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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反派小叔的孩子[穿書]》第60章
☆、第60章

  「你看,你下面頂起來了噢。」

  唐心語純真的表情,令墨一帆渾身沸騰的血液一僵,就像是火山口滾燙的岩漿瞬間被壓制下了幾分,緊接著隨著墨一帆漸漸轉為幽深的瞳孔,剎那間衝破理智的火山口,迸發而出。

  長臂一伸,把跪坐在床上的嬌人兒從被子裡撈起來,小臂箍在嬌人兒的細腰上,整個人一下子被端到墨一帆的腿上。

  唐心語低呼一聲,軟綿綿地去推墨一帆的肩膀,惹得箍在細腰上的手臂立即收緊了幾分。

  原本跪在墨一帆雙腿上的唐心語,因為猛地向前的衝勁,膝蓋一滑,變成跨坐在墨一帆的雙腿上。絲質的睡裙順著大腿向上滑動了幾分。

  白皙的長腿如同剛從牛奶浴池裡洗過一般,懶散地吊在黑色的西裝褲上,一白一黑,形成強烈的視覺刺激,激得墨一帆原本幽深的瞳孔,翻湧起千層巨浪。

  唐心語整個大腦在發懵,不太清楚原本在床上好好的自己,怎麼突然就到墨一帆腿上了。柔荑撐在墨一帆的肩膀上,就想要爬起來,迷糊的聲音軟糯酥軟:「別抓著我,我……不太舒服。」

  墨一帆身上深色的修身襯衫,因為箍住唐心語腰肢而緊繃,勾勒出他平日隱藏在襯衫下,起伏緊實的肌肉線條,就像一隻埋伏已久,終於伺機而動,伸出狼爪子按住獵物的凶狼。

  坐在墨一帆腿上的唐心語,比墨一帆高一些,垂眸就看見敞開的襯衫領口裡,滾動的喉結。她盯著喉結起伏,聽到墨一帆在問她:「寶貝,告訴我,你哪裡不太舒服?」

  唐心語的視線一直在喉結上,沒有移開,彷彿在研究這個微凸的東西為什麼會上下滾動。

  順著墨一帆的哄騙,唐心語不滿地嘟囔著:「有東西硌著我了。」

  邊說邊輕微扭動著腰肢,又想要爬起來。

  原本鼻息就稍微急促的墨一帆,倏爾呼吸一滯,兩隻大掌扣住唐心語的腰肢,按住她不准再有小動作,沉聲警告道:「不許再動,否則,後果自負。」

  墨一帆牢牢鎖在唐心語身上的目光深沉如墨,語調帶著不可忤逆的權威感。

  可誰知,唐心語聽到威脅,似生有反骨,立馬就不願意了。

  憑什麼你說不許動就不許動,我偏要動!

  而且,扣在腰間的大掌掌心太熱了,即便隔著一層絲質睡裙,也要把她的皮膚給灼燒一般。

  不堪其擾的唐心語撐住墨一帆的胸膛,再次掙扎著爬起來。

  「我警告過你了。」

  相比起之前的深沉,這句話的語調顯得如釋重負後的慢條斯理,可動作卻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霸道和強硬。

  大掌按著唐心語的細腰,往自己的方向一壓,另一隻手捏著唐心語修長的脖頸往外拉,迫使唐心語上半身微微向後仰。

  唐心語迷濛的視線裡,只看到天花板上吊著的水晶燈光華璀璨,晃得她滿眼裡都是閃爍的星光,看不清其他東西,只能靠其他感官去彌補缺失的視線範圍。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她的耳垂,順著天鵝頸線往下,流連在她的鎖骨處。

  細碎的頭髮梢一直來回騷擾著唐心語的下巴,脖頸,泛起一層接連不停的癢意,令她不由自主抬起手掌去揪那些惡意作亂的頭髮。

  可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埋在自己脖頸間的惡狼行為一點都沒有因此而受阻止,反而開始不滿足與唇瓣相觸。薄唇掀開,犬齒毫不客氣地撕咬著,送到嘴邊細膩如剛剝殼雞蛋的肌膚。

  「嘶……痛……」

  唐心語控制不住,輕聲嚶嚀一聲。

  惡狼彷彿收到激勵似的,在脖頸間的攻城掠得更加賣力了。

  頸部長時間受壓迫,唐心語覺得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一呼一吸之間,墨一帆身上清冽的冷香鋪天蓋地而來,充盈著她的鼻尖。

  細細密密的疼痛,慢慢在惡狼唇齒經過的地方,蔓延開來。

  唐心語下意識挪動著手指,摸索到惡狼的耳際,待指尖觸碰到耳朵的輪廓時,立即重重地擰了一下。

  「唔……」

  墨一帆終於放開對細嫩脖頸的侵略,抬眸看著視線仍然迷濛的唐心語,微瞇著眼尾,神色莫辨。

  在臥室裡明黃色的暖光燈下,懷中嬌人兒手撐著自己的肩膀,氣息嬌軟,裸露在外的,羊脂玉般白皙無暇的肌膚上,微微透出一層薄紅。

  像一個小仙女一樣,俏生生地坐在燈光下的融融光暈中。

  唐心語嬌蠻道:「放我起來!」

  墨一帆手臂不松:「我起不來。」

  唐心語瞪著墨一帆,手裡擰耳朵的力氣也不減弱:「胡扯!你明明站得起來!要不然那天在楚家,我親的是誰!」

  墨一帆心神一震。

  當時唐心語為了躲避追蹤,隨手抓了一個男人來掩蓋自己的身形,甚至還與那個男人縮在角落裡親吻。

  即便墨一帆就是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可還是心裡有些吃味,有種自己給自己戴了綠帽的錯覺。

  但現在聽唐心語這麼說……

  難道她之前在楚家抓到自己時,就認出自己了?

  還是……

  她之前就知道自己沒有殘廢?

  只在幾秒鐘的靜默時間,墨一帆在腦海裡閃過千萬種想法,最後忽然有種心頭一鬆的感覺。反正自己已經打算不再做輪椅了,雙腿能不能站起來,也沒什麼好再瞞著她的了。

  墨一帆原先瞳孔中的驚濤駭浪,變成現在的古井無波,深深地望著坐著比自己高一些的唐心語。

  唐心語臉上掛著成功將了對手一軍的驕傲和勝利感,揪著墨一帆的耳朵往下扯了扯:「你不知道吧?還在心裡洋洋得意覺得自己偽裝得很好吧?可是,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當時一拉過你時,我就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和我身上一樣,都是家裡的沐浴露清香。家裡沐浴露都是我親手挑選的,我怎麼可能聞不出來?」

  根本就不知道,家裡的沐浴露是什麼香型的直男墨一帆:「!!!」

  許是看到了墨一帆臉上流露出來的意外,唐心語更加得意了,指尖在墨一帆的耳廓上揉搓:「後面一接吻,我更加肯定了……你就是一匹裝殘廢的大尾巴狼!」

  聽到這裡,墨一帆心裡莫名有些愉悅,溫聲哄著問道:「為什麼一接吻,你就更加肯定了?」

  唐心語指尖用勁捏了墨一帆耳朵一下:「你每回吻我都會先咬我的舌尖!不是你這隻大尾巴狼還能是誰?!怎麼?敢做還不敢認了?你不是大反派麼?」

  墨一帆定定地看向唐心語,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已經酒醒了,為什麼在陳述事情時,邏輯關係還能這麼清楚?

  可腦子清醒下的唐心語絕對不可能,主動黏在自己身上這麼久。

  還有一點……

  大反派?

  墨一帆對唐心語嘴裡蹦出來的名詞感到新鮮和不解,正想趁著唐心語醉酒的迷糊好好追問一下時,又聽見唐心語哼唧道:「難道你這個大反派還怕我一個小女子不成?」

  唐心語豎起纖細的食指,慢慢靠近墨一帆的臉上,目光沉靜,直到墨一帆能從唐心語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墨一帆抬手捉住唐心語就要戳到自己臉上的手指,大拇指在唐心語的指尖上摩挲,嗓音暗啞得不像話:「怕啊,我當然怕,我怕你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唐心語想抽出被捉住的手指,可力氣懸殊,根本抽不動,索性不抽了,歪著頭,眨眨眼睛,極力想看清楚墨一帆的五官長相,桃花唇瓣喃喃低語:「噢,我知道了。這才是你堅持要跟我領結婚證的原因吧。嘻嘻,你的心思被我發現了,你……喜歡……我……」

  酒醉的唐心語身子發軟,開始坐不穩,幾次差點從墨一帆的膝頭滑下去。

  墨一帆長臂撈起唐心語,牢牢控制她的身子不再往下滑,才望著唐心語迷濛的眼睛,無奈道:「我覺得我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不用你這麼深究才明白吧……抱歉,第一次追求女孩子,經驗不足,請多多包含。」

  也不知道唐心語有沒有在聽墨一帆的話,鬆開了墨一帆的耳朵,改去托墨一帆的下巴,向左側一下,又向右側一下,彷彿在仔細打量著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長得是還不錯,如果不是……大反派的話……自古邪不勝正,書裡的大反派基本沒有什麼好結局的……」

  墨一帆眉頭微微蹙起,他聽著唐心語這一番沒頭沒腦的話,還是聽不明白,感覺像是一種預言。上一輩子,他的人生確實在淒慘中終結,可是他已經幸運地重新回到了人生還沒有走下坡路的時間點。

  他躲避了人生中必須會發生的車禍,又偽裝成雙腿殘廢,成功地瞞過了所有的人。

  他墨一帆的人生,已經同上一世完全不同了。

  那唐心語「基本沒有什麼好結局」又是什麼意思?

  唐心語沒有理會墨一帆的疑惑,依舊在端詳著他稜角分明的五官,伸出手掌去接連拍了墨一帆臉頰幾下,自言自語:「可惜……你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我又不屬於這裡……」

  忽然被接連幾下輕拍打懵的墨一帆:「???」

  唐心語的自言自語越來越低,低得連墨一帆幾乎快要與唐心語臉貼臉,都聽不見了。

  「我應該會在某一天突然離開的吧……就想我突然來到這個世界一樣……所以……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感情呢……」

  到最後,墨一帆只能看見近在咫尺的桃花唇瓣,在無聲地一張一合,根本不明白唐心語在嘀咕著什麼。

  唐心語頭一歪,腦袋耷拉在墨一帆的肩窩處。

  墨一帆仔細琢磨了半天,都沒搞清楚唐心語最後說了些,溫柔中夾雜著些不安地牽起唐心語的手,低聲問道:「寶貝,你剛才在說什麼?什麼離開?誰要離開?」

  沒有聲音回答他。

  墨一帆聽見了肩膀的地方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側頭望去,嬌人兒已經雙眸閉上,睡顏香甜了。

  墨一帆:「……」

  墨一帆垂下視線,看向還不想偃旗息鼓的兄弟,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捏罪魁禍首唐心語的臉蛋。起初是想捏一捏洩洩憤就好的,可指腹一觸及到細膩的肌膚,就開始心生一股捨不得。

  指尖從臉蛋上滑到唇角,再無法受控地撫上唇瓣,越來越用力。

  嫣紅的唇瓣彷彿有一股魔力,不停地誘惑著墨一帆俯身去採擷。

  墨一帆的身體比大腦先一步行動,本著原始的慾望,湊向渴求已久的嫣紅。

  兩唇相觸,墨一帆薄削的嘴唇微微向上勾起,如同久經乾旱,終於迎來春日甘霖。

  睡夢中的唐心語感到身下有什麼硬硬的東西始終在硌著自己,搞得她睡都睡不舒服。抬起手掌就往身下硬物,不耐煩地往下用力一按。

  「別頂我!」

  沉浸於纏綿溫柔中的墨一帆,正打算進一步侵入唐心語唇齒中時,猛然間,頭皮一涼。一股難以言說的驚嚇瞬間將身上所有慾望澆滅。

  「唔!!!」

  墨一帆低沉地痛呼一聲,雙腿往旁邊一撤,摀住唐心語的手掌,嘴裡不停地倒抽著涼氣。

  而始作俑者覺察到身下的不適已經離開後,重新慵懶地靠在墨一帆的胸口上,進入夢鄉。

  墨一帆氣不打一處來,雙腳落在地毯上,打橫抱起唐心語,恨得咬牙切齒:「好你個墨太太!你下半身的性福不要了?!你真是……」

  面色沉鬱得可怕的墨一帆大幅度抱起唐心語,一副乾脆把人往床上扔的架勢,最後還是看到唐心語像只小花貓一樣,依賴似地往自己胸口靠的模樣,長長地低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墨太太放在床上。

  墨一帆替唐心語輕柔地掠開長髮,掛到耳後,望著嬌人兒的睡顏好半晌,才認命般承認:「真是栽到你手裡了。」

  從床邊站起來,拉起被子,墨一帆心有不甘,大掌覆在唐心語的翹臀上輕輕地拍了幾下,才作罷。

  「下回手再敢亂按,小心你下不了床!!!」

  安靜的臥室裡,沒有人回應墨一帆的這一聲低聲呵斥。

  ……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富有節奏感的敲門聲接連不停,還有向擂門方向發展的趨勢。

  唐心語煩躁地把脖子縮進被窩裡,抓起枕頭摀住自己的頭,蓋著自己的耳朵,可敲門的人顯然沒有放棄的意思,開始扯著嗓子喊了。

  「大小姐,你快起床,你老公都去上班了,你還不起?!」

  一聽出是林天祐這個討厭鬼的聲音,唐心語憤恨地鑽出被窩,揉著自己後腦勺,扯過睡袍披在身上,光著腳踩著地毯上,邊走邊繫帶子。

  林天祐敲得可起勁了,準備大力捶門時,門猛地被拉開。

  睡眼惺忪的唐心語帶著被吵醒的濃重起床氣,一拳錘在林天祐的胸口:「大清早的,擾人清夢有沒有公德心啊!」

  林天祐微向後退一步,誇張地揉著自己的胸口,哎哎叫痛:「大小姐,你也不看看時間,現在已經十點了!你家的大清早是從十點開始的呀。」

  唐心語一愣,看了眼窗口,沒想到自己一覺睡到了這個時候。

  昨晚晚餐後的記憶零零碎碎地衝進自己的腦海裡。

  被被子捆著的自己在床上挪動……

  自己抱著雙臂挑釁地說道:「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坐在墨一帆的腿上摸著他的胸肌……

  墨一帆的俊臉越靠越近……

  唐心語一下子抱住自己的頭,深吸了一口氣,拚命地甩了甩,心存僥倖心理地抬頭看向林天祐,謹慎地問道:「我昨晚喝酒了後,有沒有幹了什麼?」

  林天祐故作沉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餐廳的時候,還挺正常的。但是嘛……」

  唐心語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追問:「但是什麼?」

  林天祐好笑地黑眼珠轉了轉:「但是你們夫妻倆房門一關,我怎麼知道你們在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事?」

  唐心語心緩緩落回胸口處。既然林天祐他們都不知道,那就說明昨晚發生的事情並沒有鬧出很大動靜,就起碼這個臉面是保住了。

  「不過嘛……」林天祐不懷好意地瞅著唐心語,「今早,妹夫跟大家一起吃早餐時,特意囑咐了我們一句,說……昨晚你太累了,讓你多睡一會,不用來叫你起床。」

  剛安下心的唐心語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本來就什麼事都沒有的,現在墨一帆偏偏要說這樣一句曖昧不清的話,外公,媽媽他們肯定都已經想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死墨一帆!這還讓不讓她下樓見人了?!

  唐心語矢口否認:「別想歪!我只是宿醉,頭疼,早上爬不起來而已!」

  林天祐聳了聳肩:「我本來就沒有想歪的啊……」

  那就好。

  感覺成功挽尊的唐心語正要關上房門時,林天祐別有深意地看著她,壞笑道:「可我剛剛不小心看到了你這裡……這沒法讓人不想歪啊。」

  唐心語見林天祐伸指點了點自己的脖子,條件反射立即抬手摀住脖頸。

  這一個欲蓋彌彰的舉動,令林天祐哈哈哈大笑著替她關上了門,還不忘補充一句:「快點下樓啊,小姑姑有事找你。」

  回應林天祐的是一記響亮的錘門聲。

  林天祐笑得更歡暢了。其實墨一帆同林家人一起吃早餐時,什麼也沒有說。林天祐只是這麼詐了唐心語一下,沒想到唐心語的舉動暴露了一切。

  看來,墨一帆和心心兩夫妻感情不錯,這也能讓林天祐稍稍放心下來。

  惱羞成怒之下,錘了下門的唐心語快步走到梳妝台前,拉開自己的浴袍,脖頸前一片白皙,什麼也沒有啊。唐心語這才恍然回神,自己這是被林天祐這個混蛋詐了。

  悻悻地拿起梳子梳頭髮的唐心語,看著鏡子裡的人,手裡動作一僵。

  唐心語湊前了一些,扒開自己的長髮,瞪圓了眼睛。

  側頸處,原先長髮蓋住的地方,露出了些許緋紅色的痕跡,像幾朵綻放在雪地裡的紅梅,無聲地訴說著難以言說的曖昧和激情,清楚地告訴著唐心語,殘存在她腦海裡的記憶碎片,在昨晚真實發生了。

  唐心語摀住自己的臉,低罵一聲:「大尾巴大色狼!!!」

  林彤在餐廳裡看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抬眼看見唐心語施施然從樓上下來,脖子上圍著一條圍巾。

  林彤隨口問了一句:「今天這麼冷麼?還是家裡的暖氣不夠足?」

  唐心語腳步一滯,眼底的不自然快速被笑意掩蓋:「我趕著去公司呢。」

  「你不吃早餐了?早餐給你熱好了。先坐下吃,我有事跟你說。」

  林彤很少用這樣嚴肅的口氣跟唐心語說話,唐心語不由鄭重起來,大步跨到餐桌邊,抓起湯匙就往嘴裡塞粥。

  林彤望著女兒爭分奪秒的樣子,有些心疼:「心心,唐瑞峰是不是把他手裡的股份都轉給唐思雨了?」

  唐心語停下了手裡的湯匙,她沒有想到林彤今早沒去公司,特意留在家裡等她起床,是為了這件事。

  唐心語漫不經心地答道:「是啊。唐思雨現在成為同豐科技的第一大股東,有決策權和監督權,大概會在公司裡做點妖。不過,媽媽你先別擔心。唐思雨不是一個有腦子的人,她背後肯定有人在操控她怎麼做。可是操控她的人又不能隨時隨地都在,利用她性格的弱點激怒她,揪到她錯處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

  林彤眉梢上都掛著凝重:「我沒有想到唐瑞峰會留著這一手。心心,你聽媽媽說一句,找個機會把你手裡同豐科技的股份都拋售了,徹底脫離同唐瑞峰的任何牽扯……」

  「媽媽,你說什麼呢?」唐心語並不認同林彤的建議,「我知道同豐科技的創立,你並沒有付出什麼心血,但是同豐科技初始創立的資金都是林家出的,憑什麼我要退出呢?」

  「媽媽只是不想你跟他有牽扯,你跟墨一帆幸幸福福過自己的日子不是很好嗎?你想要找份事業來做,你可以來林氏,正巧媽媽這些年也累了,想找人幫我分擔一些。這樣不是兩全其美麼?」

  林彤苦口婆心,顯然話裡的中心意思就是想讓唐心語乾乾淨淨地與唐瑞峰斷了干係。

  可唐心語有自己的堅持:「媽媽,當初你把同豐科技的股份交給我時,你當時就告訴我這些股份由我做主,你不會干涉。你放心,我也不會讓自己冒險的。在唐思雨入同豐科技之前,我本來計劃按照林氏當年的投資和這麼些年來累積的收益金額,做一個減資的。把屬於林氏的東西都拿回來。

  人算不如天算。現在出現了唐思雨這一個變故,原本計劃實施起來就有困難了,畢竟她手裡有這麼大比例的股份。不過她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梯。」

  林彤疑惑地看向唐心語。

  唐心語神秘兮兮地朝林彤保證:「我有什麼過牆梯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媽媽,你就先耐心等等看好了。我會乾淨漂亮地把他們收拾完畢的。」

  看著女兒眼裡散發著自信從容的目光,林彤恍然覺得昔日那個還抱在懷裡,只會牙牙學語的小屁孩,在她不知不覺當中已經長得那麼大了。

  或許,真的不能總讓女兒藏身於自己的臂彎下,遲早也得給她一個獨自搏擊長空的機會。

  之前說趕著去公司,不吃早飯,只是唐心語不想被追問和墨一帆關係的藉口,這下子沒再繼續吃早餐是唐心語真的沒有胃口了。

  與林彤各自乘車前往各自的公司時,唐心語揉著自己的額角,望著車窗外飛速向後退的街景,心中思緒百轉千回。

  其實,剛才在林彤面前,她撒了謊。

  什麼過牆梯,都是唱著空城計的唐心語現編出來的。面對唐思雨的來勢洶洶,唐心語一時確實沒有找到什麼良好的計策。

  唐心語只是不想讓林彤擔心,也斷了林彤與唐瑞峰妥協的念頭。她現在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在原書中,明明有鐵娘子之稱的林彤最後會落到一個發瘋跳樓的悲慘下場。

  在不該心軟的事情上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唐心語必須杜絕這樣的悲劇重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唐心語這樣想著,要不然先給唐思雨一點甜頭嘗嘗好了。像唐思雨這樣一個愛慕虛榮的草包女人,讓她體會到了操作權力帶來的眾人吹捧和仰慕,她會慢慢地迷失自我。

  接下來再找個機會揪出她幕後的主使人,離間他們之間的利益關係。斷了唐思雨的幕後諸葛,唐要痛打她的錯處就好辦多了。誘惑她,使她慢慢放鬆警惕,以為自己掌握了主動權,最後墜入自己設下的陷阱裡。

  「唐總,到了。」

  周梓辰將車停到同豐科技大門口,提醒唐心語回神。

  唐心語拎起手包下車,正巧迎面碰上了剛才還在心裡思慮了千百遍的唐思雨。

  唐思雨也看見了唐心語,當著公司門口來來往往員工的面,親熱地喊了一句:「姐姐。」

  唐心語當作沒有聽見,與她擦肩而過。

  唐思雨彷彿看不懂唐心語的眼色一般,與唐心語亦步亦趨,音調嬌俏,嫩得可以掐出水來:「姐姐,別不理我呀。我有正事要同你說呢,關於我媽媽和雲小姐的事。」

  聽到唐思雨提到了雲修瑤,唐心語腳步停了下來,剛好面前的電梯門開了。

  唐心語穩步跨入電梯裡,冷冷地瞧了仍然站在電梯門外的唐思雨一眼:「不是有正事要說麼?還不進來?」

  唐思雨這才妖嬈著踩著高跟鞋進了電梯,笑容嫵媚地望著電梯外等電梯的眾人,友好地邀請:「你們不進來麼?」

  神仙打架,凡人遭難。

  就衝著唐心語與唐思雨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他們哪裡還敢進電梯,只能齊刷刷地搖頭,後退一步:「唐總,唐小姐先請。我們等下一趟。」

  已經達到展現親和力目的的唐思雨,沒有堅持。她心裡才不願意跟著一大堆人擠電梯呢。

  電梯門緩緩合上,唐心語目視前方,不鹹不淡地出聲:「你想說何碧蓮和雲修瑤什麼事?」

  「哎呦,聽到姐姐這麼叫媽媽,我好傷心啊。」唐思雨抿著嘴,做了一個難過的樣子,「我媽媽遲早要同爸爸舉辦婚禮的,以後我媽媽就是姐姐媽媽了。能同姐姐當姐妹,我好開心啊……」

  唐心語實在佩服唐思雨的厚臉皮,大概厚顏無恥這種特徵也能遺傳?

  唐心語忍著噁心,沉聲打斷唐思雨滔滔不絕的陳情之辭:「有事說事!」

  唐思雨看著唐心語心中有怒,卻又無從發洩的模樣,心裡特別爽快:「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昨天中午在餐廳,媽媽和雲小姐起了個小衝突,現在唐家和雲家兩家都挺尷尬的,但事情沒個解決方案也不是個事呀。所以,我就來當個調解員,想聽聽雲家那邊是什麼意思。」

  唐心語握著提包的手緊了起來:「小衝突?你們把昨天中午的事情定義為小衝突?」

  唐思雨眨了眨她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刷得細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我問過我媽媽了。當時我媽媽只是想關心關心姐姐的近況而已,誰知道雲小姐跟一個炸藥桶似的,一點就炸,推了我媽媽一下。我媽媽想和氣地跟雲小姐解釋一下,雲小姐自己情緒激動,踩到了花盆的碎片才滑倒的……」

  唐心語轉了一個身,正面對著唐思雨:「難道你不知道我當時在場麼?當時事情發生的全經過,我有眼睛,有耳朵,所有細節都一清二楚,你還有膽量在我面前顛倒黑白,真的不知道是你蠢,還是你媽媽蠢!」

  唐思雨絲毫沒有謊言被揭穿的不自然,那個滿不在乎的表情彷彿在明確地告訴唐心語,她就是在故意顛倒黑白的,她根本就不怕謊言被揭穿,她就是要以這種方式給唐心語添堵。

  唐思雨用手指繞了繞自己的卷髮:「姐姐,你這樣說話就太嚴重了。所以說我媽媽和雲小姐之間有誤會。而且,媽媽本來想親自到雲家去解釋當時的誤會,可是媽媽肚子裡現在懷著小弟弟,妊娠反應還挺嚴重的,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才會派我,這也體現了唐家的誠意。」

  唐心語向上挑了挑眉尾,從頭到腳打量了唐思雨一遍:「誠意?你唐思雨有幾斤幾兩,又有什麼資格能代表唐家?」

  唐思雨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音調拔高:「你什麼意思?我不能代表唐家,你就能代表唐家了嗎?別忘了,是你自己自願與唐瑞峰脫離父女關係的!」

  唐心語目露嘲諷:「呵呵,你終於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了?剛才不還是『姐姐,姐姐』的叫得一聲比一聲親熱麼?其實,你心裡根本就不願意喊這一聲吧。剛好,我也實在不願意聽到這一聲。在這一點上,我們難得能達成共識。希望從這一秒開始,我們都不要互相為難了。」

  唐思雨咬了咬牙。

  誰稀罕喊唐心語姐姐呢?要不是能給唐心語添堵,她才不會這樣喊呢!

  她好不容易恢復了唐瑞峰親生女兒的身份,現在如媽媽所言,過上了豪門千金的生活,哪裡願意有人回來分割這種奢侈生活的享受。

  唐心語看了一眼即將到達的電梯:「何碧蓮和雲修瑤之間的事情,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不可能我一個人說的算。就算是我一個人說的算,我也不可能善了。你們就等著接收雲家的律師涵吧。」

  唐心語面無表情地跨出電梯,微側了下頭,對著電梯裡的唐思雨說:「唐小姐,你雖然是公司的大股東,但並沒有在同豐科技內部擔任任何職務。請以後不要在非股東會議召開時間,出現在公司裡,否則我會通知保安,以擾亂公司正常辦公秩序的名義驅趕你出去。」

  電梯門正要合上,被唐思雨一把按住,厲聲道:「你憑什麼下達這樣的命令!我是公司的大股東,同豐科技是我的!」

  唐心語徐徐踏出步子,頭也不回:「建議唐小姐回去熟讀公司法的內容,不要再問出這樣幼稚的問題。我實在擔憂外界知道同豐科技的大股東是這樣的腦殘後,股價會大幅下跌。這樣的話,唐小姐的損失不會比我少,對嗎?」

  根本胸無半點墨水的唐思雨,找不到有力的話來反駁,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電梯門在自己面前合上,獨自在電梯裡,洩憤地踢上好幾腳。

  唐心語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平穩住自己心頭的惱意後,才撥了個電話給雲修瑤。

  沒想到接電話的,並不是雲修瑤的聲音。

  「孔鳴?」

  「是我,她去洗手間了。」

  唐心語遲疑了一下,問道:「修瑤今天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好些?她的爸爸媽媽還在國外旅行,修瑤不想讓他們知道,所有她身邊只有你能全天照顧她了。你要上點心。」

  孔鳴的口氣很實誠:「照顧人的事情我確實不太懂,但我在慢慢學了。」

  這樣誠懇的話,總讓唐心語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畢竟昨天在醫院的時候,唐心語見識過孔鳴充滿戾氣和狠意的一面。

  可能是……

  關心則亂。

  唐心語沒有再去深究,目前還有更急切的事情需要去做。

  唐心語:「唐家有沒有來人?」

  說到這個,孔鳴明顯不高興,冷淡地答了一聲:「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影,一個問候。」

  這在唐心語的預料之中。

  唐心語:「墨一帆昨天就派人去取餐廳的監控錄像了,律師那邊也聯繫好了。等修瑤出來,你幫我問問她,她打算告何碧蓮故意傷害罪,還是私下找唐瑞峰私了,敲他一筆竹槓?」

  「我兩個都要!」雲修瑤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我為什麼不能既給何碧蓮弄一個故意傷害罪的名號,又從唐瑞峰手裡挖出一筆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來?!」

  唐心語聽到雲修瑤中氣十足的聲音,心裡放心:「行吧,現在雲大小姐最大。我跟墨一帆找的律師溝通下,看下能不能達成雲大小姐所願。」

  「必須要達成啊!」雲修瑤道,「你就這麼跟墨一帆說,我替他媳婦挨了碎瓷片,他再不出力,我就天天霸佔著他媳婦,看看他還要不要出力!」

  唐心語:「……」

  她怎麼感覺雲修瑤的威脅很弱雞。

  雲修瑤也沒有管唐心語有沒有應聲,接著嘮叨:「哎呀心語寶貝,在醫院的日子好難熬啊,整天只能趴著,我骨頭都要趴散架了。這邊又沒有人陪我解悶,我真的快無聊死了。能不能把跟律師溝通的事交給我啊,我剛好能打發點時間,又能出口惡氣。」

  唐心語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姑奶奶,你受傷的地方在大腦,你就不能消停會兒麼?到時用腦過度,變傻了怎麼辦?我看誰還要你。」

  「真傻了,我爸媽也會給我廣徵夫婿的,不用愁。」

  唐心語還真能想像得到雲修瑤的爸媽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唐心語:「孔鳴不是陪在你身邊麼?能無聊到哪裡去?」

  雲修瑤:「就那個悶葫蘆,能有聊到哪裡去?」

  許是受到雲修瑤大大咧咧性情的影響,唐心語開起了玩笑:「怎麼會無聊?我看他對你挺有意思的,你給個機會,好好發展一下,說不定來個病床play不是就有樂趣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唐心語疑惑:「不是吧,雲大小姐,這樣的玩笑你就受不了了?平時誰老是跟我比誰更污的?」

  雲修瑤:「那個……」

  「謝謝墨太太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孔鳴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同時,我也會把墨太太的建議轉達給墨先生,這樣我和墨先生可以結伴學習研究,互相探討了。」

  唐心語渾身一震:「你……你怎麼也在……」

  雲修瑤底氣不足,生怕唐心語通過電波過來撕了她一般:「我剛用的是……電話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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