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初代霧守的試煉（中）

　　“可惡！我在十代目要單獨去黑曜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但是我竟然讓十代目就這麼走了——甚至沒有跟上去——可惡！”銀灰色頭髮的嵐守咬牙切齒，恨不得自裁以謝罪，“要是十代目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好了，隼人，現在說這個也沒有用處，我們要相信阿綱會堅持到我們趕去的。”雨守的臉上也難得沒有了笑意，雖然竭力保持鎮定，但是緊握的雙拳泄露了他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澤田一定不會有事情的！我們要極限的相信他啊！”從體育課上趕來的晴守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雖然擔憂，但是仍舊朝著最樂觀的情況想著，鼓勵身邊亂了方寸的同伴們。

　　三人都是在上課的時候收到了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紙條，“澤田綱吉?黑曜遊樂園?危險”——雖然只是三個簡短的詞，但是卻足以讓人坐立不安到立即衝出教室。

　　也許是騙局，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管，一想到棕髮的少年正獨自經受著痛苦，從內心深處涌起的惶恐與不安就幾乎將他們吞沒。

　　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黑曜，遠遠看到被霧氣籠罩的建築與建築前焦急徘徊著的犬和坐在一邊膝頭端端正正放著澤田家便當盒的千種，印證了紙條訊息的三人臉色頓時更加難看起來。

　　“十代目在哪？！十代目到哪裡去了？！”猛地撲上去，抓住犬的衣領，獄寺焦急恐怖的語氣連犬都一時愣住。

　　“他進到建築裡面去了。”在犬沒有發飆之前，千種推了推眼鏡，及時開口，抬手指著面前的建築，簡短地敘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是初代霧守的試煉，但是卻似乎脫離了軌道……他不願意承認我們，要我們全部接受他的試煉？”沉吟著點頭，山本看了看獄寺和笹川，“但是藍波不在，雲雀也……”

　　“藍波我已經帶來了。”稚嫩的童音插話進來，面色凝重的彩虹之子們帶著莫名其妙的藍波出現在眾人面前，“至於雲雀……”

　　“看來似乎是到齊了呢……”陌生的聲音響起，籠罩著建築物的霧氣露出一個缺口，在所有人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雲雀已然越過眾人，從缺口內進入了建築。

　　“啊！剛才說話的是誰？！雲雀那個傢伙又是什麼時候——！”雖然有些疑問雲雀不同於以往的積極，但是獄寺仍舊只是咬了咬牙，拽起藍波迅速跟上，其他守護者們也隨之接連跑進建築物。

　　在所有守護者進入後，建築在所有人的視野中突兀的消失，完全不見了蹤影。

　　“挺有一手的嘛……”冷冷看著建築物原本所在的地方，Reborn微微沉下臉色，轉向身邊其他的彩虹之子，“現在該我們行動了，起碼要打破幻術才行。”

　　“綱吉君真的會有危險嗎？”想到那個有著超越年齡的冷靜與理智，同時擁有強大力量的棕髮少年，風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即使是蠢綱，也有不設防的時候——如果對方是他認為足以相信的初代家族守護者的話……”

　　這似乎是Reborn第一次，在眾人面前維護了自己的學生。

　　十代首領的守護者們不止一次想像過自己會見到什麼樣子的澤田綱吉。渾身是血的他？昏迷不醒的他？或者是……

　　但是出乎他們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們全心掛念的少年毫髮無傷地站在他們的面前，而身邊則是似乎被什麼關起來、痛苦不堪的庫洛姆。

　　棕髮少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霧守，抬起手毫無障礙地穿過禁錮著少女的紫色霧氣，然後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BOSS……？”少女抬起頭，茫然地看向自己信賴的首領，完全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自身感覺到的危險與對於少年已經深入骨髓的信任崇敬讓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只能盡力仰著頭，輕聲呼喚著她的首領。

　　而少年卻無視她祈求的神色，逐漸加大手指的力量。

　　“十代目！你到底要做什麼？！那是你的守護者啊！”震驚地衝上去，獄寺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想要阻止他，卻被他猛地甩開，重重地撞到一邊的墻壁上。鬆手，任憑少女委頓在地，不斷地因為窒息後突然獲得了空氣而咳嗽著，棕髮少年冷漠地轉身，看著自己驚愕的嵐守，臉上掛著冰冷的笑意，“吆，是隼人啊。”

　　“……十、十代目……？”被少年認出，聽到了他在叫自己名字的喜悅在看到少年的笑容是頓時消散全無，獄寺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力量站起來，只是愣愣地看著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的少年。

　　被自己最愛的首領用這樣的目光看著，獄寺感覺到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一般。

　　“阿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了？”焦急地走進自己的首領，試圖用笑容化解對方冷漠的神情，但是山本的嘗試卻絲毫沒有效果。

　　“既然都來了，那麼就直接說好了。”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守護者，棕髮少年扯起一絲微笑，“我已經不需要你們了，把Vongola指環還給我，然後離開。”

　　“澤田！你在說什麼啊！我極限地搞不懂！這個指環不是很重要嗎？！”握緊了拳頭，此刻連笹川也無法維持樂觀的念頭，焦躁地低吼，“我們不是辛辛苦苦才獲得了彩虹之子和初代家族的認證嗎？！而且還要回到未來去解決掉那個白蘭啊！”

　　“怎麼樣都無所謂了。”撇過頭去，棕髮少年面露不屑，“我不需要你們這群天真的小鬼當我的守護者。沒有經歷過黑手黨的黑暗，即使是敵人也無法下手殺掉，這樣的你們只會拖我的後腿而已——明白了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去做，我沒有時間跟你們囉嗦。”

　　“什——！”猛地想到在意大利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笹川怒氣衝衝卻有一時無法反駁，倒是身邊的山本抬手攔住他，冷靜地直視著棕髮少年，“你不是阿綱，阿綱不可能說這種話——你是初代的霧守吧？！假裝成阿綱的樣子妄想欺騙我們！”

　　“哼，連是不是真的我都分不出來……”棕髮少年輕蔑地了一下，帶著嘲諷地表情聳了聳肩膀，“這樣的你竟然還會說什麼喜歡我——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無法一眼分辨反而懷疑是另一個人，你還真是讓我感到失望呢，阿武。”

　　“？！”少年輕描淡寫的回答讓山本頓時沒有了聲音，驚愕與迷茫讓他開始混亂起來。

　　——阿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他又說自己的確是阿綱……

　　——雖然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澤田綱吉，但是從不經意的小動作與偶爾流露的熟悉的表情告訴他，這的確就是澤田綱吉。

　　——那麼，阿綱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在奇怪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棕髮少年的身後燃燒起靛色的火焰，淺藍發色的男子出現，抬手搭住少年的肩膀，傲慢地輕笑，“因為我哦~因為我讓他明白了什麼樣的首領才應該是Vongola真正的首領，所以——你們被你們的首領拋棄了。”

　　棕髮的少年看了一眼身側的男子，眼神中劃過一絲恍惚，隨即轉過頭，冷漠地命令，“再說一遍，把Vongola指環交出來，然後離開，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如果是十代目要我交出Vongola指環的話……我會按照你的希望做的。”看著熟悉卻又陌生的少年，獄寺緊緊咬了咬牙，終於艱難地吐出回答。

　　“隼人？！”山本驚詫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不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沒有理會山本，獄寺直直盯著棕髮的少年，大聲說道，“但是我不會離開十代目的！在初代嵐守的試煉後我就發誓，即使十代目趕我走，我也絕對不會離開！即使是違抗十代目的命令也無所謂！”

　　少年的臉上再次出現恍惚的神情，這一次即使是其他的守護者們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是你吧！初代霧守！你對阿綱做了什麼？！你把他控制住了嗎？！”敏銳地抓住那一瞬間的違和，山本看向少年身邊的初代霧守，大聲怒喝。

　　“哼，首領這麼固執，家族的成員也這麼固執——不過已經沒關係了，如果不乖乖聽你們的首領的命令的話，就被你們的首領親手殺死在這裡好了。”絲毫沒有隱瞞自己控制了棕髮少年的意圖，斯佩多另一隻手中的手杖輕輕一揮，少年面上的迷茫頓時散去，耀眼的橙色火焰閃耀。向前平伸出右手，少年再一次開口，“最後一遍，交出Vongola指環。”

　　沒有人回應，即使連武器也沒有人拿出來。雖然對方被控制住了，但是那的確是他們的首領，無論是什麼情況下，他們都做不到與自己的首領戰鬥。

　　僵持之中，第一個動作的是一直冷眼旁觀的雲雀恭彌。

　　毫不猶豫地褪下手指上的指環，丟到少年手中，雲雀的做法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就連斯佩多都有些驚異地挑了挑眉，“沒想到還有一個不算那麼糟糕嘛……”

　　“Vongola指環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如果他想要還給他也無所謂。”抽出浮萍拐，雲雀恭彌高傲地開口，“但是這隻小動物已經是屬於我的了，擅自動我的東西，就要做好被咬殺的準備。”

　　話音未落，Vongola的雲守已然衝向態度悠閑的斯佩多，但是揮下的浮萍拐卻被棕髮少年抬手擋住。

　　“哼哼~這裡可沒有我的事情吆！你們的對手——可是你們最重要的首領呢！”看著少年與雲雀在瞬間交手數回，斯佩再次多揚起微笑。

　　“每次看到你為了保護其他人擋在我面前就感覺非常的不爽……”微微眯眼，對著面前面無表情的棕髮少年開口，雲雀恭彌瞥了斯佩多一眼，勾起嘴角，“不聽話的小動物就先教訓一下好了，然後再咬殺主謀的人。”

　　少年的面孔閃過一絲瑟縮，但是仍舊迎著浮萍拐，揮動了拳頭。

　　接下來的發展讓其餘守護者糾結萬分。眼睜睜地看著自家首領與雲雀恭彌戰鬥，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期望哪一方贏。既希望雲雀恭彌能夠壓制住被控制的首領，又害怕他一時措手重傷他，萬分焦急之下，獄寺轉向被禁錮著的庫洛姆，高吼，“你到底在那裡發什麼呆啊！既然對方是初代霧守，你這個霧守也應該能做點什麼吧？！快點阻止那個混蛋啊！”

　　“啊……是、是的……”努力撐著三叉戟站起身，紫發的少女終於從一片混亂中回過神來。

　　“請等我，BOSS……”看了一眼與雲雀戰鬥的棕髮少年，庫洛姆輕聲說道，茫然的表情逐漸堅定，隨後閉上眼睛，點燃了戒指的火焰。

　　——無論要做什麼，她首先必須要從這裡出來才行……

　　沒有了Vongola指環的雲雀恭彌火焰量大幅度減弱，但是棕髮少年也由於種種原因並未發揮全部的實力。一時之間兩人難分上下，但是時間一長，體力與火焰消耗過多的雲雀逐漸落了下風，最終被少年猛地擊出，重重地墜落在地。

　　而同時，一聲脆響，庫洛姆也破壞了禁錮著自己的結界，重獲自由。

　　——但是一切似乎已經遲了。

　　空中的棕髮少年雙臂平伸，平靜的金棕色眼眸鎖定住下方神色震驚的守護者們——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動作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