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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朕相公》第80章
第80章 他竟然...

  見曲柚那迷惑的小眼睛,顧城安沒忍住埋頭貼了貼曲柚動人的臥蠶,同她解釋道:「柳韞若只是袁家的養女,她真實父母是誰,我沒有去查。」

  「袁家?」

  「嗯,段延風的本姓是袁,他父親曾是六品通判,因貪污被全族流放,路上柳韞若走散,而段延風被太后派人尋得,然後將他安置進一個刺客組織訓練爲殺手。」顧城安說。

  段延風是殺手的事情,曲柚被帶回宮那會兒,顧城安已經同她說過,如今聽見竟然與太皇太后有關,曲柚心裡生出複雜的情緒,皺起眉頭,「皇祖母他怎麽能如此狠,段延風再怎麽說,也是他的孫兒啊,她却把他培養成殺手,如果有的選,誰會願意成爲殺人工具。」

  顧城安說:「不僅如此,皇祖母一邊讓他做殺手,還一邊讓他拜一個名醫爲師,這個名醫是前朝著名的陸太醫,陸太醫跟洪太醫那幾個老太醫交好,不過沒人知道,陸太醫背後,其實是皇祖母的男寵之一。」

  曲柚:……

  突然間,曲柚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心裡對太皇太后這個老太婆的認識,又刷新了一層,但更多的,是腦海浮現出段延風的樣子。

  她記得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段延風那雙黯淡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整張冷然的臉也近乎染滿光澤。

  每當柳韞若刁難她,他都會對柳韞若冷臉,有一次柳韞若不過是看她怎麽都吃不下飯沒了耐心,將她的碗掀翻,段延風便氣得說出要敢柳韞若走的話。

  柳韞若是一個外表艶麗,內裡實則極其剛硬的人,在當時那種狀况下,她却哭了,蹲下去抱住段延風的大腿哭,不是那種裝的,而是帶著絕望和傷心的真正的哭,她哭哭啼啼地說:「你竟然爲了這個女人要趕我走?」

  她當時楞在旁邊,那是她第一次看見柳韞若哭,也是最後一次看見柳韞若哭。

  因爲當時段延風欺騙她,說他是與她成婚不久的夫君,而柳韞若是她的姐姐,以是當時看柳韞若哭得那般傷心,她還誤以爲柳韞若也喜歡段延風來著,近而還分析出,柳韞若一開始那麽不待見她,定是因爲柳韞若喜歡段延風,而段延風喜歡的却是她。

  現在想起來,曲柚只覺得兩年前真的很荒謬。

  其實……如果沒有段延風殺害過自己父親的這個事實發生,她根本不會恨他,甚至會有些感激他,當時,這個騙子對她的確真的很好。

  然而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管曾經他對她有多好,她現在對段延風,只有恨。

  忽的,曲柚却意識到什麽。

  她從顧城安懷裡退出來,盯著男人看,「是那個跟骷髏頭有關的刺客組織嗎?」

  剛問完,曲柚自己心裡也有了答案,段延風背後就有那個骷髏頭,能錯到哪去,只是……這個組織的真正主人,其實是太皇太后?

  所以……

  顧城安沉默著沒作答,曲柚自顧地說:「竟然是自己的人,爲何要刺殺自己呢?」她突然想不明白,又忽然想明白了什麽,心揪在一起。

  「只不過是皇祖母自導自演的一場戲。」顧城安看著她說。

  曲柚的眸子瞬間像兔子一樣紅,她的唇也抖了起來,荒謬又殘忍的真相被撕開來,竟然是這麽的可笑又讓人憤怒。

  顧城安繼續說:「當初我請青雲道觀的法師到東宮爲你作法,突遇背上有骷髏頭的人刺殺,那也是對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兩場刺殺事件,都是有目的的。只不過目的不是我和皇祖母的性命。柳韞若在宮裡自己設計中毒後,段延風去救治時,兩人相認,後柳韞若拜托段延風想辦法帶她出宮,因爲那個時候我心裡只有你,讓她看清她已然沒有機會,只是要用什麽方式出宮,又能同時借助這個方式讓我記住她,便用了與刺殺皇祖母异曲同工之妙的方法。」

  曲柚泪水撲簌撲簌地滴下,已經猜到什麽,可是又覺得不可理喻,「難不成皇祖母演那一出,是爲了要我父親的命?可我父親哪裡得罪到她了!竟惹得她這般費盡心思。」

  能猜出個大概,可曲柚還沒猜出其中關鍵。

  顧城安將她抱進懷裡,對她說了一聲「對不起。」

  「當時靖王與丞相聯姻,勢力擴張,皇祖母害怕我娶一個比丞相之女家族勢力更好的女子,便選中了你,選中了曲家,他知曉我執意不願談婚論嫁,就試圖用這種方法强迫我娶你。」

  顧城安心中生出濃濃的自責,心想,當初若他能早一些遇見曲柚那該多好,這樣曲柚敬愛的父親就不會死,曲柚這一世的人生,也不會有那麽一段灰暗的時刻。

  他話落,能感覺到懷裡的女孩抖了抖。

  「我……要殺了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曲柚抹掉泪水,從顧城安懷裡抬出頭。

  連續很多天,曲柚都把自己關在屋裡,沒再和顧城安親親抱抱,顧城安愈發焦躁起來,一晚接著一晚的失眠,早晨上朝的時候眼睛布滿紅血絲。

  今日又有大臣覲見顧城安選妃,言說:後宮不可只有一人,更言說自古帝王最忌諱專寵一人。

  這樣的論調再次有人有膽量提起,不過是見最近顧城安脾氣見好,說個什麽直接的話,顧城安大多情况下都能容忍,甚至有時候還會被顧城安誇上幾句:「良藥苦口,忠言逆耳,衆卿應學習之,朕要聽真言,而非諂媚之語。」

  可是今日,提選妃的大臣却撞在槍口上了,他發表了一番長篇大論,然後直接被顧城安叫人托下去打了二十大板,幷冷聲道:「以後不許再有人提選妃之事。」

  見顧城安又有點暴君的樣子,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再沒有大臣敢提起這茬。

  今日,曲柚終於肯接受顧城安的親昵,顧城安親在她耳側,她幷沒有推開他。

  乖乖被顧城安親完一通後,曲柚跟顧城安說了自己的想法,顧城安滿心滿眼的答應她。

  曲柚便帶著一衆宮女太監前往譽乾宮。

  自曲柚哭了以後,譽乾宮就從最尊榮的一個宮殿,變成了冷宮,大晋朝那年事已高、頭髮斑白的太皇太后被關在裡面。

  可是在世人眼裡,人們只以爲太皇太后是閉關在譽乾宮裡養病。

  年邁的老人突然溘然長逝,那是一件多麽正常又順其自然的事。

  …

  譽乾宮的大門關閉了整整十多日,直到皇后的來臨,才被宮人打開,曲柚踏進去那一刻,絕美的面容浮出冷凝。

  譽乾宮所有的宮人都被顧城安打發乾淨,從前富貴清幽的宮院,變得蕭瑟一片,因爲多日無人打理,院內的井口已經結了蜘蛛網,地面也積了一層灰。

  推開殿內,一個老婆婆坐在窗邊,手裡握著一串佛珠。

  聞見響動,老婆婆笑了出來,「乖孩子,你來了。」

  看太皇太后仿佛一下子老成那樣,滿臉全是皺紋,說完話還咳得厲害,曲柚却一點沒出生出憐憫之心,腦海浮現的是十幾日前,還被衆多奴才伺候的尊貴老人。

  這些日子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爲什麽有人做盡惡事,却可以頤享天年,好生生活到這麽大把年紀。

  如果不是康妃的那張血帕,如果不是段延風的招供,那太皇太后到死,都是尊貴的。

  而她的父親,一個多麽良善之人,心懷家國,胸載德義,却慘死刀下。

  都是這個老妖婆害的!

  曲柚眸子發紅,大步踏進去。

  太皇太后見到曲柚,笑嘻嘻的,想去握曲柚的手,「乖孩子,哀家就知道你會來看哀家,哈哈哈,你知道嗎,若沒有哀家,你肯定沒這個資格嫁進皇家呢,若沒有哀家,你現在怎麽可能成爲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若沒有哀家,你們曲族怎麽可能發展到這地步,說來,你還得感謝哀家呢。」

  說這些話的時候,太皇太后有些瘋瘋傻傻的,似乎沒有什麽理智,臉上的笑容也帶著些痴癲。

  流雲和馬菊花下意識跑過來將曲柚護在後面,害怕太皇太后是被囚禁給弄瘋了。

  曲柚看著她的笑,目光變得冷森森的。

  當初她父親死後,太皇太后堅持要讓萬嘉帝給她賜婚,無論皇后和顧城安如何反對,爲了促成這門極不相配的婚事,太皇太后都搬出了先帝的禦令。

  落到世人眼裡,都說太皇太后知恩圖報,良心可鑒。

  實則呢,令人作惡。

  達到目的的方式有很多種,她却選擇了最荒唐的一種,爲了讓顧城安娶她,竟然奪掉他父親一條命,如此霸道和殘忍的邏輯,令人顫栗。

  曲柚知道太皇太后是在裝傻,一個殺人不眨眼、心狠了幾十年的人,怎麽可能才被關上十幾日都心裡崩潰。

  她便冷冷道:「惠皇祖母的墳,已經被陛下遷進皇陵了。」

  她這句話,瞬間讓太皇太后沒心沒肺笑哈哈的老容凝固住。

  曲柚不管她,讓人將帶的東西端進來。

  太監們端著三個盤子,一個盤子裡裝的是白綾,一個盤子裡裝的是匕首,一個盤子裡裝的是鶴頂紅。

  「選一樣吧。」曲柚說。

  太皇太后却從凳子上跌下來,朝曲柚撲過去,流雲和馬菊花將她攔住。

  「你們是怎麽找到她的墳墓的?」太皇太后咬牙切齒。

  「惠皇祖母才是陛下真正的皇祖母,陛下想要尋,自然能尋得到。」曲柚淡淡說。

  當時惠貴妃在冷宮裡是死了,還是突然消失了,根本沒人關注,也沒人關心,昻德帝臨時前,都沒有問過一句惠貴妃的情况,想她本是身份低賤之人,哪怕曾經侍奉過帝王,身死後却也無資格埋人皇家陵墓,最主要是昻德帝不鬆口,誰也不敢提惠貴妃的後事。

  而萬嘉帝心厭自己有這樣一個母親,也不曾過問過,所以惠貴妃的下落一直成謎,顧城安多番調查,才查出惠貴妃幷沒有死在冷宮裡,而是被太皇太后秘密接出了宮,養在宮外。

  太皇太后時常去靈樺寺念佛抄經,其實都是去見惠貴妃,太皇太后這個人,分明恨極了惠貴妃,却忘不了她。惠貴妃病逝後,也是太皇太后厚葬了她。

  「你、你把哀家的惠兒還給哀家!」太皇太后掙脫流雲和馬菊花,撲過去掐住曲柚的脖子,眼睛鼓圓。

  曲柚的脖子和臉瞬間被掐紅了,好幾個小太監衝上來趕忙將太皇太后拉開。

  太皇太后開始氣喘起來,臉色煞白,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因爲自身的優越感被打碎得一乾二淨。曾經被捧在雲端受人尊敬,如今名叫「報復」的東西砸到她身上,離死不過幾口氣了,却讓她體會到人生從未有過的落魄。

  要報復這樣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年人,曲柚還真的一點提不起勁,她只是不服氣,一個壞人憑什麽活到這麽一大把年紀,怎麽可以風光華貴這麽多年。

  場面冷寂了好一會,太皇太后徒然冷靜下來,不再發瘋,抬起眼,手指向那杯鶴頂紅。

  曲柚示意太監端過去。

  太皇太后伸手拾起盤中那隻玉杯。

  「哀家可以死,但有一願,看在哀家鑄成了你與皇帝這一段姻緣的份上,你要答應哀家這個願望!」

  死到臨頭了,太皇太后的口氣還是那麽毋庸置疑,只不過言語間,透滿蒼老,也帶著幾分乞求的意味。

  論是尋常人,在面對這樣一個羸弱蒼老的老人,不管如何,都會生出一絲絲惻隱之心,可曲柚的小臉依舊冰冷冷的。

  她覺得可笑,太皇太后似乎到這種地步了,還不覺得有錯。

  曲柚睨著太皇太后,軟音淡漠,「如果時光能回溯,我才不稀罕什麽姻緣,也不稀罕那太子妃之位,我只想要我爹爹活著。」

  不放心曲柚的安全,一直跟在曲柚身後、此時隱在暗處的顧城安聽見這句話,心裡像是被刀扎了扎。

  可再疼又怎樣,這點扎心,戰不過他對曲柚的心疼和自責,他恨自己沒有早一點在這一世遇見曲柚。

  太皇太后根本不理會曲柚那句話,自顧的說完自己的心願:「哀家要和你們惠皇祖母葬在一起!!」

  曲柚微驚地看向太皇太后。

  「欺負一個老人家,你也好意思?!」太皇太后爽快又乾脆地將杯中的紅色液體一口飲盡,用袖子擦擦嘴,布滿皺紋的雙目惡狠狠瞪著曲柚,「哀家是大晋的太皇太后!!你個小蹄子想爲你那小文官爹報仇,將哀家弄死,哀家成全你!那你也知足了吧!若不答應哀家那個請求,哀家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嘭」的一聲,太皇太后將手裡的杯子重重砸到地上,杯屑濺了一地,怕誤傷曲柚,流雲和馬菊花跑上前擋在曲柚面前。

  太皇太后已經做好了喉嚨灼繞,然後口吐黑血就此殞命的準備,也在臨時的最後一刻死死瞪著曲柚,想讓自己的猙獰換得曲柚一絲發怵,從而答應她那個願望。

  可是過去了好一會,她喉嚨都沒感覺到一絲异樣,身體也好好的,預料之中的口吐鮮血、毒發生亡也沒有發生。

  她忽地看見好幾個太監快出走進來,然後在殿內三面墻上挂上一幅幅畫,她看過去,瞳仁一縮。

  右邊那面墻挂的是昻德帝和好幾個被她害死的嬪妃的畫像,那些嬪妃全是被昻德帝寵愛過的。她們的畫像,曲柚收集了很久,然後重新創作,近乎將人物的樣貌還原。

  左邊那面墻上挂的萬嘉帝和康妃以及喬美人的畫像,還有三個因爲擋了姜貴妃的晋封道路而被太皇太后授意,由姜貴妃直接毒殺的小妃子。

  南邊那面墻,挂的是曲柚父親的畫像。

  唯獨沒有惠貴妃的畫像。

  「你殺了我父親,而不知錯,我怎麽可能讓你就這麽死了。」這一刻,曲柚的小臉如同魔鬼,陰惻惻地盯著太皇太后。

  人老了又如何?老人看著再可憐,她的內核也是黑的,只要是黑的東西,就沒有資格被一點點光明照拂。

  「惠皇祖母會有先帝爲伴,享受皇陵的奢貴,而你,沒有資格被葬進皇陵,更沒有資格擁有愛情!」曲柚說完這句話,冷著臉轉身,走出殿門時,頭不也不回地留下最後一句:「看著這些畫像,深深地懺悔吧!」

  一衆宮女太監跟在曲柚身後在殿中散場,最後的兩個宮人卡啦一聲,將大殿門拉上。少傾,大殿內從明亮變得灰暗,只有透過窗縫漏進來的光熙讓殿內充滿微點視綫,而空蕩蕩的大殿裡,只剩下太皇太后一個人,和那一幅幅被曲柚畫得栩栩如生的畫像。

  模模糊糊的視綫裡,那一幅幅畫像上的人仿佛活了一般,猙獰地看向太皇太后……

  驚悚而蒼老的尖叫聲刺破空氣,「曲柚,你個小蹄子,沒想到哀家贏了大半輩子,最後却落到你這個小蹄子手裡!」

  …

  看著曲柚透著凝霜的嬌小背影,顧城安想走過去抱一抱她,又定在原地無法動彈,曲柚這樣冰冷冷的小模樣,像極了前世拒絕他的樣子。

  這個小丫頭,無論那一面,都讓他迷得無法自拔。

  男人眸光一點點深下去。

  兩個月後,大國盛會舉辦在即,大晋街頭巷尾挂出歡迎別國使臣進城的燈籠或者小絹,滬陽城愈發熱鬧了起來,爲了展示本國特色風情,不少商鋪小攤的老闆都有心將自己的門面重新裝潢了一遍,似怕商鋪裡某處瑕疵,讓別國對大晋産生什麽不好的印象。

  曲柚帶著四隻小肉球坐在顧城安給她建的賞風亭上,一雙纖細的小腿晃悠在欄杆下面,懷裡抱著一盤香脆的梨花酥,小屁股邊還落著兩盤肉鬆,那是給小肉球們準備的。

  四隻小狗狗蹲在曲柚小屁股邊,左邊蹲了兩隻,右邊也蹲了兩隻。

  曲柚吃得有些飽了,將手裡的盤子落到一邊,隨即有一隻小狗趁機蹭了蹭曲柚的小手,却在這時,另一隻小狗比它更機靈,直接小短腿一蹬,跳到曲柚腿上,在曲柚腿兒上打滾。

  賞風亭傍山而建,甫一落成,便成了皇宮中最高的建築,站在賞風亭上,幾乎能將整個滬陽城窺入眼底。

  顧城安時常將曲柚壓在賞風亭上親,也時常陪曲柚在賞風亭上對月品茶,吟詩作賦,繪畫談笑,恰是一個觀賞風景的好地方,也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好去處。

  眼睛鳥瞰,有一種「會當臨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感覺,心胸開闊的同時,也深覺恐高,曲柚怕小肉球摔下去,趕緊將它從懷裡撈出來,又落回圍欄最下面的擋板後面。

  她摸了摸小白團的狗頭,傾過去雙手趴在欄杆上,一雙好看的眸子閒然地看著下面。

  風吹過,揚起挂在她頭頂井字粱上的幾根月老紅綫。

  那皆是顧城安帶著她去靈燁寺求得的,然後他偏要將它們挂到賞風亭上。

  已是夏末秋初,吹來的風微凉,流雲上前來給曲柚的嬌身罩上一件粉色披風。

  粉粉的一團坐在賞風亭上,顧城安步上賞風亭盯了盯曲柚的小背影,牽了唇走過來,從後面將人兒抱住,吻上她的耳垂。

  與此同時,一輛來自北燕的馬車駛過曲柚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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