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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權相想從良[重生]》第15章
第15章

  景牧曉得這混世小魔王。

  惠貴妃作為一個母親來說,是個率性的人。景匡為人沉默寡言,惠貴妃覺得無趣,便將那個嘴甜的幼子寵上了天去。這景淙自幼要星星得星星,要月亮得月亮的,直到前世自己登基了,他都還是個不問權勢,只知享樂的皇城紈袴。

  他瞥了景淙一眼,便抬手開始收紙鳶的線。景淙見他要收,也顧不上其它,踏著門檻便邁開小短腿跑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本皇子說的話,你是不是沒有聽見?本皇子喜歡這玩意兒。」

  說著,便劈手要奪這紙鳶。

  但景淙畢竟只是個七八歲的孩童,雖下手沒有輕重,但並不能奈景牧何。景牧一邊收著紙鳶,一邊低頭,面無表情地警告道:「這是我的東西。」

  「我看上了,那便是我的!」景淙嚷道。「本皇子命令你,快將它給我!」

  景淙雖年紀小,但卻知道這鐘酈宮中的主子的來歷。無非是他母妃為了收拾皇后,從民間隨便尋來的野小子。這樣的野小子,在自己的面前怎麼能是主子呢?

  他是個奴才。

  這麼想著,景淙的手勁兒愈發大了起來,又伸手去夠那匝風箏線。

  周圍的奴才都不敢上前,只敢站在一邊束手無策地看著兩位主子爭搶。

  景牧見他的手勾在了那匝線上,便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將那線一舉。卻不料,景淙是為死都不願剪指甲的祖宗,那小手上頭指甲頗長,這麼使勁兒一刮,便將風箏線刮斷了。

  細如蠶絲的風箏線被天上的紙鳶一扯,便朝天上去了。景牧抬手要抓,那又細又滑的線卻從他的指尖一溜,上了青空。

  景牧垂眼,沒吭聲,單手一把將那個刮斷了風箏線的小胖子提了起來。

  景牧回宮之前,在軍中待過三四年。軍隊裡可不管他是不是孩子,便叫他使那沉甸甸的武器。如今這幾十斤的小胖子,在景牧手裡,壓根不費吹灰之力。

  景淙本來見紙鳶飛走,可惜得大叫。此時被人提著領子,驟然雙腳離地,領口的布料在對方手裡拎著,卡得他喘不上來氣。

  這小胖子頓時嚇得吱哇亂叫,蹬著腿去扒他的手,扯著嗓子喊救命。

  「我方才說了那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動?」景牧那一雙眼睛沉得看不見底,隱含著怒意和煞氣。他聲音低沉,手下又絲毫不留情面,讓那小胖子覺得面前這人似乎要將自己掐死一般。

  景淙的眼淚頓時掉了下來。

  春天的風並不大,那紙鳶在空中打了幾個旋,便隨著風往下飄。

  景牧看見了。

  他像丟個口袋一般,將那嗷嗷嚷著哭起來了的小胖子隨手丟在地上,踏著鐘酈宮的牆,便追了過去。

  景淙如何受過這等委屈,更沒被人一把摔在地上過。他只覺得通身骨架都被摔散了,尤其是那屁/股特別疼。雖說他不知粉身碎骨是什麼感覺,可他打出生起就沒挨過打,如今便覺得,粉身碎骨也不過如此了。

  這麼又疼又委屈的,景淙便扯開嗓子哭了起來。周圍宮人都亂了陣腳,紛紛上來查看。

  景淙的奶娘嚇得直呼天老爺,便從鐘酈宮跑出去要去尋惠貴妃。

  景牧一路踏著紅牆,追著那風箏到了半裡外的一個樹林裡。那風箏就落在樹林中的書上,薄薄的翅膀叫樹枝扎破了。

  景牧心中頗不痛快。方才才因鬱結於心,將這紙鳶比作少傅,卻沒過一刻,就將這紙鳶弄壞了。

  他三兩下爬上那棵樹,小心翼翼地將紙鳶從枝頭取下來,將那破了之處撫平。

  也不知回去是否能修好,景牧想。

  他拿著紙鳶,走回了鐘酈宮。

  剛走到門口,便聽裡頭哭喊聲和安慰哄勸聲兵荒馬亂地交織在一處,顯然是那小胖子還在此處哭鬧。景牧皺眉,拿著紙鳶踏進了宮門。

  那小胖子還坐在地上,光打雷不下雨地嗷嗷亂叫,眼睛裡的淚水早就干了。

  他將紙鳶交到一個內侍手裡,讓他拿進去放好,接著便獨自走向景淙。

  景淙一見他過來,向見著了個殺神一般,原本方才已經不痛了的奇經八脈又開始隱隱作痛的。他連忙閉上了嘴,眼淚卻一瞬間珠子一般滾落下來,連帶著鼻子都開始抽搭。他癟嘴去忍,卻沒忍住,嗷地一聲便哭了出來。

  這次是真哭。

  他用那小胖手去扯身邊的宮人以尋求保護,卻無一人敢動景牧。他只得淚眼朦朧地一邊嚎啕大哭,一邊看那個閻王似的二哥緩步走到自己面前,又拎小雞似的,將他從地上拎起來。

  「你弄壞了我的東西,竟還同我哭?」他問道。

  景淙竟受著求生欲的指引,生平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向人道歉求饒:「我錯了……二皇兄,我不是故意的……!」

  小胖子自以為自己做了人生中最大的讓步,可景牧卻絲毫不將他的道歉求饒放在眼裡。

  「錯了?」景牧冷聲道。「說句錯有什麼用?」

  景淙聞言,嚇得使勁抽噎了起來:「我……我……賠……賠你一個!」

  景牧冷笑了一聲。

  就在這時,宮門口傳來了一聲喝:「牧兒,你在做什麼!」

  景牧抬頭,便見乾寧帝身側跟著惠貴妃。

  景淙淚眼朦朧間,終於看到了真正的救兵。他嗷地一聲,哭著喊到:「父皇!父皇救命!」

  景牧垂眼瞥了他一眼,將他往地上一丟。

  小胖子的屁/股都摔青了。

  乾寧帝眼睜睜地看著景淙被景牧當著自己的面扔在地上,像是扔個貨物一般,登時大怒失色。惠貴妃從沒見過自己捧在心尖上疼的小兒子被欺負成這樣,失口喊了一句「淙兒」,便沖上前來。

  「父皇。」景牧視若無物,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躬身向皇帝行了一禮。

  「你做什麼打你七弟!」乾寧帝怒道。

  「回父皇,他將兒臣的東西弄壞了。」景牧坦然行禮道。「兒臣不過給他些教訓。」

  「給些教訓,便將淙兒這般丟來丟去!」惠貴妃眼睛含淚,怒道。「可憐我的孩兒,從沒受過這般欺負……皇上!二殿下這般欺負淙兒,與欺負個奴才有什麼區別!」

  景淙本就又委屈又疼,聽他母妃這麼一說,真覺得自己是被當成奴才苛責了一般,嚎啕得更傷心了些。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請太醫去!」惠貴妃又逮過了邊上的一個奴才,怒斥道。「七皇子若是被打出了什麼三長兩短,豈是你們脖子上的腦袋擔待得起的!」

  說著,便摟著景淙哭了起來。

  乾寧帝面上也頗不好看。

  他幾個兒子裡,任性單純又嘴甜的景淙算是最得他喜歡的。而這個喜歡,並非能讓景淙承繼大統的喜歡,而是對他放心的喜歡。

  乾寧帝的想法頗為奇特。他曉得有能力繼承大統的兒子是國祚棟樑,可唯獨那些一點繼承大統能力都沒有的兒子,才讓他覺得不是自己的敵人,才能心無雜念地放下心來,去寵愛喜歡他。

  景淙就是這樣的孩子,所以獨得乾寧帝溫情。這也是今日他原本只是去惠貴妃那裡看看,卻在聽到景淙出事之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如今見著惠貴妃與景淙哭成一團,一邊的景牧置若罔聞,乾寧帝的眉頭便越擰越深。

  「教訓?為了個死物,就這般欺凌你七弟?」乾寧帝冷聲道。「景牧,你可知錯?」

  乾寧帝畢竟是下不去這狠手去收拾景牧的。無關皇位繼承的事,在乾寧帝眼中再大都翻不出天去。而孩子之間的玩鬧矛盾,也不過是個斥責過後,勒令他知錯就改的小事。

  可景牧卻偏偏要反著他的意思來。

  景牧站在乾寧帝面前,低眉垂目,神情卻平靜如初,絲毫不見悔色。聽到乾寧帝問話,他恭恭敬敬地開口道:「父皇,兒臣何錯之有?」他瞥了那嗷嗷哭嚎的小胖子一眼,道:「弄壞了人東西便要受罰,自古就是這個道理。」

  乾寧帝被他這幅不知悔改,甚至無所謂的模樣氣得瞪圓了眼睛。

  以前光曉得這小子木訥呆板,卻沒想到是這麼個睚眥必報、得理不饒人的惡劣脾性。想必是和民間的那些下流小人來往多了,心胸氣度便也是從市井裡養出來的,難成大器。

  「……要責罰皇子,哪裡輪得到你!」乾寧帝接著道。

  「弄壞的是兒臣的東西,兒臣自有權利追究。」景牧理所當然道。

  他這邏輯,將乾寧帝都給氣笑了。

  他連說了三個「好」,面色差的嚇人。他冷冷笑了一聲,道:「既如此,景牧,你打的是朕的孩兒,朕因此責罰你,也順理成章了。」

  這麼一句話,將親疏遠近劃分得清清楚楚。

  下一刻,乾寧帝命令道:「來人!將皇二子景牧拖下去,給朕好好打上二十大板!」

  此事傳到疏長喻耳中時,已是這日夜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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