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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系初戀手冊[娛樂圈]》第27章
第29章 不自由毋寧死

  遠央冷冷的看著他, 好像她不是一個母親, 而他也不是她的骨肉。

  司少流一笑, 重複道:「我不。母親,我的路, 我要自己走。」

  四目相對,一者高寒,一者執拗。那是兒子與母親的對峙,卻偏偏更向兩個對手的博弈。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眨眼間, 又或許已過半盞茶。

  「可以。」遠央點頭, 「給我看你有獨當一面的能耐。」

  「怎麼看?」司少流問。

  「三十鞭。」遠央退後一步,轉身走道, 「三十青竹鞭, 我親自動手。給我看看你的骨肉是否足夠硬, 能否扛得起自己的路。你若覺得可以, 現在就來。」

  司少流於是支撐著要起來。曲文頭皮都炸了, 不知道是遠央瘋了還是司少流瘋了, 或者是這母子倆一起瘋了。他按住司少流對遠央道,「你這是要他的命啊!」

  「他既然要自己走, 那就要給我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遠央道。

  曲文一直都知道, 遠央這樣高傲又好勝的人一直不太看得起司少流。或者說,司少流越長大她越覺得司少流是粘在她雪白戰甲上的一個污點。

  戰神遠央與戰神司宸的兒子,居然全無修武根骨。他一出生便體弱多病,在武學上更是個側頭側尾的廢物。遠央一開始不信邪, 硬是教了兩年,可司少流就是沒有這天賦,別說舞刀弄槍,左腳不拌右腳平地摔就不錯了。

  後來是實在沒有辦法,心灰意冷,交給了文曲星。也沒準備要司少流怎麼樣,就是讓他有個可以自己呆著的地方。

  而後一別幾百年,司司少流長大了,再回來一看,哦,還是個廢物。

  再別幾年,一看,哦,廢物都不止了。還是個敗壞門楣,攪亂綱常的廢物。她看他不起,覺他玷污了自己的聲名。於是用著自己的手段要他臣服認錯,削皮去肉也要刮掉「污濁」。

  司少流有了自己的主意,對於遠央來說,大抵是看不起的螻蟻來挑戰她的威嚴。如此,那便打服了他。

  青竹鞭之痛司少流剛體驗了個淋漓盡致,天姨再手下留情也是小命沒了半條。而遠央以青竹鞭說事,威脅大過實際意義。她大抵以為他之所以無畏認錯,是不知而無畏。如今知道痛了,便該惜命了。然後乖乖聽她的話,作她養在籠子裡的寵物。

  可司少流從來不是一個可以輕易被威脅的人。不過是一條命,換一個自由,值得。若是日後數百年的光陰,都要活在他人的陰影之下,不能選擇,無有思想,那該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三十鞭加上此前幾百年的種種,還了父母雙親給了他一條命的恩情。算來算去,還是值得。

  司少流不顧勸阻,拖著身體跪到院中。脊背挺直間,竟是一身嶙峋傲骨。

  遠央從來沒有好好的去瞧一瞧司遠照。所以這一局對弈,注定是她輸。

  青竹鞭在她手上確實毫不留情。每打一鞭,便道一句:「跟我走。」

  司少流總不回答,只是跪著。不過十幾鞭司少流便撐不住昏了過去,遠央沒有停,又是幾鞭下去。曲文攔不住,田玉也攔她不住。司宸寡言少語,比之遠央更加冷清的不像個活人,他預要搶過鞭來,卻被遠央讓開,又是一鞭狠打開司少流的脊背上,皮開肉綻,傷及脊骨。

  遠央決定了的事,誰都改變不了,包括司宸。

  眼看著司少林連呼吸都近乎沒有了,曲文急了,將身上唯一剩下的一顆仙丹喂給了司少流。司宸被讓在一邊,卻不能擋也不能勸。他其實一直明白,若自己介入,最後苦的還是司少流。

  遠央下手終於不再是往死裡打,她一定雖要打完三十鞭,但最後幾鞭到底留了情。

  一顆仙丹救命,救了司少流一條命,也讓他一身傷痛好了大半。

  深夜,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唯有守在他床邊的曲文知道,司少流走了。

  司少流走前,曲文問他:「你們母子兩個,怎麼沒一個知道退步呢?」

  司少流邊穿衣服邊答他,頗有兩分撒嬌兩分委屈的意味:「老師,我聽話,您知道的。只是現在,我不願意讓了。」

  他找著鞋子往腳上套:「你信不信,我離家走了,她一定不會找尋。」

  少年人褪去了青澀的皮囊,在三年裡磨礪出了些許銳氣來。你看看,臉頰邊那軟乎乎的小軟肉都掉的差不多了。

  「她會的等著我摔跟頭,撞的頭破血流,然後回來,同她認錯。她一輩子不願意輸。於我,她更是一分都輸不得。我不願意聽從她的話,於她而言便是拉響了與她戰鬥的號角。」

  他離開青竹院的時候,最後對曲文說:「九十鞭,一條命,換我一個自由,我很高興。我終於可以自己一個人走出去,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管是否驚世駭俗,到底我心之所向,自己開心。路不管是否坎坷,好壞都是我自己走出來的,自己選擇的。這就很好了。山河那麼大,我去走了。老師,您保重。」

  於是司少流連夜離開。

  司宸站在陰影處,看雛鷹飛離了家。這樣,也很好。

  他去了哪兒?

  哪兒都去了。

  他先是找了個戲班子學習。班主見他年紀太長不願意收。幸而司少流雖身無長物,但埃裡留給他的銀錢便足夠他一生無虞。

  人家拜師是混口飯吃,他拜師是貼錢為得自己開心。班主到底收了他,後來發現他學戲沒有天分,卻斷文識字。便請教他,教班子裡的孩子得空學兩個字,至少能寫自己名字也不錯,為此還減免了司少流的學費。

  司少流戲唱得不咋樣,戲本子看得不少。班主減免他學費,他便自己想著寫出戲來答謝。一來二去幾年過去,班主不收他銀錢教他唱戲,他便教班裡孩子讀書寫字,偶爾自己寫個戲本子。

  幾年過去,班子裡的孩子也都長大了,能夠上台去唱了。可司少流幾乎一絲未變,未免班子裡的人起疑,司少流走了。

  他換了個戲班子繼續學,呆個幾年,再換一個地方。其間山河動盪,人事刁難,酸甜苦辣便都自己一一嘗下。

  他也不單單只是學京戲,只是京戲是他一開始便學的,也是學的最長久,影響便更深些。後來他去過許多個戲班子。有梨園正經檯子的,也有走南闖北搭野檯子的。前幾十年唱京戲,後幾十年什麼都唱,花鼓戲黃梅戲越劇,很多很多。

  秋天豐收的時候是野檯子的春天,會有不少村子找來,請戲班子去村子裡頭唱戲,熱鬧熱鬧。春天是生意最冷清的時候,該回家回家,該種田種田。

  閒下來的時候也不是讀書寫字,而是往門口一蹲門檻一坐,慢悠悠的抽一袋煙,夜裡的時候三倆一聚一碟花生一碗酒。司少流適應的很好。

  曲文遇見司少流的時候,司少流便是在個小村子裡搭檯子唱戲。

  唱的是什麼呢,好像是梁祝。他唱祝英台。

  他唱:「青青荷葉清水塘,鴛鴦成對又成雙。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紅妝,梁兄你願不願配鴛鴦?」

  眸光一轉一掃,老師便在下頭瞧著他。

  別人叫好,他嘆氣。

  下了戲,曲文來找他,兩個相對坐著,互相將這些年的經歷說一說,一杯熱茶便冷透了。曲文問他:「這些年,就這麼過來的?」

  司少流笑了笑:「挺好的。大江大川走遍,九州風景看盡。」

  曲文看不懂他了。司少流是個讀書人,從小就被他灌了一肚子的之乎者也,最後他竟然做了數十年的戲子。

  不是讀書有多高尚,戲子有多低賤。曲文這幾十年早把那些老思想碾成渣渣拌著野草去喂了豬了。只是他不明白,司少流想要的自由,難道就是唱戲麼。

  他的徒弟天資聰穎,從小最愛的難道不是詩書琴棋,靜靜畫畫麼。他以為他會去縱遊山水,去做一個不羈的文人墨客。會撰寫文章,去做嘲動盪時局的風骨讀書人。哪怕是宦海沉浮,磨去天真單純,成為心機深沉之輩。一切設想,都比此時所見的可能性要來的大得多。

  可最後,這個人數十年沒畫過一張畫,琴也不要了,書也不讀了,連寫字都只是因為班子裡的孩子不會寫名字。

  「這些年我偏安一隅,山野村間來去,倒也還好。老師在外才是真辛苦。」司少流換了熱茶上來。

  曲文斟酌又斟酌,終是問道:「你也曾說志存高遠,難道這就是你的高遠?你那身子骨,別說下腰劈叉,腳能抬腰高都是高估了你。你就這麼喜歡練筋骨?」

  司少流老實答:「不喜歡,但我願意。我曾經想要的,現在都不想要了。我想過曾經的自己從未經歷過的生活,從未熟識過的人,最好截然不同。將這一身骨頭磨成另一副樣子。看起來,也還算成功。」

  鄉下地方節儉,心疼電,裝了電燈,房子裡用的卻多是蠟燭。

  燭火搖曳裡,司少流的雙眼分外明亮。

  「唱戲……剛開始練自然是難的。可老師,你看,我也不是做不到。做到了,我就很欣喜。那是讀書寫字給不了我的成就。我喜歡站在台上,喜歡台下的人歡呼喝彩,目光落在我身上是認同我的。一開始接觸是有私心,是意難平。可到了現在,我放下他了,他已經與我的戲無關了。」

  「那你是要唱一輩子麼?你的歲月還那麼長。要輾轉多久,你才肯停下來。一個班子,你能呆多久,三年五年還是十年。照照,你在哪裡才是個落腳的地方。」曲文動了動唇,或是憐愛或是疼惜。

  「跟我回家吧。數十年了,該回家看看了。」

  家?

  「你天姨,天伯伯,我,你爹你娘,還有……還有楊奕,我們都在等你飛一圈回來,還落回原來的鳥巢。照照,你可以去追自己的自由,但是莫忘了回家呀。」

  曲文說著竟要將自己都說出淚來。司少流哭笑不得起身上前抱了抱他。

  「好好好。老師在哪兒,哪兒便是我的家。我唱戲也唱夠了,換個口味,伺候您身側可好?您叫我往東,我定不滾西去。」

  這些年他變了許多,豁達了,玩笑也是張口就來。

  曲文被他這嬉皮笑臉的一鬧,氣得想打他。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是長長一嘆:「照照,那楊奕……」

  「噓」司少流抵住自己的嘴唇,調皮的眨了眨眼,語氣卻低沉了下來,「老師,我不想提他。事實上,連「照照」這個稱呼我也不是很喜歡。他怎麼樣與我無關,我怎麼樣也同他沒有一絲關係。這樣就很好。」

  曲文沒再多說什麼。

  司少流唱完了在村子裡的戲,便同班主告辭,隨曲文離開,回了青竹院一趟。左右不過面上寒暄,過得去就行。

  那一日,楊奕沒來。

  當天下午司少流便隨曲文走了,隨著曲文修復古籍。曲文見司少流越來越沉靜,年紀不大心卻不年輕了。思來想去又將人踢了出去,找上頭的人辦了張身份證,硬是給堂堂一代藝術大家送回了高中學堂。

  司少流原先覺得去了也是隨隨便便看會兒書,無聊又浪費時間。直到……他看到了數理化。

  於是,一開場,一代大家司遠照,文科滿分,理科零分。

  司少流不信邪的不顧老師們的勸阻,硬是進了理科班。他過目不忘,所有計算公式,大題步驟全在心間。然而成績……

  不提也罷……

  你當三金影帝高中學渣的黑料是怎麼流傳出來的。

  怎麼,不許畫家偏科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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