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關於嫁兒子……
蕭玉和初聽段璟元和薑振川的事,也是不答應,不過心機深沉的段璟元小朋友奇人有妙招,他知道蕭玉和的軟肋。
哪怕十幾年過去,他家玉和爹爹依舊有個臭毛病,就是喜歡看那些風花雪月虐戀情深的狗血八卦愛情雜書。
段璟元咬著唇,在蕭玉和面前裝可憐,把自己弄得要多憔悴有多憔悴,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他在蕭玉和面前半遮半掩地說自己和薑振川的事。
其中,還特意把段樞白,他最敬愛的父皇,說成是固執己見棒打鴛鴦的惡毒王母娘娘。
段璟元最是知道他家玉和爹爹討厭這種拆散鴛鴦的臭反派了。
段璟元在心中對他家樞白爹爹說聲對不起,「玉和爹爹,你肯定不會像父皇一樣,對不對?」
「玉和爹爹最是通情達理不過了。」
「爹爹最疼元兒。」
……
蕭玉和被他的馬屁吹捧得舒服,果不其然,段璟元沒費多大功夫,就把蕭玉和拉到了自己陣營。
事後,蕭玉和雖然意識到自己被孩子挖了坑,但他將計就計,去段樞白面前嘲諷他, 「惡毒父皇?棒打鴛鴦?」
段樞白咬牙切齒,「這孩子真皮。」最會裝乖賣巧的也是他,如果他不是個雙兒,段樞白一定拿棍子教訓這個調皮鬼。
蕭玉和輕飄飄瞥了他一眼,「還不是像你,有其父必有其子。」
段樞白托腮深思。
轉頭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告訴了段紹戎。
段樞白:看我借刀殺人。
性格急躁的段紹戎拿著段樞白友情贊助的棍子,跑去把人打了一頓,當然,被打的人不是他的寶貝弟弟段璟元,而是另一個人--薑振川。
段紹戎: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想睡我弟弟?
哪有這等好事?
呸。
自認理虧的薑振川也不反抗,任由段紹戎將他揍得鼻青臉腫,段樞白特意關照過的,就讓他照臉打。
打完人之後,段璟元被允許跟對方見一面。
「元兒,你們先見一面,見完面後再告訴你家'惡毒'父皇是否要嫁給這個人。如果不願意,那所有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如果願意,那這一次見面,就是你們婚前的最後一次相見,好好珍惜。」
段璟元咬著唇點點頭,拿著跌打傷藥,去看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像個猪頭的薑振川。
曾經那個談笑風生的儒將頂著一張猪頭臉,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度。
段紹戎揍完人後,爽快地哈哈一笑揚長而去。
他可不敢多留,萬一被弟弟撞上了,那可憐巴巴看他的哭喪小眼神,太子殿下可受不了。
走之前,段紹戎特意把段樞白友情贊助的「凶器」留下,表明自己的「奉旨行凶」,以後可別找他麻煩。
段紹戎:本殿下真是機靈無比。
「下一次見面,記得叫我兄長!」
段璟元帶著宮女,急匆匆的趕過去,看著鼻青臉腫的薑振川,心疼得無以復加,「哥哥怎麼能這樣,他怎麼能把你打得這麼重。」
他眼淚瑩瑩把人扶起來,仔細檢查對方的傷勢,用帕子替對方擦掉嘴角的血跡,段璟元在心中憤憤地想到:一定要找嫂嫂告狀!
「我沒事。」薑振川笑著安慰他,他是個小時候飽經苦難的人,曾經的苦難幷沒有讓他養成憤世嫉俗怨天尤人的陰暗性子,反而讓他越發有同情之心和包容之心。
他是個嘴角永遠帶著三分笑意的人。
孫若徵喜歡他身上的淡然和溫柔。
對於這個人,小時候總在哥哥的嘴裡聽到他的名字,他對他熟悉而又陌生,後來哥哥離家出走,一走却沒回來,薑振川却是回來過好幾次。
爲了讓心情低落的孫若徵開心,段璟元鼓起勇氣出聲攔住了回京禀報聖上的薑振川,問他哥哥段紹戎的消息。
薑振川說話有條有理,不用段璟元多問,就把他想要知道的東西全都告訴了他。
當時的段璟元想:這個人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不用自己出聲,他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段璟元從小性子內向膽小,極少接近外人,更別說和陌生的男人對話談天。
但是每次和薑振川說話的時候,他的心都會撲通撲通跳,他想跟對方說更多的話,漸漸的,段璟元覺得心虛無比,明明他是來打探哥哥的消息,但是後來,他却更想知道那個男人的事情。
段璟元的心事悶在心裡,他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
直到那次聽說姜振川同僚的母親林夫人要給他安排親事,段璟元心裡藏著事,生了一場大病,段樞白和蕭玉和日夜守著他,他的病依舊不見好,段璟元偷偷掉眼泪,又不敢把心裡的事告訴他們。
在段璟元看來,他和薑振川是不可能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對方已過婚齡,尋常同齡者孩子都遍地跑了,而他却還年幼,更別說他們也沒有機會說上幾句話……
在旁人眼中看來,他們更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
彼時才十幾歲的段璟元悶悶不樂,自己折騰出一身病來。
幸好後來薑振川以戰事未定,無以成家的理由拒絕了婚事,段璟元知道那個消息後,暗自竊喜了好久,身上的病不藥而愈。
經過這一場大病,段璟元突然有了勇氣,在薑振川再一次出征的時候,把一個親手製作的小木盒子交給了對方,他把自己的心意,藏在了裡面。
他不敢直接把心意直接告訴對方,隻敢把一首詩藏在木盒的夾層裡。
如果注定他們之間有緣無分。
那麽薑振川一輩子都不會發現木盒的秘密。
段璟元把東西送出去後,他希望對方能發現,却又害怕對方最後會拒絕他……
後來--
薑振川知道了木盒子的秘密,他本來就是那麽一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人,同樣的,他也很溫柔,他沒有拒絕他,也沒有答應他。
他只說殿下還小,如果戰事平定,太子殿下歸朝繼位,到時候,若是二皇子君心依舊,他就答應他。
段璟元心想,自己是個固執的人,無論過去多少年,他的心意絕對不會改變。他等啊等,等啊等,終於等到了自己長大,等到了哥哥回來,也等到了那個人--
哥哥成婚了,那個人也封侯了,段璟元却沒有聽到那個人的動靜。
他會來求娶他嗎?
段璟元不敢去催他,也不敢去詢問他。
他怕當初薑振川給他的承諾,不過只是一時哄騙他的……善意的謊言。
然而--
他真的來向他求婚了。
「殿下,別哭了。」男人溫柔地含笑替他拭淚。
段璟元泪眼朦朧看著眼前的人,清淺的瞳仁如同水洗過一樣,他傻楞楞得待了一下,對方越給他擦眼泪,他的泪珠掉得越凶。
對方俊美的容顔帶著傷,却比夢中的那個人真實,他的手溫熱無比,手掌心的溫度令人眷念。
段璟元心中驀地一酸,喃喃自語道:「你沒有騙我。」
若等到那時二皇子君心依舊,定當求娶殿下……
「你沒有騙我。」
段璟元哭著抱住了眼前的男人,姜振川輕柔地摸了摸他的頭,宛如抱住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一樣,鄭重地回抱住他。
他語調溫柔,像是情人間的呢喃,「臣怎麼會騙殿下呢。」
「我以爲你不來了,我以爲你會娶其他的人,你和哥哥,還有爹爹父皇一樣,總是把我當成還沒長大的小孩,你們總是哄著我。」段璟元揉了揉眼睛。
「我總是在害怕,你對我說的話,會不會只是在安撫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
「我怕你會對我說,殿下,你已經長大了,之前說過的話,不過是些年少時的荒唐話,做不得數的。」
「你,你真的來了……我好開心。」
聽見他的哭訴,薑振川心頭一怔,更是心疼起懷裡的人,他握住段璟元的手,將一塊玉鐲給他戴上。
段璟元低頭看著手上的玉鐲,他的玉和爹爹喜歡玉,他從小自然也是玉石滿身……
薑振川把玉鐲給他戴上,這個一向溫柔儒雅的男人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羞赧,他看著他的眼睛,「這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東西,讓我以後給未來的媳婦兒。」
「我是一個孤兒,在一個小漁村裡長大,這玉鐲,幷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殿下莫要嫌弃才好。」
段璟元用另一隻手護住那塊翠綠的玉鐲,把手背在身後,將頭偏到一邊,「我……我不嫌弃。」
「你給了我,就不准收回去了啊!」
薑振川笑了,看著對方的眼睛越發溫柔似水,「那是自然,這玉鐲以後就是殿下的東西,任憑殿下處置。」
段璟元臉頰紅了,「那麽你……」
「我和這個玉鐲一樣--」
從今往後隻屬於我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