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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權相想從良[重生]》第78章
第78章

  於是, 到了這一日深夜,疏長喻趕去了營中去問, 才知道景牧帶兵出徵了。

  他如今傷好了一半,痂結得厚實,已經不影響日常行動了。也許是前陣子自己困守湖州時, 那傷裂開多少次他都顧不上,現在這點疼對他來說, 已經沒什麼影響了。

  可他到了軍中,無論問哪個將領, 他們都諾諾地不說景牧去哪兒了。

  可疏長喻並不是好糊弄的人。他略微一查,便發現景牧帶來的兵活活少了一半。這再問, 那些將領便不得不說實話。

  那個五大三粗、留著絡腮鬍子的中年漢子小心翼翼道:「疏大人, 您可別告訴將軍是小的說的,將軍打人的軍棍可是疼的很。」

  疏長喻聞言冷笑:「為什麼不告訴我?帶了一半的人走,除了去打仗, 只能是投敵了。」

  說完,他走上大帳中間的位置,坐下後問道:「幾時出的征?為何走得這麼急, 都未事先定下, 還要瞞著我?」

  眼看著反正兜不住了, 那將領便全告訴了疏長喻。

  疏長喻聽到這話, 眉頭越皺越深。待這將領同他說完,疏長喻抿著嘴,半天未有言語。

  景牧不知卓仁岳的心性, 疏長喻同他對峙的這麼久,已然將他的脾性摸得七七八八。此人有勇無謀,打下這麼些州郡完全靠著手底下那些餓紅了眼的災民。

  之前自己同他對峙,可謂陰了他好多次,可這人也從未有過這般喪失理智,乃至要將軍中之人坑殺了。再者說,糧草本就有重兵把守,那些才入伍的新兵蛋子,有什麼本事燒糧草?

  疏長喻忽然一愣。

  他之前便猜測,卓仁岳身後有朝廷內鬼。莫不是說……此事有詐,實則是為了騙景牧渡河,以甕中捉鱉,將他圍殺在黃河以北。

  疏長喻驟然起身。

  是了,景牧一路加急趕來,只顧著自己的安慰,對卓仁岳自然是知之甚少。而疏長喻因著手下人少,才不得不防備這些細枝末節。如今黃河以北是卓仁岳的根據地,那邊兵匪眾多,景牧定然會寡不敵眾。

  疏長喻吩咐那將領道:「你們景將軍如今有難。現在立刻清點士兵,留下湖州本地衛戍部隊並兩萬人馬,其餘皆隨我連夜渡河。」

  那將領聽聞景牧有難,連忙手忙腳亂地應是,衝出去下達命令。疏長喻站在座前,拳頭緊緊地收緊。

  他在心中咬牙罵道,沒出息的狗崽子,原以為你三年長進不少,如今看來仍是原地踏步。

  若有個三長兩短,你且看我如何收拾你。

  ——

  景牧那邊的確被圍了。

  他帶了八萬人,渡河後直取涿郡。一路上雖有些蝦兵蟹將攔路,但也符合他們落荒而逃的落水狗模樣。

  景牧心裡只惦記著那些即將被活埋的新兵蛋子。那幫人若是被埋了,他這一趟便白跑了。這般趕著,他便越想越生氣。

  那邊那個人,恐怕只顧著這些不相干的平民老百姓,心裡丁點兒沒有自己。可是自己卻生了一把賤骨頭,為了他一個不高興,領著兵馬渡河驅策十餘裡,去救那幫死便死了、天也不會塌的人。

  這麼想著,景牧便越想越生氣。他乾脆側過身去,冷笑著了沈子昱一句。

  「你們疏大人,向來愛多管閒事。」

  沈子昱一本正經地反駁道:「將軍胡說。疏大人那是心繫天下蒼生,是難得的好官。」

  景牧冷笑:「該關心的不關心,不該關心的卻偏要管。」

  沈子昱抿嘴不言。

  就在這是,行軍急匆匆地停住了。景牧抬眼。便見前頭黑壓壓的有部隊壓上來積液。他環視周圍,竟隱約有幾股人馬,形成了要將他包圍住的趨勢。

  景牧頓時反應過來,其中有詐。

  自己竟是被包圍了。

  景牧揚聲吩咐道:「有埋伏,備戰!」

  他心裡冷笑——這大老粗卓仁岳,如今也知道陰他了。可惜他們這散沙般的軍隊,引自己渡河,豈不是引狼入室?

  他原本等在那兒遲遲不打他,是想等著疏長喻傷好了,帶著他一路打回京城。沒想到卓仁岳卻嫌命長了,現在便想著要陰他。

  不過,他收到消息時那般不經思慮便下了決定,想來也是昏君做派,要做那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

  這麼想著,景牧竟愉悅地勾了勾嘴唇。

  身側,沈子昱看著前頭黑壓壓的軍隊,冷汗都冒了上來。他緊張地問道:「景將軍,他們的人明顯比我們多,這可如何……」說到這兒,他閉上了嘴。

  景牧卻不以為意,抬手在他的頭盔上敲了一下,道:「把自己的命留好了,定然帶著你活生生地回湖州去。」

  ——

  景牧帶去的那隊士兵半夜裡斷了消息。

  疏長喻此時已經帶著兵馬趕到河邊,聽到這個消息,眼前一黑。

  景牧入京是把腦袋送到了對方手裡。他帶著區區八萬人馬,送到人家佔領的四個州郡裡。那邊城防是人家的,掩體也是人家的。

  他此去,便像是送死似的。

  旁邊那個五大三粗的黑面副將見這個身形瘦弱的大人身體晃了晃,連忙抬手去扶他。

  疏長喻站定,看著夜色中滾滾東去的江水,沉聲道:「傳下令去,現在渡江。」

  「疏大人……」那副將愣了愣。

  如今景大人只帶了八萬人去,可疏大人這兒只剩下五萬。對方雖主力折損不少,但那邊佔著四個州郡,人數總歸是佔了絕對優勢。

  這將主力一分為二還不算,兩邊之間都沒有聯繫,這可是兵家大忌。

  疏長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副將登時一個激靈,立正道:「是!」

  他轉身之前,還不忘對疏長喻道:「疏大人,您一定要對我們將軍有信心!我們將軍戰無不勝,從未打過敗仗,想必這次,也不會讓那老賊佔了便宜!」

  疏長喻嗯了一聲,面上卻絲毫沒有輕鬆下來。

  如今那賊人想必正在京中,可接線之人是誰,疏長喻卻拿捏不準。如今敵暗我明,他們手中握著這麼丁點的兵力,疏長喻根本放不下心來。

  他緊盯著滾滾的黃河水,雙拳緊緊地收在身體兩側。

  那副將效率極高。不過半個時辰,河上的船隻便已經停在了河岸上。疏長喻立在河邊,看著一隻隻船載著士兵渡過河去。

  春日裡湖州天氣尚有些涼,冷風簌簌地吹著,攜著河面上的冷氣。疏長喻心思重,顧不上這些,便站在那兒任憑風吹,只顧著想自己的事情。

  就在這時,有一隻笨拙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將一個手爐塞到疏長喻手中。

  疏長喻抬頭,沒想到是那個身高八尺、面黑如碳,眼如銅鈴的副將。這副將長了張門神似的臉,手裡卻捏著一個精緻小巧的手爐。

  看到疏長喻看向自己,這大漢嘿嘿一笑,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解釋道:「這是將軍之前寄給大人的,說是河風吹人,疏大人怕冷。結果這玩意被疏大人退回去,這次不小心給裝上來了。我看這晚上的風吹得確實有點狠,就替將軍給您拿來了。」

  這大漢人高馬大、皮糙肉厚的,自然是感覺不到江風襲人。但是看著這修長單薄的大人站在風裡,就覺得像要乘風歸去了似的。

  疏長喻聞言卻是皺眉:「退回去了?」

  那大漢愣了愣:「是呀?」

  他跟著景牧跟了兩年多,當時這玩意兒還是他跟景牧的那年冬天他替景牧寄的。當時景牧正在京畿剿匪,冬天盔甲上都結的冰。有次到京畿的一個小城鎮裡歇腳,將軍就看見了這玩意。

  將軍平日裡對人不假辭色,見到這小東西便停了腳,盯著苦大仇深地看了半天。待將軍買了,便一把塞給他,讓他到驛館去,寄到湖州給疏長喻。

  「河邊風大,尤其到冬天。疏大人生來怕寒,自己卻從不當回事。」當時將軍破天荒地對他這個小將領說了好幾句話。「寄去就寄去,不要寫我的名字。」

  可是大漢粗心,去了驛館便吩咐是景將軍寄的。結果一個月,東西便原樣退了回來,送去了王府。

  當時將軍叫他去,問他怎麼會如此,他才想起來自己不小心報了將軍的名頭。

  當時將軍握著那東西半天沒出聲,便叫他退下了。

  大漢見疏長喻一副不明情況的模樣,便覺得驚奇,便將此事一股腦兒全告訴了他。

  疏長喻緊緊捏著那個手爐,抿嘴沒有出聲。

  難怪……難怪景牧一來,便像是篤定了自己拋棄了他一般。原來當時那個自己沒有收到、便被知情的空青退回去的手爐,已經告訴了景牧自己的「態度」。

  可是,他仍舊奔襲千里趕來湖州救他,仍舊放不下自己,即使那個手爐表明了他一刀兩斷的態度,他卻還是放不開自己。

  ……當真是個傻子。

  疏長喻垂眼。那個手爐是銀製的,外頭包了一層淡藍色雲紋綢緞。那雲紋在夜晚微弱的光亮裡,流轉著光澤。

  疏長喻抬頭,看向那個副將。

  「上船。」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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