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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系初戀手冊[娛樂圈]》第40章
第42章 經年再筆

  司少流舔了下嘴唇, 覺得候間乾澀, 說不出話來, 只好轉身,仔細的將畫又掛了回去。他仰著頭, 只望著畫,不知道是悵然還是遺憾:「我很久沒畫了。在那之後,再沒畫過。」

  曾經他廢寢忘食,灼灼歡喜的書畫盡數為他所棄。當年他挖掉自己身上所該的有的全部的模樣,拼拼湊湊, 修修改改, 就是要活出一個截然不同來。

  而畫畫這一件事,從他動心起始, 從他死心結束。曾經有多熱愛, 之後便有多不得見, 不願見。

  如今再見了, 好似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便如同楊奕這個人, 原來也還是依舊沒有心死。

  有緣, 則再續前緣。若無緣,那便是一生假裝遺忘, 寂寂老去, 想來到了蒼蒼白髮時還是揣著這個人死的。

  司少流嘆了口氣,卻一直未聞楊奕的動靜。他偏過頭去,卻見那人在書桌前磨墨,這一會兒的時間已經磨出一小碟來。

  「這是做什麼, 你莫不是還要再作一首狗屁不通的情詩來?」他走過去,玩笑道,「你也是多年不寫字了嗎?這麼多墨,浪費墨條不說還不好收拾。」

  楊奕見他到近前,放下墨條卻是推著他到了書桌前,鋪好一張宣紙,鎮尺鋪平。

  「想畫畫嗎?」楊奕問。

  司少流沒說想也沒說不想,側過臉瞧著站在他身後的楊奕:「畫什麼?」

  楊奕道:「畫你覺得歡喜的事物。像是夕陽云彩,像是冬雪寒梅。少流,你多久沒彈過琴了?」

  他忽而轉了話題,司少流眨了眨眼睛,竟是難得跟不上楊奕的思路,被楊奕牽著鼻子走。不過這感覺,並不壞。

  他瞧著這些陌生又熟悉的事物,陪著他大半輩子,又被他盡數拋卻了的東西。

  他唱戲的時候,偶爾跟敲鑼拉琴的師傅聊起來,拉過二胡,打過板牙,卻是古琴這樣的東西高雅太過,見都少見了。

  「我剛開始演戲的時候,小破爛的劇組,我演的是男主角的下屬。男主角分明彈的古琴,音樂卻是古箏的音色。」

  「你沒彈?」

  「我沒彈。」司少流回憶道,「且不說當時的我便是開口了,是否會遭人嘲弄,是否成事。便說我自己,還是不願意碰它。」

  他戳在桌子前頭,直愣愣的戳了會兒,忽而自顧自取了筆,蘸墨潤好,卻是遞給楊奕:「你寫吧。」

  「為什麼不試試?」楊奕卻沒有接,「這些分明都是你自己喜歡的,伴著你長大,曾一天都沒有離了過。為了誰都好,沒人值得讓你為了他人而放棄你手中的筆,指間的弦。」

  楊奕問的認真,握住他的手,讓他捏住筆往宣紙上落。司少流下意識的跟隨著他,將目光落到宣紙上,順著楊奕的手落下一串筆跡——驚鴻照影來。

  那竟然是司少流的字跡,端正整潔,連筆處卻藏著兩分灑脫來。

  楊奕像是半摟著他,同他說:「此去經年,蹉跎半生。少流,我不求此時便可以情深愛濃,只求我跬步積累,能跨過十萬重山,浩浩歲月,成為與你擦肩而過的,那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

  他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揣進他的心裡。

  「那時你能心無芥蒂重拾所有歡喜之物,而我終於彌補些許,能有資格以一個尋常的身份,追求一份離遠的感情。」

  原來,這便是你藏在心頭的想法了。

  司少流的手一頓,在潔白的宣紙上落下重重的一筆,成了黑乎乎的一坨,壞了一行好字。

  「什麼?」

  「你不必刻意委曲求全,不必將所有苦楚酸澀一個人吞嚥。或氣或惱,不要逼著自己豁達無比,逼著自己淡然放下。你可以恨我,可以不加原諒,所有的憤懣不平都可以表達給我看。我只盼有一天,過往終於煙消云散,我們可以再道尋常。」

  司少流捏緊毛筆,呆住了。

  好似撥開雲霧,好似恍然大悟。

  他性子平淡,向來豁達。可脾氣再好的人,也有不可碰觸的逆鱗。

  當年為何匆匆去找楊奕,卻又不肯深究輕易離開。不就是因為意氣太過,他去不是去要說法的,是去要了斷的。

  可他內斂慣了,自己吞嚥下去,騙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所以只能刮自己的骨頭,剜自己的血肉,將自己變成一個截然不同的人,勉強將自己與當初分割開。然後不去傷害其他人。

  他不肯將當初所喜歡的拾起,他有些時候固執的近乎不可理喻,他什麼都不肯解釋明白。都是傷痕作祟,隱藏在皮肉之下,卻抹消不掉。

  這麼多年,他終於將過去看淡,原諒了遠央原諒了司宸,原諒了當初或是欺騙或是傷害了他的所有人。也理所當然的看淡了他們。因為不在意,所以不受傷。

  除了楊奕。

  楊奕,他是司少流骨中的骨,血中的血。青竹鞭的傷,連疤都沒留下一道,卻還是時不時刺痛他一下。提醒他,他失去了什麼。

  時間越長,越難忘懷。當初愛得越深,在一起越是歡喜,便越是折磨越是難平。

  可此時此刻,他幾乎是心平氣和的。大抵是因為,那些跨不去的深淵居然開始自己合攏,不必他去掙紮了。

  楊奕,他心上的人,不論是愛意還是等待,都是同他一樣的。

  司少流想要愛他,想同他一起將百年時光一一填平。

  你不希望我暗藏委屈。我也不希望你深埋愧疚。

  只望日後,你我嬉笑怒罵,皆出本心。我可以朝你發脾氣,你也亦可以不必顧及痛快言語。

  司少流揚起一個笑來,他呼出一口氣:「楊奕,我太久沒畫過畫,太久沒寫過字,太久沒彈過琴了。可能要練習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熟悉一些。」

  司少流調整了一下捏筆的姿勢,楊奕順勢放開,由著司少流自己又潤了潤筆。

  司少流適應了片刻,筆懸在宣紙的上方卻怎麼都落不下來。他的手指用力到僵硬,近乎不受自己控制,不像是自己的手了。

  楊奕於是一指窗外,天色漸晚,翠竹挺拔。

  「你瞧著它,為它作個像吧。」

  楊奕這麼一說,司少流下意識便聽了。他望著舒展著枝葉的竹子,下筆之時根本不必思考。有些東西是刻印在他的骨肉裡頭,哪怕顛倒翻覆,那些伴隨著你一共長大,長在了皮肉血脈裡,你可以忽視它,但他確實一直存在。

  剛剛下筆的時候司少流還有些生澀,可一株株墨竹在他筆下成型,越畫越是順手。他在此道,本就是難得的有天賦,學便會,會能精,可況是將本就精通的東西再一次學會呢。

  他堪堪畫了半幅便遇到了自己那一大坨的黑墨,沉吟片刻,索性兩筆勾勒成了石桌凳子,放上兩個捏子下棋的人。乍一看,便是竹林對弈圖了。

  可惜可惜,他們腦袋頂上那一句突兀的「驚鴻照影來」。全然不是同一意境。

  但司少流卻歡喜極了,望著自己時隔百年的畫作,是生疏了是陌生了,是不如曾經精湛了。可是……他畫出來了。

  原來,不是那麼難。原來見到它還是那麼親切。原來見手下風景,見濃淡不一的墨色在手下鋪陳開來,成就景色無邊,變化萬千,還是這樣滿足,這樣歡喜。好像心頭缺了的那一大塊驟然便補齊了回來。

  他畫畫是真的很開心。

  他原本為了楊奕而喜歡上學畫,可後來之所以廢寢忘食,那只能是畫畫本身足夠他興味盎然。

  司少流笑了,回身瞧著楊奕:「好多人覺得我配不上你,呸。你分明只要我,那便只有我配得上。」

  那些言論楊奕自然是有看到的,可對於他來說截然相反。

  「是我配不上你。」

  兩個攝影師傅已然是稀里糊塗一臉懵逼了。司少流的攝影師給了桌上的畫一個特寫,覺得世界都迷幻了。司少流不是在演戲嗎?他居然真的會畫水墨畫!還畫的超級快!

  攝影師傅不知道一副水墨畫究竟怎麼才算頂好。可看司少流行云流水的模樣,再看宣紙上栩栩如生的竹子,覺得是差不了的。

  這個年頭會寫毛筆字,用毛筆畫畫的人本來就很難得了好嘛!

  所以,司少流居然還挺多才多藝的,這麼多年被罵了那麼多年的文盲學渣,他居然一點都沒有透露!

  至於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他們自動理解成劇情需要。雖然感覺還是怪怪的,好像有點說不通啊。可是他們又實在找不出除了演戲以外的其他理由,就只好將此當做真相了。

  司少流也曉得,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他壓了壓情緒來,笑嘻嘻的換了一副面孔:「怎麼樣啊,楊奕,我配合的好吧。」

  他一指宣紙,「這可是我壓箱底的技能,可交代在這裡了。」

  楊奕便跟著笑了,誇的真誠:「畫得真好。」

  司少流覺得自己半邊身體都被他笑酥了。真是喜歡他這樣笑。

  天徹底黑下來,賀宣臨勉勉強強壓著時間做好了準備,請來了林玫。

  這麼大個小夥子,確實在沒個什麼新奇點子,浪漫細胞。只好操起老本行,哼哧哼哧仗著自己頗有才華,臨時譜了告白曲子。

  燭光鮮花,再加盛裝打扮彈著鋼琴唱的深情框框的帥哥一個,打著以色制敵 ,裝逼取勝的注意。好在林玫給面子,沒為難這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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