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醫館
符千席的幾位朋友接連到來,段樞白大手一揮,加上新請過來的一些宣州書生,計劃給前來的所有人舉辦一個接風宴會。
段樞白决定要在接風宴上威風地出席,難得地換上了正式的衣服,銀輕甲,紅披風,銀色的鎧甲粼粼如雪光,紅色的披風更加爲他增添了無限的英氣,身後一腦的頭髮高高束起,銀白色的蓮花冠熠熠生輝,蕭玉和站在他身邊親自辦他裝束。
對衣裳服飾髮型向來要求嚴苛的蕭玉和非常嚴謹的為他打扮,段樞白都有點無奈了。
光是頭髮,就被他搗鼓了半天。
蕭玉和再給你捋捋鬢角邊的烏髮,拍拍他的頭,「好了,你可以動了。」
「穿個衣服這麽久,累死我了。」
「誰讓你亂動的,不然早就弄好了。」
「好吧好吧,是我的錯,謝謝我家夫郎。」
段樞白笑著一個翻身站起,攔腰將蕭玉和抱起來掂了掂,蕭玉和猝不及防地身體騰空,嚇的他趕緊伸手抱住了段樞白的脖子,段樞白抱緊他,莞爾道:「夫君好看不?」
蕭玉和眼睛閃了閃,他裝扮出來的當然好看。
段樞白單手抱他,騰出另一隻手來指指自己的臉頰,「好看就主動來親一下夫君。」
蕭玉和如他所願,抱著他的臉,吧唧一下親上去。
「好看威風極了。」蕭玉和捧著他的臉來誇他。
段樞白眼睛眨了眨,提議道:「等我下一次穿這一身帶你騎馬去,好不好?」
蕭玉和嗯嗯嗯地點點頭。
段樞白含著笑,突然掂了掂懷中的白胖胖,疑惑道:「玉和,你好像真的變胖了。」
蕭玉和一秒變臉,在他懷裡掙扎著要下去,「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放我下去,不要你抱。」
「不就是說你變胖嗎?幹嘛還不准抱,你就是胖成兩個你那樣重,夫君照樣抱得動你,咳咳,那啥的時候,你只要抱緊我脖子,夾住我腰就行,摔不到你的。」
蕭玉和麵紅耳赤,這混蛋說他胖就算了,還開黃腔,太欺負人了。
黑亮的睫毛微微顫抖,紅潤的嘴唇輕啓,蕭玉和嘟囔道:「你還說你還說……」
段樞白見他耳垂都快紅成小紅豆了,忍不住在那耳垂上輕咬了一口。
「疼,你放我下來,你的輕甲硌得我不舒服。」
「好好好,放你下來,乖乖站好,等會兒和夫君一起去宴會。」
段樞白舉辦接風宴的地方,正是新建的理事廳裡,長排的二層木質建築,建的清爽又好看,新陽城勤奮的小木工們,已經深深把握住了建房子的精髓,雕刻上木柱上的花紋,簡單大方而又古樸莊嚴。
宴會上已經叫人備好了酒菜,新陽城的食堂已經多招了好幾個厨師,炒菜的水平大幅度上升,再也不是當初被蕭玉和無比嫌弃的軍隊伙夫大鍋飯水平了。
本來蕭玉和說他可以親手帶人做飯,但是段樞白不同意,他小氣得很,他可不願意自己夫郎給別人做菜。
新陽城裡獨特的菜餚很多,和其他地方相比,有獨特的食材,玉米、土豆、番茄、辣椒等等,這些都是其他州所沒有的,哪怕是簡單的一個玉米粒炒肉,也是一道非常新鮮稀奇的菜,他們這邊的生粉多,用生粉腌製過的肉,炒出來又嫩又軟,還有各種豆豉醬油製品,和青菜搭配起來誘人又爽口。
還有烤全羊和烤鹿肉,段樞白也沒用什麽昂貴的東西來招待他們,都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
「感謝各位願意大駕光臨來到我陽州。」段樞白拿著酒杯呼喚大夥兒舉杯開宴。
宴會上到場的有符千席五六個朋友,還有段樞白讓人去宣州找的教書老師。
「多謝將軍款待!」
眾人紛紛道。
蕭玉和在一旁給他倒酒,段樞白趁機摸了一把小手,蕭玉和猛地瞪了他一眼,段樞白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
一杯酒後,段樞白才開始進入正題,這是他已經打好腹稿的,先是拉著那一群窮苦的書生,感謝他們不辭辛苦過來教書育人,還有符千席叫來的人,也是真情實感地誇了一頓,希望他們能够留在新陽城裡幫助自己管理城中事物……
段樞白拿出了當年學思想政治教育時候的功底。
蕭玉和在一旁也聽得楞楞的,他家夫君說起激勵洗腦拋頭顱灑熱血的話一套一套的,真是叫人應接不暇。
尤其是穿上這一身英武的將軍裝束,特別叫人信服,完全就像是一個傳教的頭頭。
一時之間,宴會上,賓主皆歡。
大夥都被說得心情激動。
他們一來就被奉爲上賓,段將軍還這麽禮賢下士,真是太感動了,據說將軍還親自帶人農耕下地修房子,修學校,連符千席這個不服管教自視甚高的孤傲之人都能被他這折服,說明他真的有禦下之能。
「千席,你口中的段將軍爲人,果然不錯。」
「將軍既然如此待我們,那我們也願意留在新陽城楚爲將軍辦事。」
段樞白笑得非常真誠:「在此,段某感謝諸位了。」
宴會上,只有符千席一個人悶悶地喝著酒,聽著他們聊天,心裡拔凉拔凉。
他們來是真被奉為上賓,還有接風宴,而他呢,掃豬圈!
他們喝美酒,而他呢,掃豬圈!
他們吃佳肴,而他呢,掃猪圈!
他的痛說給誰聽?
事後,各路來人紛紛對他說道:「千席,你真找對了人。」
「段將軍真是個好人,你眼光真好,一眼識人。」
符千席:「……」
也許謊話說久了,自己也會當真的吧。
最讓符千席想不到的是,隔天居然還有另一位想不到的人物來了陽州,那就是施綽頤,他當初也給他送了一封信,不過是調皮的做法,結果人真的來了,施綽頤作爲宣州名士,當真有治世之才,符千席和他的關係,亦師亦友,他沒想到他的一封信,居然能把施綽頤也請過來。
他和顔立魏星等人一起去碼頭迎接施綽頤先生,回去舉行文人之間的聚會。
符千席讓施綽頤先住在自己家中。
待的只剩下兩人的時候,符千席偷偷喝著茶問施綽頤。
「施先生,你怎麼也會來啊。」
「你那封信寫的,著實有趣,完全不似你往日的風格,我怎麼能不來。」施綽頤捋著鬍鬚,別有深意道。
符千席心中咯噔一聲。
施綽頤露出來一個看透一切的笑容,「你老老實實把你到底怎麽到陽州,以及如何跟隨段將軍的事情告訴我吧。」
符千席:「……」
符千席倒苦水一樣地老實交代了。
施綽頤捋著鬍鬚哈哈大笑。
符千席徹底黑了臉。
「施先生,你這樣笑,非常不符合你的風範。」
「千席啊千席,你應該早點寫信讓我來的,這樣我還能有機會看看你這個風流公子清掃猪圈,伺候野猪的模樣。」
符千席:「別說了,我現在只想剁手,我爲何當初給您寫了一封信。」
「這段將軍真是個妙人啊,能把你這宣州文壇小無賴給治治,施某佩服。」
「我勸施先生早點離開,莫要上了賊船。」
「我不僅不想離開,還想留下來,這新陽城裡好多事情都很新鮮…… 」
符千席:「……」
你們這些人,真是不識好人心。
成海翔也隨著他們來到了陽州,一路上,施綽頤對他的獻殷勤不理不睬,成海翔也不禁來了氣,不和他們這狗屁文人圈子爲謀,自己帶著新買來的小妾翠柳在新陽城的街頭閒逛。
「成郎,這邊有好多新奇的事物呢。」花枝招展的粉衣翠柳貼在成海翔胸膛,小鳥依人地撒嬌道。
翠柳原本是勾欄院裡的,被成海翔以解救風塵地心態買了回來,兩人正是你儂我儂的甜蜜期。
成海翔摟著翠柳的細腰,嗤了一聲道:「那是你少見多怪,什麽新奇的玩意,等你到了京城,才知道什麽新奇的玩意數不勝數。」
在成海翔看來,新陽城這個小破城市,和恢弘龐大的京城相比,不過是個破舊村落罷了,連個高門宅院園林花草都沒有,屋子前還有菜地,真的不是窮鄉僻壤嗎?
據說段樞吧那個莽夫將軍還親自帶人下地幹活、建房子,果然是泥腿子出身,成海翔想起地裡見過的那些個泥巴里打滾的農民,可真是噁心透了,蕭玉和那樣的妙人,被這樣的莽夫給指染了。
「讓我的小表弟住在這種地方,可真是委屈他。」
「成郎君口中的蕭公子是那樣的風華人物,還是侯爺家的公子,被拘在這種小地方,真是令人憂心感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走路。
「成郎君,那種黃色的事物是什麼,看起來非常香甜。」
「沒見過,我買一個來給你吃吃。」
成海翔趾高氣揚地買了一根玉米棒子,那一副架勢,仿佛他買的不是吃食,而是什麽金銀珠寶,翠柳也如他願地露出了歡喜崇拜的眼神。
他們旁邊,一個剛歸家的丈夫和妻子的對話吸引了成海翔。
妻子道:「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剛去了將軍夫人的醫館一趟。」
「怎麽了,生病了?」
「不是,我在上山找了些藥材,我給送了去。」
將軍夫人,醫館?
成海翔抓住那一對夫妻問道:「你們說的醫館,是將軍夫人開的?段樞白的夫人?」
「你怎麼能直呼段將軍的名字呢!醫館當然是我們將軍夫人開的,將軍夫人平日裡給我們免費看病,爲人可好了。」
成海翔:「……」
太荒謬了,讓蕭玉和開醫館給人看病。
「請問你們這的醫館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