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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煙如汀[ABO]》第80章
第八十章 第一場戲

  這一場戲,是宋卿饒和侍南上大學時發生的戲份。

  自打入大學後,宋卿饒對侍南態度冷漠,常常避而不見。侍南作為班長,有天在群裡艾特宋卿饒讓他隨自己去倉庫拿體育器材,這是體育課前的慣例,按學號抽男生去搬東西。宋卿饒本來要去經管系蹭課,無奈只得先去倉庫找侍南。

  “喲,來啦。”

  游景陽對著陸煙汀燦爛一笑,一口白牙晃得很。

  他讓開了些,“進來吧。”

  陸煙汀抱著幾本書遲疑地往裡面走:“要搬什麼?”

  “你這都是什麼書啊,不是咱們專業的吧?”

  陸煙汀還在打量著倉庫,拘謹地回答:“沒什麼,借的書……”

  “啪”,倉庫的門關上了。週遭瞬間暗了下來,只有微亮的光從暗部的窗戶順著走廊灑進來。

  陸煙汀摸索著游景陽昏暗的影子,疑惑道:“發生什麼了?”

  游景陽大手一揮,毫不在意:“沒什麼,我把門鎖上啦。”

  陸煙汀:“???”

  陸煙汀看著游景陽朝自己走來,他吞嚥了口唾沫,聲音發虛:“什麼意思?”

  游景陽一個箭步沖上前,將陸煙汀壓到牆上,貼著他的耳朵說:“我想跟你談談,你答不答應?”

  陸煙汀抱著書發愣,他的背緊緊貼在牆上。

  游景陽側過頭來,氣息吐在他僵硬的臉上:“現在這個情況,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了吧?”

  陸煙汀一下子慌了,他勉強推著游景陽,整個人縮著往下滑:“不是,你別這樣,你離我遠點……”

  “饒饒,”游景陽聲音一沉,“這是我最後一個辦法了。”

  話落,他抬起陸煙汀的下頜,猛地吻了上去。

  演員拍吻戲其實非常不舒服,臉上有妝,還得配合打光,找好角度。為了產生畫面效果,游景陽幾乎是撞到了陸煙汀的嘴上,他們雙方都是疼痛的,陸煙汀甚至感覺自己的牙齒都發出了“嘎吱”的聲音,他在前期是拒絕的,只是掙扎得很無力,很有欲拒還休的意味,到了後期則是徹底臣服,他的痴迷他的沉醉都要體現出來——這實在是很挑戰演技,因為陸煙汀被吻得實在難受:呼吸不暢,嘴唇發麻,身體也在堅硬的牆上不斷摩擦,這裡他無法靠入戲來體會到快樂,只能靠想像。但他向來就不擅長這個。

  只是這個前期他都沒有演完,郭凱就叫停了。

  這是在拍攝之前的一段試演。

  在冰冷的氣溫裡,陸煙汀和游景陽都穿著短袖長褲,這個片段發生在夏季——導演一叫停,小趙和游景陽的男助理一同上來給他倆披衣服。游景陽給陸煙汀道了句歉,陸煙汀搖搖頭。他們走向郭凱,郭凱依然是臭著一張臉。陸煙汀以為他就要發脾氣了,但郭凱似乎並不打算把精力耗在生氣上。

  他顯然是不滿意的,沉鬱著臉問陸煙汀,語氣卻很平和:“第一次拍吻戲?”

  衣服並不能很快捂熱他,陸煙汀呼出白氣來:“是。”

  “這個等會兒再說。前面那部分還行,但是還是不夠。”郭凱帶著發舊的白色手套,還破了個洞,他抬起手,給陸煙汀比劃著,“你這個角色不能這麼演,本來就不夠討喜,後面所有的矛盾都是你激發的,你現在要是這麼演,觀眾就沒有辦法走近他,也不會理解他,等到了後面他們就會罵他,你要知道,真變成這樣,就是你糟蹋了這個角色。”

  副導演劉銳聽了幾句,抱著胸從旁邊繞過去和燈光師交流。

  陸煙汀很是愧疚,他連連點頭,彎下腰幾近虔誠地聽郭凱講話。

  “這個時

  候你還是很喜歡他的,”郭凱指著游景陽,偏過頭在陸煙汀耳邊說,“為什麼我讓你開頭就演這個,因為你生澀,這時候就要帶點這個感覺。你要知道宋卿饒這個人,他的拒絕就是生澀的,他演的都騙不了他自己,其實是漏洞百出的這麼一個人,你現在戲裡頭太認真了,給我一種你真的不喜歡他的感覺,這不對,知道嗎?”

  嫌這樣說不出實感來,郭凱站了起來,拉著陸煙汀走到牆邊,推著他到了牆上,扯著他的手臂說,“你看你現在推我,你說‘你別這樣’,‘離我遠點’,每說一句你得給個層次來,這是遞進的一種情緒。你不是只有慌,你得收著自己喜歡他的那個心,而且你還是有一種期待在裡面,就是這期待是害怕的,你心裡在害怕。”

  說到這裡,郭凱又扭頭去找游景陽,游景陽會意地往前站來,郭凱對他說:“你也不是沒有問題,這裡面本來就靠你引導,你該張著力呢,收得有點兒厲害了。”

  “我是有點兒,主要是想給他那個感覺,後面沒搭起來。”游景陽看向陸煙汀,“剛剛我倆對戲的時候還挺好的,他可能有點兒緊張。”

  陸煙汀抬了下手臂,帶著歉意說:“是有點,我調整一下。”

  郭凱並沒有搭理這句話,而是對著游景陽說:“到中間兒不對你就給點那個意思出來啊,看不出來啊?這戲都演幹了。”

  游景陽抱歉道:“是,我下次注意。”

  他們之間的交流明顯更專業嫻熟一些,陸煙汀聽得似懂非懂,他忐忑地站著,聽到郭凱對著他倆說:

  “再說吻戲,親的太難受了,一點兒美好的感覺都沒有。”

  “我知道不舒服,沒人拍這個舒服,還是大冬天的,克服一下吧倆小夥子?看你倆都快抱死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冷似的。”

  陸煙汀尷尬地笑了下。

  “這個外因在這兒咱是舒服不了了,你們倆的原因得自己清楚。小陽太剛了,跟人有仇似的,你其實還是溫柔的,侍南就是個內心很強大很溫柔的一個人,是他哥,得悠著點,循序漸進來讓他承認他喜歡你,”郭凱拍了下游景陽的胸口,“知道吧?你一直都知道他對你是有感覺,他就是不說,你這是著急了,才搞這麼一出,但你還是得疼他。”

  “小汀這兒得這麼搞,”說完游景陽,郭凱又對陸煙汀說話,這樣親暱的叫法讓陸煙汀有些感動,“別老想著你那個轉折,也別想著什麼時候哭,自然一點兒,他後面溫柔下來慢慢有那個感覺了你就跟著放鬆就行,沒必要趕著拍,這戲被你弄得怪緊張的,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呀。”

  “都聽明白了沒有?留點餘地啊,小陽上來別太激烈,轉折硬得很,看著唐突。”郭凱拍了拍手掌,“行了,這是你倆這部電影裡唯一一個開心點兒的鏡頭,給我演出來感覺,要讓觀眾看了就知道你倆為什麼會在一起,要有那種心動的感覺,要臉紅心跳,知道嗎?”

  游景陽剛要答應,郭凱問道:“你拍過吻戲吧,我記得是三場。”

  游景陽點點頭:“是三次。”

  “所以你是引導的,也得注意點,我看人被你親得很不舒服。”郭凱話直,說的陸煙汀頗為不好意思。

  游景陽跟陸煙汀道歉:“抱歉。”

  “沒有,可能是磨合度還不夠。”陸煙汀摸了摸鼻子。

  當演員,尷尬和羞恥是最影響演技的情緒。

  這場吻戲裡陸煙汀是需要哭的,他又和游景陽在郭凱面前練了四次戲,也就哭了四次,這次游景陽的節奏把握得很到位,他不再撞上來蠻橫地親,而是溫柔而堅定地托著陸煙汀的後腦勺,同時摟著他,不容他拒絕。陸煙汀自他親過來,僵硬的身體就放軟了。哭

  了整整一上午,他的眼睛始終都是濕的,稍微動一動就落下淚來。

  他不是那種說哭就哭的演員,對此很是苦惱。游景陽試圖給他講方法:“我上大學曾經拿過一個獎,就是比誰哭得快,停得快,次數最多的人就能獲勝。”

  陸煙汀很訝異:“你真厲害,我現在每次哭都得想一些重要的人去世才能哭出來。”

  “你這不行,”游景陽說,“類似打哈欠那種感覺,你先大張著嘴吸氣然後努力想你在打哈欠,可以控制自己的肌肉,等你練熟了只要微微張嘴就能哭出來,這辦法特管用。”

  這麼簡單的辦法,知道的人應該是不少的,只是也不是誰都能做得好。好在陸煙汀似乎有點這方面的領悟天賦,他嘗試了幾次,多少算是有了點感覺,配合自己的情緒,哭出來不是問題。但是哭了整整一上午,到了中場休息的時候,他還是感覺眼睛很酸澀。

  重要的是,這一上午什麼也沒拍出來,郭凱雖然說話溫和,但意思很明確:他們還是沒有達到他拍攝的要求。

  陸煙汀焦慮得很,他拿著場務阿姨給的盒飯,蹲在倉庫外面吹著冷風,筷子不斷戳著米飯,什麼也吃不下去。

  小趙拿眼藥水給他滴,她小聲說道:“陸哥,你嘴唇有點腫。”

  “嗯,”陸煙汀仰著頭,眼藥水順著他的眼角滑了下來,他用手抹掉了,“我嘴巴現在都是麻的。”

  ——“我也是。”

  陸煙汀勉強睜開眼,在朦朧之間看著游景陽蹲到他旁邊,捧著飯盒嚼著吃。

  陸煙汀笑了兩聲,思考著說:“沒想到郭導是個這麼溫柔又耐心的人,我還以為他會很凶。”

  “他也想凶,他以前跟我說,做導演太累了,每天嗓子都不夠用,大小事都得管,凶的成本太高了。”游景陽顯得很接地氣,他哇啦啦扒著飯,含糊不清地講著話,“別看他這樣,越溫柔,戲越難過,他卡自己卡得準,脾氣的時候最冷靜。”

  眼藥水被慢慢吸收,陸煙汀揉著眼睛問他:“你和他以前就認識嗎?”

  “上大學那會兒給他打過幾次工。”

  原來他們的圈子這麼早就開始搭建了,陸煙汀突然覺得他平靜了不少,這些的確是他比不上的,也是一直沒有心去做的事情。

  他不火肯定是有道理的。

  也包括,他有時候太看得起自己。

  游景陽身上總是有種無處安放的少年氣,他鼓著一邊腮幫子,微微瞪著眼睛茫然地看著陸煙汀,像個迷糊的小鹿:“怎麼了?”

  “沒怎麼,”陸煙汀看向遠方的天,那裡泛著白,好像隨時會落下雪來,“我還需要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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