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懷了反派小叔的孩子[穿書]》番外五
那輛灰色的小車, 登記在墨一帆的名下。

唐心語的視線凝在照片上那一角了許久,最後緩緩放下。

或許是巧合,畢竟那家咖啡廳墨一帆也常去。唐心語這樣在心裡跟自己解釋著,可手還是不由自主去翻看了其他的相片, 尋找是否還有同樣的灰色小車痕跡。

最後只在零散的幾張照片裡發現了小車的倒影。

唐心語手裡舉著這幾張照片,靠在椅背上,指尖在照片上來回滑動著, 仿佛想透過這張薄薄的照片去看穿照片拍攝範圍之外,發生的人和事。

視線重新流覽了一遍有灰色小車的照片,每一張無一例外地都只有灰色小車的局部或者倒影,而且每一張照片之間似乎沒有十分嚴謹的邏輯關係, 就好像一件搬來搬去的拍攝道具。

唐心語將照片扔回辦公桌上, 左右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疼的脖頸,將頭靠在椅背上,抓過手機, 腳尖一點, 整張皮椅開始轉了起來。唐心語邊旋轉著,邊在手機上打字,發了一條信息給墨一帆。

墨一帆大概在忙什麼事, 沒有立即回復。當然,唐心語也不巴望能立即得到墨一帆的回復。

她重新看了收到的那一疊照片, 心裡一片冰雪覆蓋。

如果從謝雨婷的口中, 直接得知她的試鏡機會很有可能是通過墨一帆獲得的, 唐心語一定會嗤之以鼻, 堅決認為這是謝雨婷信口雌黃,無稽之談。可謝雨婷偏偏故意漏出一個不太明顯的漏洞,引起唐心語的懷疑後,再通過唐心語自己找人查到了灰色小車的蛛絲馬跡,這就讓本來的“無稽之談”變得有幾分可信度了。

畢竟,有一定獨立思考能力的人,都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直接提供的資訊,反而會更加傾向于自己查到的資訊。

這就是謝雨婷的高明之處。

甚至謝雨婷對唐心語的性格和思維抓得很精准,如果不是親近和瞭解唐心語的人,很難設計出這樣的計畫。

唐心語緩緩合上了眼瞼,腦海裡浮現了第一次見到謝雨婷的情形,一個充滿青春活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模樣。在她這樣單純清純的外表下,真的有這麼深的城府嗎?

那謝雨婷是沖著誰來的?

自己?

還是墨一帆?

......
墨一帆看到唐心語的消息時,已經快到下班的時候。他看到資訊的發送人是唐心語時,臉上緊繃了一天的神色頓時柔和下來,指尖飛快地點開了唐心語的資訊。待看清資訊的內容,微微擰起了眉心。

“墨一帆,晚上你不准上床!”

今天早上離開家時,唐心語還笑盈盈地叫自己早一點回家,才過沒幾個小時,唐心語就翻臉叫自己滾去書房過夜。

這......

他墨一帆到底做了什麼錯事,惹到墨太太不快了?

墨一帆在心裡默默算了一下日子,今天也不是唐心語來例假的日子啊。百思不得其解的墨一帆握著手機,在不停反思自己最近做過的事請。

一旁等候墨一帆批示的投資部總監,不禁噤聲,一動都不敢動。他向林文森投去求助的目光,那目光在問墨總這會兒突然沉默下來,是不是因為投資部這一季度的業績考核不達標。

林文森一看墨一帆的表情,就知道墨一帆現在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而手機裡的資訊百分之九十九跟墨太太有關。他給了投資部總監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墨一帆還沉浸在自我反省的世界裡。

林文森輕咳了一聲,低聲提醒墨一帆:“墨總,您對吳總監的工作彙報還有什麼需要說明的嗎?”

墨一帆眼波微動,這才從自己的內心世界裡回過神來,朝投資部總監揮了揮手:“吳總監,先按你說的做,每週週末前把專案投資進度彙報一次給小林。”

投資部總監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原來墨總不是嫌棄自己工作做得不好啊。
等投資部總監退出辦公室後,墨一帆側頭看向林文森:“小林,你覺得你太太毫無徵兆地發脾氣,會是什麼原因?”

林文森:“............”

這個又是什麼死亡問題?!

林文森的老婆最近剛剛查出懷孕,懷孕初期孕婦的脾氣確實有些陰晴不定,或許墨一帆問的是這個?

林文森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墨總,您指的是上一秒開心,下一秒忽然翻臉這種情況嗎?”

墨一帆跟找到了知音一樣,連忙點頭:“對,對,就是這種。”

林文森一聽是自己熟悉的情況,心裡立即有底了。他謹慎地回答墨一帆之前提的問題:“那有可能是因為懷孕了。先提前恭喜墨總了!”

墨一帆:“!!!!!”

左思右想的墨一帆根本沒有把唐心語懷孕了這個選項納入考慮範圍之內。在五年前,唐心語懷著墨小寶到生產,墨一帆親眼目睹了懷孕的辛苦和不容易,當時他就向唐心語許諾,只要墨小寶一個孩子,不想讓唐心語再次懷孕。

幾年來,墨一帆的安全措施做得相當到位,從來沒有出現過中招的情況,今天這是......

墨一帆斂眉回憶起當年唐心語懷墨小寶的樣子,似乎情緒經常受外界影響波動。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唐心語今天的反常短信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釋了。

墨一帆有些焦慮地坐回椅子上。

他完全沒有想到唐心語還會有再次懷上孩子的可能,一想到唐心語又要重新經歷一遍懷墨小寶的辛勞,墨一帆就忍不住自責起來。

林文森見墨一帆懊惱的表情,心頭一跳:難道墨一帆不想要這個孩子?難怪臉上沒什麼再次當父親的喜悅。

墨一帆猛然間抬起頭來問林文森:“小林,你去諮詢一下醫生,男人結紮手術的效果和程式。”

林文森:“!!!!!”

墨一帆想了想,補充叮囑:“記得用你的名義。”

林文森:“......”

可是我不想做結紮手術啊!林文森在內心默默哀嚎道。

知道了墨一帆的想法後,林文森隨即領會到墨一帆的意思。當時唐心語懷孕生產時,墨一帆提心吊膽了好一陣子,他這是害怕唐心語再次懷孕,乾脆自己去做結紮,好斷絕唐心語再次懷孕的可能。

這真是.......

什麼感天動地的愛情啊!

林文森在心裡默默感慨,退出辦公室,認命地打了電話。

“喂,莊醫生,我是小林。對,我們墨總,啊,不是,是我,是我想......瞭解一下男性結紮手術,有些事情想諮詢一下......”

.......

唐心語根本不知道她的一條資訊,墨一帆已經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晚上回禦龍首府,墨一帆一進門就摟住了唐心語。唐心語疑惑地看著墨一帆,心裡在嘀咕著:墨一帆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男人心虛的表現?

墨一帆忽然想到了什麼,動作輕輕地把唐心語轉了個身,從她背後把唐心語摟在懷裡,小心地避開了唐心語的小腹。

墨一帆聲音溫柔,帶著憐惜:“抱歉,是我讓墨太太辛苦了。”

唐心語側頭瞧他,語氣不善:“你還有這樣的覺悟,不錯嘛?那你老老實實交代,你哪裡做錯了?”

墨一帆積極認錯:“確實是我的錯,我沒有做好安全措施,讓計畫外的小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

唐心語渾身一震,觸電一般摔開墨一帆的胳膊,轉過身來,嚴肅地盯著墨一帆,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耳朵聽到的話。

什麼安全措施?

什麼計畫外的小生命?

唐心語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聽不懂普通話了,兩隻耳朵“嗡嗡嗡”直鬧。

在收到私家偵探寄來的照片,在發現照片上墨一帆的座駕,唐心語都從來沒有懷疑過墨一帆對自己的忠誠和愛意。可是,正在她給予墨一帆充分信任的時候,墨一帆回以她一次沉重的打擊。

沒做好安全措施產生的小生命?!

這就是謝雨婷手裡的王牌嗎?墨一帆還敢這樣溫情地摟著自己,坦然地告知?

唐心語攥緊了手掌,緊緊地盯住墨一帆的薄唇,生怕錯漏他說的每一個字:“墨一帆,你再說一遍,你做錯了什麼?!”

感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墨一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遲疑了一下,想上前兩步就握住唐心語的手。

唐心語立即抬手止住,厲聲道:“你給我站住,不許過來!”

墨一帆顧及到唐心語的身體狀況,立即頓住了腳步:“好,好,好!墨太太,我不過去,我就站在這兒。你不能再往後退了,後面是花瓶,別砸下來傷到你了。”

唐心語大腦已經中止運轉,只是在機械式地提問:“你還害怕我被傷到?你怎麼不想想在你剛才說出那些話時,你就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嗎?”

見唐心語目光渙散著,墨一帆心頭猛地一跳。他沒有想到再次懷孕會給唐心語帶來這麼大的反應。看來第一次懷孕的經歷確實給唐心語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恐懼,平時唐心語太擅於隱藏自己的情緒,他一直以為沒事。

墨一帆又自責又後悔:“墨太太,雖然這不是我的主觀意願,但確實是我的錯。我們先坐下來,好好說話,好不好?”

唐心語:“沒什麼好說的,出軌只有一次和無數次!”

墨一帆:“!!!!!!”

墨一帆一愣,他忽然覺得事情好像不是像他想像的那樣。他一步邁到唐心語面前,抓住她的雙臂,沉聲道:“你說什麼出軌?誰出軌?”

唐心語內心已經在慢慢分崩離析,表面卻神情麻木:“除了你,還有誰?”
墨一帆茫然了:“我出誰的軌?”

唐心語沒有應聲。

墨一帆難得一見地慌亂了:“墨太太,你不能這樣草率地給我判死刑!我們之間難道不存在著夫妻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嗎?”

唐心語抬起眼睛,看他:“我沒有冤枉你,你剛才自己親口跟我承認的。”
墨一帆半眯著眼睛,快要被氣笑了:“我承認我自己出軌?”

唐心語用力撥開墨一帆對她手臂的鉗制,拔高了音量:“你說你很抱歉,沒做好安全措施,產生了小生命!”

墨一帆的視線從唐心語神情激動的臉上,下移到她的小腹,問道:“你沒懷孕?”

這一下,把唐心語給問懵了,她好像也意思到了什麼。

唐心語外強中乾地嚷著:“我懷什麼孕?誰說我懷孕了?”

墨一帆咬了咬後牙槽,只想把林文森抓過來,劈頭蓋臉臭駡一頓再附帶扣光他全年的獎金。墨一帆兩手捧著唐心語的臉,低聲道:“抱歉,墨太太,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存在著溝通上的誤解。我以為墨太太懷孕了,我又要再次做爸爸了。”

唐心語一噎,根本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兩人長久的相對沉默後,唐心語率先來了口:“那個......這一part我們就翻過去,不要再說了。”

墨一帆經歷了過山車一般猛衝上去,再猛衝下來的心情起伏,才搞清楚唐心語和自己之間爆發的第一次爭吵只是一場烏龍,簡直哭笑不得地重新把唐心語摟回自己懷裡:“墨太太,你可長點心吧,再來這麼幾次,你的墨先生會被你搞出心臟病來的。”

唐心語一捶墨一帆的胸口:“你為什麼會以為我懷孕了?”

墨一帆果斷地把鍋甩給林文森:“我收到你不准我上床睡的資訊後,小林說的。女人一般陰晴不定的時候,不是來例假的時候,就是懷孕了。我算了一下日子,今天不是你來例假的時間,那只能猜是你......”

聽完墨一帆這麼一通有理有據的分析,唐心語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贊,表揚墨一帆機智過人。她吐了一口氣:“你真的是快把我給氣死了!”
墨一帆解釋完,就開始嚴肅了,他捏了捏唐心語腰間的軟肉:“那麼,現在輪到墨太太告訴我,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出軌了?還有今天發給我的資訊是怎麼回事?”

唐心語把謝雨婷的事情詳詳細細同墨一帆說了一遍,重點說明了照片上幾次出現的墨一帆座駕,甚至有一次還拍到謝雨婷看向座駕的方向。

墨一帆擰著眉心,朝唐心語攤開了手掌:“照片給我看看。”

唐心語快步拿出自己的手提包,從裡面掏出那一疊照片,有墨一帆座駕的相片都被挑選出來,放在了最上層。

墨一帆指尖在唐心語拿來的照片上點了點:“這輛車確實是我的,看照片上的時間,剛好是那天我見一個美洲過來的老總的時間。可是你口中的謝雨婷我是從來沒有碰見過。”

唐心語斜睨著墨一帆:“哦?是嗎?”

墨一帆沒好氣地捏了一下唐心語的鼻尖:“怎麼?不信?我現在立馬叫人把行車記錄儀裡的記錄拷貝下來,呈給墨太太好好檢查一下?”

唐心語拍了拍手:“算了,我在收到這些照片的時候,就沒有懷疑過你。”

墨一帆瞟了唐心語一眼:“哦,那我是不是應該說感謝墨太太的信任?”

唐心語不甚在意地擺擺手:“不用謝,你剛說過了,我們兩個人應該要有夫妻之間最基本的信任。”

墨一帆:“......”

被自己說出去的話,又給堵了回來。

唐心語收起了照片:“平靜了這麼久的日子,忽然起了一個小波瀾,我還有些小興奮呢。你是不知道謝雨婷這個人長相和內在是完全南轅北轍。我好久沒有這種碰到對手的感覺了。”

唐心語活動了自己的手指,把指節揉地“咯噠咯噠”想,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

墨一帆:“行吧,既然是你公司旗下的藝人,你喜歡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只要不弄出人命,其他什麼都好說。”

唐心語驚詫地看著墨一帆:“哇,你比我更狠啊。我只是想給謝雨婷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而已,告誡她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隨便便算計的,你居然想著要怎麼讓她生不如死?”

墨一帆攤了攤手掌:“墨太太,你的墨先生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善的人,你在見到我的第一天起不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嗎?你想怎麼做?需要我配合嗎?”

唐心語靠在墨一帆的懷裡,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露出狐狸般的狡黠:“親愛的墨先生,這一次我們來玩個高難度的,考驗你演技的。謝雨婷費勁千辛萬苦設計了這麼一個圈套,不就是想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找准空隙,趁機上位嗎?我們不好好配合一下,豈不是浪費了人家付出的一片辛勞?”

墨一帆面無表情:“你想我碰她?想都別想!”

唐心語柔軟的手臂像藤曼一樣纏住了墨一帆的胳膊,輕輕搖了搖:“你想一想嘛,把自以為是的小老鼠耍得團團轉的畫面,不是很有趣嗎?好嘛,知道你出場費很貴,配合一下啦?”

墨一帆最受不住唐心語撒嬌的模樣,在床上一哭泣,墨一帆就會殺紅了眼,下了床一撒嬌,墨一帆就軟了心腸。

見墨一帆迫於自己的脅迫,無可奈何地應下,唐心語桃花唇瓣一勾:“這樣,接下來,我們只要將計就計就行了。我真期待謝雨婷精彩的表演。”

.........

蕭雯停掉了謝雨婷最近全部的工作,至於後續的所有活動和規劃都開始無限期的擱置或者延後,謝雨婷基本屬於半雪藏的狀態。

可謝雨婷卻絲毫沒有慌亂。她知道,只要尚美娛樂對她採取的措施越嚴重,就說明唐心語開始發現了她故意拋出去的迷障,對墨一帆的忠貞產生了疑慮,否則這些雪藏的動作在蕭雯解決裴太太的時候,就應該下達了。

謝雨婷知道墨一帆有一輛閔城罕見的銀灰色座駕。經過了長時間的有心觀察,墨一帆在每週二中午,會讓司機開著這輛銀灰色座駕送他去見一位外國人。至於他們之間談了什麼,不是謝雨婷關心的,她只在乎唐心語派來跟蹤的人,能不能拍到自己的行動軌跡和墨一帆的行動軌跡有交集。

經過在尚美娛樂的表演訓練,謝雨婷知道應該在什麼情況下,什麼角度可以將兩件根本不相關的東西拍得有些若即若離的聯繫。她不需要確鑿的證據,她只需要唐心語起疑心,她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只要墨一帆和唐心語起了間隙,她就不信會沒有她的可趁之機。

世界上,沒有一隻貓是不偷腥的,男人也是如此。

謝雨婷深信這一點。

又到了新一周的週二,謝雨婷打扮得淑女有氣質的,戴了一幅大墨鏡,進入了那家墨一帆與外國人會面的咖啡廳。謝雨婷倚靠在牆壁上,從小包包裡掏出一隻小巧的化妝鏡,對著小鏡子補妝,其實是在借助鏡面的反射,偷偷關注走廊那頭的那個包廂裡的動靜。

謝雨婷沒有通告,沒有戲拍,什麼都沒有,唯獨時間多得很,她很有耐心。
聽到了包廂門的響動,謝雨婷看到墨一帆的身影出現在鏡子裡,她快速地合上了化妝鏡,然後計算好時間,提著包,低著頭,猛地從拐角出沖出來,剛好同迎面過來的墨一帆相撞上。小提包裡的東西撒了一地板。

墨一帆有禮地道歉:“抱歉,這位小姐你沒有受傷吧?”

謝雨婷佯裝著埋怨:“你走路怎麼不看路呢?萬一是小孩子或者是老人,被這麼一撞,哪裡不會受傷呀?”

墨一帆看著正蹲在地上撿東西的謝雨婷,冷淡道:“你不是小孩子,也不是老人。”

謝雨婷收拾東西的手一滯,眼底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她收拾完東西,提著小包包站了起來,眼角有些發紅:“先生,你不能因為你是男人,就這樣欺負......墨總?”

謝雨婷像是這個時候才認出眼前的男人是墨一帆,有些意外:“墨總?您怎麼會在這裡?”

墨一帆看著眼前的謝雨婷,有些走神。

謝雨婷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長裙,栗色的長卷髮挽了一個丸子頭在腦後,化著淡妝,手上還戴著一條細細的玫瑰金手鏈,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熟悉的味道。

墨一帆忽然想起那一次在商務酒會上,謝雨婷穿著一條鵝暖黃的長裙,令墨一帆快速回憶起當初的唐心語。一想到這裡,墨一帆就明白謝雨婷身上熟悉的味道是從哪裡來的。

因為她在模仿著唐心語。

無論是衣飾妝容,還是言行風格,謝雨婷都在有意無意地按照唐心語的習慣,依葫蘆畫瓢複刻了下來。

一想到謝雨婷的壞心思居然打到唐心語頭上來,墨一帆心頭立即湧起了一股濃濃的不悅,看向有些唐心語影子的謝雨婷,墨一帆只覺得生理性厭惡和反胃。

他撇開了視線,強行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溫文爾雅道:“你是......那個......”

“尚美娛樂的謝雨婷。”謝雨婷對於墨一帆沒有記起自己的名字,絲毫不覺得尬尷,神態自然,就像在跟一位老朋友敘舊,“墨總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初我幹爸爸還讓您多多關照一下呢。”

一聽謝雨婷提起裴總,墨一帆心裡輕嗤了一聲。謝雨婷和裴總之間的勾當,唐心語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自己,美名其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墨一帆對這些齷齪事情完全提不起興趣,但為了唐心語逗弄謝雨婷的心思,墨一帆只得好脾氣地聽完這一段八卦。一想到唐心語小狐狸般的模樣,墨一帆緊抿的唇線就忍不住彎了彎。

謝雨婷的目光一直都很留心觀察墨一帆的小動作,這一絲淡淡的笑意,令謝雨婷誤以為墨一帆想起了自己,並對自己有良好的印象。

謝雨婷在心裡暗暗嘲笑著唐心語:外界不都說你嫁給了一個好老公嗎?我倒是想讓你看看,你的好老公是怎麼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

謝雨婷抬起手指,勾了勾垂落在鬢邊的髮絲,這個習慣性動作與唐心語如出一轍。

墨一帆望著謝雨婷的眸光,不由暗了暗。

謝雨婷的微笑裡含著淡淡的羞怯,她提好手提包,朝墨一帆欠了欠身:“墨總也是不小心的,雨婷就不打攪墨總的時間了。我先回去了。”

說著,就往旁邊一站,給墨一帆讓出了過道。

“啪——”

謝雨婷裝作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架子,一只當擺設的玻璃製成的咖啡機“咕嚕嚕”地轉了幾圈,徑直從架子上掉了下來。

謝雨婷嚇得大叫了一聲:“啊!”

墨一帆左耳的藍牙耳機裡傳來一聲唐心語調侃的笑意:“墨先生,這麼好的機會,你還不趕緊英雄救美?”

墨一帆垂下眼睫毛,靜靜地看著謝雨婷矯揉造作的表演,無動於衷。

玻璃製成的咖啡機在謝雨婷的腳邊砸了個稀巴爛。倉皇失措的謝雨婷失足踩到了碎片上,身體失去了平衡,直接向墨一帆身上倒去。

墨一帆嘴角抽了抽,不動神色地後撤一步,捏著手機抵住了倒過來的謝雨婷,說:“謝小姐小心點,站好了。”

謝雨婷借著墨一帆手臂的力量,直起了身子,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前額:“讓墨總看笑話了,我實在太笨了。”

墨一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是不太聰明。這家咖啡廳裡有這麼多精緻的咖啡擺件,這只水晶製成的咖啡機是價值最高的。謝小姐,這可得造價賠償呀。”

咖啡廳的經理聽到了東西砸碎的聲音,匆匆趕了過來,看到墨一帆和一個陌生的女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心臟漏掉了一拍。他好像撞見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墨一帆一眼就看穿了咖啡廳經理腦子裡正在想著什麼,不等咖啡廳經理出聲,自己搶先開口:“方經理,真抱歉!我的這位朋友不小心碰碎了這只咖啡機,但我這位朋友也是一個懂禮數的人,她想給咖啡廳做一些賠償。要不然這樣,方經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打一個折扣吧,賠償個二十萬,怎麼樣?”

咖啡廳經理聽到這個價錢,嚇了一跳。一隻玻璃製成的咖啡機撐死也就兩千塊,哪裡需要二十萬?

方經理張嘴推辭:“啊不是,墨總,是這樣的......”

誰知,墨一帆果斷打斷他的話:“方經理這是不肯給我這個面子了?”

凜冽的目光籠罩過來,方經理眼珠子一轉,忽然有些明白過來了。墨一帆這是覺得自己撞見了他的好事,以賠償咖啡機為藉口,其實是拿二十萬給他當封口費?

方經理頂著墨一帆如有實質的目光,飛快地點了點頭:“當然,當然,墨總的面子是一定要給的。”

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墨總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也什麼都沒有聽見。

謝雨婷卻沒有猜透方經理同墨一帆之間打的暗號,只是聽到賠償要二十萬時,心頭在隱隱出血。誰會知道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東西,居然是水晶做的,要這麼貴?!

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謝雨婷飛快地看了身側的墨一帆一眼,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做出小家子氣的姿態,否則後面的計畫就全泡湯了。

謝雨婷維持著淑女的人設,笑意溫柔:“方經理,真的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二十萬我會賠償給你們,一分不少。你們咖啡廳裡可以刷卡嗎?”

謝雨婷跟著方經理去刷卡了,墨一帆雙手抱在胸前,倚在走廊的牆壁上,按著藍牙:“墨太太,你笑什麼?”

唐心語在藍牙的那頭,把咖啡廳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被墨一帆趁機宰客的行為逗笑了。

唐心語對墨一帆毫不吝嗇地誇獎道:“真的沒有看出來,我的墨先生還有大忽悠的潛質,三言兩語之間,就哄騙得謝雨婷心甘情願地割出二十萬來。那只咖啡機,咖啡廳至少賺了十倍的價錢吧?我讓蕭雯停掉了謝雨婷所有的工作,她沒有了經濟來源,只能靠之前賺的錢。今天這一筆二十萬,對於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墨一帆坦然接受唐心語的誇獎:“墨太太過獎了。”

唐心語揶揄道:“人家都肯這麼花血本了,墨先生你還無動於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墨一帆磨了磨牙齒,從牙縫中把一字一句擠了出去:“墨太太,你還記得我是你老公嗎?有這種把自己老公往別人懷裡推的嗎?”

唐心語開著玩笑:“沒辦法,我的墨先生這麼優秀,總有女人想覬覦。今天是謝雨婷,明天可能是林雨婷,張雨婷,為了徹底斷絕這些女人對墨先生的潛在威脅,我覺得讓墨先生提前認清這些女人的真面目非常必要。”

墨一帆咬牙切齒:“我不需要。”

他掛掉了藍牙。

唐心語一聽到訊號中斷,指尖在視頻上點了點。小周已經幫她的電腦連上了咖啡廳的監控,即便她沒法同墨一帆直接聯繫,也能將咖啡廳內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
謝雨婷掩飾著心疼,親和地笑著從收銀員的手裡接回了自己的銀行卡。收銀員看到謝雨婷的大墨鏡,依稀辨認出墨鏡下面的臉,她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冒昧問一下,你是拍那個霜淇淋廣告的謝雨婷嗎?”

謝雨婷捏起電子簽字筆,在收銀員遞過來的電子螢幕上,飛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在收銀員激動的目光中,豎起食指,輕輕“噓”了一聲:“拜託了,幫我保密哦~”

收銀員抑制住驚喜的心情,快速地點著頭,滿含激動的目光目送著謝雨婷朝著一個男人走去。八卦的烈火在收銀員的心口熊熊燃燒起來,她悄悄地用手機拍了兩個人的背影照,偷偷地發到了微博,但沒有指名道姓是誰。

墨一帆見謝雨婷回來,有禮地問了一句:“不知道墨某有沒有這個榮幸,請謝小姐喝一杯咖啡?”

謝雨婷見墨一帆馬上就向自己發出了邀請,頓時覺得剛才的二十萬沒有白花,離她的計畫又成功了一步。謝雨婷欣然同意,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自己喜歡的咖啡,和一小碟櫻桃蛋糕。

墨一帆看到單子上的櫻桃蛋糕,心底又嗤笑了一聲。

唐心語最愛的蛋糕就是櫻桃蛋糕。

墨一帆定定地望著對面的謝雨婷,不太明白為什麼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蠢笨的人,以為只要模仿像了一個人,另一個人就一定也會愛屋及烏地愛上她?
她難道不知道,在墨一帆眼中,贗品和盜版一樣令他討厭嗎?

謝雨婷覺察到墨一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許久了,心裡湧起幾分欣喜,再一次用唐心語的習慣性動作勾起了自己的頭髮,笑靨如花:“墨總,我這樣和您單獨喝咖啡會不會不太好?萬一被墨太太知道了,會不會引起誤會?”

墨一帆兩手交疊:“這些問題,你應該在應邀之前就要考慮好。”

謝雨婷面上一僵,很快又轉為自然的笑意:“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我只是以前一直聽說墨總的傳奇,很傾佩墨總的才華,今天上天賜給我機會,讓我這裡遇到墨總,我當然要把握好,好好同墨總討教一下......”

墨一帆挑了挑眉。

“討教一下怎麼樣才能有精准的商業眼光。”謝雨婷笑得人畜無害。

任何男人都享受女人的崇拜感,這是一個讓得男人放鬆警惕的很好方式。

墨一帆指尖在咖啡杯的把柄上輕輕撫動:“你不是尚美娛樂的藝人麼?怎麼忽然有興趣搞副業了?”

謝雨婷臉色從明豔轉為些許憂傷,情緒低落了不少:“可能是我和我的經紀人沒有溝通好,在工作理念上我們存在著分歧,所以最近我的工作少了很多。”

謝雨婷喝了一口咖啡,讓自己的唇瓣帶著水潤過後的光澤,情緒又轉為充滿希望:“但沒有關係,我本來就是從兩手空空,靠自己打拼到現在。這條路不通了,我肯定還有其他路可以走,我也沒有什麼大富大貴的想法,只是想讓福利院的孩子日子過得好一些。”

在男人放鬆警惕的時候,在渲染一下自己清白的背景,樂觀向上的精神和純真善良的心靈。在商場的爾虞我詐沉浸太久的男人,都會對這樣美好的女人心生嚮往和保護欲。

每一步,謝雨婷都算得清清楚楚。

墨一帆盯著謝雨婷的眼睛,似乎在從她清澈的眼神裡判斷她所說話的真假。謝雨婷儘量讓自己的眼神真誠幾分,眨了眨眼,望著墨一帆,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墨總,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天真了?”

墨一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現在這樣美好的靈魂已經不多了。”

謝雨婷滿心充滿期待:“那......”

墨一帆忽然探過上本身,湊近了謝雨婷,認真地與她對視:“謝小姐,你挺真實的,我很喜歡。”

謝雨婷急忙撐著桌面站起來:“那個,抱歉,墨總,我忽然想起什麼事,先走了。”說完,不等墨一帆說話,謝雨婷就匆匆忙忙起身離開咖啡廳。

吊男人法則最重要的一條,輕易到嘴的肉,男人都不會好好珍惜的。

羞澀難當的謝雨婷剛出咖啡廳,天真就全然消失,只有唇角在上揚,今天計畫的完成進度快了很多。

......
墨一帆望著謝雨婷離開的背影,接收到了藍牙通訊接入的聲音。他按了一下藍牙。

唐心語:“墨一帆!誰叫你靠她那麼近的!”

墨一帆眼底笑意在蔓延,嘴上卻不服輸:“墨太太不是叫我不要無動於衷麼?我是在嚴格遵從墨太太的指令。”

唐心語按下心頭的不爽快:“叫你不要像之前一樣這麼冷漠,不是叫你一下子靠那個女人這麼近!”

在唐心語的電腦螢幕上看,墨一帆的頭擋在謝雨婷的臉前,明知道墨一帆不可能會做出什麼出格舉動的,但唐心語還是忍不住心裡不舒服,因為那個角度太像兩人差一點吻上去了。

唐心語重新警告墨一帆一遍:“沒有下次!”

墨一帆:“遵命!”

唐心語:“你就這樣讓她跑了?”

墨一帆視線落在謝雨婷故意留下來的小提包上,似笑非笑。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