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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月色》第43章
第43章 樊光

  午休時間,許皎白趴在辦公桌上小憩,手機從口袋里震動迷糊掏出來便聽那頭可憐巴巴叫:「許皎白。」

  許皎白直起身,「嗯……你怎麼了?」

  管向童繼續可憐兮兮:「你晚上有空沒,出來吃個飯。」

  許皎白稍加思索便答應下來,正好他也有事和管向童說。

  距離那個晚上已經過去一周,季橫由於工作原因比許皎白下班都晚,根本沒空來畫室,兩個人偶爾約在晚上見面,吃飯或者睡覺,更多時候兩樣一起做。

  江皖自那天起對待許皎白的態度更奇怪了。以前是催他趕緊找個對象讓阿姨放心,現在是時刻打量他,有天實在憋不住問:「他對你好嗎?」

  許皎白點了下頭。

  江皖眯眯眼道:「要和我說實話哦。」

  許皎白說:「我對他也很好。」

  江皖張了張嘴巴一時卡殼了,「哎你怎麼還護犢子啊?」

  許皎白問:「不應該嗎?」

  「應該呢,談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江皖手撐著下巴,目光仍然好奇落在許皎白身上,「原來我們白白談戀愛是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

  江皖又形容不出來。非要說話的和平時也沒什麼太大區別,拿著手機低頭打字都沒有多餘表情,只是偶爾抬起頭眼睛里有笑,皺著眉思索下一句該回什麼的表情很生動。

  許皎白平時也會笑,禮貌的、開心的,吃糖的時候笑的最多。江皖覺得他現在笑起來不太一樣了,以前是因為糖果好吃才勾勾嘴角笑一笑,現在是……是笑容本身就很甜。

  她還有其他一些話想說,看到這樣的許皎白又止住了。

  他真的很少有這麼開心的時候,因為母親的病,他常常沈默不語把什麼事都壓在心底,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一個不用糖果就能讓他甜的人,江皖不太想打擾到他。

  ##

  還是熟悉的那家快餐店,熟悉的卡座,還有管向童那張熟悉的苦哈哈的臉。

  許皎白在他對面坐下,他立刻伸長胳膊趴在桌上叫:「救救我!」

  許皎白對這場景習以為然,往後退了退說:「不要總是吃這個,對身體不好。」

  「也沒有總吃吧。」管向童從桌上爬起來。

  許皎白:「可是……」頓住,看了管向童一眼,「沒什麼。」

  管向童:「不,我看你這才不像‘沒什麼’,你剛剛是不是在用眼神攻擊我的身高?」

  許皎白慢吞吞回:「沒有。」

  管向童:「我都二十五了!二十五,不會再長高了好吧?!」

  許皎白:「嗯,沒關係的。」

  「我沒有叫你安慰我啊啊啊。」管向童抓住自己的頭髮,頭磕在桌子上,舉起一根手指,突兀道:「首先,已知江稍沒有女朋友。」

  叫他出來果然和江稍有關。

  許皎白對管向童的話題跳躍程度見怪不怪,靜靜聽著。

  「其次……」管向童抬起頭滿臉掙扎,「他有喜歡的人了。」

  許皎白適時地歪頭,適時擺出一副疑問的模樣。

  「他自己親口跟我說的,他有喜歡的人。」管向童扒著桌沿,小聲道,「最後……我們做了。」

  許皎白這回是真的疑惑了,眼睛眨一下問:「你說什麼?」

  「哎我知道我現在跟你說這個很奇怪,畢竟你是個直的,但是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和誰說……」

  許皎白這回抓住了重點:「誰說我是直的?我不是。」

  管向童:「………………………………」

  震撼我媽。

  許皎白很淡定,繼續說:「嗯,他有喜歡的人,你和他做了,我聽到了。」

  管向童還處在震驚中,乃至於沒有聽見許皎白說話。

  許皎白說:「你有沒有想過他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你?」

  管向童回過神:「嗯?嗯?你說什麼?」

  許皎白:「……」這人怎麼比他還遲鈍。

  江稍應該是喜歡管向童的。

  那個人看管向童的眼神不一樣。

  喜歡若是能藏在心底,也會從眼神里流露出來。

  但是許皎白不知道該怎麼和管向童解釋,大腦飛速運轉組織語言,手機忽然響起來。

  「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管向童眼巴巴瞅著他,「行,你接、你接。」

  電話是江皖打過來的,許皎白按了接聽鍵,電話那邊先是沒聲音,後來是女生壓抑又強裝輕鬆的聲音:「白白啊,你現在在哪?」

  許皎白一愣,「在外面。」

  「你能不能……」江皖那邊有什麼聲音,整個人一顫,連帶著聲音都跟著一顫,「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趟。」

  江皖從沒想過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

  她和樊光斷斷續續談了近五年的戀愛,最後還是因為理念不合分開了。

  他們之前不是沒有分開過,大學的時候分手,工作之後又分手,來來回回復合很多次。

  和好的時候江皖總是在想,我再信他一回,最後一次。她還忘不了曾經打工為她買禮物的傻小子,繞了校園大半圈給她買冰激凌的男孩,溫柔親吻她的眉眼,許諾她未來的男人。

  只是生活難有如意,工作的這幾年他們時常吵架,一開始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後來是因為單位上的事。

  吵架最激烈的時候樊光甚至拿她家裡說事,說她家境好什麼也不愁,畢了業家裡人就給找工作,哪裡像他每天累的要死要活,對領導點頭哈腰卻只賺夠租房的錢。

  江皖把眼淚都咽進喉嚨里,紅著一雙眼問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樊光明明知道她放棄了什麼,要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她大可以硬氣一點去別的地方不受家裡擺布,但是樊光離不開這裡,沒法輕易辭退工作。當初說好了一起來她所在的城市,兩個人租個房子過安逸的生活,現在反而成為拘束,誰也走不了,誰也逃不掉。

  江皖最不能忍受別人說她的家庭。她沒在那個家裡得到什麼東西,更多的是不甘和怨念,以前夜裡偷偷哭泣,樊光會抱住她告訴她沒關係,現在只有永無止境冷冰冰的爭吵。

  他們最後一次吵架,話題竟然和許皎白有關。

  樊光說:「你和那個許皎白混在一起,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這叫腳踏兩只船!」

  江皖不敢相信,梗著脖子問他:「你說的是人話嗎?」

  「怎麼不是?」男人的眼神飄忽。

  她和許皎白從沒有越界的行為。

  江皖常常去看孟媛,但不是每次都會遇到許皎白。最開始她是覺得許皎白一個人強撐著有些可憐——雖然許皎白並不需要別人可憐,他自己也從不覺得自己有哪裡需要同情。後來則是她自己想去。

  孟媛是個溫柔的母親,說話也很有趣。那是江皖在自己的家裡不曾感受到的,她見過太多次江母無奈又縱容的批評弟弟,卻從沒在母親那裡得到過這種待遇。或許曾經有,但她不記得了,只有江稍的名字母親不斷念起,時時響在她耳邊,令她惶恐又厭煩。

  許皎白太安靜也太懂禮貌,對人對事從來都是淡淡的。江皖曾經覺得他難相處,後來發現他不過就是公平對待每個人。對熟悉的人很真誠,被幫助了會毫不猶豫地說「謝謝」,笑起來是一團軟綿綿的雲。

  因為不摻雜任何虛假,反而讓人覺得不舒服了。

  她和樊光分手,和許皎白沒有一點關係,只是長久的積怨爆發,雙方都迫切尋找一個突破口。

  江皖連夜搬出那間出租屋,只帶走自己的行李箱,一個人坐在馬路上哭了很久,大晚上狼狽地找了家賓館住下。之後過了三四天,在醫院裡碰到許皎白,她什麼都沒說,沒像個怨婦一樣吐槽前男友,留給自己最後一絲顏面,只是告訴許皎白,我和他分手了。

  曾經的那些浪漫褪色,褪成腐爛的一張皮,沒法再掛在身上,只有脫掉了才能繼續前行。

  ——她本來以為是這樣。

  可是就在一周前樊光開始頻繁來她的新住所找她,說想要復合,嘴巴里不停念著:「我那天晚上看到了,有兩個男人送你回來,這些我都不計較,咱們和好吧。」

  江皖說:「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計較?咱倆現在沒關係,你不要再找過來了。」

  她平時大大咧咧,根本沒注意男人的話有多驚悚,那麼黑的天,不知道他躲在哪裡偷偷看著他們。

  她不害怕樊光是和他太過熟稔,做了那麼多年的戀人,不覺得他是那種可怕的人,只是冷著臉告訴他我們不可能了。

  是真的不可能了。

  當那些夢幻泡影漸漸消散飛遠,現實也在鮮血淋灕的告訴著她——他們不合適。

  樊光做事過於極端且善妒,上學的時候就見不得有人比他優秀。當時只當是少年意氣不服輸,但是現在已經工作了幾年,還是這個樣子就是沒長大。

  直到前兩天,男人開始敲她家的門。

  咚咚咚。

  夜裡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幽幽地響在樓道里:「江皖,你開門,我們好好談談。」

  江皖被吵醒,不耐煩喊道:「滾啊,別來煩我了!咱倆沒可能了!」

  咚!

  江皖一下被震醒,摸出手機發現已經快十二點,屋裡黑漆漆一片,她終於生出一點害怕。

  男人還在敲門,她卻不敢出聲了,一個人掐著手機不知道該怎麼辦。

  前些日子江母聽說她和樊光分手了喜出望外,連忙張羅著要給她物色對象,江皖沒忍住和江母吵了一架,搬出來找了便宜的租房住。

  她媽放話了,要是不相親就不要回來了,想好了再回來。

  江皖怎麼可能低頭,她一直不肯低頭,不然也不會和家裡關係僵到這種地步。

  所有人都在要求著她、束縛著她,

  她沒有任何一個可以求助的人,也為了那該死的面子不想和其他人說。

  可是今天實在沒辦法,男人大概是不耐煩了,八點多就來了,瘋狂敲門,左鄰右舍根本不管,看到了只當沒看見。

  江皖顫巍巍拿出電話,發現自己只能求助一個人。

  她知道許皎白一定會來。

  他是會禮貌對幫助他的人說「謝謝」,也會在別人需要幫助時立刻伸出手的人。

  六年前那個看起脆弱易碎不被他人所信任的少年已經長大了。

  門外還響著咚咚的敲門聲,她和許皎白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

  許皎白說:「不要掛斷電話,一直保持聯繫,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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