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愛與成長
大年初一,微博吃瓜。
自打曲如屏陸煙汀結婚後就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內的施尖鴻突然登上熱搜,從他被拍到的照片中不難看出,他的臉色是肉眼可見的蒼白,同時眼下烏黑,氣色欠佳。於是一時間,輿論再次爆炸。
與此同時,施尖鴻罷演《四季夢》的新聞恰到好處地被爆出。
我們一起逃跑吧:施尖鴻 氣色 這組照片太讓人心疼了[傷心][傷心],當年也是被記者圍堵,他牽著他的手說一起逃跑,現在你還在這裡,帶你逃跑的少年已經和別人結婚了……
國民若有來生:施尖鴻 氣色 無修的照片一看就是氣色真的不好,見了小鴻這麼多路拍圖,這是狀態最差的一次了。看到這幾張照片,你還讓我們怎麼走出來啊[傷心][傷心],你走得出來嗎[傷心][傷心]
黑毛大橙子:施尖鴻 罷演 這個消息之前就有吧?為什麼現在才被爆出來?是不是他早就知道這倆人要結婚,然後一氣之下就罷演了……
骨楂:施尖鴻 罷演 xxxx年最大錯覺:國民狗血劇全劇終。
……
……
陸煙汀今天在拍很重要的一場戲。
他知道又出什麼新聞了,因為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有探究,還有幸災樂禍。
他現在是不能分心的,為了演這場戲,他提前喝了酒,很快進入了狀態。郭凱拉著他和游景陽反覆叮囑相關細節,然後開拍。
這場戲裡,宋卿饒在同學聚會上和侍南撒酒瘋。
侍南試圖讓坐在地上的宋卿饒站起來,這中間,他大概是弄疼了宋卿饒,這便使得宋卿饒不舒服地大叫道:“你弄疼我了!”
侍南站起來,在原地踱步。
他有些失控,這不是件好事,任何一個人都沒必要和一個醉鬼較真。
宋卿饒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瞅著他來回轉,好像意識到他的怒氣一般,他聲音都放軟了:“你怎麼了。”
他伸出手拉著侍南的襯衫,小幅度地拽:“你生氣了,是不是。”
他仰起頭,有些懵懂地問:“你是不是好多天沒有回來了。”
說完了,還自問自答:“你忙麼?你不忙的。”
侍南把他的手掰開,坐到一邊揉太陽穴。
宋卿饒也自己呆了會兒,他沒吱聲,愣愣地發著呆,過了會兒,他對侍南說:“哥哥,難受。”
見侍南不理他,他有些生氣,上去拽住侍南的手。
醉鬼的力氣都不小,毫無防備的侍南差點被拉倒,整個人都歪了過去。
好重的酒氣,侍南一瞬間要干嘔出來。
他還沒開口,這邊已經凶上了:“我說我難受!我!難!受!”
宋卿饒半吼著這樣說。
“自己沒節制,罪就該受著。”侍南甩出這句話,抽了幾回手沒成功,最後一下對方卻又像沒了力氣,猛地被他拉扯過來。
力量的牽扯讓侍南很是疲倦,他悶聲對著跌坐著的宋卿饒說:“行了,起來吧,都輕鬆。”
“不輕鬆的。”
宋卿饒啞啞著說,睫毛顫了顫,“不輕鬆……真的好難受,哥哥,揉揉,幫我揉揉。”
他抓住侍南的手,說著肚子疼,卻放在了胸口上。
侍南看著宋卿饒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覺得這一切都荒謬得可笑。他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侍南插著手看著地上坐著的宋卿饒,低聲說:“你先起來,我給你揉。”
宋卿饒是不信的,反覆追問他真假。
侍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他:“真的,饒饒,安靜點。”
他的語氣太溫柔,宋卿饒忽然就定格了。
他的頭髮還有些亂,一臉渾渾噩噩的表情,嘴巴微微張著,像是被觸動了。
“你聽到了麼,快點起來,好吧。”侍南去拽他。
宋卿饒抓住他的手,整個人依靠在他的手臂上,“我,我真的難受……”他斷斷續續地捲著舌頭說著,含糊不清地吐著痛苦的字,“肚子、還有心臟,我好難受,師哥,特別難受……我快疼死了……”
他近乎瘋魔地哭泣著,抱著侍南哀求他:“跟我回去,我們和好,哥哥。”
侍南悶不做聲地拽著他往前走。
“陪陪我,行不行?”走了半路,宋卿饒忽然小聲地問,很輕很輕,染著濃濃的鼻音。
“不行。”侍南想也不想地拒絕。
“我很難受,你陪陪我,我會好的。”宋卿饒還帶著些哭腔,沙啞地嘟囔著,“我真的會好的。”
侍南沒理他。
“來吧,哥哥,來吧,求求你。”宋卿饒輕輕晃了晃他的胳膊,哀求道,“就一晚,就一晚,我以後不煩你,我以後都不煩你了,好不好。”
侍南低聲說:“我真的不去了,卿饒。”
……
……
“卡!”
郭凱一臉凝重地看著鏡頭,陸煙汀鬆懈下來,紅著眼睛看向天空,慢慢收住自己的情緒。游景陽背對著他在踱步,也在調整狀態。
“過。”郭凱簡短地宣佈。
小趙聽到聲音,忙走過來給陸煙汀披上大衣,她小聲說:“演的太棒了,真的。”
陸煙汀朝四周看了眼,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抹眼睛。
但陸煙汀是沒有感覺的,他還沒有完全從演戲的狀態中抽離出來,就神色恍惚地問小趙他惦記的事情:“今天又出什麼新聞了?”
“也沒什麼,”小趙觀察著他說道,“就是施尖鴻被拍到了,很多國民粉心疼了。他被拍到的那幾張臉色確實不太好,我感覺是他的病可能還沒有好。”
陸煙汀和她相處久了,總是能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於是他看向小趙:“你可以把話說完。”
小趙臉色苦悶:“然後又爆出來了一些內容,我感覺你知道了可能會不高興……”
陸煙汀想了想,說:“你把手機給我。”
“哎呀!算了,我給你說吧。”小趙拉著他走到角落裡,糾結萬分道,“就是有料爆出來說是曲老師之前的微信頭像,是一隻幼雁。”
幼雁?
陸煙汀回想起曲如屏之前的頭像,是一隻鳥立在枝頭。
“然後施尖鴻的‘鴻’字不是有雁的意思嗎?”小趙謹小慎微道,“還有就是,曲老師原先的微信名字叫,‘余碎’。”
確實如此,陸煙汀惘然道:“有什麼來歷嗎?”
“國民粉說是之前他們在公開的那個發佈會上,曾經主動爆料過一個事情。有一次施尖鴻生病了,曲老師喂他吃東西,說過一句話叫‘把餘生都嚼碎了喂給你吃’。”
陸煙汀花了一會兒時間才把這些內容消化掉,他“嗯”了聲,垂下眼睛說:“這沒什麼,我不會為過去的事情責怪他。”
他心平氣和道:“你把網上看到的內容都告訴我吧,他們還說什麼了?”
“還有也沒什麼了……”
“你說。”
小趙嘆了口氣:“就是曲老師後來不
是微信頭像變成黑色了嗎,然後也不用微信了。就有人說他這還是放不下施尖鴻,為了施尖鴻乾脆直接捨棄掉一個社交軟件。說他是得有多少回憶才會這樣放不下。就這些了。”
“好,”陸煙汀不假思索道,“我知道了。”
他從小趙那裡接過手機,想了想,給曲如屏發過去了一條短信:
“我在家等你回來。”
發完短信後,他開始發呆。
陸煙汀凝視著遠方的暮色,他眼裡的太陽慢慢落了下去,而天空依然是溫暖柔和的橘紅色,此時此刻,他內心所有的聲音都已經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