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最後一夜

　　“就像師父說道——輪迴~”

　　“……輪迴？”“是啊，先是身體回到了變成彩虹之子之前的狀態，隨後是精神、記憶……一切回到原點，然後再重新開始，或者就此完全終結？”笑著攤開手，弗蘭聳了聳肩膀，“到時候笨蛋王子會不會難受的哭出來呢——一想到那個情景Me就非常期待呢！不過當然，首領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哦~萬一哭出來的話可是會很難看的——看瑪蒙前輩的摸樣，也就是這幾天的問題了吧？”

　　未來的首領沉默著，雖然知道弗蘭並沒有惡意，只是告訴他既然一切已經是必然，那麼就只能堅強地去面對，但是他仍舊對於這個話題有著本能的厭惡與逃避。

　　“說起你的師父……骸……他最近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消息？”

　　“哎？師父啊……”弗蘭眨了眨眼睛，意興闌珊地聳了聳肩膀，“他被白蘭蹂躪了一頓，夾著尾巴跑回來了呢~誰知道他到底在哪裡啊——不過如果是首領想見他的話肯定很快就會冒出來了吧~”

　　“啊哈哈哈……是嗎……沒有事情就好……”未來的首領乾笑了一下，忍不住望了一眼Varia們離去的方向，仍舊無法釋懷。

　　“其實，雖然Me覺得會被搶風頭，但是師父也會參加這次的行動哦——在那裡被泡了這麼久的罐頭無比熟悉監獄，還是曾經成功逃獄的傢伙，Me們並非毫無準備的就去送死的呢~”弗蘭誇張地攤開手，自信滿滿地點頭，“畢竟勇敢的王子們前往營救被抓住的可憐的公主，是為了和她幸福的在一起而不是死掉吆！當然如果救不出來，殉情也是一種不錯選擇~”

　　“……………………”未來的首領無語凝噎地看著看著弗蘭快步追上大部隊離開，仍舊沒有從那王子與公主的童話中回過神來。不過一想到骸也會和他們同去，他就寬心了許多。

　　介於骸曾經逃獄的歷史，還有他絕對不會犧牲自己而是盡早想好脫身之策的性格……“有骸在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吧……”

　　“哦呀哦呀~在這裡一個人思念著我嗎，親愛的綱吉君~”

　　猛地被人從身後抱住，未來首領的身體忍不住反射性地緊繃，立即就被身後的人察覺。

　　“想得這麼入神，竟然都沒有發現我來？還是……”六道骸的聲音壓低，隱隱有些危險的不悅，“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對於這樣親密的身體接觸有了警戒心呢~”

　　未來的首領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試著掙脫六道骸的懷抱，卻只能勉強扭過頭去，看著垂在自己耳際的藍紫色長髮。

　　“骸，復仇者監獄……”

　　“噓……我都聽到了吆，你跟我那個笨徒弟的談話……”靠在棕髮少年耳邊輕聲呢喃，六道骸有些不悅地眯了眯眼睛，顯然想起了某些妨害自己形象的話，“沒關係的~我會順順利利解救出我的公主——只不過很可惜，我必須帶著一堆礙事的黑手黨。”

　　“………………”未來的首領默默扶額，難道最近Vongola盛行王子與公主的童話故事麼？

　　他該不該為了自己這一群返老還童的家族成員們開心一下？

　　“不過，我的問題綱吉君還沒有回答哦~在我不在的時間……或者說是在你們回到過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絲毫沒有被未來的首領轉移話題，六道骸在表明了自己對於此行的信心後，立即轉回了他剛剛的問題。

　　“發生了……嗯……”未來的首領咽了咽口水，試圖矇混過去，“很多事情……”

　　“哦呀哦呀~看起來你相當苦惱呢……要不要說給我聽，由我來安慰你呢？”

　　“……不、不用麻煩了……”未來的首領抽了抽嘴角。

　　“哎呀~你在害羞嗎，綱吉君~”

　　“……………………”

　　——你到底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害羞啊混蛋！

　　就在未來的首領努力想要從自己十年後變得粘人的詭異的霧守懷裡脫身的時候，走廊中由遠及近傳來均勻而沉穩的腳步聲。

　　一想到自己身邊的人，和目前在走近的人，未來的首領頓時頭大如鬥，但是此刻已經為時已晚。

　　“哇哦~你們在做什麼？”

　　Vongola年輕雲守極度不爽的聲音傳來，六道骸眯了眯眼睛，挑釁地轉頭看向他，“嗯~這個讓人不由自主覺得討厭的語調到底是什麼……就像十年後的你的翻版呢~”

　　“放手，這個傢伙是我的所有物。”舉起浮萍拐，雲雀恭彌無視了在六道骸懷中滿臉黑線的棕髮少年，直直盯向自己此生的宿敵。

　　“……你的……所有物？”挑眉，冷笑，六道骸示威般收緊環著少年的手臂，“明明十年後的你都不敢宣布這樣狂妄而自不量力的宣言，看起來十年前的你更加讓人厭惡呢~”

　　“自不量力？”雲雀恭彌輕哼一聲，“那就來看看到底是誰自不量力好了。”

　　單手舉起的三叉戟架住了雲雀的雙拐，六道骸卻並未因為雲雀的進攻而鬆開懷中的少年。未來的首領面無表情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武器，隱忍地深深吸了口氣，“不要這樣，雲雀前輩，骸，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不是嗎……”

　　“你到底對澤田綱吉做了什麼？”

　　“我？還是另一個時代的我？看起來另一個我呢~哦呀~難道那個我已經出手了嗎？還真是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想知道我對他做了什麼？我現在就演示給你看如何？”

　　“…………”完全被忽略了的首領咬了咬牙。

　　“不用了，我現在沒有心情看你的演示，咬殺你就足夠了。”

　　“嘖嘖，真是個沒有求知慾的孩子，這樣的你怎麼可能滿足得了綱吉君呢~”

　　“鬧夠了沒有！”

　　猛然爆發地橙色火焰讓六道骸與雲雀恭彌都不得不向兩邊躍開，躲開棕髮少年灼熱的火焰。

　　“……不要只是因為我沒有發火，就當我不存在啊混蛋們。”淡漠地開口，少年金棕色的眼眸裡帶著極度的不悅與淡淡的憤怒，“我不是任由你們爭搶的貓或者是狗甚至是玩具，即使你們不把我當首領也請把我當成一個人來對待！平時怎麼樣任由你們胡來我不會介意，但是現在這種時刻就請收斂一下知道分寸是什麼！”

　　明日與白蘭的決戰，Varia的復仇者監獄，還有彩虹之子們旦夕之間不知道何時會消逝的生命，無數沉重的事情壓在心中，讓未來的首領完全無法再用平靜和緩的心情面對早已經熟悉的雲霧之間的摩擦。

　　害怕他們出什麼意外，不願意他們在這個時候因為內部的爭鬥而出現問題，希望明天結束之後大家都會平安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不是讓他再度面臨失去——但是自己的擔憂似乎完全無法傳遞到他們的心裡。

　　那麼——他就只好用實際行動讓他們明白。

　　“雲雀前輩明天還有和白蘭的Choice戰，骸也需要去覆仇者監獄吧？既然是這樣就不要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無謂地消耗力量或者受傷，如果你們執意如此的話……還不如我現在就收拾掉你們，以防你們明天自己去敵人面前找死！”

　　少年面無表情看似平靜，但是內心激烈的感情完全表露在了劇烈燃燒的火焰中。有些怔然地看著難得情緒失控的少年，六道骸輕笑了一下，手中的三叉戟化成霧氣消散。

　　“クフフ……即使是十年前的綱吉君也是老樣子呢……平時好脾氣又膽怯地像是一隻兔子，逗一逗看著手足無措的樣子很有趣，但是一旦惹急了就會變成另一副棘手的摸樣。”抬起雙手，輕輕擺了擺，六道骸略帶無奈地輕笑，“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吧……雖然很可惜……”

　　屬於霧的男子惋惜地消失，棕髮的首領安靜地轉向自己的雲守，等待著他的決定。

　　不悅地輕哼一聲，什麼話也沒說，雲雀恭彌收起浮萍拐，轉身離去，少年熄滅了火焰，疲憊地靠在走廊上舒了口氣。

　　當日的夜晚，當未來的首領打開被敲響的臥室房門後，再次見到了自己曾經最重要的家庭教師。

　　“怎麼，是現在就拒絕，還是請我進去坐一坐，盡一些地主之誼招待我一杯咖啡？”看著門內側神情複雜的少年，男人紳士地微笑。

　　“……這麼晚喝咖啡可不利於睡眠。”棕髮的首領側身，示意門外的人進來。

　　“哦？我倒是以為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不眠之夜……”黑色西裝的男子挑眉看向身側的少年，輕輕勾起嘴角。

　　“那麼，就來點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