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劍影雙 青鳥殷勤為探看

“珊珊！不許漏出來！”

　夢境也不甚踏實，靡靡亂亂的分不清楚。她奮力睜開眼睛，入目是聖女樓裡熟悉的蔥綠柔紗幔帳，才撫著胸口輕輕喘息了起來。

　已經過去兩年。

　離別時候那些羞人的話語卻如同魔咒一般，深深地紮根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總要在某些綺麗軟媚的夢境中重現，一聲聲，宛若他就俯在自己耳邊，暖熱的氣息灌進耳心，“好姑娘，給你補一補，這一次，可別美慌了了呀~”

　醒來粉面潮紅，胸口滿滿漲漲，兩粒肉鶯桃兒癢癢地頂著衣衫。一池幽花嫩蕊寂寞地翕張著，緩緩流出春水，弄得腿心玉貝滑膩如油浸過一般，好不難受。

　起身，腳踝上一根銀鏈子發出叮鈴響聲，玉容又是一陣深濃霞色。

　當年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般連夜逃回百幽谷，師尊是涼涼地瞟了她一眼，唇邊的笑意既古怪又曖昧。“疏寒的滋味，如何？”笑吟吟地攬過她的腰兒，深深一嗅，“哎喲，好補人的陽精哩~~”

　“……”她羞憤得趕緊逃了，結果動作過大，竟然被那鏈子絆倒，摔在溫潤香木地板上，一張玉容可憐兮兮地皺了起來。

　“哎喲，瞧我們家珊珊這個可憐樣，”雪白纖細的指頭抬起蕭以珊的下頜，“嘖嘖，那小子把你鎖起來了？哎喲，好姑娘，你真沒出息！”要鎖也該是她家姑娘鎖林疏寒呀！

　林悲風剛從削玉瀑那練劍歸來，身上的汗還沒擦乾淨，聽得一句“鎖了起來”，登時就跳腳了，“混帳！混帳！今天我非要清理師門不可！”他就知道當時心軟收養了這個小子定然是個禍害！

　他大發慈悲養他是給他寶貝女兒玩兒的！不是讓他鎖起來的！

　“不要！”

　看著林悲風抽出青楓劍，怒氣衝衝的模樣，蕭以珊心頭一震，阻止脫口而出。說罷才懊惱地捂著唇，不敢去看蕭若晴笑得詭異的豔容。

　只是為什么又夢見他了呢？

　夏日略略有些燥熱，絲履也懶得穿，赤裸著溫潤雪足便踏上香木地板，懶洋洋地伸了個腰。銀鏈精巧，若不是有些礙著她過大的動作，唔，也算是頂漂亮精緻的首飾？

　葡萄纏枝水銀鏡子中映出一張雅致無雙清豔玉容。三尺青絲如瀑，柳眉舒展，澄澈雙眸含了一絲似醒非醒的朦朧魅惑。

　去歲林悲風再回百幽谷的時候，卻是把師尊一併打包帶走，說是要帶著師尊去海外遊玩。當夜林疏寒卻也是回來了，卻不得一見。他在百幽谷外跪了整整一夜，被林悲風抽了三十鞭後不知道說了什么，叫他滾。

　她幾次要出去，都被師尊呵退了，豔容難得地板著，一臉凝肅。

　卻不知道究竟為了什么。

　指尖在妝奩上漫無目的地遊走著。雖然見不著他，但是幾乎每隔一月，都能收到他送來的禮物和書信。有時是珍奇的珠寶首飾，有時候只是一束封在玉盒裡的花，夜半時候悄悄放在窗臺，醒來時卻不見人。

　輕輕拉開抽屜，滿滿的書信白蝴蝶一般落滿深青裙擺。從江南一別，她愛上了這種顏色，比他的青衫要深，玄素卻不孤清，似那晚水波月明的天色，有種懷戀幽遠的意味。

　“珊珊：

　親啟如晤。暮春芳菲盡，然群玉峰猶自爛熳，蜂蝶亂舞，與琴鼓九仙試劍，七勝二負。夜飲於峰巔，思卿甚，軫念殊殷。林疏寒頓首。”

　“珊珊：

　展信佳，中秋節禧。仲秋泛舟湖上，念及江南三日，神魂俱戀。盼卿諒我，稍恤我懷，不勝感激。敬候妝祉。知名不具。”

　“珊珊：

　疏寒手書，頃接如晤。自違芳儀，荏苒一載。風雨晦明，時殷企念。茲日求見師父，違背尊意，甘願受罰，願請勿念。遊歷偶得璞玉一枚，贈卿把玩。敬頌玉安。頓首。”

　“珊珊：

　見字如晤。暌違十數月，魂牽夢縈。昆侖試煉，嘗聞雪蓮絕麗，今日得以一見，不及卿一分。且折贈卿，遙表心意。疏寒親筆。”

　膝上信箋，一字一句鐵畫銀鉤，漫天漫地的珊珊。

　丹若使進門時，就看見聖女大人躺在椅子上，兩條長長的腿兒在深青裙裾中晃呀晃，銀鏈子叮鈴鈴地脆響，手指不停地撥弄著桌上哥窯花瓶裡的一束睡蓮花。懶洋洋又若有所思的樣子，像是一隻傲嬌的貓兒，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卻又用餘光瞟了瞟她唔？手上是空的？

　忍著笑，這一次，卻不是林小爺送來的東西。

　“聖女，倚梅莊莊主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