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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罪者》第32章
第32章 3.panic room-06

  劉陽收到的恐嚇郵件錄音這次總算沒有再流出去,但錄音裡的內容卻清晰地顯示出,被綁架的小孩兒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嚴重的威脅——他不僅被割掉了一隻耳朵,而且還遭到了綁匪的虐待和毒打。

  從綁架案移交到他手裡那會兒開始,沈大隊長和他手下的刑警們,幾乎每個人都沒有闔過一分鐘的眼,人人都熬得金睛火眼,鬍子拉碴,即便是在十二月的隆冬時節,四處奔波下來,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汗水浸透,濕了乾、乾了又濕,這會兒都餿得不像話了。

  沈遵將抽空的香盒團吧團吧丟進垃圾簍裡,身上從路過的一個男警的前襟口袋裡搜出煙盒,點燃抽了一口,嫌這個牌子的煙味太淡了,將剩下的半盒煙丟回給那警員,無比煩躁地抓了抓自己油膩膩的頭髮。

  「已經快三十個小時了,綁匪還沒提出贖回肉票的條件嗎?」

  有人搖了搖頭,「沒有,劉陽的郵箱再沒動靜了。」

  「×他娘的全家!」

  沈遵狠狠地一拍桌子。

  但凡有點兒經驗的刑警都知道,那種只為求財的綁匪,一般會在肉票到手之後,迅速轉移到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然後聯繫被綁者家屬,提出贖金要求。

  一般這個時限,常常會在三到五小時以內,即便是比較長的,也大約是在二十四小時以內。

  而那些遲遲不提出贖金要求,反而反反復復寄送傷害受害者的證據,從而向受害者家屬施壓的綁匪,則通常分為三類。

  第一類是被受害者家屬激怒,覺得他們「不聽話」,因而要加大恐嚇的力度以顯示自己的權威性;第二類則是反社會人格者,籍由傷害、虐打、威脅無法反抗的人獲得興奮和自我滿足;第三類則是和受害者或者家屬有私人恩怨的,才在得手之後,非但不急著要錢,反而要通過不停地折磨受害者以報心中怨恨。

  「劉陽和王庭蘭兩夫妻那兒,有沒有問出什麼線索來?」

  沈遵一口喝乾一隻紙杯裡涼透了的黑咖啡,瞪著通紅的雙眼,給留守在劉家別墅的警官撥去電話。

  「沒有。」

  警官啞著嗓子,聲音裡充滿了疲憊:「他們看了那兩張素描圖,都說沒見過圖上的男人,而且他們倆想來想去也沒想起認識那麼一個右手背上有燙傷的人。」

  警員說著,站起身,往無人處走了幾步,拉開一段距離之後,才壓低聲音回答:

  「至於說劉陽他們得罪過的人,這名單可就有點兒太長了,光那倆夫妻自己琢磨出來恨不得搞死他們一家的,就有十七八個人,而且不少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一個個排除下來,沒個十天半個月那肯定弄不完。」

  沈遵原本想從第三個可能性入手,從私人恩怨方面找到最有可能策劃這起綁架案的嫌疑人,但聽到同事的回答,就知道這路線怕是一時半會兒的走不通了。

  「頭兒,技術組的張警官過來了!」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一個年輕警員領著另外一個身穿湛藍色技術組制服的中年人,快步走了進來。

  「嘿,老張!」

  沈遵轉過頭,一看來人,立刻跟裝了彈簧似地彈了起來,「等你們很久了,快坐!」

  姓張的中年警官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到在沈遵旁邊,幾張列印出來的A4檔往桌上一拍,「我給你講講綁匪寄來的那音訊的鑒定結果。」

  他省去一切開場白,直接切入重點:「長話短說,咱直接說結論,那就是,我們在音訊裡分離出了四個人的聲音。」

  這位張姓的中年警官是局裡技術組的組長,跟沈遵是老搭檔了,自然瞭解對方的辦事風格,於是翻開自己帶來的資料的最後一頁,直接讓沈遵看鑒定結果。

  「背景音還在分析中,但可以確定,除了被綁架的劉雲霄之外,起碼還有三個成年男人的聲音。」

  沈遵問道:「也就是說,綁架犯起碼有三個人?」

  「對。」

  張警官點頭,把資料往前翻了兩頁,「在毒打劉雲霄的,是這個聲紋編號為1的男人。他一邊打一邊謾駡,頻率波形較高,聲音高亢而且情緒激動,年紀應該不算大,我們推算應該是二十到四十歲年齡段的人。」

  說著他指了指編號為2的一行聲紋:「這個人在音訊裡說話聲音較小,距離錄音器材放置的距離也相對較遠,採樣雜音較多,在五分零七秒的音訊裡,曾經三次勸說綁匪1號『別打了』。」

  看到沈遵點頭,張警官又點著最後一個編號為3的分析條目說道:

  「至於這最後一個,則在音訊倒數第四秒的時候講了一句話,因為和小孩兒的慘叫混雜在一起,不太好分辨,但約莫應該是『吵死人了,閉嘴』,聲音聽起來很嘶啞,年紀也應該比1號嫌犯要年長一些。」

  「好!謝謝!辛苦你們了!」

  沈遵用力拍了拍張警官的肩膀,站起身,一邊給下屬們撥電話,一邊回頭對技術組的頭兒交代道:「繼續分析背景音,儘量找到更多線索!」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負責聯絡的警員面前的電話響了起來,年輕的女警接起電話,幾秒之後,臉色驟變,她移開話筒,回頭朝他們的頭兒高聲喊道:「沈隊長,嫌疑犯駕駛的那輛白色麵包車找到了!!」

  沈遵聞言,臉上表情既驚又喜,猛地站了起來。

  然而,女警的下一句話,卻讓他臉色大變。

  那姑娘繼續說道:「發現那輛車的警員說,車上還有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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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那我們這就先開始了。」

  馮鈴掛斷電話,轉頭對戚山雨說道:「柳主任已經在從機場趕回來的路上了,他讓我們直接把屍體送到解剖室去。」

  說完,她一揮手,領著兩個年輕的法醫官,將躺在車床上的屍體推入電梯,直奔解剖室而去。

  戚山雨被沈遵派來盯著法研所這兒馬上進行屍體解剖,這會兒自然也要跟著馮鈴她們一起進解剖室。

  綁架犯架勢的白色箱型麵包車,是在距離綁架發生的錦繡路足有六十公里的西門村發現的。

  從鑫海市的地圖上來看,兩地一個在城市東南,一個在城市正北,差不多可以直接劃出一條對角線了。

  西門村在鑫海市擴建以前,是近郊一處村莊,市區邊際線擴大之後,就納入了城市範圍之中。

  但因為還沒開始進行城中村改建計畫的緣故,依然保持著和二十年前大致相同的模樣,村莊入口處樹了一幢高聳的牌坊,出入也都是當地村民和附近務工的打工族。

  那輛白色的麵包車就停在了村子一處農貿市場後面被辟作停車場的空地裡頭。

  根據從車裡找到的手寫停車券上的時間,車子是昨日晚上十點四十五分進入停車場的。

  但因為這兒的晚上常有市場裡的租客趁著夜深人靜不影響營業的時間裝卸貨品,而且這車子太過普通,既不顯眼也無甚特色的緣故,當晚值班的保安,根本沒有特別留意到它的存在,只隱約記得開車的是個中年男人,至於長什麼模樣,甚至身高體型,他都一點兒回憶不起來了。

  於是,這輛裝著屍體的麵包車,就這麼無人察覺地被人遺棄在了農貿市場旁邊的停車場裡。

  今天中午,車場裡的車子漸漸多了起來,而這台麵包車因為停得太歪越了線,擋住了想停在隔壁的車子倒檔,保安上前查看,卻透過貼了暗色膜的車窗,發現後座似乎隱約還有個人,他當即大驚失色,用力拍打車窗,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後座的人叫醒,於是急忙撥打了報警電話,員警切開車窗玻璃,伸手進去從裡面打開車門,終於確認,睡在後座裡的,是一具冰冷的,死亡多時的屍體。

  「已經讓4S店的員工和老闆都辨認過了。」

  戚山雨站在解剖室的一角,一邊聽著電話,一邊看向那具躺在解剖臺上的中年男人的屍體,果然在屍體的右手手背處見到了一片燒傷痕跡,一直從中指指節延伸到小臂上半部分。

  電話那頭的搭檔安平東說道:「車裡找到的那個男的,就是失蹤的假余平,估計就是綁匪中的一人了。」

  說道這裡,安平東頓了頓,繼續補充道:「頭兒的意思是,讓法研所那邊儘快找出那人特麼是怎麼死的!還有有沒有什麼可以證明他真正身份的線索!」

  「好,我知道了。」

  戚山雨掛斷電話,盯著馮鈴和兩個年輕法醫官一件件脫掉男人的衣服褲子和鞋襪,開始了表面屍檢。

  「死者顏面部青紫,眼球突出,眼結膜充血,可見散在針尖樣出血灶。喉頭下方見『O』字形連貫的勒溝,寬約一釐米,呈暗褐色,上下邊緣可見多處散在出血點,局部見片狀水泡,頸部右後方處勒溝見擰扭狀痕跡。」

  馮鈴檢查過屍體表面最重要的特徵之後,很快做出了一個結論:

  「很顯然,他死於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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