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初代霧守的試煉（上）

　　第二天，雖然是要上學，但是一想到並盛中學就會聯想到雲雀恭彌的未來首領扶著門，突然覺得有些胃疼……

　　——他終於開始明白被白蘭折騰到胃疼的入江正一到底是什麼感覺了……

　　沒有了Reborn的監督，Vongola的十代首領在思索了三秒鐘後，毅然決定了接下來逃跑的鴕鳥行動，抓起自家母親為他準備的午餐便當，準備去看看自家下一個要接受繼承的霧守。

　　雲雀恭彌就讓他浮雲了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初代家族的繼承不是嗎？未來的首領如此安慰自己。

　　院門外自然遇到了一如既往等候在那裡同他一起上學的獄寺，未來的首領乾笑著說了自己的打算，仍舊認為是自己的錯的獄寺雖然擔憂他單獨行動，但是在棕髮少年的堅持下卻仍舊只是目送著他離開。

　　看著自家嵐守這樣憂鬱的摸樣，未來的首領真得差點忍不住，告訴他其實他的煩惱並不是來源於他而是來源於雲雀恭彌——但是這樣就勢必會被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未來的首領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將這種事情廣而告之……不，他永遠做不好這樣的心理準備……

　　尚且不論他已經做好接受準備的嵐守，即使是突然襲擊的雨守，未來的首領仍舊能夠在面對兩人的時候掌控局面，但是雲守就不同了。

　　雖然未來的首領並不確定雲雀恭彌所說的“所屬物”到底是個什麼概念，但是可以想像那不是能夠讓人覺得樂觀的事情。

　　Vongola的十代首領並不喜歡所謂的從屬關係，對於自己的部下，他一向採取的是平等的態度。同樣，他也不喜歡從屬於別人，而“所屬物”就是從屬關係的一種吧……雲雀前輩是讓他從屬於他？

　　甩了甩頭，將雲守那令人震撼的宣言放到一邊，未來的首領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將思緒集中在霧守的繼承上。

　　說起迫使初代退位然後繼續擔任二代首領霧守的D?斯佩多，未來的首領對他的印象並不怎麼好，大概是因為理念的不合，或者是曾經在霧守繼承認定的時候被折騰得很慘——但是無論如何這個人對於Vongola家族的執著仍舊是值得欽佩的。

　　認為身為首領就需要冷酷無情，捨棄不必要的感情，致力於將Vongola家族推向最強大的位置——雖然未來的首領無法贊同，但是十多年的首領經歷——那些血雨腥風讓他不得不承認，斯佩多的說法並非全然的錯誤，而他也曾經一度幾乎迷失，放棄自己堅持的信念走入如斯佩多那樣的迷途。

　　不過，幸好他堅持下來了，現在的他已經可以像是曾經年少的他一樣毫不迷茫地面對斯佩多而不會感到絲毫動搖。

　　——只有在中途前行的人才會因為眼前伸展的道路太多而迷茫，身處起點或者身處終點的人則不會有這樣的煩惱。一個是從未經歷，沒有什麼能夠迷惑他的意志，而另一個則是經歷了太多，不會再被任何事物動搖。

　　黑曜仍舊是那個破敗的黑曜，很遠的地方就聽見犬怒氣衝衝的叫聲，未來的首領不由擔心地加快了腳步，向著他們走去。

　　“啊！是你！”轉頭看到棕髮少年，犬立即大叫了一聲，憤怒地衝著他揮動著拳頭，“一定是你搞的鬼吧！我就知道跟你扯上關係沒什麼好事情！”

　　沒有理會激動的犬，未來的首領看著面前被幻術籠罩著的建築，深深嘆了口氣，隨後轉向身邊更加冷靜的千種，“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清楚。”推了推眼鏡，千種同樣看墻眼前的建築，“庫洛姆覺得不舒服，我和犬就出去買東西給她吃，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無論如何也進不去，但是庫洛姆應該還在裡面……”

　　“啊！庫洛姆！”犬突然的大叫聲打斷千種的話，三人一同朝著建築物看去，正看到庫洛姆纖細的身影高高站在建築物伸展的平台上，“喂！庫洛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澤田綱吉……”沒有理會犬的問題，“庫洛姆”只是看向下方的棕髮少年，笑容冷漠，“我不承認你為Vongola的十代……不承認你是Vongola的繼承者。”

　　“如果是這句話的話，你難道不應該用自己的外表與身份說嗎？D?斯佩多。”冷靜的反駁，未來的首領微微露出一絲笑容，“初代的霧守出現在這裡，是否就意味著繼承開始了呢？”

　　“嗯~~看起來的確繼承了Vongola的超直覺呢……”女性纖細的身影在一團靛色的火焰中變成淺藍發色的男子，“那麼就再說一次吧，我不承認你是Vongola的繼承者，也不承認你手下的那幫小鬼們是守護者。”

　　“也就是說，你拒絕承認其他初代守護者已經承認的繼承嗎？”意料之內的進展並未讓未來的首領露出吃驚的神色，這樣的鎮靜讓斯佩多露出了些許興致。

　　“哎~就是這樣。不管其他初代守護者如何認可你們，對於我來說都毫無意義……我理想中的Vongola家族與他們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我將以我自己的標準對你與你的守護者們進行測試。”

　　“話雖如此……但是現在似乎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哦……”

　　“這一點你就不用在意了，只要你在這裡，其他人也會來的，不過那就與你無關了。”抬手揮了揮手中的手杖，籠罩著霧氣的建築物裂開一個裂開，斯佩多看向棕髮的少年，“來吧，接受我的測試。”“……嗯……反正我不能拒絕吧。”瞥見急切的犬試圖從那個裂縫進入建築物卻每每被擋住，未來的首領輕曬，“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見一見庫洛姆，確定她的平安。”

　　像是回應未來首領的話一般，霧氣中映出庫洛姆的身影。她抱著雙肩蜷縮著，看表情似乎異常痛苦，但是幸好似乎沒有什麼大礙。

　　“沒有斯佩多的允許，看起來是不能進入建築物的——所以請你們在這裡略微等待一下吧，我會把庫洛姆帶回來的。”轉頭看向仍舊不斷嘗試突破霧氣的犬和冷靜觀察的千種，未來的首領微微將手中的午餐便當交到千種手中，隨後舉步，朝著霧氣的裂開走去。

　　身後傳來犬不甘的怒吼與千種的回答。

　　“那麼就拜託你了。”

　　未來的首領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

　　一跨入建築物，四周的景物猛然褪去，藍色的天幕逐漸展開，未來的首領發現自己懸浮在天空之中，幸好沒有想要墜落的樣子。

　　——看起來很熟悉呢……

　　未來的首領在心裡搖頭，上一次似乎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與斯佩多製造的幻影一戰的，不過那次與他在一起的是獄寺。

　　“處變不驚，沉穩冷靜——假以時日你將會是一個合格的首領，如果去掉那份並不重要的對與周圍的人的關心的話。”幻化成澤田綱吉摸樣的斯佩多出現在未來的首領面前，淡笑著開口，“統帥著凌駕於萬物之上的強大組織，你將必須擁有毀滅所有敵人的冷酷無情。”

　　“……其實，我真的很想建議你不要浪費時間了，即使你的話有道理，那也不是我將要走的道路。”輕輕搖了搖頭，未來的首領眼神堅定，“從某種程度上說，我是固執的人，而Vongola的初代首領同樣也是固執的人。你既然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想法，也不會有辦法改變我的。”

　　聽到未來的首領提起初代，斯佩多眼神一凝，似乎對於這樣的話題並不是如何喜歡。

　　未來的首領輕笑。

　　他曾經與Giotto談起過初代的霧守D?斯佩多，因為這是一個充滿了神秘感的傢伙——起碼與其他時不時和初代一同出現的初代守護者們不同，澤田綱吉僅僅在此刻也就是霧守的繼承見過他。就如Giotto無奈地笑著所言，他們已經徹底分道揚鑣了。

　　“並不是G所說的什麼背叛，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當時的Giotto是如此釋然地談論與斯佩多的往事的，“我是個固執的人，而他也是個固執的人，我們固執地在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上前進，力圖向對方證明自己才是正確的，但是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服對方。最終，斯佩多厭惡了這樣的事情，於是他徹底離開了我，去做他所堅持的事情。——沒有什麼背叛與不背叛，只是理念的不合而已。”

　　“可以看得出來，你似乎的確繼承了他固執而天真的血統，讓人完全喜歡不起來。”微微皺眉，看著面前面容平和的棕髮少年，斯佩多的聲音隱隱含著怒氣，“但是你與無可救藥的他還是不同的，你並沒有真正感受過黑手黨世界的殘酷與力量的重要性。”“我感受過啊，甚至差點被那種殘酷所改變……”未來的首領閉了閉眼睛，苦笑，“吶，斯佩多，你應該知道吧？對於在乎同伴，願意用全部生命去保護他們的人而言，什麼才是最殘酷的？”

　　“——殺掉他的同伴。”斯佩多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就是這樣。”輕輕頷首，未來的首領深吸一口氣，“讓他看著他們一個又一個死去，而且全部是因為他的心軟與天真，因為他的輕信與愚蠢。每一次面對重要的人的死亡，心中的憎恨就會增加數倍，他會開始憎恨他的敵人，憎恨整個世界，甚至憎恨他自己，變得冷酷無情，麻木不仁，追求渴望著力量，但是身邊卻空無一人——每次在凌晨醒來都在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活著……

　　“我不可能成為你理想中的首領，因為我的本性不是能夠只靠自己就站起來，走上頂端的人——即使是仇恨也無法真正激勵我。我需要同伴，需要能夠支持我、給予我幫助與溫暖的人。我的力量只有在想要保護他們的時候才是最強的，一旦沒有了想要保護的人，我只能變回那個沒有上進心、總是糊糊塗涂混日子的廢柴而已。

　　“……雖然囉嗦了點，但是這就是我所有想說的。”頓了頓，未來的首領輕輕露出笑容，“好了，現在告訴我我需要做什麼，打敗你證明我的意志嗎？那麼我的霧守們需要做什麼才能夠讓你承認他們的繼承？請原諒我的心急，但是我希望能夠趕在午飯的時候將媽媽的便當交給庫洛姆。”

　　“……你實在是讓人覺得疑惑，澤田綱吉。明明只是個小孩子，卻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我也沒有興趣探究你到底經歷了什麼。”良久，斯佩多終於輕笑一聲，幻化回了自己的摸樣，“原本準備以對戰教導你什麼才是絕境，但是看起來你似乎已經經歷過更加殘酷的試煉——如果即使是那樣都無法改變你的話，我對你已經徹底失望了。”

　　“啊哈哈哈……那還真是抱歉……”

　　“於是，我準備改變計劃——如果無法讓你變成我理想中的首領的話，那就毀掉你吧——連同你的家族一起。”

　　斯佩多緩緩揚起嘴角，眼睛中黑桃形狀的瞳眸猛然燃燒起來。

　　“什——？！”未來的首領猛地睜大了眼睛，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像是被什麼勒緊了一般，呼吸連同意識一起逐漸消散，全部世界似乎只剩下斯佩多眼睛內逐漸燃燒的黑桃。

　　——這次，事情似乎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