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瘋了...
墨黑的夜,微墜著星辰,光芒灑在銀白的大地和樓宇瓦舍上,雪片還在飛舞,風敲了敲窗戶板,發出清脆的響聲,能感覺到外面的寒風愈發狂肆起來,但殿內很熱乎,尤其還窩在顧城安懷裡,被他的長臂緊緊抱著,鼻尖沁滿顧城安身上淡淡的蘭花香氣。
見男人還是沒反應,曲柚縮出被子來一點,仰起頭去看,誰知男人一直在盯著她看,眼神有些怕人,濃眉微微蹙著。
「殿下?」曲柚打了個寒顫,柔柔地喊了一聲。
顧城安眉頭微動,將她的臉頰捏起來,「想要孤將你那小宮女救回來?嗯?」
曲柚抿住唇,點點頭,神色緊張。
顧城安摁住她的唇瓣摩挲半晌,大拇指擠進一點到她的唇中,曲柚小臉頓時紅了個透,眼仁微微睜大,被顧城安這個動作嚇懵了,縮下脖子。
「人是母后丟出去的,孤若救她,怕是會傷了母后的心。」見女孩被嚇得不輕,顧城安再是心裡不服氣,也捨不得再弄下去,將手指拿出來,落到鼻邊聞了聞,吃進自己嘴裡。
「……」
曲柚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可是她不能退縮,伸出一隻手搭在顧城安肩上,軟著音乞求:「殿下,求求你了。」
「親孤這裡,孤就幫你。」顧城安指向自己喉結的位置,眼瞳發深。
黑軟的碎發垂落到曲柚的耳垂,讓她那張紅透了的小臉顯得妖嬈,像隻披著清純外殼的小狐狸精,桃花水眸□□的,刷子一般的眼睫毛輕輕地在顫,顧城安只消看一眼,就被迷得神魂顛倒,麻到了骨頭裡,便忍不住想對女孩使壞。
想將她的清純撕開。
曲柚能感覺到抱在她腰上的大掌將她往上扣了扣,眸子微轉,只能照做,她盯向顧城安那凸出一大塊的喉結,眼見著那塊喉結上下滾動了動,掙扎了一下,曲柚乖乖把自己的小嘴嘟過去,貼在那上面,還伸出舌尖輕輕地碰了一下,很快縮回去,將唇離開。
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動作使男人動了情,她剛縮下腦袋去,耳朵就被男人含上一點一點□□起來,急促的呼吸噴進她耳窩裡。
曲柚嚇得抵住顧城安的肩,帶了哭腔:「殿下,疼……」
想著女孩暈了這麽久好不容易醒過來,顧城安嚇得趕緊停了動作,鬆開曲柚的耳朵。
垂眸去看,女孩的一邊耳朵白白的,而另一邊耳朵則燒紅得厲害,拜他所賜。
「殿下,你要說話算話。」曲柚小臉靠過去,在顧城安胸膛上蹭了蹭。
顧城安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似乎不太高興地對曲柚應了一聲「嗯」
流雲那宮女,其實他早就派人找回來了。
得到顧城安的答應,曲柚鬆下一口氣,漸漸將眼睛閉上。
「柚柚?」低頭去看,見小丫頭似乎要睡過去的樣子,顧城安叫了她一聲。
曲柚沒有回應,似乎睡著了,可微微顫抖的眼睫毛出賣了她。
顧城安頓時氣得俊臉一黑,又哭笑不得。
這叫什麽,這叫目的達成就裝睡嗎?這女人還是跟上一世一樣,看起來冷若冰霜又清純無害,其實鬼精靈得很。
罷了,誰叫他就是著了她的魔。
顧城安將曲柚的小身子落回去,讓她枕到軟綿的枕頭上,給她裹好被子,女孩沒事,他就放心了。
大誰河組織又送來不少情報,還等著他去處理,寸步不離地守了曲柚一天,撂下了一大堆公務,他此時必須去處理。
輕脚爬下床,又給曲柚掖了掖被角,確認女孩被裹得密不透風,只有小臉露在外面一些才放心離開。
步出裡殿,珠簾後面除了流雲焦急地在那來回踱步,其他宮女都抱著凳子睡了過去,顧城安淡淡的聲音刺破安靜的空氣:「都起來,去守著太子妃。」
青葇和綠蓉幾個立馬彈地而起,抖著身子對顧城安福□□,「是、是,奴婢等這就去。」
流雲沒說話,在顧城安面前跪了下來,眼眸通紅,從她的小臉上看得出她有多急不可待向跑進去。
顧城安蹙眉看了流雲一眼,瞥向其他宮女:「太子妃若有任何差池,孤坎了你們的腦袋!」
說完這句話,顧城安抬脚離開。
流雲如獲大赦,趕緊提起裙擺站起來朝裡殿跑去,但怕吵到裡面的人兒,努力忍下急躁和擔心,將脚步放輕。
紫蔓慢悠悠地跟過去,綠蓉和青葇想起方才顧城安冷戾的話就提心吊膽,不敢怠慢,快步跟在流雲身後。
流雲慢慢靠近床榻,很安靜地在床邊跪下,檢查曲柚的被子有沒有蓋好,這時曲柚却睜開了眼睛,看見流雲這麽快就來到身邊,驚了一大下。
太子不是適才才答應她幫她去找流雲的嗎?怎麽這麽快流雲就找回來了?
看見曲柚醒來,流雲綳緊的那根神經幾乎是瞬間彈開,她怎麽都憋不住了,眼睛裡打轉的泪水都涌了出來,「娘娘,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太莽撞了,害得娘娘替奴婢擔心憂神,奴婢該死!」
流雲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曲柚將流雲打量一番,心裡的石頭徹底落了下來,「你沒事就好。」
「嗯嗯!娘娘放心,奴婢沒事!奴婢剛被那幾個太監丟出偏西門,林大人就尋見了奴婢,將奴婢救了回來。」流雲拍拍曲柚身上的被子。
「林杰林大人?」
「嗯嗯!」
曲柚被子裡的小手揪了揪床褥。原來,他早就幫她把流雲救回來了,那他還……
雖然知道自己似乎被耍弄了,但心裡莫名地一暖。
顧城安在書房熬了通宵,近乎天成魚肚白了才忙完累下來的一堆事,中間還好幾次抽身去主殿瞧曲柚,生怕小丫頭突然沒了,見曲柚呼吸綿長順暢,睡得不錯,臉色漸好,才慢慢放了心,回到書房中,又是與燭火相伴。
不知什麽時候起,就趴在書桌上睡了過去,李明德上前來叫喚,想將顧城安叫醒扶他去床上睡,但顧城安沒應他,李明德只能讓小太監抱來被子蓋到顧城安身上。
清晨陽光剛灑進來一點,顧城安就被驚醒了,心裡記挂著那嬌氣病弱的人兒,哪裡睡得踏實,立馬揭了被子丟到睡在他脚邊的李明德身上,匆匆朝主殿趕去。
李明德腦袋歪了歪,撑撑眼皮又睡了過去,只感覺到身上怎麽變暖和了。
主殿內,幾個宮女都守著,尤其是流雲就守在他小丫頭床邊,顧城安走過去,流雲揉揉眼皮醒過來,對顧城安福了個身,退到後面,輕聲對顧城安回禀道:「殿下放心,娘娘氣色好多了。」
這一個晚上,顧城安前前後後來來回回探望曲柚不下十次,流雲可都記下了,心裡又驚又喜。
驚訝顧城安竟會如此在乎曲柚,驚喜顧城安或許是真心待她家三小姐。
顧城安坐到了床邊,流雲轉過身,立馬走過去將其他幾個宮女叫醒,帶著她們都退了出去。
「那病殼子可醒了?」
皇后將手遞到劉姑姑手裡,看著劉姑姑將那鑲嵌有翡翠的指甲套戴到她後面兩根包養得白晰纖細手指頭上,對鐘嬤嬤問。
鐘嬤嬤回道:「娘娘放心,昨晚就醒過來了。」
「放心?呵,娶了這麽個病殼子當兒媳婦,本宮怎麽能放心?要死不死的,整日裡嬌氣得跟個瓷娃娃一樣,本宮不過是吼了她幾句,不過是將她的那個陪嫁丫鬟丟出宮,她竟然暈倒給本宮看,一定是故意的!」
皇后氣又喘不勻了。
劉姑姑給皇后套好指甲套,趕緊揮袖叫宮女端來皇后每日要喝的燕窩,「娘娘,這一大早上的,千萬別置氣,咱們先把燕窩吃了。」
皇后吃了口燕窩,氣還是堵得慌,對鐘嬤嬤問:「太子妃那陪嫁丫鬟呢?」
鐘嬤嬤回:「正在殿內守著太子妃呢。」
皇后立馬砸了碗,胸口一起一伏,「城兒這孩子怕是瘋了!本宮丟出去的人,他竟然不顧及本宮的面子把人給順回來,他還是本宮的兒子嗎!」
劉姑姑趕緊說道:「娘娘,那還不是太子妃一直昏迷不醒,太子情急之下沒辦法,才吩咐人去把那陪嫁丫鬟找回來的嗎?說來也是太子妃身子嬌,可賴不得殿下什麽事啊,殿下不過是一時心疼媳婦,等太子妃好了,殿下定會訓斥她,帶著她來同娘娘道歉的。」
「哼,最好是這樣,不然本宮……」
皇后想說出些狠話來,可那是她肚子上掉下來的親親寶貝兒子,她還能拿他怎樣,這般偏心媳婦,實在讓她寒心呐。
鐘嬤嬤見皇后很生氣,心裡猶豫要不要將顧城安熬了通宵的事情說與皇后聽。
皇后吃了幾口燕窩後,又對她問:「太子真是將那病殼子擔心得緊?」
鐘嬤嬤點點頭,「娘娘是沒瞧見殿下看見太子妃躺在床上醒不來時那反應,太嚇人了,怕是殿下真被太子妃給迷住了。」
腦海浮現出曲柚那張雖然病兮兮、有氣無力,但絕美得不像話的小臉,皇后就皺了眉頭,深想一番,又覺得不似這般,「太子那孩子清心寡欲,從來不是看色相之人,那病殼子長得再好看,怎可能被她迷住?鐘嬤嬤怕是年紀大了,說話都糊塗了!」
鐘嬤嬤低下頭,「可是娘娘……太子妃那張小臉的確是……太過水靈,殿下再是清心寡欲,心向朝政,可、可殿下終是血氣方剛的男兒啊,免不了……」
「行了,本宮自己的兒子還不比你瞭解?!不過是這病殼子會裝可憐,太子心眼兒好垂憐她罷了!」皇后吃著燕窩反駁。
鐘嬤嬤不說話了。
皇后越想越覺得心裡不舒服,覺得兒子護著媳婦,都不管她這個娘了,吃著燕窩眸子竟有些泛紅起來,不悅地將碗砸到桌上,對鐘嬤嬤說:「你快回東宮,讓太子來見本宮,就說本宮想他了,他要不來,本宮就死給他看!」
「……」
鐘嬤嬤和劉姑姑對望一眼,不知道該不該承命。
「還楞著幹什麽?快去啊!」皇后手掌重重拍在桌上。
鐘嬤嬤想了想,不得不將實情說出,「娘娘,其實……其實有件事,奴婢沒敢同您說,殿下他……他……」
「太子怎麽了?」皇后瞪眼,神經綳緊。
鐘嬤嬤只能把話說完:「殿下他……他昨晚在榻邊守了太子妃一個白天,到了晚上又去書房熬了一夜處理公務,早上從書房出來,就去了太子妃那裡,又守著她。」
「……」劉姑姑心裡那叫一個驚,更別說皇后了,手邊的燕窩都被打翻了下去,皇后站起身來,瞪著鐘嬤嬤:「你說太子昨晚熬了一個晚上?」
「是的娘娘。」鐘嬤嬤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
皇后一下子站不穩了,腦袋發暈,劉姑姑和兩個宮女趕忙上前扶住她,「娘娘,您沒事吧?」
皇后被劉姑姑扶著坐回去,臉色沉沉,盯著高案上那顆金絲種翠玉白菜看了看,不由喃喃出聲,「唉,這次是本宮糊塗了。」
「……」劉姑姑和鐘嬤嬤再次對望一眼,不知皇后爲何突然去了脾氣。
「後宮不寧,城兒何以安安心心謀劃宏圖霸業,這次是本宮沒控制好脾氣,把那病殼子給嚇著了,她這麽一暈,害得本宮城兒爲她憂心忡忡,無心幹正事,到了半夜才得空去處理那些繁瑣的公務,哎呀,本宮真是!」
皇后跺了跺脚,覺得自己幹了糊塗事,但又覺得也是太子妃的不是,都怪她太嬌氣。
「罷了罷了,鐘嬤嬤你且回去幫著太子打理好東宮瑣事,替本宮囑咐他多休息,別給累壞了身子,快去!」
皇后對鐘嬤嬤揮袖,煩躁地捂住額頭。
「是娘娘,老奴這就回去。」
顧城安將曲柚抱在懷裡,强迫著她吃下了半碗金橘黃芪粥,讓流雲端來一盤從王記買來的梨花酥。
「殿下,聽流雲說您昨晚上在書房忙了一夜,還來看了臣妾好幾次,這樣會熬壞身子的,您去床上補會覺吧?」曲柚小口吃著梨花酥,抬頭對顧城安說。
顧城安捏上曲柚軟嫩嫩的小雪頸,「怎麽,心疼孤了?」
曲柚點點頭,眸子斂下去小聲「嗯」了一聲。
顧城安心頭一顫,將曲柚的下頜捏過來含上曲柚的小嘴,做壞地將曲柚小嘴裡的梨花酥捲進自己嘴裡,俊容蕩開春風笑意。
曲柚見顧城安就這麽把自己嚼得碎爛的梨花酥吃進自己嘴裡,還咽了下去,眨眨眼,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
顧城安知道她身子還沒恢復,扣過她的後腦勺親了親她的小臉,將她抱回了床榻上,剛將她落到床上,男人又忍不住厮磨她到的粉耳上,將她兩隻粉耳吃紅了才罷休。
「洪太醫說你得好生養幾天,孤就不折騰你了,若躺在床上無聊,孤叫人給你拿幾本書過來。」
顧城安捏捏曲柚的小臉說。
一聽到又要被塞那些無聊的書看,曲柚立馬搖搖頭,「殿下,有流雲陪臣妾說話,臣妾不會無聊的。」
「……」
流雲,又是流雲。
顧城安回頭瞪了一眼正在收拾矮桌的流雲,回頭對曲柚淡淡「嗯」了一聲。
伺候那朵小嬌花用了早膳,顧城安去了偏殿,李明德昨個從宮外帶回來的那幾個女子,都安置在偏殿裡,顧城安踏進去,幾個女子都快步走過來齊齊跪下對他行禮。
李明德上前給顧城安一一介紹了她們。
顧城安將幾個女子打量一番,粗略地問了她們幾個問題,然後說道:「等會孤會安排你們進主殿侍奉,誰能有本事讓太子妃笑出聲,孤有重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