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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寶》第8章
第 8 章 掌中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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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銘峪昨天晚上跟唐妧分別後回到家,沈太太已經歇下了,他不好再打攪老人家,只能打算第二天一早再提這件事情。唐妧約他,並且主動提出要他上門提親的事情,他是高興的。只不過自己心中也明白,自己沈家世代皆為讀書人,祖上有人在京師做過三品大官,祖父雖然年近四十才得中舉人,但是之後也是高中了進士,當過縣令。

  就算是父親,也是早早就中了秀才,如果不是運氣不好,得中舉人也是遲早的事情。

  而他的母親沈李氏,也曾經是大官之女,只因他外祖父開罪先帝,李家舉家被抄,男的流放嶺南,女眷或沒入掖庭,或貶賣為奴。他的母親小李氏,從七歲到十三歲,輾轉被賣數次,一直從北方被賣到南方。十三歲的時候,被祖母買了回來當丫鬟。那個時候祖父剛高中進士不久,被調來湖州城下面的一個小縣城當縣令。

  祖父見母親談吐不凡,唸過不少書,一言一行,皆有大家之范,便把賣身契還給母親,還她自由身。

  母親年輕的時候容貌十分豔麗,又有才學,父親對其一見鍾情。當時的父親,已是秀才出身,又有祖父這個縣太爺撐腰,自然成了那個小縣城裡的香餑餑。母親自身有才情,也喜歡飽讀詩書的男兒,對父親自然是抱有很大希望的。母親希望父親能夠高中,希望父親能夠當大官,希望父親能夠替外祖父一家翻案。

  只可惜,父親連續三次秋闈皆名落孫山,當時幾乎是花光了祖父留下的所有積蓄。唸書是很費錢的事情,父親不希望讓家裡所有人都跟著他受累,便決定歇了再參加秋闈的心思,出去尋了份差事做。之後,父親跟母親便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了他身上,希望他將來能夠成人中龍鳳。

  父親在的時候,母親尚且還能夠享些福,打從父親走後,母親便再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幸得唐家老爺眷顧,他才能夠有錢繼續唸書。對於唐家,母親懷有感恩之心,本來小的時候,母親也十分喜歡妧妹妹,只是後來漸漸大了,母親看得出自己心思,便開始漸漸疏遠妧妹妹。母親的意思,他明白,她老人家是希望自己將來能夠娶一房對自己前途有助益的千金小姐。

  但是在他心中,他想娶的,就只有妧妹妹一人。

  沈銘峪幾乎是徹夜未眠,煤油燈點了一夜,心思卻完全不在書上。他想娶妧妹為妻,他也不想母親不高興。

  跟唐家那樣的宅子相比,沈家的小院落明顯就顯得閉塞很多,巴掌大的院子,兩扇木頭小門,院牆低矮,中間一間堂屋,左右兩邊各一間房。沈家母女兩個住一間,沈銘峪住一間,沈銘峪沒有書房,只在窗戶邊下放著張木頭桌子,就算是書桌了。外面天漸漸亮起來,聽到堂屋有響動的聲音,知道是母親跟妹妹起床了,沈銘峪起身,奪門而出。

  「哥,怎麼不多睡會兒?這麼早起來幹什麼。」沈嬌嬌拿著把掃帚,一邊掃地一邊跟自己哥哥說話,「哥哥昨天溫書睡得很晚吧?我半夜起夜,見哥哥房間裡燈還亮著。」

  沈嬌嬌穿著身青色布裙,袖口跟褲角都很窄,看起來十分利索。她今年才十三歲,沒有挽髻,一頭黑髮只用一塊青色方布束住。腰間繫著圍裙,顯然是掃完地,就打算去廚房做飯的。

  「昨天妙晴送了幾樣首飾來,有適合你戴的,我看你很喜歡,怎麼沒有戴?」沈銘峪目光落在妹妹身上,心中總覺得有些愧疚,本來該嬌養著的小妹,只因他唸書需要錢,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跟著母親擺攤子賣早點。左鄰右舍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誰不愛美,偏偏只他的小妹總是最樸素的妝扮。

  「那些東西是很好看,不過我是做粗活的,戴金銀首飾不方便。」沈嬌嬌十分利索的把地掃了,把掃帚靠放在牆上,這才抬眸看自己哥哥道,「哥哥昨天大晚上出門,是去哪兒了?哥哥不說我也知道,是去見阿妧姐姐了吧?昨天妙晴姐來送禮物,我看到她跟哥哥私下裡說話了。」

  沈銘峪望著妹妹,直言道:「我正打算去找娘說這事情,我想托媒人去唐家向妧妹提親。」

  說罷,沈銘峪便大步朝廚房去,沈嬌嬌連忙跟上。

  沈夫人捧著裝滿紅辣椒的篩子從廚房出來,一抬眸就見一兒一女正匆匆朝廚房來,她隨即又垂下眼皮,對女兒道:「嬌嬌,把這些紅辣椒拿去剁了。」

  「是,娘。」沈嬌嬌看了自己哥哥一眼,然後默默無言捧著篩子走了。

  沈夫人雖則布衣荊釵,又常年遭罪幹粗活,但言行舉止間,總有股子大家風範,容貌也依舊瞧得出當年風采來。所謂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大抵如此。

  「娘。」沈銘峪喚一聲,恭恭敬敬站在自己母親跟前,「孩兒……」

  「你別說了,娘什麼都知道。」李氏打斷兒子的話,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把手往圍在腰間的圍裙上搓了搓,這才說,「你想娶唐氏進門,這事情沒有什麼好商量的,娘不同意。」

  「娘,兒子只愛妧妹。」雖然沈夫人的反應在沈銘峪意料之中,但是沈銘峪聽了後,還是免不得要難過,直接撩袍子跪了下來道,「兒子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但是也請母親相信兒子,兒子不會讓母親失望的。妧妹品性純良,雖出身商戶之家,但是兒子覺得她並不輸於那些官家小姐。兒子跟妧妹情投意合,請娘成全。」

  說罷,沈銘峪便在李氏跟前磕起頭來。

  那邊沈嬌嬌見狀,連忙跑著過來道:「哥,你這是幹什麼?你別惹娘生氣。」

  「嬌嬌,別管他,讓他磕。」李氏心中堵著口氣,可見兒子額頭一下一下磕在地上,她看著也心疼,只能朝女兒使眼色。

  沈嬌嬌得了母親吩咐,連忙彎腰去扶自己哥哥,勸著道:「哥,你總不能說風就是雨吧,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這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提起這件事情來?你馬上就要赴京城趕考了,還是多花些心思在唸書上吧,至於婚事,等你高中再議不遲。哥你快起來,別惹娘不開心。」

  「行了,起來吧。」李氏道,「你今天就算把頭磕破了,也是無用的。不是娘覺得阿妧那個孩子不好,只是娘希望你將來能夠娶一位對你前程有助益的女子為妻。唐家是對咱們有恩,娘知道,娘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只是,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只有結為姻親才算是報恩。」

  「但是兒子對妧妹的心意……娘!」

  沈銘峪話還沒有說完,李氏便暈倒了,沈銘峪大驚,喊了一聲,立即穩穩扶住自己母親。

  ~

  趙騁第二日沒有去簪花坊,妙晴等了一天,幾次三番跑到門口去張望,都不見人來。到了傍晚,妙晴又來了唐家,把事情跟唐妧說了。

  「師姐,那幾盆菊花,還要搬回來嗎?」妙晴坐在窗戶邊,認真問唐妧。

  唐妧正在埋頭做手上的簪子,有些心不在焉,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妙晴問題道:「不用了,他以後再不來最好,如果又來了,咱們把花還回去便是。」

  「那我們可得小心翼翼照顧著些了,我聽吳掌櫃說,那幾盆菊花可都是珍品,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得著的。」妙晴說,「如果不好好照顧著,萬一給養壞了,他回頭賴上咱們怎麼辦?我看他說不定就有這個心思,見師姐你不肯收,就故意不來了,盼望著你把花養壞了,然後名正言順賴上你。」

  唐妧倒是被妙晴逗得笑了一下,她道:「以他的身份,至於這麼繞彎子嗎?我看他是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可能是昨天看見了她跟沈銘峪私會的一幕了吧?知道了她心裡早有了別人,他發善心不願意破壞。又或者說,他打從心裡瞧不起自己這樣半夜私會男人的行為,放棄了。

  不管是哪一樣,對於她來說,都是好的。

  「師姐明天去坊裡嗎?」妙晴有些無聊,從桌案上拿了金絲線,幫著唐妧一起做簪子。

  唐妧道:「再不去,娘該要懷疑了,明天是肯定要去的。也不知道,沈公子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唐妧話音才落,唐錦榮便抱著小妹阿滿出現在窗前,阿滿趴在窗戶上,直接爬了進來。

  「哥,妙晴在呢,你也胡鬧。」唐妧連忙起身,伸手接過小妹,把她抱住。

  見妙晴在,唐錦榮便沒有進妹妹閨房的意思,見妹妹怒斥自己,他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聳了聳肩,然後說:「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沈家嬸子好像病倒了,問問你要不要帶著禮物去看看。」

  「病倒了?」唐妧如遭雷擊,心裡一時五味雜陳。

  「一大早的,沈家小妹就去咱們家鋪子隔壁的藥鋪抓藥,我看到了,就問了幾句。」唐錦榮心思不細,完全沒有多想,「她還說,是阿峪氣的,我問是怎麼氣的,她支支吾吾的,也不肯說。」

  「哥哥,我知道了。」唐錦榮不明白,唐妧卻聽明白了,沈嬌嬌是故意的。

  ~

  夜幕降臨時分,趙騁端坐在房內長條書案後面看兵書,聞得敲門聲,只放下手中兵書道:「進來。」

  聲音一如既往冷沉,男人眉宇間輕輕蹙起,常年駐守邊疆,難得膚色依舊白皙如玉,一襲黑袍加身,兩種極端的顏色相比之下,越發襯得他氣質清華。他鳳眸微抬,冷冷看著門口的方向,不一會兒,便穩步走進來一個穿著夜行衣的年輕人,他抱拳在趙騁跟前單膝跪下道:「主公,沈公子徹夜未眠,一早就跟其母說了要去唐家向唐姑娘提親的事。沈夫人拒絕了,沈夫人直言讓沈公子娶一位對其前程有所助益的女子為妻。」

  趙騁默默聽著,眉心蹙得更深,一言不發。

  黑衣人半餉沒有聽到聲音,小心翼翼抬眸朝趙騁瞄了眼,剛瞄過去,剛好趙騁看過來,黑衣人嚇得連忙垂下腦袋。

  「唐姑娘知道了嗎?」趙騁輕聲啟口,聲線清冷。

  黑衣人道:「沈家小姐故意去唐家鋪子隔壁的藥鋪抓藥,唐家公子沒有聽明白,不過唐姑娘是什麼都懂了。屬下離開唐家的時候,唐姑娘好像沒有吃晚飯,直接歇下了。」

  「你退下。」趙騁朝他輕輕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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