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42

於是昨天才抱怨過家裡沒人做早飯的霍總， 今天剛結束晨練回到家就收到林醫生的邀約， 問他要不要過去一起吃早飯。

！！！

當然要了！

霍驍掛斷電話，用最快速度洗了個行軍澡，換上西裝，連領帶都來不及打就出門往林醫生家裡趕。

結果開車5分鐘就到了， 林久安從廚房跑出來開門，看見外面那個頭髮尖兒還在滴水的男朋友， 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好。

「你來這麼急幹嘛。」林久安把他讓進屋裡， 「我才剛開始燒水， 面都沒下呢。」

「昨天沒見面，著急過來看看你。」霍驍把他抵在門背上接了個吻， 還一副業務熟練的樣子誇了句真甜。

「甜你個頭啊。」林久安嫌棄地推開他， 「我都換牙膏了。」

「牙膏不甜， 你比較甜。」

「……行行行快閉嘴吧， 」林久安聽得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這都從哪兒學來的啊，肉麻死了。」

「咳。」霍驍沒回答，心裡默默把昨晚聽過的台詞劃掉。

還以為林醫生會像廣播劇裡一樣，紅著臉躲在他懷裡不敢抬頭呢。

失策失策。

不過新牙膏味道挺好聞的，應該每天都來嘗嘗才是。

霍驍打定主意，等林久安把面端出來的時候，立馬裝模作樣地誇了幾句， 誇完又開始追憶過往， 對兩人同居那段三餐都有人做的日子表示懷念， 最後才小心翼翼地問自己能不能每天來吃早飯。

「不能。」林久安無情拒絕，「我又不是天天上早班，偶爾也想睡個懶覺吧。」

「那……那就只在你上早班的時候來？」霍總繼續小心翼翼地打商量。

「可以啊。」林久安這回倒是答應得很爽快，「不過我也不只是工作日才有早班，週末上的話你也過來嗎？」

霍驍立馬點頭「週末我也早起晨練，正好跑完來你這兒吃。」

「不行，你好歹回家洗個澡，別一身臭汗就上來，熏死人了。」

「我來你這兒洗。」

「你來我這兒洗還得帶衣服換多麻煩……」

「不麻煩，」霍驍說，「這兒有我的衣服。」

「這兒什麼時候有你的衣……哦，」林久安終於想起這人在他搬家收拾行李時偷偷做的手腳，「我是不是該誇霍先生有先見之明啊？」

霍驍臉皮還挺厚，正兒八經地點頭「謝謝。」

林久安笑罵「滾！」

不過罵完之後還是同意了，順便給霍驍配了一把備用鑰匙，為免人到得太早了他還沒起床或者正在做早飯沒空出來開門。

當然這都是明面上的藉口，說得好聽，也沒有讓人可誤會的地方。

至於暗地裡有什麼想法，兩個大男人都心照不宣。

吃完早飯，霍驍說要送林久安回醫院，林久安擔心不順路，霍驍說時間還早沒關係，半哄半拉把人帶上了車。

醫院門口人多眼雜，林久安初來乍到也不好搞得太高調，快到的時候讓霍驍在拐彎前那個路口靠邊停，他自己下車走過去就行。

「你領帶呢？」林久安手都按在門把上了，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領子也沒扣好……等會兒回到公司被下屬看見老闆這副衣衫不整的樣子丟不丟人啊。」

衣衫不整？

霍驍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深色的領帶掛在後衣領上，前面襯衣鈕子也開了兩個。

丟不丟人不知道，讓人浮想聯翩倒是真的。

好像剛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一樣。

「哎，轉過來點兒。」林久安微微傾身，衝他伸出手，「我幫你弄。」

霍驍樂得有人伺候，乖乖湊到林久安面前，藏在西裝外套底下的領帶也扯了出來，示意他一併打好。

林久安睨了他一眼，嘴角卻還是彎的，抿著笑給他扣紐扣。

扣到最頂上那顆的時候，微涼的指甲蓋碰到了硬熱的喉結，林久安故意扣得很慢，湊近那處輕呼了口氣，仗著霍驍的視線看不到這裡，扣完還悄悄用指尖繞著他的喉結打圈兒。

「林……咳，」霍驍努力忍住嚥口水的衝動，看著其他地方轉移注意力，「你在幹什麼？」

「給你扣紐扣啊。」林久安語氣無辜，「怎麼了？不舒服？」

霍驍僵著脖子不敢說話。

舒服倒是舒服……

就是太舒服了讓他有點兒想做些別的。

「沒事，」霍驍深吸了口氣，「我就問問，你繼續。」

「哦，還要打領帶是吧。」林久安便當做不知，「我很久沒打過了，平常也不怎麼穿西裝，等會兒打不好

你可別笑我啊。」

「……」霍驍清了清喉嚨，「不會。」

他現在自己都顧不上，哪還有心思笑林醫生？

「那就好。」

緊接著攥在領口的手就滑到了後衣領，像是伸手勾住他脖子的姿勢，摸索片刻，然後捏住領帶邊往前面順出來，交疊在他領口前。

霍驍半仰起頭方便他弄，感覺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一直在他下巴蹭來蹭去，一會兒說繞錯方向了，一會兒說應該從下面翻上來，折騰半天林久安才終於退開幾分，叫霍驍自己低頭看打得對不對。

「可以了。」霍驍說，「再把領結推緊。」

「好。」林久安點點頭，照霍驍說的把領結往上推，快推到頂住領口才停下手，「這樣緊不緊？」

「不緊。」霍驍轉了轉脖子，「差不多行……」

他話還沒說完，人就被忽然扯緊的領帶往前拽了一下，撞上兩片柔軟的唇。

霍驍「！！！」

說好的只打領帶呢？

怎麼莫名其妙又親上了！

「唔……好了。」林久安也不戀戰，親完趁霍驍還在愣神就退開了，順手給人整了整領子，溫柔笑道，「我先下車了，霍先生開車小心，別遲到哦。」

說完撇下車裡的人，砰一聲關上車門，心情愉悅地往醫院走。

還剩六次。

再有一次就過半。

感覺某人離轉正也不遠了呢。

之後幾天也是同樣的操作，做早飯一起吃，吃完一起上班，下車前再來個早安吻。

霍驍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兒，距離轉正就只剩下三個親親了。

……那還要搞什麼清楚，沖不就完事兒了！

「明天我調休不上早班，你別過來吵我睡覺。」林久安在電話裡說，「晚上我也直接從家裡打車去，不用你接了，你下班儘早來就行。」

霍驍嘗了幾天甜頭，陡然痛失一枚早安吻不說，晚上又要被人佔用約會時間，滿是不情願道「忙什麼啊？要是不想做的話，我多買一份送上來，等你醒了再吃也行。」

「哎，都說不用——你老老實實上班吧。」林久安無奈，「我也不知道自己睡到幾點，可能起來就直接做午飯了。」

霍驍只好應下。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霍驍沒仔細問，林久安也就沒特地說。

週四這天他起得很早，出門吃完早飯，坐了半個多小時的地鐵，到市郊的一個流浪貓狗收容所當義工。

只是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到認識的人。

「秦醫生？」林久安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嗯。」秦遠穿了一身深藍色的工作服，正彎著腰在狗捨前清理糞便，「好巧。」

這兩個字應該是回答他的問題，但臉上又看不出「好巧」的表情，連一丁半點兒的驚訝都沒有，倒顯得他很大驚小怪似的。

林久安撇撇嘴，反正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索性就不說了，轉身到小屋裡跟主人打聲招呼。

「哎，你好你好。你是小林對吧？」

收容所的主人是一位已經退休的阿姨，聽見林久安的聲音就認出人來了，笑著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之前打電話說要來幫忙的，我記得我記得……怎麼來得這麼早？」

林久安忙說謝謝「也不算很早，咳，外面有人比我更早。」

「你說小秦啊。」阿姨笑了笑，「他是開車過來的，比較方便嘛，有時候我都沒起他就已經到了，一個人悶聲不吭在棚捨裡幹活，可勤快呢。」

「秦醫生來過很多次了？」林久安問。

「哎呀，是來很久啦。」阿姨笑笑說，「從去年開始就一直來幫我的忙……你怎麼叫他醫生？你和他認識？」

她是地道的g市人，說普通話口音有點兒重，林久安勉勉強強聽懂了大概，就點頭說認識「我們是一個醫院的同事。」

「那你倆肯定很熟啦。」阿姨說，「我等等要出門買東西，有什麼不懂的你就問他吧。」

「好。」林久安應了一聲，套上工作服也出去幹活。

秦遠在狗捨裡做清潔，他就去貓捨那邊鏟屎。

給一隻貓鏟屎和給一群貓鏟屎是完全不同級別的享受，林久安剛開始還想著憋氣忍忍就行，鏟了兩個貓捨實在頂不住了，只能放下工具先出去透透氣。

「要嗎？」秦遠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手裡拿了個新的白色口罩，「戴著味道沒那麼重。」

林久安一愣，猶豫過後還是接了，沖秦遠禮貌地笑了笑。

「謝謝啊，」他說，「我剛才都沒找到。」

秦遠搖頭「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