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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搞建設》第156章
第156章抱走

  月上樹梢,兩人坐在長亭內喝酒,樹影婆娑之上,是一片淡藍色渲染了整個天幕,而那中央卻掛著一塊淺白色的圓盤,兩人的身影恰好在圓盤之中。

  天氣漸熱,夜風卻帶涼。

  風吹過的衣擺,冰冷中帶著一股沉重的寒凉,馬重錦喝著酒,酒水清冽,他的白衣上沾染了不少酒漬,吹著迎面的風,在這樣的南國裡,他忽然有種回到了西原的感覺。

  黃色的荒漠之中,背後也是這樣的一片遼闊的幽藍。

  他看眼前陪他喝酒的段樞白,一頭長髮簡單的束起,綴著珠玉的紅繩由肩頭一路垂到胸前,他穿一聲玄色的衣服,衣襟袖口露出絲綫一樣的朱色,朱玄二色大氣又不單調,在月色下,透出一股蒼茫而浩然之氣。

  見到這位段將軍的第一眼,他覺得他像是大漠裡翱翔於天際的蒼鷹,而他家的外甥蕭玉和,是那春天在枝頭上吱喳的京城胖黃鸝,兩個截然不同的人能結爲夫夫融洽相處,說起來真是令人吃驚。

  當年他和茂顏也是如此。

  在這樣的月色下遇見一個相似的人,讓馬重錦忍不住把所有的心事都與對方傾訴了出來,面前坐著的人手中杯盞不斷。

  他也不問對方是在喝酒,還是在聽他說話。

  他只是想隨便說說吧,哪怕說給杯中的酒聽。

  ……

  段樞白他自然是喝酒任務兩不誤,見縫插針,多喝一點是一點,他是個擅於傾聽的人,別人說話時,不會去打斷人,以至於馬重錦看他這樣專注喝酒不吱聲的模樣,認爲他沒耐心聽。

  「樞白,倒是舅舅謝謝你這麼陪我一遭。」

  段樞白見他停下了話頭,微笑的搖了搖頭,和馬重錦推諉了幾句話後,自己停下杯盞開口了,「其實,聽舅舅說了這麽多,我倒是覺得……」

  馬重錦好奇,「覺得什麼?」

  段樞白略微抬起一邊眼睛,由下往上看了他一眼,「舅舅心中對舅夫郎有怨。」

  馬重錦手中的杯子掉落到地上,砰的一聲碎了,他啞然看著桌上的碎片,對著段樞白笑笑,「你在胡說什麽?我怎麼可能對茂顏有怨,我愛他還來不及呢,我知道,這幾年我對不起他。 」

  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段樞白道:「雖然舅舅你話裡話外都說自己是愛夫郎的,但是你心裡却在怨恨他。」

  「舅舅別急著反駁,不如聽小婿來說說。」

  「你見到了經年未見的馬家人,他們責備你當初年少無知背叛家裡,責備你對不起父母雙親,你被他們說得心裡有愧疚,你覺得自己不對,但是當年私奔是兩個人的事,這種東西,呵,總是喜歡爲自己開脫……」

  「所以你把你的愧疚轉嫁到了舅夫郎身上,你在心裡也認爲,馬家人說得對,如果不是他,你當年就不會離開京城,你能留在雙親身邊,父母去世後,你這個親生兒子便能在他們身邊扶靈下葬。」

  「你也認定了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所以你心裡其實是怨恨他的,所以看見他難受,你一邊感到心疼,卻也會感到大仇得報的快意,用此來償還你對父母的愧疚。」

  「你故意縱容馬家人,因爲你是愛他的,所以有些傷人的話不能你親自說出口,這麽三年下來,你是一個膽怯又虛僞的--」

  「你別說了!!」馬重錦大喝一聲,同時一揮手掌,將桌上的酒壺一甩到地上摔個粉碎,他臉上暴怒的神情叫人感到恐慌,不遠處的丫鬟也被他的驚喝聲給嚇得花容失措。

  遇上這種場面,換其他的人,可能會心驚膽戰一會兒,但是坐在那裡的是段樞白,他心裡都沒帶怕的,眼皮子抬也不抬,和個沒事人一樣。

  唯有應對蕭玉和的時候,才會讓他慌亂一下。

  段樞白另外拿起一個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後,對馬重錦露出了一個討打又惡劣的笑容,「舅舅,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他抬頭看眼前站立的馬重錦,三十五歲的馬重錦保養的極好,外表依舊年輕,儒雅,穿一身白衣的模樣,在月色下風度翩翩,這樣的男人,在外面游逛一圈,不知能成爲多少佳人的深閨夢裡人。

  然而此時風度翩翩的他却再也沒有了風度,一身清雅的白衣被酒水打濕,濕重的衣袖緊貼在一起,他的神色慌張甚至癲狂。

  「我又能怎麼辦?」馬重錦喃喃道,他的大腦一陣空白,他心裡是在怨恨楊茂顏嗎?他明明是愛他的……

  他怨恨他嗎?

  扣心自問,這幾年來,他是否曾有過後悔,或者曾遐想過,如果當初他沒有和楊茂顔一同去西原,會是什麽光景?

  他無數次意圖想過,但又被自己壓抑住了,他不敢放縱自己去想這些事。

  他只能用其他的東西來麻木自己。

  這十年下來,他爲楊茂顔付出了那麽多,他拋弃家人,拋弃他富家公子的身份,拋弃曾經的一切榮耀……

  「你是不是覺得你對舅夫郎付出太多,你後悔了?」

  馬重錦這時情緒穩定了下來,他看向段樞白,「難道在你們外人眼中,我付出的不够嗎?」

  「夠,當然夠,够的都變成沉甸甸的負擔壓在舅夫郎身上,因爲你付出的太多了,所以他現在遭罪,也不能提出任何微詞。」

  「所以馬家人無論怎麽說他,他也只能忍,因爲你們都覺得你爲他付出太多了,你們想當然的覺得他就應該忍受這一切。」

  馬重錦頹然一笑,「你這說的,倒是有那麼一點對味,其實想想,難道不是嗎?」

  「舅舅,我問你一句,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當年還會帶著舅夫郎離開嗎?」

  沉默了良久,久到段樞白又喝了大半壺酒,馬重錦驀然開口,「會,我還是會做出當年的選擇,儘管你說我怨恨他,但是我自己知道,我很愛茂顔。」

  聽了他的回答,段樞白笑了笑,「即是如此,那舅舅又何必鬧成這樣,若是個男子漢,當年自己决定做下的事,就當自己承擔。」

  自己承擔嗎?

  心中陡然一塊大石頭落地,馬重錦驀地發現,自己心底一直害怕面對的東西其實因爲幷沒有多麽叫人難受。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不應該因為死去的人而痛苦。」

  眼前一塊迷霧被剝開,馬重錦心神一定,再看眼前這個惡劣略微得意的酒鬼,心中的不悅節節攀升,他轉念坐下來,也給自己倒了杯酒,對段樞白說:「其實,我還是想要一個孩子。」

  一提到孩子,段樞白只感覺到眉心一痛,嘴裡的酒都變成了苦水,他忍不住揉了揉額頭,「有孩子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他家的圓圓是個貼心好寶貝,奈何體弱了一點,而他家肥團,還是不要想了,越想越頭疼。

  馬重錦哼了一聲,「你說的倒輕鬆,你有兩個兒子,才說這樣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風凉話。」

  「舅舅你若正想要孩子,去收養一個,馬家旁系還有許多子弟等著你挑。」

  「不是自己親生的,那能一樣嗎?」

  段樞白拖著下巴看他,「那你要親生兒子幹嘛?」

  「繼承家業啊。」他偌大的家業等著人繼承。

  「那你是想要找另一個女人還替你生?」

  馬重錦無奈的一攤手,「我若是找其他的女人,我心愛的夫郎會離開我的。」

  「所以啊,樞白,你說舅舅該怎麼辦?」他一臉苦惱的給段樞白出難題。

  「具體怎麽辦,還是得看舅舅你啊,你自己做决定,要夫郎還是要孩子。」

  「如果這件事是在樞白你身上呢,你說實話,你會對不起玉和嗎?」

  段樞白見他這麽說,停下杯盞,用好笑的眼神看他。

  「那舅舅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馬重錦凑了過來,用「哥倆好你給我說實話」的眼神瞄了他一眼,道:「你的家業可比舅舅還要大無數倍,要是沒有孩子,你難道不覺得可惜?」

  「咱們都是男人,你跟我說句實話,我不會告訴別人。」

  段樞白覺得沒意思,他在桌子上撿了一顆花生米吃,「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嗯哼?」

  「我曾經跟玉和說過一句話。」

  馬重錦露出了微笑,眼睛裡帶著無限看好戲的模樣。

  「我這一輩子,是和夫郎過一輩子,不是和孩子過一輩子,所以,舅舅你知道的吧,於我來說,自然是夫郎更重要。」

  「至於家業什麽的,百年之後一捧黃土,那又乾我何事。」

  馬重錦哼笑:「你倒是看得灑脫,我家小玉和找了你這麽個丈夫,也算是他有福氣。」

  「不,現在是我家的玉和。」段樞白據理力爭。

  「行吧行吧,是你家玉和。喂,這位軍爺,吃喝了這麽多,你是不是該走了,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你這種--」

  段樞白燦然一笑, 「你是說人生贏家?」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家團小子抱走給我做兒子。」

  「嘖,亂輩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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