑容。

　　「好了，妳不要教壞我老婆。」夏昱握住妻子的手，向母親道別，「媽，我們先回去了。」

　　「這麼快走？留下來吃個飯。」姚玉嬌不捨的說。

　　「不了，下午小綾還要回醫院。」夏昱婉拒母親的好意。

　　姚玉嬌皺起眉頭，「都懷孕了還要工作嗎？」

　　「她自己會注意的。」夏昱趕緊攬著東方綾往外走，就怕母親又要囉唆。

　　「喂，小昱——」果然，姚玉嬌的聲音自後頭追來。

　　「媽在叫你耶。」東方綾遲疑的轉頭。

　　「沒關係，我們快走，除非妳答應這段時間不看診。」他頭也不回道。

　　她迅速搖頭，「不行。」

　　「那就對了。」夏昱握著她的手走向車庫。打開車門讓老婆坐進去後，又繞到另一邊，正準備拉開駕駛座的門時，卻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趕緊用手撐住車頂，等待暈眩過去。

　　坐在車中的東方綾遲遲沒等到老公進來，困惑的隔著車窗看向他。

　　「你剛剛在幹麼？」一等他坐進車內，她問道。

　　「沒有，車頂有個髒東西，我用手擦一下。」夏昱隨口編了個理由。

　　「真是的，等等記得洗手。」東方綾提醒。

　　「遵命，老婆大人。」夏昱向她行了個童軍禮。

　　「這麼聽話？剛剛你對小潔跟她老公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喔，『老公大人』。」她故意調侃。

　　「唉，妳知道妳老公愛面子，在自己妹妹跟妹夫面前總要說得威風一點。」夏昱尷尬的笑笑，「不過多虧我的好老婆替我掩飾，否則我就糗大了。」

　　「面子給你沒關係，我只要裡子。」她將頭靠向他的肩膀。

　　夏昱幸福的一笑，體貼的說：「妳累了吧，先睡一下。」

　　「不要，我要陪你。」她搖頭婉拒。

　　「傻瓜，妳累的話我會心疼。況且，我們還有大半輩子可以相伴呢。」他柔聲輕哄。

　　東方綾甜甜的彎起唇角，突然有所感慨，「老公，我真的無法想像沒有你的生活，你答應我，一定要讓我先走好嗎？」

　　「呸呸呸，胡說什麼？都要當媽媽了還亂講話。」夏昱輕聲喝斥。

　　「我不管，你答應我，永遠都要陪在我身邊，直到最後一刻。」她坐正身子，認真的瞅著他英俊的側臉。

　　「傻瓜，那是當然的。」夏昱伸出一手將她攬入胸膛，滿足的笑了起來。

　　「咦，老公，你這次怎麼換腳瘀青了？你有踢到什麼嗎？」她的目光在看到他露出七分褲的小腿時，訝異的閃了閃。

　　「有嗎？我沒印象耶。」他趁等紅燈時看了看小腿。

　　「怎麼這麼不小心，都要當爸爸的人了，以後一定要更注意喔。」東方綾心疼的用手輕撫過瘀青處。

　　「我知道。」夏昱輕笑應諾，心中溢滿甜蜜的滋味。

　　車子緩緩的行駛著，不知何時，東方綾真的睡著了。

　　聽到她沉穩的呼吸聲，夏昱唇邊的笑容更大了。不過想到近日頻繁的暈眩，他的眉頭卻又微微的擰起。

　　或許是這陣子太累了吧，跟日本合作的企劃案已經快要完成，到時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才行，畢竟他現在是有老婆跟孩子的人，工作重要，但健康更重要。

　　為了他們，他一定要活很久很久，否則她一個人怎麼帶孩子生活？

　　呿，他想到哪裡，都怪她剛剛說那些奇怪的話，害他忍不住多想了。

　　夏昱拋開腦中的胡思亂想，專注將視線放在前方，但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不祥預感卻始終盤踞在他的胸口，讓他無法釋懷。

　　＊　　　＊　　　＊

　　「天啊，妳竟然有了？」彭葳不敢置信的驚呼，一隻手還不忘摸摸好友還平坦的小腹。

　　「我是女人，懷孕會很奇怪嗎？」東方綾好笑的瞅著她誇張的表情。

　　「是不奇怪啊，奇怪的是妳竟然懷了妳超討厭男人的Baby。」

　　東方綾羞窘的求饒，「妳就別取笑我了。」

　　「好吧，看在妳是大肚婆的份上，我就放妳一馬。」彭葳收起嬉笑，正經的問：「妳幸福嗎？」

　　「當然。」她毫不遲疑的回答，「我覺得這輩子還沒有這麼快樂過。」

　　「看樣子他對妳很好，不再是那個討厭鬼嘍？」見好友婚姻幸福美滿，彭葳也替她感到開心。

　　「嗯。」她甜甜的笑了，「沒想到我跟他會從針鋒相對走到相愛生子，想想還挺有趣的。」

　　「這叫做不是冤家不聚頭。夫妻本來就是上輩子相欠債，只是看誰欠的多而已。」

　　「目前看來，可能他欠我比較多喔。」東方綾得意的表示。

　　「瞧妳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了。啊，害我也好想結婚。」彭葳嚷嚷著。

　　「快結啊，結婚真的很好耶。有個人在妳身邊陪伴妳、疼愛妳，替妳整理家務，怕妳餓著，真的很讚。」

　　「嘖嘖嘖，那是因為妳誤打誤撞嫁到一個好老公，妳以為其他男人都像妳老公這麼好喔？工作忙都忙死了，還替妳煮飯洗衣打掃家裡，一般來說，這些都是女生的責任。」彭葳不禁翻白眼。

　　「也是啦，我老公是世上最棒的男人！」想到夏昱，東方綾美麗的臉龐又滿是甜蜜的笑容。

　　「厚，真是氣死人，故意說給我這個小姑獨處的女人嫉妒是吧？」彭葳說完站起身，「算了，我要回家去當宅女了。」

　　「別這樣嘛。」東方綾拉著她的手撒嬌。

　　「妳老公咧？」

　　「他去日本了。這次是去簽約，他一手企畫的百貨商場合作案總算有了結果。」接下來他就有時間好好陪她這個孕婦了。

　　「恭喜，那我先走了。」

　　「彭葳。」東方綾扯住她的衣袖，美麗的瞳眸露出乞求的神色。

　　彭葳無奈的翻個白眼，「說吧，這次要我打掃哪裡？」唉，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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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大哥？」

　　蔡家儒擔心的聲音穿透黑暗，飄入夏昱混沌的腦袋中。搧了搧眼睫，才睜眼，他困惑的皺起眉頭，「我怎麼了？簽約儀式結束了嗎？」

　　「你忘記了嗎？簽約儀式才完成，你就暈倒了。」蔡家儒驚訝的說。

　　夏昱怔愣，這才想起方才的確是一陣暈眩襲來，接著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大哥，你現在感覺怎樣？還好嗎？」蔡家儒緊張的詢問，畢竟他奉命陪大舅子來日本，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他回去要怎麼交代啊？

　　「我沒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夏昱想要起身，「我們走吧。」

　　「等等，聽聽醫生怎麼說再走吧。」蔡家儒阻止他。

　　「晚上還有慶祝酒會得參加，我們沒時間浪費。」他只想趕緊完成這一切，然會回國陪老婆。

　　「可是——」蔡家儒無奈的看著一意孤行的他。

　　跨下病床，夏昱整理了下衣衫，正準備走出病房時，卻被走進來的醫生和護士擋住，一旁還跟著一位由日本公司派來的中文翻譯人員中村先生。

　　「夏先生。」中村先生恭敬的行了個禮。

　　「中村先生，請跟醫生說我要立刻出院。」他堅決的要求。

　　只見中村先生面有難色，跟醫生嘀咕了幾句之後，又轉向他道：「對不起，夏先生，你必須要留院做更精密的檢查。」

　　「什麼意思？」他微皺起眉頭。

　　中村先生又跟醫生交談了幾句，然後嚴肅的朝他道：「你這陣子是不是常常感到昏眩，並且身體常有不明所以的瘀青出現？」

　　夏昱遲疑了半晌，然後點頭。

　　看著中村先生醫生頻頻交頭接耳，他忽然有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夏先生，請你冷靜聽我說，根據這些症狀及抽驗你血液的數據，他們懷疑你罹患再生不良性貧血症，所以請你留院仔細檢查。」

　　「再生不良性貧血症？」夏昱錯愕的愣住。

　　「這是什麼意思？那是什麼病？」蔡家儒焦急的詢問著。

　　「所謂再生不良性貧血症是一種自體免疫性疾病，嚴重的話，必須做骨髓移植治療。」中村先生解釋。

　　「骨髓移植！？」蔡家儒驚呼出聲。

　　「是的。」中村先生肯定的再說：「不過，目前還不確定夏先生的狀況如何。所以必須等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確定治療方向，也可能只需要吃藥控制，所以請不要過度擔心。」

　　「怎麼會這樣？這該怎麼辦才好？」蔡家儒慌了，「請醫院馬上替他仔細檢查吧。」

　　「不，我要出院。」夏昱異常冷靜，拒絕配合。

　　「大哥，不行啦，你這樣不能出院啊。」蔡家儒擔心的勸道。

　　「這件事你不用管，也不准告訴任何人，知道嗎？」他嚴肅的警告他。

　　「不能告訴別人？為什麼？」他還正準備打國際電話通知大家呢。

　　「總之你若告訴別人，我就宰了你，而且也會拒絕治療，你聽到了嗎？」夏昱的黑眸充滿殺氣。

　　「我、我知道了。」嚇死人了，他好怕啊。

　　「中村先生，請告訴醫生，我要出院。」夏昱堅定的重複說道。

　　「可是夏先生……」中村先生的話還沒說完，夏昱已經大步走了出去，將其他人拋在身後。

　　再生不良性貧血？

　　該死的這是什麼病？他怎麼會得到這種病？

　　他才剛要踏進人生的另一個階段，有心愛的老婆、即將有可愛的小孩，可這該死的病卻莫名其妙闖進他的生命，硬是摻一腳……

　　他該怎麼做？

　　老天爺，為什麼要給他這樣的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