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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表小姐》第94章
第94章 清醒

  劉策主動請纓,要去南方平息叛亂。

  永平帝問得劉策幾個問題,最終頷首同意這件事。

  大皇子和三皇子因此齊齊鬆一口氣,都感覺自己逃過一劫。儘管不明白他們這個弟弟爲什麽會想去,不過起碼他們不必再爲要不要去這個問題而糾結遲疑。

  此外,傅崇、沈勇、羅承宗以及衛琅等人都將與劉策同行。

  畢竟除去須平息叛亂之外,之後還有安撫流民、恢復秩序等一系列事宜。

  早朝散後,大皇子劉昭攔住劉策的去路。

  他舒展的眉眼有淺淺笑意:「沒有想到你竟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小五,大哥刮目相看。」

  劉昭一句話意有所指,臉上笑容愈深,眼神却帶著審視。

  「我同大哥不一樣。」

  劉策垂下眼簾,兀自一笑道,「大哥肩上有重擔,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我……」

  「便不過是能在這種時候能假裝出點兒力氣了。」

  「父皇準備連傅大人都一同派去。」劉策嘴邊笑容顯出淡淡自嘲意味,「可見父皇對我的能力亦心中有數。但有傅大人同往,我也不用太擔心自己會做不好。」

  這些話顯然取悅到了劉昭。

  他神情變得放鬆,笑著伸手拍一拍劉策的肩膀:「平安回來,大哥等你。」

  「是,大哥。」

  劉策亦笑,「我定會努力將事情辦妥。」

  永平帝還要見劉策、傅崇等人,劉昭很快放劉策離開。

  他心情不錯去鳳鸞宮向謝皇后請安。

  ……

  流民生亂,情况緊急,形勢嚴峻,南下刻不容緩。

  翌日,仍未天亮,劉策等人便已經從鄴京出發,快馬去往南方。

  安排完這些,永平帝看似一聲不吭,實則不動聲色下令將當年負責流民安置工作的官員關押起來審問。當時撥的賑灾雪花銀,也一筆一筆開始仔細核查。

  三皇子因爲此事變得惴惴不安。

  有大臣勸他自行請罪,可是永平帝沒有責駡他,他又不願意自己去觸黴頭。

  由於三皇子心中忐忑、畏畏縮縮,大皇子越發揚眉吐氣。要知道,當年安置流民的事情,他沒有少挨自己父皇的訓斥,反而是劉景倍受表揚,結果呢?

  劉昭認爲自己當時做得不好,畢竟已經過去了。

  可是劉景不一樣,在這個時候被秋後算帳,難道有好果子吃麽?

  他們兩個人再次見面,一個趾高氣昂,一個灰頭土臉。

  劉景極爲稀罕恨不得逼著劉昭走。

  「三弟。」

  眼見三皇子故意避著他走,大皇子偏主動關心道,「臉色怎麽這麽差?」

  「南邊出了亂子,我憂心不已、寢食難安,大哥也有意見?」

  劉景咬著牙說,「自是學不來大哥這般的寬心。」

  「爲什麽會鬧出這種亂子,三弟難道不是比我更清楚?」劉昭冷笑兩聲,「倘若三弟當年能把這些事情都辦好,何至於發生今日之事,叫父皇如此失望?」

  「你!」

  被戳中痛處,劉景指著劉昭,臉上憤憤。

  劉昭面上不以爲意,心中大感痛快。

  這些年,他被自己父皇冷落、被自己三弟踩在頭上,總算是翻身了。

  「我勸三弟還是早一些去父皇的面前請罪爲好。」

  劉昭冷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知三弟以爲如何?」

  看到劉景漲紅著一張臉,劉昭又笑一笑,怡怡然走開。

  劉景咬牙切齒,想到永平帝的態度以及衆人的勸告,硬著頭皮往勤政殿去。

  三皇子去求見永平帝。

  他縱有千百個心不甘、情不願,亦明白情况不妙,何况怎麽都心有不安。

  倘若他父皇痛駡他、責罰他,反倒是意味著這件事終究會過去。

  如今不駡不罰,不理不睬,越叫他食不下咽。

  「父皇……」

  三皇子大步走進殿內,見到永平帝,立刻單膝跪地道,「兒臣向您請罪!」

  他低垂著頭,看不到此時永平帝是什麽表情。

  唯有永平帝的聲音響在他頭頂,輕飄飄的,「你說說你有什麽罪?」

  三皇子嗓子一哽。微頓之下,他老老實實說:「兒臣有負父皇的期待,沒有做好父皇當年交給我的差事,幾乎釀出大禍。南方生亂,兒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既曉得不應該,當初何必如此?!」

  永平帝冷聲,「你今日爲此請罪,明日查出別的,你是不是還要來請罪?」

  「不是,父皇,兒臣當真知錯了。」

  劉景連忙爲自己辯解說,「其實兒臣當時也是糊塗聽信他人之言。」

  「原本兒臣是有更妥當的處理辦法的,偏偏小五同我說,可以那樣做,我信以爲真才會如此。兒臣固然有錯,但也希望父皇可以給兒臣一個改錯的機會!」

  「這事同小五有什麽關係?」

  劉景微微抬起頭,見永平帝擰眉,當即接話:「父皇有所不知……」

  「今時小五之所以主動請纓,恐怕也是因爲這個。當初若非小五勸我那樣做,我定會選擇其他的法子。只是小五少有那種時候,我覺得在理,便也信了。」

  「小五說,必定要安撫好這些流民,又說我當主動去探望、安撫,讓他們相信朝廷是會爲他們打算的……怎麽聽怎麽在理,因而我照辦,豈知竟然埋下禍患?」

  「我既然作爲三哥,本該抗下全部責任。」

  劉景耐著性子,「可是細究起來,如何會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永平帝安靜聽罷劉景這些話。

  他面色一樣的平靜,半晌,聲音低沉開口:「你回去吧。」

  「父皇!」

  劉景猛然抬頭,見永平帝沒有生氣,怔一怔問,「您是不怪罪我了嗎?」

  「這件事確實不能怪你。」

  永平帝說,「好了,你退下吧,此事休要再提。」

  劉景大喜過望。

  他連忙告辭,眉開眼笑從勤政殿出來,狠狠鬆了一口氣。

  待到三皇子退下之後,永平帝坐在龍案後,臉上已然滿是失望與疲憊之色。

  大太監見永平帝臉色不佳,上前低聲勸道:「陛下千萬保重龍體。」

  「失了的民心,再難回來。」

  永平帝當下閉一閉眼,長嘆一氣,「這樣的道理,老三是不可能懂了。」

  「五殿下却是難得清醒。」

  大太監觀察著永平帝的表情,謹慎出聲,「沒有想到五殿下有這等格局。」

  永平帝抿唇,沒有多說什麽。

  大太監識趣噤聲,永平帝兀自坐得一會兒,吩咐:「去請謝道長過來。」

  ……

  南方生亂的消息,雖然有意壓制,但官員親屬之間也有不少人知道。

  宋嘉月同樣曉得這件事情。

  只是沒有預料到最後仍是變成這個樣子。

  當年三皇子的一番舉措,她以爲當真能够安置好那些流民。

  俞景行近來可以說忙得脚不沾地。

  他又在辦案,負責審問當年安置流民的那些官員。

  這些官員一大半是三皇子的人,當初互相勾連,如今互相推諉。他們仿佛商量好一般,集體將責任推到幾個小官員的身上,同時那幾個小官員也供認不諱。

  這裡面顯然是有猫膩。

  最大的問題在於怎麽撬開這些人的嘴。

  也沒有僵持太久。

  在俞景行不停設陷逼得其中一個官員說出實話後,再審問起來變得容易許多。

  南方常常有消息傳回鄴京。

  大多數流民雖然與經過訓練的士兵有差距,但許多人寧可拼命,加上還有一批人煽風點火,鼓動這些人殊死一搏,劉策等人在鎮壓□□的時候,多少費了力氣。

  除去領頭的王全,另外有一批王全的左右臂膀被抓獲。

  鎮壓過□□才真正開始安置流民。

  由於這些流民裡面可能混藏遺漏的居心叵測之人,他們須得仔細甄別,這也導致安撫工作進行得不够順利。一衆官員滯留南方,遲遲不能回鄴京覆命。

  俞景行這邊的案件審理則要順利不少。

  不過兩個月時間,該收集的證據和供詞都收集得差不多,到了定案的時候。

  這一日清早。

  俞景行如常乘著馬車去大理寺。

  他才到大理寺不多會兒,走到庭院時,外面傳來一陣吵鬧動靜。同僚鄭百語近乎是抱著頭逃進來,身上衣裳有些淩亂,形容狼狽,像是才遭遇過一場洗劫。

  「瘋了瘋了,這些人肯定瘋了!」鄭百語氣吁吁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抬頭見俞景行仍是一副翩翩模樣,頓時吃味道,「還是俞大人運氣好。」

  「外面發生什麽事了?」

  沒有在意鄭百語其他的話,俞景行只問他外面的情况。

  「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麽,一群老人小娘子和孩童披麻戴孝在外頭,我方才沒有看清楚,似乎還抬了幾口棺材……」鄭百語說著,兀自打了個哆嗦。

  老人、小娘子、孩童……

  俞景行蹙眉,抬脚想去外面瞧一瞧,被鄭百語攔下來。

  「哎呀,俞大人可別出去,您看看我這個樣子?」鄭百語低頭掃自己一眼,「他們見我要進大理寺,立刻撲上來,不知道有多少雙手在我身上亂抓。」

  「我身體硬朗,尚且如此。」

  鄭百語异常苦口婆心,「若您非要出去,如何是好?別是被他們生吞了!」

  「總歸得瞭解一下情况。」

  俞景行話音剛落,又一個同僚衣裳不整、形容狼狽跑進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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