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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侯府假千金》第24章
第25章

  自從陳家去了侯府之後,趙夫人對令言就更是淡淡的了,她想著令言現如今也有親生爹娘疼著,而令語卻只有她這麼一個親娘疼愛,便花了更大的力氣。

  她疼愛趙令語,趙令語隨意說些什麼便都按照趙令語說的來,漸漸的趙夫人甚至開始教趙令語掌家,府中許多事物趙夫人都不再過問,反倒是交給趙令語。

  其實趙夫人原本就不是十分勤勞之人,加上性子也不算聰明,趙令語輕而易舉地就攬下了許多事情。

  比如府中的開支用度,老太太屋子裡的她不敢輕易去動,可大少爺,二少爺,大小姐這三個院子裡的銀錢用度她卻是想著法子地克扣。

  王氏十分生氣,她沒有料到婆母如此糊塗,趙令語心眼比針尖還要小,不過是自己偏幫了令言幾次,趙令語就在自己院子裡的用度上開刀!

  趙明坦作為侯府長子,這又趕到年根兒了,他們膝下還有個小兒子,處處都要用銀子,趙令語卻借著府中要節省為由少給了五分之一的銀子,另外日常的飲食減了一道葷菜一道素菜,原本年年都要賞下來的定例衣裳料子遲遲下不來,這新衣裳都要來不及做了!

  王氏心中有怨,但也知道這些瑣事不能讓夫君代為處理,沒的給夫君添了些煩惱,她便去婆母跟前軟語解釋了一番,說家裡好歹是頂著忠勇侯府的爵位,也不是沒錢,為何要搞得這般窮酸呢?

  何況趙明坦是長子,若是被人知道日子過成這樣,還不夠笑話的!

  誰知道趙夫人竟然被趙令語灌了迷魂湯似的,淡淡說道:「是日子過不下去了麼?我瞧著你穿金戴銀的,身上的衣裳也是今冬剛做的吧?身為侯府的媳婦兒,更要懂得如何持家,我瞧著你倒還不如你未出閣的三妹妹了。」

  王氏得了一腦門子的羞辱,回去就哭了一通,但身為人家兒媳只能忍耐,便只好從自己嫁妝裡拿出些銀錢給夫君和兒子打點過年的東西。

  趙明寬院裡的東西也被克扣得厲害,初時他還未察覺,直到發現菜色一日不如一日,問起來竟說是三小姐向夫人提議節省開支,因此各房的菜色都削減了。

  家裡哪裡就窮到了如此地步?趙明寬少不得去趙夫人那裡說了一通,趙夫人偏愛這個兒子,立即擺手道:「也罷,你這混世魔王,還不如你妹妹懂事,你要什麼只管跟我說,我從私庫裡給你!」

  令言的份例被克扣得更多,但她也不在意這些,只在侯爺來老太太院子裡的時候有意無意地說道:「如今年下了,爹爹在外一切當心,前兒些日子山洪一事不少災民都在往京城來,朝廷自會派人處置,沒有把握千萬不要去靠近。」

  災民的確可憐,但如今這樣境況,不是隨便發善心的時刻。

  趙侯爺的日常公務與災民無關,他自認為自己不會沾染到什麼事兒。

  可第二日一上朝,趙侯爺竟被皇上誇讚了一番,說是有人進言忠勇侯府在城門口施粥,賑災濟貧,深的百姓好評。

  想起令言的話,侯爺惴惴不安,可回去一路上的確聽見許多人都在忠勇侯府賑災濟貧之事。

  「聽聞是忠勇侯府的三小姐帶著人出來煮了好幾大鍋的粥,做了好些饅頭,天兒如此冷,幸得忠勇侯府如此體恤百姓,否則那些災民不知道得凍死餓死多少!」

  「是呀,沒想到一向平平的趙侯爺竟然有了個菩薩般的女兒!」

  「要我說,還是趙侯爺仁心慈意,否則一個姑娘家哪裡懂得賑災濟貧?都是侯爺的意思罷!可憐京城富貴雲集,也只有趙侯爺想到了那些災民!」

  趙侯爺坐在馬車裡,被誇得飄飄然,他很意外,三女兒竟然辦出了這麼漂亮的事情。

  一回到侯府趙侯爺就問起來三小姐此時在哪裡,趙夫人哀歎一聲:「語兒今日來忙著賑災濟貧,幾乎都瘦脫了形了!飯都顧不上吃,還要被家裡人誤會,她今兒早上實在體力不支,昏了過去,我已派人看著她在屋子裡休息,今日是不許她再出去勞心勞力了!」

  趙侯爺十分欣慰,親自去趙令語的院子裡瞧了她一番,輕聲說道:「你不愧為爹的好女兒,爹知道你委屈,幫著你娘打理家中事物,上下都多有埋怨,可你一心為大局著想,今日你替爹爹立了功,皇上他老人家都親口誇讚爹爹仁愛,爹爹明白語兒的苦心,你可有喜歡的東西爹爹著人去安排!」

  趙令語含淚道:「自從語兒回到侯府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語兒自小沒能得到好的教誨,自知無能,不能為爹娘分憂,雖爹娘不跟語兒計較,但為人子女哪裡有不給父母分憂的道理?語兒只是盡自己所能罷了,不敢求爹爹的賞賜。」

  趙侯爺心中打手感動,把趙令語攬在懷裡:「好閨女!你若是再說這樣的話,爹爹要愧疚死了!你的丫鬟呢?」

  鈴兒趕緊上去:「老爺,奴婢鈴兒聽您吩咐。」

  「你家小姐可有什麼喜歡的東西?你日日陪伴在側,想必最是清楚了。」

  鈴兒低頭唯唯諾諾地說:「老爺問話,奴婢不敢欺瞞。三小姐日常心疼老爺在外辛苦,一向都很儉省,時時教導奴婢莫要鋪張浪費,奴婢倒是聽小姐提到過幾句,小姐很喜歡大小姐屋子裡的那隻紅色的鳥兒,那鳥兒會說話,還會唱歌,顏色稀奇得很,但三小姐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那是大小姐的東西……」

  趙令語立即打斷她:「鈴兒,莫要亂說!大姐姐的東西我怎會肖想?」

  趙夫人說道:「你為家裡做了這樣大一件事,莫說是一隻鳥兒,就是十隻金鳥兒,你大姐姐也是願意讓給你的,老爺,您說是不是?」

  趙侯爺此時仍舊沉浸在被聖上以及百姓誇讚的喜悅裡,下意識點頭:「自當如此,回頭我讓人去把鳥兒取來給你玩。」

  侯爺及夫人又說了幾句話才走,他們剛走,趙令語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說說話裝病還是很累的。

  她端起碗喝了些水,鈴兒輕笑:「三小姐,大小姐想必要氣死了。那隻鳥兒她日常都喜歡得很,當個寶貝似的,如今老爺要把這鳥兒拿給您,您說她會如何?」

  趙令語摸著自己指甲上的蔻丹,氣定神閒:「有她哭的時候。」

  趙侯爺派人往令言的屋子裡送了好幾隻珍稀的鳥兒,見令言不在屋子裡,不顧丫鬟的阻止直接把令言的鳥兒拿去了令語的屋子裡。

  趙令語瞧著那在籠子裡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自己的紅色鳥兒,確實生得很漂亮,但再漂亮也不過是隻鳥兒,她根本就不喜歡鳥兒,揮手說道:「拿出來,弄死,毛扒光。」

  鈴兒趕緊打開籠子準備弄死這鳥兒,忽然紅色鳥兒張開嘴喊道:「三小姐賤人!三小姐死賤人!」

  趙令語氣地立即站了起來:「你聽聽,那賤人的賤鳥兒在說什麼?先停手,這話定是她教出來的,我倒要把鳥兒帶到爹娘跟前,瞧她還如何解釋!」

  鈴兒剛把鳥兒拿在手裡,那鳥兒就說話了,因此她也嚇了一跳,手一鬆那鳥兒直接撲棱棱飛出去了!

  「抓住它抓住它!」趙令語抖著帕子指揮鈴兒。

  可惜,那鳥兒飛得極快,一邊嘴裡罵著「三小姐死賤人」一邊朝趙令語飛去,小鳥兒身子極其靈活,嘴巴尖利,直接朝趙令語的臉上啄了上去!

  趙令語疼得慘叫一聲,氣得發抖,鈴兒又去外頭叫了幾個丫鬟一起才把鳥兒抓住。

  「瘋了,瘋了,這賤鳥兒!殺了它,我說殺了它!」趙令語瘋狂地捂著臉大喊。

  鈴兒勸道:「小姐,如今鳥兒也抓住了,若是殺死了反倒沒有證據了,眼下這是您扳倒大小姐的一個好機會,不如先不要殺鳥,等老爺夫人瞧見這鳥是如何出口傷人之後再做定奪。」

  趙令語冷靜下來答應了,她捂著臉很快叫了大夫來看。

  那邊鬧成一團的時候,趙令言正在陸吟朝的院子裡。

  前幾日靜妃娘娘托人帶話,說很是喜歡令言的繡品,希望她幫自己繡一副賀歲圖敬獻給太后。

  這事兒自然推脫不掉,令言打算請陸吟朝幫自己題一幅字做成繡樣,一併繡到賀歲圖上。

  陸吟朝並未問及她要這字是做什麼,只當她是要練習。

  「言兒,我多寫幾幅你來選。」陸吟朝如今看她越發親切,忍不住也這般稱呼她。

  令言很乖,點頭坐在旁邊吃他剝好的鬆子和白果,一邊看著他在旁邊寫字。

  陸吟朝這人身上有一股與旁人很不同的氣韻,他做事看著慢裡斯條,實在進退有度,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但從他寫字時的模樣就可以看得出來。

  屋子裡特意生了爐子,因為令言來了,錢媽媽多加了些炭,又去煮了一杯熱豆漿,放了些葡萄乾和紅棗泥進去,倒是香甜溫暖,令言吃得很是歡快。

  她在旁邊一邊吃一邊想,陸吟朝將來的妻子不知會是誰,他如此貼心,又將是那般高高在上的人,他的妻子一定是上輩子做了許多好事吧。

  這樣想著,令言覺得自己竟然有些嫉妒,為什麼這樣的好事輪不到自己?

  可轉念一想,自己憑什麼呀,不過是侯府的養女,哪裡有資格去肖想嫁給未來叱吒朝野的權重大臣?

  再過不到半年,只怕她連給陸吟朝提鞋都不配!

  想到給他提鞋,就想到他的日常起居,侯爺其實給陸吟朝安排了幾個丫鬟近身伺候他的,可陸吟朝都給拒絕了,他的穿戴等各項事宜都是自己做的,渾身上下卻都整整齊齊,衣衫透著股子好聞的皂角味兒,乾乾淨淨,樸實又舒服。

  哪裡像趙明寬?幾個丫鬟追著他伺候也擋不住他動不動就一身臭汗味。

  陸吟朝真是個好男兒,令言胡思亂想著,臉上竟然有些紅了。

  這被某人瞧見,停下了手中的筆:「言兒,可是有些熱了?要不要打開些窗子?」

  令言趕緊搖頭:「沒事沒事,我喜歡這樣。」

  她低著頭,臉上燒得更厲害,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竟然都想到哪裡去了,真是不害臊!

  令言裝模作樣地去翻陸吟朝桌上的書去看,那是一本日常雜記,出自前朝的一位元詩人,主要記載的是與自己妻子日常的溫馨小事,讀來頗為有趣。

  見令言去拿那本書,陸吟朝瞬間出聲:「言兒,你,你要嘛看看其他的書?」

  令言不解:「為什麼呀?」

  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翻開了書,陸吟朝神色極其不自然,摸摸鼻子,繼續低頭寫字。

  書中啪嗒掉下來一支珠釵,碧玉製成,釵頭綴了幾朵水晶雕就的木槿花,輕輕一搖,有叮咚聲響,看著清純可愛,很得女兒家的喜歡。

  令言一下子心中酸得克制不住,她裝作毫不在意地把珠釵塞回去:「哦,表哥是怕我瞧見這東西呀,表哥有了喜歡的女子,特意準備了這樣好看的珠釵,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表哥,你把言兒想得也太小氣了!」

  陸吟朝原本心中的忐忑漸漸地冷卻下來,他握著筆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若我是準備了這珠釵送給旁的姑娘,你不會不高興麼?」

  令言低頭去撿鬆子,撿起來一顆,又從指間滑落,她趕緊再次撿起來,語氣輕鬆地說道:「不會啊,表哥遲早要娶妻生子,我祝表哥與未來表嫂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陸吟朝手中的筆越握越緊,墨汁從筆尖滴下來,暈染了紙張,白白浪費了一張紙,他也沒有瞧見。

  自己這珠釵準備了許久,是替旁人寫了好些文章外加抄了好些書才換來的,可那日聽她說七皇子送了她一大盒子宮裡出來的首飾,他便拿不出手了。

  這麼普普通通的一支珠釵,她定然是瞧不上的。

  自己待她的心意也從來不敢說出口,莫說春闈高中還需要一段時日,就算她的親事能等到那時候,自己就一定會高中嗎?

  說到底,如今的他一無所有,連表白心跡的想法都不敢有。

  而趙令言把珠釵塞回去之後,心中也有些難受。

  陸吟朝這樣的人物,哪個女人會不動心,尤其他待她這般溫和,處處體貼,可自己哪裡配得上他?

  就算他真願意娶了自己,可將來等他發跡之時,原本就孤身一人在朝堂打拼,妻子的身世再名不正言不順,那對他更沒有任何助益。

  她配不上他。

  令言有些出神,陸吟朝緩緩地說:「我也祝表妹與將來的夫婿連枝相依,同心永結。」

  這話說完,兩人都有些沉默,令言心中有氣,忽然站起來把鬆子殼兒一丟,說道:「表哥,我先回去了,這字也不急於一時,若是你寫好了我回頭再來取。」

  她直接出去叫上碧羽走了,陸吟朝聽著外頭鞋子踏在雪上的聲音越來越小,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拿過來那支珠釵,瞧了很久很久。

  令言才回到屋子裡,留守的丫鬟就跪下了:「大小姐,您才一走,侯爺就派人送了幾籠子鳥兒過來,把咱們的小紅拿走了,說是三小姐賑災有功,旁的都不喜歡,單喜歡您的小紅。」

  碧羽氣急:「三小姐可真是體貼,這麼多鳥兒都不喜歡,單喜歡咱們的小紅?她知道什麼叫君子不奪人所愛麼?」

  令言倒是不氣:「小紅機靈古怪,不會吃虧。」

  這話倒是真的,那鳥兒自從被令言救回來之後,一日比一日機靈,也沒人教它說話,竟然自己就會講話了,並且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日常能把一屋子人都逗得哈哈大笑,老太太都很是喜歡這鳥兒。

  令言也更疼惜這鳥兒,每日裡都親自照料,生怕它掉了一根羽毛。

  果然,沒多大會,侯爺那邊就來人了,說要令言去一趟。

  趙夫人和趙侯爺見令語臉上一邊各傷了一塊,都很心疼,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臉面,若是這臉上的傷好不了了,將來必定耽誤說親!

  趙令語哭哭啼啼:「大姐姐為何如此討厭我?竟然教著鳥兒說些辱駡我的話!」

  恰好趙令言進門,她朝著小紅問道:「你可有辱駡三妹妹?」

  小紅見了令言,在籠子裡高興地跳來跳去,一邊喊道:「侯爺萬福!夫人萬福!」

  趙令語瞠目結舌,就連趙夫人也有些不信了:「語兒,這鳥兒看著很乖呀。」

  「不,不可能的!爹,娘,我讓鈴兒把這東西放出來,你們且瞧瞧它是如何傷人的!」

  鈴兒把鳥兒放出來,趙令語嚇得捂住自己的臉,眾人都瞧著鳥兒,鳥兒先是飛到侯爺的肩上,聲音又脆又響:「侯爺辛苦!侯爺辛苦!」

  再是飛到夫人的肩上,叫道:「夫人辛苦!夫人辛苦!」

  侯爺夫婦二人都生在貴族,自小不知道見過多少稀奇玩意兒,可卻從未見過這般可愛伶俐的鳥兒,都喜歡得什麼似的,趙令語恨恨地看了眼趙令言,只覺得自己是中了趙令言的奸計!

  這鳥兒既然如此聰敏,她拿回去調教一番不怕不聽自己的!

  誰知道趙令語剛用眼神示意鈴兒把鳥兒抓起來,鳥兒就飛到了趙令言的肩上,一口一個主人辛苦了。

  「大姐姐,這鳥兒既然已經送我了,那我便還是帶它回去了。」趙令語站起來,忍著臉上的疼痛說道。

  趙令言笑道:「好呀,三妹妹既然喜歡,那便帶回去好生養著。」

  這話剛落,鳥兒忽然朝趙令語飛去,趙令語嚇得「啊」地摔倒在地上,令言好奇地說道:「三妹妹並不喜歡這鳥兒呀,爹爹,既然三妹妹不喜歡,女兒可否把鳥兒帶回去?」

  原本這就是奪人所愛,趙侯爺面子上也掛不住了,他看得出趙令語是有意與令言爭寵,但眼下趙令語幫助賑災有功,他也不好說什麼。

  「那你便帶回去吧,語兒,爹爹再幫你尋其他的。」

  趙令語不願意,趙侯爺眼看著有些意見了,她這才作罷,可臉上的傷終究是存在的,趙侯爺為了安撫她,少不得賞了許多貴重的東西。

  令言囑咐碧羽提著籠子把小紅帶了回去,外頭下了大雪,如紛紛鵝毛飄在空中,碧羽興奮得也不知道冷了。

  「小紅真棒!不愧是大小姐養的鳥兒!」

  小紅在籠子也高興地喊:「小紅真棒!」

  令言笑眯眯的:「你們倆都小聲點,低調點,知道嗎?」

  主僕二人提著鳥兒剛走到老太太的院子外頭,就遠遠瞧見一個身影消瘦孤拔之人穿著深藍色的長襖站在那裡。

  他沒有帶傘,肩上已經落了厚厚的雪,出神地望著院子門口落滿了雪的柿子樹,手裡不知道抱了什麼東西。

  「表少爺?」碧羽很是驚奇。

  令言趕緊小跑著上前,著急地問:「你怎麼在這裡?也不打傘?這麼大的雪,萬一凍壞了如何是好!」

  陸吟朝轉頭看著她,唇邊是又淺又軟和的笑意。

  他聲音低低的,如毛領子劃過臉蛋一般,朝著她說道:「錢媽媽烤了些紅薯,我想著你愛吃,就給你送了些。」

  令言接過他手裡的布包,裡裡外外包了好幾層,打開來看時,紅薯還是熱乎乎的,原本她還想說老太太院子裡又不是沒有紅薯,何苦為了送個紅薯等那麼久?

  可等她瞧見紅薯下面放著的東西時,什麼也說不出了,耳根子倒是悄悄地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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