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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修真]》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在修真界回家

 長生神色複雜地抬眼打量著將絕,從男人過於英俊淩厲的容顏, 到他帶著空間戒指的右手, 再到那把被他握在手中的漆黑長劍。

 半響之後, 他終究是微微移開了眼。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將絕就是長絕, 而長絕亦是將絕。

 雖然弄清了一切,可有那麼一瞬間,長生是有些後悔的。

 他後悔今日自己走到了將絕身邊, 後悔如此仔細地注視著對方。雖然以前他也隱隱猜到長絕的真正身份, 然而猜測和確認終究是不同的。

 他本身就是個防備心很重的人。如果只是猜測, 他還勉強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懷疑友人,他會一遍遍地說服自己不要深究緣由。

 可若是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 他就實在無法再視而不見了。他下意識地會去思考對方隱藏身份的用意, 以便自己權衡利弊。

 這樣多疑的性格並不適合與人相處, 卻能夠讓他免去很多麻煩, 所以長生從未想過要改掉它。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想來那個讓將絕隱藏身份也要跟在他身邊的緣由, 除了所有仙帝魂牽夢繞的長生境, 還能有什麼呢?

 長生再度看向了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將絕, 沉下心神開始回憶起了之前發生的事。

 之前在那個荒涼的位面上,暗金色的華貴長劍剛要落入他手中認他為主,可就在這時候, 一把漆黑長劍突然顯現在半空中,它飛速擠開了華貴長劍, 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心臟。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快,快到長生來不及閃開,只能勉強用靈力護住了心臟。

 然而奇異的是,他最終並未受到什麼傷害。因為這把劍仿佛能夠介於虛實之間,他能感覺到刺進自己體內的那一截劍身大部分都是虛幻的。

 這就使得他只感覺到了一絲細微的刺痛,就像是被誰輕巧地取了一滴心頭血一般。

 隨後長生便恍然意識到,這把劍自始至終都沒打算殺他,它只是在用這種霸道決絕的方式取他之血認他為主罷了。

 突如其來的死亡威脅驟然遠去,長生也慢慢冷靜了下來。也就是在這時候,他聽見了將絕發出的低笑聲。

 那笑聲譏諷而荒涼,充斥著一種寂寥的瘋狂。

 長生聞聲看去,才發現將絕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神色恍惚地注視著他。而那一刻男人的眼神實在是……實在是難以形容。

 那一刻的將絕滿目茫然,像是徘徊在夢與現實的邊緣。而隨著他的笑聲加重,他眼中的微光也一寸寸褪去,到了最後……

 長生回憶著將絕最後的眼神,手指不受控制地顫動了一下。

 到了最後,那個男人的眼中再無半分光亮,已然是萬念俱灰的模樣。

 長生沒想到自己被刺穿心臟的這一幕會讓將絕如此絕望,愣神之後他便想出聲告訴對方自己並無大礙。

 可那時的將絕眼裡早已空無一物,男人的身上猛地爆發出了極為浩蕩的靈力,過於澎湃的靈力瞬間壓得他內裡受創身受重傷。

 若不是已然認主的長劍反過來護住了他,他說不定真的當場死亡了。

 然而即便沒死,長生也支撐不住地倒了下來。他竭力忍著痛楚想要說些什麼,可他一開口根本就不是在說話,而是在吐血。

 吐了幾口血後,長生的意識愈發模糊,最終還是失去意識暈了過去。等他再度醒來,他就出現在了這間酒樓裡,一抬眼就看到將絕倚著欄杆的落寞背影。

 將絕最後的狀態實在讓他放心不下,所以他強自壓下傷勢走到了將絕面前。可長生沒想到的是,他見到的並非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副容顏,而是一張三千世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臉。

 那是仙帝將絕的臉。

 原來這就是這個男人真正的模樣啊。長生這般想著的同時,忽然間也很想笑。

 知曉了對方的真正身份後,他自然而然地明白了自己如今的處境。此刻他大概身處幻境之中,而這個幻境很可能就是將絕踏入長生境前的考驗。

 至於他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將絕。”想到這裡,長生皺著眉試探性地喚了一聲,而站在他對面的將絕卻無半分反應。

 對此,長生倒也沒感到意外。就像他猜測的那樣,他根本就是陰差陽錯地誤入這裡的,所以他整個人的存在直接就被幻境給遮罩了。

 此刻在這場幻境中,他就像是一個毫無存在感的看客。他可以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什麼也觸碰不到,什麼也改變不了。

 將絕全然沒有聽到長生的呼喚,他也根本沒有發現長生此刻就站在他身前。他眼裡一片暗沉,整個人透著一種病入膏肓的死氣和幾分若有若無的癲狂。

 將絕緩緩抬起沒有握劍的左手,就這麼在空中輕輕劃過,被他指尖觸碰到的虛空都一寸寸裂了開來,最終露出了一個一人高的裂縫,而那裂縫之後顯現的似乎是大雨傾盆的景象。

 他運轉靈力時帶起的氣勢不斷壓迫著周圍的人,惹得有些看不清形勢的傢伙低聲咒駡了起來。他們有的罵他“怪人”,有的罵他“裝腔作勢”,但更多的還是在罵他“瘋子”。

 即使他們罵得再小聲,將絕也聽得一清二楚。他沒有去和這些人計較什麼,只是微不可見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略帶嘲弄的笑容。

 “哈……”將絕異常平靜地低嗤了一聲,“瘋子嗎?我現在可是清醒得很啊。”

 說著他便旁若無人地走過了裂縫,那嘶啞的尾音隨著裂縫一同湮沒在空氣中。

 聽到這句話後,長生跟著將絕走進裂縫的動作微微頓了頓。他凝視著將絕的背影,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他對將絕的過往瞭解得並不多,但憑著將絕昔日隨口說出的“將軍已亡,唯有將絕”那句話,以及對方偶爾提到的那些關於起死回生的傳說,就足以讓他腦補出不少事情了。

 於將絕而言,過往的經歷或許就是場無法擺脫的噩夢。如今這場噩夢重新上演,這個男人真的承受得住嗎?

 長生閉了閉眼強行斂下了思緒。無論將絕受不受得住,就自己這點築基境的修為根本幫不了他什麼。既然如此,多想又有何益?不過是平添煩憂罷了。

 將絕感覺不到長生的注視,自從走出裂縫後,他的腦子裡就瘋狂地叫囂著各種想法。

 他還記得當年的自己收到消息後,花了整整十天才趕回家鄉,而在那十天裡,他的祖父也葬身疆場。

 可如今不同了。如今他有著仙帝的修為,他劃破了空間穿越了裂縫,瞬息之間便回到了自家的府邸前。

 而這是不是意味著,他還可以見祖父一面?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真的可以改變那荒謬的一切?

 此刻小千世界正下著滂沱大雨,整個街道上沒有半個行人的身影。

 將絕沉默了半響後,忽然撤去了周身的靈力,任由冰冷的雨水沖刷著他的眉眼。即使衣衫盡濕狼狽不堪,他仍舊孤身站在府邸前,用那恍惚的目光靜靜地描摹著府邸的輪廓。

 他就這麼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將視線停留在了門前那兩隻古樸石獅上。

 將絕緩緩向前走了兩步,他伸出手輕輕摩挲著左側石獅那略顯粗糲的頭顱。當他手指偶然劃過石獅後腦的些許刻痕時,將絕的動作猛地一頓。

 隨後他快步走向了右側石獅,在看清右側石獅後腦刻著的淺淡字跡後,他輕輕閉上了眼。

 雨水一次次拍打在他那張過於硬挺的臉上,當絲絲縷縷的雨滴順著他的額頭劃過眼角時,乍一看去竟有如他在哭泣一般。

 其實這兩頭石獅上並沒有刻著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

 左側的字跡是他幼年刻下的,刻的內容是:“我絕不當將軍!”

 而右側的字跡是多年後他與幼弟玩鬧時,幼弟偷偷刻下的。當時幼弟無論如何都不給他看自己刻的是什麼,而那時的他只道幼弟也有自己的秘密了,倒也就真的沒再過問過這檔子事。

 直至今日,他才知曉幼弟當年刻下的是什麼。幼弟在同一位置同樣刻下了六個字,他刻下的那句話是:“我替兄長從軍!”

 看到這左右兩行字後,將絕突然想起來很多事情。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在石獅邊上撒潑耍賴不肯歸家的模樣,他也記得自己抱著年幼的弟弟爬上石獅張揚大笑的模樣。

 他的幼弟溫柔、聰慧、忠義、堅忍。就是這樣的幼弟,偏偏也死了。他死在小千世界的絕地中,死在了凶獸的嘶咬之下。

 將絕還記得當初他找遍那個位面,最終卻找到了幼弟血肉模糊的衣衫和零零落落的白骨時的感覺。那種最後一個親人也已逝去的感覺,又豈止“悲痛欲絕”四個字能夠道盡的?

 “別哭啊……”長生站在將絕身側注視著他,即使知道將絕聽不見,即使知道將絕如今觸景生情難以自抑,他還是低聲開口了。

 如果在這門口便已流淚,這場噩夢般的幻境,你又該如何撐過去呢?

 將絕閉著眼忍著心底驟然湧起的酸澀感,終究沒有流下淚來。不是因為他想撐過這場幻境,而是因為他知道,流淚這種事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該痛的還是會痛,該瘋狂的還是會瘋狂。這世上有些事,從不是幾行淚水就能掩埋的。

 “……少爺?是少爺嗎?”在將絕平復心情時,遠處一個撐著傘的家僕猶豫著開口道。等到那人走近了看清將絕的面容後,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

 “少爺,您終於回來了!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啊?您的傘呢?衣服濕成這樣,可千萬別著涼了!我來為您打傘,您趕緊進去吧!”

 “其實也不怪您沒帶傘,畢竟今日這天氣太怪了些。突然間就下這麼大雨,雨水還冷得慌……”家僕絮絮叨叨地說著,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傘想要將它遮在將絕的頭上。

 “是啊。這場雨,可真是冷啊……”將絕抬手止住了對方給他打傘的舉動,他感受著雨水劃過臉頰的涼意,握著長劍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這場雨實在是太冷了。冷得當年的他熱血盡失,冷得如今的他身心皆涼。

 將絕踩著雨水緩緩走到了門前,他側過頭深深地看了眼身後那兩頭古樸的石獅,最終抬手推開緊閉的大門走了進去。

 這個地方,他早就該回來的。

 而現在,他終究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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