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雷守之戰
第二天上學,棕髮少年等人已經褪去了昨日獲勝的欣喜雀躍,看起來很是心事重重,大概都在擔憂晚上與Varia的雷守之戰。對方的那個叫路維的傢伙高大強壯,以藍波現在的能力,別說是勝利,能保命就已經是奇跡了。
聶浩源對於藍波並不怎麼熟悉,也就是看著澤田綱吉哄過他一陣子,看起來沒有任何能力出眾的模樣,據澤田綱吉說,曾經的這次戰鬥,是藍波使用了十年火箭炮,召喚出十年後的他和二十年後的他。雖然二十年後的藍波實力強大,但是由於出現的時間太過於短暫,仍舊沒有獲勝,曾經的他闖入場地救出藍波,藍波被判決輸掉了雷守指環,而他也因為違反了規定,不得不交出大空指環。
【如果那一位澤田綱吉知道一切的話,我不認為他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這樣看,棄權是比較可行的辦法。】澤田綱吉沉吟著,有些擔憂,【說實話,不是擔心輸掉什麼大空指環,而是他能否真得衝入場地救出藍波這還是一個無法確定的問題。】
“不過,我倒是覺得那個傢伙似乎一直都是那種‘看著攻略打怪’的模樣,讓他自己去改變‘過去’的發展,這還有點難度。”聶浩源輕輕咬著圓珠筆,一副很認真地看著練習冊上的習題思索的模樣。
【……他該發現了,延續曾經的我走過的道路已經不適合他了。】澤田綱吉輕嘆了一聲,不再說話,聶浩源抬起筆迅速做完剛剛看了很久的題目,轉頭看了棕髮少年一眼,發現他仍舊維持著許久之前的發呆的模樣。
下午下課,校門口等候著幾個人,澤田家光笑眯眯地看著風太、藍波、一平三個小孩子在打鬧。雖然風太對於棕髮少年不算親密,但是大概都是小孩子的原因,與藍波、一平玩得很好。見到聶浩源出現,風太快樂地揮手跑了過來,在看到跟在聶浩源身後的棕髮少年、山本、獄寺後,很識相地沒有提出要見一見澤田綱吉的要求——這個要求已經接受了許多次教訓的聶浩源基本上已經學會鐵下心無視了。
棕髮少年看到澤田家光後卻並沒有什麼親密的樣子,反而有些尷尬地走過去,對他點了點頭,澤田家光倒是完全不介意,笑著拍了拍他的頭。大概是兩人之間已經挑明了,表面是父子實際卻並非如此,澤田家光能夠完美的掩飾這樣的關係,而棕髮少年則嫩了很多,不自在的表情溢於言表。
小孩子熟悉人快,忘性也大,藍波就像是完全不認識聶浩源一樣,好奇地看了他半天轉頭就跟一平繼續到旁邊玩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覺得出他和曾經哄他玩的澤田綱吉不是一個人。
澤田家光似乎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據他說他是溜孩子溜到校門口順便等他們放學的。聶浩源看了看笑得沒心沒肺模樣的澤田家光,又看了看被澤田家光當做小狗對待猶自不知的小鬼們,有些黑線地撇了撇嘴,一時拿不定主意到底是繼續站在這裡還是就此離開。
要是按照聶浩源自己的想法當然是不湊什麼熱鬧,但是對方畢竟是澤田綱吉重要的家人,雖然澤田綱吉沒有多說什麼,但是他也不好太過任性。
還沒等聶浩源猶豫完,澤田家光已經轉向了他,露出初次見面一樣熱情的笑容,“你就是奈奈一直說的酒井浩源吧?”
由於澤田奈奈的確多次提過聶浩源,所以澤田家光的話並沒有引起什麼懷疑,棕髮少年正看著四處亂跑的藍波發著呆。隨即,一行人自然而然地一同往澤田宅走。獄寺已經習慣了每天放學後去澤田宅的日子,山本最近也很經常去,聶浩源則是被澤田家光不由分說地搭著肩膀,絲毫沒有徵求他意見的意思。
——反正他真想邀請的人估計也不是他。
對於大家的到來,澤田奈奈顯然非常開心,雖然這可以算得上是一家人第一次聚在一起,但是人多眼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澤田綱吉拒絕了聶浩源想要讓他出現的提議,安靜地窩在身體的深處,注視著外面熱鬧的聚會場面。
不知道是不是澤田綱吉靜靜散發地那種恍若隔世的蕭索,連聶浩源都有些覺得自己完全無法融入這些人之中,反而像是個局外人一般。
澤田奈奈興高采烈地將烤出來的小餅乾送到桌子上,聶浩源認真看了一下,卻絲毫沒有看出她有什麼擔心焦慮的神情。
山本沒心沒肺地吃著餅乾,跟澤田家光聊得很開心,獄寺很努力地幫棕髮少年出著注意,思索如何應付今天晚上的戰鬥,而棕髮少年則滿臉的不安與忐忑,頻頻掃視著趴在桌子上往自己嘴裡不斷塞著餅乾的藍波。
澤田奈奈在廚房和客廳往返著,澤田家光看了看又轉身走回廚房的澤田奈奈,轉頭掃了聶浩源一眼,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地攤開手,似乎也發覺自己這麼拽一幫子人來家裡,根本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其實,如果澤田奈奈一直不知道一切的真相,就算是三個人獨處,彼此的相處也無法回到從前了。不管澤田綱吉的表現與曾經的她的孩子有多麼相似,他仍舊一直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別人家的孩子”。
看著這麼坐下去實在沒有了什麼意思,聶浩源站起身告別,山本和獄寺也隨著他站起來,說是要回去準備今天晚上的戰鬥。
澤田奈奈終於將多餘的小餅乾裝好送到了聶浩源手裡,還半開著玩笑說這一次可不能再忘了。棕髮少年將三人送到門口,臉上仍舊揮之不去的陰雲。臨別前,獄寺再三安慰他即使今晚輸掉也沒有關係,棕髮少年點了點頭,勉強笑了笑,突然轉向了聶浩源,有些忐忑地開口,“今晚的戰鬥,酒井君回來嗎?”
聶浩源愣了一下,今晚的戰鬥大概沒有什麼看頭,以他的意思是不會去的,但是既然澤田綱吉非常擔心藍波,那麼他估計仍舊會去現場。
見聶浩源沒有回答,棕髮少年的神情更加不安,低著頭拽了拽衣角,似乎想要問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越過棕髮少年,聶浩源看了一眼吃飽喝足躺在矮桌上睡著了的藍波,雖然他並不喜歡這個又吵又煩人的小鬼,但是不論他還是澤田綱吉,不忍心看到今晚他被揍個半死或者被直接揍死。
鬼使神差地,聶浩源想起來今天早晨上課的時候澤田綱吉的話。
“你應該體會的出來,一味的模仿別人是根本沒有什麼好結果的,是時候用你那快生鏽的腦子思考一下你自己應該做的事了。”
棕髮少年驚愕地抬起頭,睜大了眼睛,聶浩源不由一陣的後悔,覺得他這句話似乎透漏出自己知道太多的東西了。
棕髮少年被聶浩源的話弄得呆立在門口,聶浩源也不敢多待,生怕被追問什麼問題一般,在山本和獄寺疑惑的目光中轉身快步離開澤田宅。
這一晚的雷守之戰,棕髮少年沒有讓藍波出場戰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地選擇了棄權,交出了雷守的指環。
聶浩源鬆了口氣,覺得這個傢伙倒還是沒有到無可救藥的程度,不過隨後出現的XANXUS奪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XANXUS的身材不是Varia中最高的,裝扮也不是最顯眼的,甚至連表情都不是最凶悍的,但是散發的威懾力和那雙猩紅色眼眸中尖銳隱含殘忍的目光,卻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並肩的。
棕髮少年在XANXUS的逼視下身體顫抖、臉色煞白,讓聶浩源想起曾經在樓梯下看到那個瀕臨崩潰的哭泣的模樣。
看到棕髮少年這副樣子,XANXUS輕蔑的神色愈勝,傲慢地宣布將會毀掉他一切的東西,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就像Vongola的九代首領Timoteo一樣。
聽到XANXUS這樣說,澤田家光與Reborn並未像澤田綱吉記憶中那樣驚惶,質問XANXUS對九代首領做了什麼,反而因沉下臉色什麼都沒有說,冷冷地目送著XANXUS帶著Varia的其他成員揚長而去。
——也許他們已經從少年口中聽到了什麼消息,聶浩源思索著,隨即釋然——反正這都跟他無關。
雷守之戰平靜的結束,少年在XANXUS離去後終於振作起來,似乎同樣像是想通了什麼,看起來比白天輕鬆了很多。在與聶浩源錯身而過的一瞬間,聶浩源聽到他通紅著耳朵,輕聲地說了句“謝謝”。
“果然你又在多管閒事了。”Reborn跳上聶浩源的肩膀,語氣嘲諷,聶浩源強忍著想要將他推下去的衝動,斜了他一眼。
【這並不算是多管閒事,如果他能夠聽取別人意見想通的話,為何非要付出犧牲才能讓他自己懂得?】澤田綱吉聲音平靜地反駁,聶浩源愣了一下,立即將他的話複述給Reborn。
Reborn神色複雜地看了聶浩源一眼,“你倒是對他仁慈,我卻認為,通過犧牲痛苦才明白的東西,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的確是這樣沒錯,所以從前的你從來不會跟我說什麼大道理……但是我和你不同,我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再次忍受不必要的痛苦。犧牲是要有價值的,無謂的犧牲我不想看到,而且……】澤田綱吉頓了頓,【那個孩子也沒有時間慢慢醒悟了。】
“這倒是。”聽完聶浩源的複述,Reborn勾起嘴角,嗤笑了一聲,“那個笨蛋現在還無法使用手套。照這個進度來看,他和XANXUS的對決必輸無疑。”
【如果他會用腦筋的話,即使戰鬥力比不上XANXUS,必輸這樣的說法也太過於篤定了。】
在聶浩源替澤田綱吉傳達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明顯帶上了幾分不滿,Reborn大概已經知道了澤田綱吉指的是什麼,輕笑了一下,跳下聶浩源的肩膀朝著棕髮少年走了過去。
不遠處,澤田家光正低聲對著巴吉爾交代著什麼,表情嚴肅,似乎發覺聶浩源再看他,對他笑了一下,快步走了過來。
將手搭在他的頭上,用力地揉了揉,澤田家光不理會聶浩源極度不滿的表情,壓低了聲音,“抱歉了,我要回意大利去。”
“你到底是對誰抱歉?”聶浩源將澤田家光的手甩開,不滿地咕噥了一句。
澤田家光嘿嘿地笑,抓了抓頭髮。
“因為那個什么九代首領?”聶浩源也懶得給他計較,不怎麼有興致地問道,“那個傢伙告訴你們一切了?”
“嗯,是的。”澤田家光凝重地點了點頭,“我需要回到意大利先搞定那個假扮成九代首領的傢伙,讓Vongola家族率先脫離傀儡的掌握,隨後才能回來解決日本的問題,九代首領這裡有Reborn照應,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聶浩源知道澤田家光不是在給自己說話,而是在寬慰澤田綱吉,澤田綱吉也的確安下了心,輕輕舒了口氣。
明天的戰鬥是嵐守之戰,聶浩源在送走澤田家光後,掃了與棕髮少年興奮談笑的獄寺一眼,卻似乎隱約發現他的笑容中有著些許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