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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魃的討飯棍》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謝謹言走了,謝家選出了新的掌門,新掌門是謝氏這一代的修真天才。溫衡看了看他,卻覺得不是很妥當。謝謹言在的時候,有什麼都供著族裏,這個新掌門的道義和謝謹言有明顯區別人。可是這是謝家的內務,他不能說什麼。他能做的只是多照拂一下謝謹言的遺孤。

  蘇語曼在陣法中動了胎氣,就算她不動胎氣,她的孩子資質也不會高到哪里去。可能她的孩子一輩子都達不到謝謹言的高度。不過溫衡覺得,有這樣的母親,就算他們做不成高階劍修,也能做個很不錯的人。最起碼不會給謝謹言丟臉。

  溫衡現在有事做了,他要去調查謝謹言的死因。可是說真的,他一籌莫展不知道從哪里調查起。他覺得自己真的很笨,要是換了是蓮無殤,肯定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他抱著千機書腦海中一片混沌。說來奇怪,曾經他能看到身邊朋友們遇到的各種危險,他還能出言提醒幫他們規避風險。可是現在他為什麼就看不出來了呢

  他之前看到謝謹言像霧一樣的散開了,他以為是他出毛病了。現在一看,他還是有這個能力的,可是他為什麼看不到是誰幹的他以前可以看到一個普通人一輩子的,可以看到修士們未來會做什麼的,可是現在他不行了。

  是他修為倒退了嗎?現在連千機書都不讓他進入了。

  溫衡坐在道木下久久的發著呆,要是……無殤現在出關就好了。

  溫豹到千機峰的時候,溫衡正捧著書發呆。溫豹知道最近師尊心情不好,他說道:“師尊,能打擾你一下嗎?”溫衡合上書:“怎麼了”

  溫豹說道:“無極仙宗的萬星河來我們玄天宗了,還有逍遙宗的逍遙子他們。”溫衡一愣:“是來求道果的嗎?”溫豹點點頭:“應該是的。”

  溫衡有點奇怪,萬星河也就算了,逍遙子之前不是已經取過道果了嗎?他又沒有衝擊化神境,怎麼又來取道果了豹子說道:“逍遙子帶了幾個他的徒兒,估計是給徒弟們求道果來了。”

  溫衡這才點點頭,他說道:“我去迎接他們吧。”正說著,逍遙子的聲音已經傳來:“不用散人迎接,我們已經不請自來了,哈哈哈”

  溫衡連忙站起來,他笑著拱拱手:“沒想到掌門親臨,蓬蓽生輝。”只有逍遙子啊,萬星河呢

  溫豹傳音:“萬星河和鶴寒在我的芳草堂呢,無極仙宗和逍遙宗以前有過一點摩擦,最好能避開。”大宗門的恩怨情仇真燒腦,溫衡笑道:“掌門是來求道果的吧”

  逍遙子笑道:“是呀,新收的幾個弟子,散人幫忙看看可還能入眼”溫衡看了一眼,清一色的三個元嬰修士,他眼饞的說道:“掌門眼光自然是高的!”

  三個弟子上了道木,溫豹對溫衡拱拱手:“師尊,我先回一趟芳草堂。”鶴寒和萬星河在那邊,豹子回去招待他們。

  溫衡本來已經想要讓溫豹離開了,卻聽逍遙子說道:“散人真是好運氣啊,溫豹師侄修為高強,沒想到竟然能投入玄天宗做了散人的高徒。”溫衡謙虛道:“豹子入門的時候,我修為還不如他,直到現在,我依然不是他的對手。”

  逍遙子笑起來了,他捋著白鬍子:“名師高徒,不同凡響啊!對了,溫豹師侄就是元靈界那個以一己之力滅了豺狼一族的豹族英雄吧”溫豹有點不自然的看了看逍遙子,他總覺得逍遙子話中有話。溫豹的事情又不是什麼秘密,他都參加了這麼多次歸墟大典了,為什麼會說這個。

  逍遙子眯著眼睛:“說起來,我和散人頗有淵源,散人,你還記得嗎?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溫衡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我參加第一次歸墟大典的時候,在流芳閣的涼亭中。”

  逍遙子點點頭:“散人真是好記性,以往你都說自己記性不太好。”溫衡心中突然警鈴大作,他猛地站起來對溫豹吼了一聲:“走!”逍遙子微微笑起來了:“走往哪里走能讓你們二人在獻魂陣中,我們廢了多大的力氣啊。”

  說話間,道木下突然暗下來了,周圍突然出現了濃郁的黑色,黑暗中只能看到人臉,只見逍遙子旁邊突然出現了另外三人,定睛一看,這三人不正是是跟著逍遙子來到千機峰上的弟子麼剛溫衡看到他們竄上道木了,原來他們是去佈置陣法去了嗎?

  溫衡將溫豹護在身後沉下了臉:“掌門這是何意”豹子手中出現了閃亮的手甲,他身上出現了細小的雷光:“師尊何必同他們廢話,殺了他們就是。”

  逍遙子擺擺手:“不著急不著急,獻魂陣中時間流速慢,我們可以慢慢的說,時間長著呢。”

  溫衡心裏一驚,獻魂陣!這不就是那個無聲無息殺了謝謹言的陣法嗎?在逍遙子他們來之前,溫衡還一籌莫展不知道從何查起,沒想到現在真凶就上門了!

  溫衡說道:“不急,那就一樣一樣的說。”逍遙子說道:“從哪里說起呢,天簋子,你先說吧。”

  話音一落,逍遙子身後的一個元嬰弟子就變成了雞皮鶴發的老叟,他雙眼陰鷙的盯著溫衡:“散人掌門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就是個從小岩鎮走出來的小叫花。你還記得我嗎?”

  溫衡搖搖頭:“我沒見過你。”天簋子冷笑一聲:“你自然是不認得的,我來提醒你一下,小岩鎮,你的寶貝徒弟吞噬了兩個極樂仙宗的修士。”

  溫衡和溫豹對視一眼,好像有這麼一回事,那時候他們被卷到了無極仙宗和極樂仙宗的鬥爭中,為了一個杏花樓,極樂仙宗的秦式微和黃鼎豐請來了救兵。救兵滅了無極仙宗的女修,在追殺溫衡的過程中沒想到喚醒了沉睡的豹子。結果就是豹子把那兩修士當花生米一樣嚼了,至於那兩救兵叫什麼名字,他倒是真不清楚。

  天簋子陰沉的說道:“那兩人,是我的師弟天幻和天吉。你和你弟子作下的孽,你們是忘得一乾二淨了,可是我還沒有忘記。”

  溫衡不知道說什麼,半晌之後他只能笑著搖搖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只知道你的師弟被豹子收拾,卻不知道他們為何被收拾。”誰都不無辜,他那兩個師弟收拾杏花樓裏面的普通人,收拾那個女修,為什麼不說他們作孽

  天簋子義正言辭:“若不是你們使了陰招,我兩個師弟怎麼會慘死!我師弟天幻資質比我還要高,你害死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有元嬰修為!要不是你害死他,我極樂仙宗為什麼會忍氣吞聲到現在!”

  溫豹掏掏耳朵:“說完了”天簋子恨恨道:“你們知道這些年我們極樂仙宗是怎麼過來的我師弟被你們毀了,我徒兒秦式微被你們弄得名聲掃地。整個極樂仙宗都抬不起頭來!”

  溫衡幽幽的說道:“關我們什麼事你師弟技不如人掛了,你徒弟自己做的孽,你竟然還有臉說”

  道木下的異變很快驚動了玄天宗的其他弟子,原本千機峰是玄天宗的禁制,除了阿柔他們幾個平日不會有人來。逍遙子他們早就打探好了,他們特意挑了一個時間發難。在他們處理溫衡他們期間,不會有人過來,就算有人通過傳送陣過來,也會被困在獻魂陣中。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就在獻魂陣支起來後沒一會兒,就有弟子發現了異常!發現異常的不是別人,正是在蓮台中修行的王道和!

  王道和覺得自己差不多能出竅了,他就從蓮台中溜達了出來,沒想到剛到千機峰就感覺到一股讓他特別畏懼的氣息,道木下出現了深深的黑色,最下面的道木葉子都蔫了。

  王道和嗷的一聲就嚎開了,他拿出了玄天宗專用的求救符篆:“師兄師姐們!師尊不知道在發什麼瘋啊!千機峰上黑黢黢,道木葉子都蔫了!你們快回來啊!”話音一落,在符篆的另一邊,弟子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沒過一會兒,十道身影就出現在了千機峰下。

  邵寧和靈犀一看那黢黑,心都涼了。尤其是靈犀,他聲音都發抖了:“是……獻魂陣。”陣中的是誰只要環視一下就知道了。玄天宗現在七人,只有溫衡和溫豹不在!兩人都處在獻魂陣中,也就是說……陣法要是解除了,只會有一個人活著出來!

  “不只是獻魂陣,竟然還用上了十方誅殺陣。”譚天笑看到在獻魂陣外,冉冉升起一道華麗的屏障。屏障中湧動著藍紫色的靈光,靈光閃爍間變幻著形狀,有時候像是千萬把匕首,有時候像是千萬根針。

  這是禦靈界有名的十方誅殺陣,這個劍陣的陣眼是活動的,人入了陣中會遭受千刀萬剮。這樣一個陣法,就算是出竅修士都能被輕輕鬆鬆的困住!

  “老溫這麼笨,這一定不是他自己在鬧著玩,他和豹子中招了。佈陣的人沒想讓他們兩人離開!”邵寧紅著眼看著那該死的十方誅殺陣,“弟子們,我們要破了這兩個陣!”

  話雖如此,這兩個陣法,只能從內部攻破,想要從外部攻破,需要付出的是十倍百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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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陣法外種種情況溫衡他們不得而知,但是陣法內,他和豹子卻遇到了無法說理的情況。天簋子將所有的錯都推到了溫衡他們身上,好像如果不是溫衡他們,他和他的師兄弟們就能所向披靡稱霸禦靈界一樣。

  天簋子就是個瘋子,沒法說理。溫衡和溫豹意識到這個情況之後,兩人一言不發。天簋子見溫衡他們不說話,反倒是罵的更凶:“要不是你們兩個畜生,我們極樂仙宗早就是數一數二的大宗門!我的師弟天幻天吉也不會慘死!你們該死!”

  溫衡看向天簋子的雙眼,他雙眼中閃出深深的瘋狂,他曾經在別的地方看到過這樣的雙眼。溫衡知道,天簋子一定是被殘魂引誘了。他已經瘋了。

  天簋子還想喋喋不休,溫豹實在受不了了,他一拳下去,卻什麼都沒能碰到。天簋子的身形就像是霧氣一樣,無法捉摸。天簋子的笑聲傳來:“想要在陣法中傷到我你們不夠格啊!”豹子冷哼一聲:“裝腔作勢。”

  就在這時,逍遙子身後的另一個弟子開口了。這下輪到溫衡傻眼了,那人露出了本來面目,竟然是萬星河!萬星河!溫衡真是做夢都沒想到萬星河會對著他下毒手。

  溫衡苦笑一聲:“萬道友,萬長老,溫某真是沒想到啊。”要不是他和邵寧,萬星河現在還在無間隙晃悠呢。萬星河面色一紅:“散人對我有恩,我當然清楚。只是一碼歸一碼,有些事我必須分明。溫道友,萬某站在這裏是想問你一句話:我師兄閆德林的死,是不是和你們有關”

  無極仙宗的無心老祖收了五個弟子,大弟子閆德林被逍遙子的大弟子清虛子幹掉了,當然,他是給溫衡他們背了鍋。那時候在滄瀾遺跡,邵寧得了傳承修為大漲。在滄瀾遺跡中,他們幹掉了清平子,清平子死的時候身上冒出了三道黑氣,這三道黑氣本來是要飛到溫靈邵三人身上,成為他們殺人的證據的。結果因為青蓮子的關係,三道黑氣飛到了閆德林身上,然後可憐的閆德林就被清虛子幹掉了。

  雖說當時情況緊急,溫衡他們是為了自保,再加上無極仙宗棄同門於不顧,最後閆德林陷入苦戰孤立無援……溫衡覺得當時只要崔巍伸出援手,閆德林都不至於會死。閆德林死了之後,溫衡他們覺得心裏很過意不去,還留在無極仙宗幫忙選出新掌門。

  不過,要說閆德林的死,溫衡他們確實要負主要責任。溫衡只能點點頭:“對,閆長老的死,我們有責任。”清平子是他們殺的,閆德林是背了他們的鍋。萬星河苦笑一聲:“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萬星河眼中帶出了淚光:“散人,我萬星河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將我帶出無間隙,我非常感激你。只是一碼歸一碼,我大師兄閆德林……他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他對我很好很好,除了師尊,我最尊敬最仰慕的人就是他。”

  萬星河悲傷的說道:“一個閆德林對你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擋路者,可是對我而言,他是我最最重要的師兄。宗門中兄弟五人,只有大師兄最關照我。當年為了給師尊尋找紫極玉,我毅然去了無間隙,只有大師兄特別捨不得我。我趁著他閉關的時候偷偷跑的,我就想……等我找到紫極玉,我要將紫極玉分給我師兄和師尊。可是他們兩人都不在了……”

  “修真之人都講因果,替師兄報仇之後,我會自爆元嬰謝罪。散人,在我師兄這件事情上,我沒法原諒你。”萬星河有自己的苦衷,溫衡倒並不是很怪他。

  溫豹冷笑一聲:“說的情深義重的,你那好師兄可是被你旁邊的逍遙子的大徒弟幹掉的,你現在竟然和他為伍過來對我們下毒手。可真有你的。”

  鶴寒一直是溫豹的小迷弟,無極仙宗和逍遙宗那點齷齪他早就告訴溫豹了。溫豹不屑道:“別標榜自己有多深情厚誼,有多恩怨分明了。你要是真恩怨分明,你旁邊站著的這個逍遙子,可是你師尊無心老祖的死對頭啊。你怎麼不動手”

  溫豹毫不猶豫的揭下萬星河的面皮:“被殘魂引誘了就引誘了,找什麼理由。對了,謝謹言總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對付他”這也是溫衡想問的,謝謹言赤誠友善,他做了什麼對不起萬星河的事情要遭遇這種事

  萬星河歎了一口氣撇過頭去不說話,倒是旁邊的天簋子一直在叫駡:“哈哈哈哈,謝謹言他什麼都沒錯,他只是運氣不好被我們選中了罷了!獻魂陣總要試驗一下效果,謝謹言家中防備最小,所以就是他了。”

  天簋子還在喋喋不休的叫囂:“你真應該看看謝謹言在陣中的樣子,那個小男人的樣子哦,捨不得他的老婆孩子!這點出息!這種人竟然還能出竅!嘿!”

  溫衡終於忍不了了,他的身形快如閃電,漆黑的棍子當頭就向著天簋子砸下去了。按道理說,施陣者有陣法保護,不容易傷到他,之前在謝家,謝謹言的劍招放出去都只劃破了空氣,三個人的衣角都沒能碰到。

  可是溫衡卻結結實實的砸到了天簋子,只聽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天簋子腦漿迸裂,漆黑的棍子一下撕裂了他的天靈蓋。棍子砸碎天靈蓋,撕裂了他的紫府,又從顱骨滑下砸碎了脛骨胸腔……只一棍子,溫衡就將天簋子肉身打了個稀爛!

  天簋子的神魂飛了出來,他的元嬰斑駁,一看就道心受阻快要暗墮。溫豹速度不慢,他緊隨溫衡伸手,一爪子就將天簋子還鬧不清楚狀況的元嬰握在了手中。

  天簋子的元嬰尖細的叫著:“啊——逍遙子!萬星河!你們還愣著幹嘛!快來救我啊!”萬星河身法一動剛想前進,就聽見一聲輕微的噗呲聲,一柄妖刀捅入了他的丹田。萬星河難以置信的回過頭去,只見站在旁邊的另一個弟子面容漸漸變了,竟然變成了鶴寒!

  鶴寒站在萬星河身後,他攪了攪手中的妖刀,萬星河丹田被洞穿。靈氣嘩嘩嘩的往外湧去,鶴寒這刀子捅的狠極了,萬星河就算能出去,也要休息個幾百年才能恢復。鶴寒眯著眼睛:“喲,師兄,騙我好玩嗎?”

  逍遙子大驚失色:“怎麼是你!”他帶的分明是他的另一個弟子!鶴寒是什麼時候殺人於無形替換了他的弟子

  鶴寒舔舔嘴角:“你說那李文濤死了呀。”鶴寒笑道:“我就說你這老雜毛沒事找萬星河沒安好心,原來是想暗算我豹神!”

  鶴寒一擊得手身形如電就閃到了溫豹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鶴寒一過來,豹子和溫衡也很快回到了他們旁邊。豹子手中還捏著天簋子的元魂,鶴寒嫌棄的看了一眼:“這種東西捏在手上幹嘛髒不髒啊”

  豹子點頭:“也是。”說完他手中一用力,直接捏碎了天簋子的元嬰,天簋子尖利的嗓音漸漸的沒聲音了,然後化作了一團顏色斑駁的靈氣回到了空中。

  溫衡看向逍遙子:“看來你是為你的弟子清平子來算賬了。”逍遙子微微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散人,你當年殺了清平子,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溫衡一聲歎息:“我們做神棍的,一直都知道天道有輪回天理有報應。不過時至今日,我必須要說一句,殺清平子,我不後悔。他不死,死去的老邵的師尊不就太可憐了”

  逍遙子點頭:“別說你了,我自己都親手處理過我的弟子。”他的徒弟清虛子就死在他手中,說起來,那時候逍遙子還是個明事理的師尊,怎麼到了現在就是非不分了呢

  溫衡遺憾的說道:“清平子只是個藉口,你現在來找我,肯定不只是為了你的徒弟。”逍遙子點頭:“是啊,散人,你擋道了。”

  溫衡一愣:“我擋道我擋誰的道了”逍遙子說道:“你擋了天尊的道了。若不是你在後面窮追猛打,別說禦靈界,就算元靈界都被天尊攻下了。”溫衡這下可就無奈了,他一本正經:“你若是說我洩露了什麼天機,我倒是還信。雖然我最近算命不准,但是好歹我也是神棍。你說我擋道,我和萬法也就只在萬魔坑見過幾次,而且他還借了秦式微的身。”

  逍遙子說道:“不是,是禦靈界到處都是你的道木根系,通道打不開。”溫衡一梗:“就這個”逍遙子點頭:“對,就這個。上次若不是你的道木阻攔,王善仁一定能在昆山打開通道。若不是因為你,禦靈界我們可以在每個城市打開通道。”

  溫衡想了想:“我能問一下,你什麼時候被殘魂引誘了嗎?”明明之前逍遙子還能手刃他的大弟子,那時候逍遙子肝腸寸斷,溫衡和蓮無殤見他太傷心,因此就沒有計較。

  逍遙子笑道:“我我一直是天尊麾下大將啊。天尊附身到黃鼎豐身上,還是我給他找的容器。”逍遙子笑容變得陰鷙:“只不過我一直想要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後來萬木宗一戰,天尊做的實在漂亮……”

  逍遙子這麼說著,溫衡他們卻看到逍遙子眼中湧出了兩行淚。眼淚滴滴答答的掛下,逍遙子卻渾然未覺。溫衡他們臉色嚴肅起來了,這種情況他們也見過,這具身體有自己的意識。兩人同時意識到,他們苦苦追尋的萬法,應該已經附身到了逍遙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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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星河被鶴寒一刀捅穿了丹田,靈氣像水流一樣泄了出來。萬星河痛楚難當,他伸出手指著鶴寒:“師弟,你竟然……”鶴寒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嗯,我捅了你,你這種是非不分的東西竟然還敢說是為了大師兄。”

  鶴寒冷笑著:“這刀我早就該捅了,我到宗門沒多久,你就要為了師尊去尋找紫極玉。我們全部都不支援你,你卻夤夜離開無極仙宗。你到底是為了師尊走,還是覺得自己沒辦法戰隊你一走可以全了你的美名對吧不用面對站隊問題是不是崔巍和梅嘉木聯手打擊閆德林,你敢說你走的時候看不清苗頭”

  “口口聲聲為了師尊,敬愛大師兄,我反正是一點都沒看出來。他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你走了,走的遠遠的,成全了你至善至孝的美名!”鶴寒冷笑一聲,“你到底是有幾分真心你心裏清楚。我可但不得你一聲師弟,我可沒有你這種把靈魂出賣給異界殘魂的傻逼師兄。”

  鶴寒看的通透,但是他一般都不高興說什麼。要不是這次萬星河對著他最敬愛的豹神下手,鶴寒都懶得戳穿萬星河的真面目。

  “你從無間隙回來之後,掌門師侄體恤你辛苦,將靈氣最足的山頭給了你。可是你幹了什麼竟然私下裏見無極仙宗的人,瞧瞧你招惹了什麼人啊,那些個妖魔鬼怪你也能招惹。”鶴寒手中的妖刀還滴著血,他唾了一口,“我原本想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差不多得了,不要拆穿你。沒想到你竟然利用我來到玄天宗!”

  鶴寒怒極反笑:“虧我還真以為你要過來取道果,我還和豹神說好了,你取道果咱走內部價。你可倒好,弄了個傀儡把我引到芳草堂。我真是謝謝你啊,你是不是覺得你放我一命我還要感激你”

  大家都知道無極仙宗和逍遙宗有點不和,萬星河要是和逍遙子同行一定會令人起疑,但是若是有鶴寒引路,事情就好辦了。他們弄死溫衡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狗子他們會懷疑突然前來的逍遙子等人,卻不會懷疑和溫豹私交甚篤的鶴寒。鶴寒這些年已經成了玄天宗的自己人了。

  萬星河捂著丹田苦笑一聲:“沒想到我們師兄弟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刀劍相向。”鶴寒擺擺手:“哎不,我捅你可不是為了外人,我是為了我親愛的豹神。這世上除了無心老祖給過我溫暖,剩下的就是我豹神,想傷我豹神,你從我屍體上踏過吧!”

  溫豹哭笑不得:“鶴寒,你這樣很肉麻。”鶴寒眯著眼睛笑道:“肉麻什麼呀,我還想給豹神舔毛哪!”溫衡站在旁邊感覺吃了一嘴的貓糧。

  逍遙子說道:“獻魂陣已成,你們這邊卻有三人,讓我看看,你們準備犧牲誰。”話音一落,他和萬星河的身影就消失了,周圍一片黑暗,有一道陰冷的聲音從地下傳來:“此陣為獻魂陣,現有四人在陣中,兩人獻祭,兩人留。”

  溫衡的討飯棍立在漆黑的地上,他看不到地面,他好像和世界隔絕了。他明明在千機峰上,腳下明明就是道木,可是他就是感覺不到道木的存在。

  溫豹剛想說什麼,卻見旁邊原本是溫衡所在的地方突然一片黑暗。溫衡在他眼前消失了!溫豹和鶴寒都跳起來了:“師尊/溫衡!”

  溫衡就一低頭的功夫,等他再抬頭的時候,他發現鶴寒他們不見了。這下好了,他真成了一個人。

  他在四周摸索著,周圍安靜極了。這樣的安靜讓人窒息,這比小黑屋還要厲害啊。謝謹言和蘇語曼那日的感覺,他也體會了一把,他感受不到靈氣,聽不到聲音,眼睛只能看到自己,除此之外就是一片黑暗和虛無。他只能杵著討飯棍向前走去,這種感覺很不舒服,也難怪蘇語曼會動胎氣,他要是孕婦,他可能不會比蘇語曼鎮定。

  時間過得慢極了,溫衡漸漸的變得焦躁,他覺得自己可能困在這裏好幾個月了。他不確定,他的感官正在變得遲鈍,意識正在變得模糊,他覺得時間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他期望能有誰和他說說話,他討厭這種窒息的感覺。

  他感受不到道木,感受不到同樣被困在獻魂陣中的另外兩人。溫衡心頭有種莫名的感覺,他覺得這次可能真的大限將至,他會出不去的。

  獻魂陣外,邵寧他們焦躁不已,這群人發瘋一樣攻擊著十方誅殺陣。獻魂陣有時間限制,三天三夜之後,獻魂陣會消失,消失之後陣中的人也會跟著悄無聲息的消失。溫衡已經進去兩天了。陣中的時間和外面不一樣,還不知道溫衡他們在裏面遭受了什麼磨難。

  道木的葉子已經耷拉了下來,一開始只是靠近底部的道木葉子有點蔫,後來發展到上方的葉子也蔫了。撕金蟻小義它們爬上了道木的樹幹,似乎待在樹下已經成了非常痛苦的事情。

  溫衡席地而坐,他摸了摸儲物袋,不知道要不要寫個遺言什麼的。這時候養靈囊中探出了一個火紅的腦袋,太一蹭蹭溫衡的掌心:“啾啾——”溫衡摸摸太一的腦袋:“哎呀,我就說呢,他怎麼會說陣法中有四條命,原來還有我們太一啊。”

  溫衡摸摸太一的腦袋,眼中快要落下淚來。他對太一說道:“太一,我們被困在獻魂陣中了,這是一種非常非常惡毒的陣法,我覺著,我大概出不去了。我寫個遺言,你出去之後交給你師兄們好不好”

  太一一言不發從養靈囊中爬出來鑽到了溫衡懷裏,溫衡摸摸他的羽毛:“你別怕,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溫衡絮絮叨叨的:“想想我這生也值了啊,我也開宗立派了,我有弟子有道侶,現在就算走了,就是有點遺憾。不過人都有遺憾的麼。來,我寫個遺書,你幫著帶出去,可不能讓逍遙子和萬星河他們逍遙法外。”

  太一歎了一口氣,然後溫衡聽到了一聲糯糯的回應:“師尊,我不要。”溫衡覺得自己一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驚喜的摟著太一的兩隻翅膀將太一抱起來:“太一,你剛剛說話了嗎?你什麼時候學會說話的”

  太一哼哼了兩聲,說話的聲音非常的慢:“剛剛學會,不過我說的不太好,我怕你笑我。”溫衡看著太一的大眼睛,心中一軟,他說道:“傻太一,怎麼會笑話你呢開心還來不及呢。”太一伸著脖子蹭著溫衡的手心:“真噠”太一的聲音糯糯的,像是孩童的聲音,特別可愛。

  溫衡心裏滿足極了:“我們太一也學會說話了,再加把勁,以後就能去鳳族做小鳳君的近侍了!加油!師尊看好你!”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溫衡也將太一看成了自己的一個弟子,太一或許是眾多弟子中陪著溫衡時間最長的了。他有時候會不講道理,會生氣,但是大部分時候很好哄,一哄就滿足的眯起眼睛。有時候一塊糕點就能哄好。

  沒想到人生的最後時刻,是太一陪著他度過。溫衡溫柔的摟著太一:“可惜太一你說話太晚了,師尊還想多聽聽你說幾句呢。”太一想了想:“師尊,道果好甜,我還想吃一口。”

  溫衡啞然失笑,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太一還惦記著吃的。也罷,溫衡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他的道果,上面還有太一啄過一口的印跡,溫衡笑道:“吃吧,都給你。”太一抬起頭問道:“師尊不給師母了嗎?”

  溫衡心中大痛,他眼中浸出了淚:“帶不走了,與其讓無殤見到我的東西難受,還不如讓我在這裏永遠消失。快吃吧,等下我要是消失了,也不知道道果會不會消失。”

  太一兩隻翅膀抱住了溫衡的臉,他小小聲又滿足的啾啾了幾聲:“師尊,你對我真好啊。”溫衡摸摸太一的後背:“太一是師尊的寶貝啊,對你好是應該的啊。”太一小小聲的問道:“寶貝是君清那樣的寶貝嗎?”

  太一語速不快,他甚少開口,第一次開口要說這麼多話已經很艱難了。他還要組織語言,能說到這步就不容易了。溫衡倒是懂了太一的意思,他回應道:“是啊,比鳳君還要寶貝,你是師尊最可愛的太一啊,無人能代替。”

  太一笑眯了眼睛:“師尊,你真好。”太一窩在溫衡懷裏絮絮叨叨:“師尊,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的螞蟻。”溫衡摸摸太一的背:“以後不見面就是了。”他要是走了,道木也會枯萎吧,被困在道木空間裏面的小義他們也會死吧。

  從各個角度而言,太一都更適合獻祭,可是溫衡就是不願意。太一蹭著溫衡的脖子:“師尊,我喜歡你,喜歡阿柔他們,喜歡君清,喜歡玄天宗的煙花……”太一喜歡的東西好多啊,連恒天城的糖葫蘆都喜歡。溫衡好笑的摸著太一的後背:“以後你還可以繼續喜歡啊。”

  就在這時黑暗的空間中傳來了那道詭異的聲音:“時間快到,獻祭者準備。”溫衡身邊出現了一粒金色的指頭大小的丹藥,那聲音響起:“獻祭者吞下。”

  溫衡摸摸太一的毛,他伸手去拿那粒丹藥。只見一道火紅色的光閃過,溫衡定睛一看,只見太一已經一口吞了那粒丹藥!溫衡一見目眥盡裂:“太一!!這不是糖丸子!快吐出來!”

  太一落到了地上,他的身軀變大。他兩隻翅膀抱住了溫衡:“師尊……我知道這不是糖丸子……”溫衡心裏一驚,太一這是代替他獻祭了嗎?

  太一蹭著溫衡:“師尊,別哭。太一喜歡你……別哭……”溫衡抱著太一,太一的羽毛已經開始化霧了。太一的腦袋最終垂在了溫衡懷裏,溫衡一把將自己的道果捏碎,道果受力後直接變成了金色的果汁,溫衡運轉靈氣將甘甜的汁水送到太一口中:“太一!道果!”

  太一吞咽了幾口,他喝的很滿足。溫衡想,他的道果一定是甜的吧,他心中有著深深的懊悔,要是早知道太一這麼喜歡,他早就應該將道果拿出來給他吃掉。太一喝完了道果汁,他的精神好像振作了一些,他啾啾的喚了兩聲:“啾……喜歡你……啾……好甜啊……阿衡……啾……”

  吞下丹藥之後,太一的神魂消散的非常快。太一花了數千年才將神魂凝結到這步,結果現在瞬息間就消散了。隨著神魂的消散,太一的身體漸漸變小,最後竟然躺在了溫衡的手心中。

  太一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無力的將腦袋擱在溫衡的虎口上,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他說著:“不疼……不疼……一點都不疼……”溫衡眼眶中出現了淚,怎麼可能不疼呢,神魂消散,一定疼死了吧,不然太一不會顫抖。太一像是在安慰著溫衡,又像是給自己打氣。他小小聲的說著:“不疼……師尊……你喚我一聲小寶貝好不好”

  溫衡泣不成聲,他將自己的臉埋下貼在太一身上:“小寶貝,你是我最寶貝最寶貝的弟子。”太一滿足的啾了一聲:“你也是我最寶貝最寶貝的大寶貝……啾……”

  溫衡豎著耳朵想聽太一後面的話,可是太一說了這聲之後,他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任憑溫衡在他的體內注入多少靈氣,太一的神魂也在快速的崩潰。

  他一開始還能說話,後來只能發出細細的啾啾聲,再後來連啾啾聲都發不出來了。溫衡淚如雨下,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太一艱難的伸出腦袋想要蹭溫衡的手心,太一脖子上的毛散開了,他的頭最終無力的垂下來了。

  溫衡心如刀絞,他的身體都在顫抖,他疼愛了一千五百多年的寶貝,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太一……寂寞的時候陪著他看雲海,開心的時候陪著他丟球,心情好的時候蹭著他撒嬌,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塊糕就能哄好的太一……沒了。

  溫衡在這一刻大腦是一片空白的,他跪在地上哀哀的看著自己的手心,他的手心中還殘留著太一的溫度,可是那一點點溫度,都消失了。

  太一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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