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小邪一聽奇道:“妖精?這……”他將“瑤琴”當作“妖精”了。小邪本來就是錯音別字大王,他從來不讀書,因為書就是輸,有礙他的賭運,不摸也罷,今日才會落到如此地步,他非但沒感到後悔,而且還有意將來傳給他兒子這一招,作為他的傳家秘密絕學。
韋瑤琴笑道:“不是妖精,是瓊瑤玉宇的瑤,彈琴的琴。”說著她在地上寫了一遍。
小邪也看不懂,但他猛點頭,好像很有學問道:“哦!原來如此,這……
會變哪!”其實他根本分不清“妖精”和“瑤琴“這四個字到底怎麼寫才正確,點頭總是不會錯的,再笨的人,只要不是白痴,一定不會“劃”錯自己的名字來,小邪所說“會變哪”,是說這妖精是會亂變的,尤其是狐狸精,可惜韋瑤琴沒有這門功夫,她聽不懂個中秘密玄機。
韋瑤琴笑了笑道:“你還要什麼呢?明天我一總給你帶來。”
小邪道:“沒什麼了……你爹最近好不好?”只要一想到韋亦玄,他就想找機會探探消息,以便解開胸中疑惑。
韋瑤琴道:“我爹對我總是一樣,好像很好,又好像不好,反正他很少和我聊天,有時候將我留在房裡,說外面有事,不讓我出來,有時候又允許我到外面玩,但只要我要求他,他總會完成我的心意,我對爹也只有瞭解這些,再多我說不上來,也許是爹比較忙和不喜歡開玩笑的原因吧!”
小邪一聽也沒再問下去。他道:“好吧!我看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明天別忘了把我的香肉帶來喔!”
韋瑤琴道:“好,我明天給你送來,那我走了。”
說完她收拾一下碗盤,走出地牢。小邪想:“是了,那位堡主不接近親人,就是怕他們發現他是假的,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現在這位是假的?該不會吧!應該說上次那位堡主是假的,因為那位正是韋瑤琴所說的那一位。
而這位堡主算一算也只不過當了二天,該是真的了,但這其中原因是如何呢?……以前那位是篡位?現在真的堡主回來復位?還是……媽的!”小邪弄迷糊了,再也不想這問題,他需要更多的資料才能斷定,現在想都是白想。
“不管如何,我都得先留個退路才是。”說著小邪已從衣袖中拿出鋸齒刀片,走到小鐵窗,開始鋸鐵條。他以純熟的功夫,不到一刻鐘已鋸好一根,只留下一點粘著,他再鋸第二根,也很順利,不到半夜就大功告成。他推推鐵條道:“可以了,危險時往窗口沖,可以衝斷,生命安全啦!”他又從遠處望窗口,覺得沒有痕跡才滿意地休息。
敢情他想從窗口躍出去,從千丈高崖跳入黃河,小邪的膽子大得可以包天了。
其實這要歸功於他所練的絕世神功和水功。在他想,只要身形保持靜止狀態,體重就會靠空氣之浮力減輕不少,再加上黃河之水減掉衝力,當不至有什麼問題,而滔滔水勢並不能難倒他,最主要的是,他曾在莫塔湖瀑布頂上跳到水中安然無恙,這一比起來,他可放心得很。
免除了後顧之憂,他又像小鳥般唱起山歌,但他傷勢未癒。這一唱可夠他受的,這時才想到療傷。苦笑一聲,他已將金針拿出,刺向受傷部位,再躺下來運起神功開始療傷,這次他可沒有刺向“百會”穴。
功行十週天,曙光已露,大地已漸甦醒。
小邪拔起金針,掏出骰子獨自玩起來。
西廂房靠右之客廳,有四人在聚會。他們分別是總管洪英,總護法劍平關,左護法尤郎生,右護法紀騰雲。
洪英道:“劍總護,你是否覺得這兩天堡主有點失常,下的命令好像和從前不大一樣?”
劍平關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上次決定攻打神武門的太乙分門,誰知道我們只攻到一半,堡主昨天晚上又叫收兵,這正是半途而廢,人家還以為我們飛龍堡已無力再戰,收手受降怕了他們。”
紀騰雲道:“是啊!前天堡主要我到蘭州去收規費,等我回來時堡主竟問我規費收了沒有?真是。”
尤郎生道:“你們沒說我倒沒注意,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以前堡主喜歡喝山西鐵觀音,現在卻叫僕人泡烏龍茶,還有堡主平常都寅時起床,昨天和前天他都睡到卯時,這有點反常,是否堡主病了?還是受到什麼刺激?
對了!會不會受到那楊小邪的影響?”
洪英道:“咱們做屬下的不便猜疑長官行為如何,我來飛龍堡也有十幾二十幾年了,前後有三次,堡主有一段時間突然改變作風變成另一個人似的。
這次是第四次,也許堡主想改變一下自己也說不定,我的意思是希望各位在這一段時間少說話,以免傷了和氣。”
劍平關點頭道:“總管說得也有道理,每次堡主突然改變方針,我這做護法的也只有馬首是瞻,從不說第二句話,雖然有時候意見難免分岐,但忍一忍就過去了,我們可不能壞了飛龍堡的名頭。”
尤郎生道:“過兩個月也許就會恢復正常,我並不在意堡主的一切。這麼多年,咱們一直都很好。我擔心的是那位楊大邪,他來得太突然,而咱們又摸不清他的來路,現在他關在這裡,要是他是正派人物,咱們飛龍堡可就對不起人家,他弟弟已死在堡裡,如果這位哥哥再死在堡中,我看飛龍堡非損兵折將不可。”
洪英道:“不錯,我也覺得這件事不比尋常,這兩個孿生兄弟,有點問題。”
劍平關道:“那傢伙竟然不怕我的九九追魂掌,而且還用指法破我的鐵布衫,你們想想,他才十幾歲就如此了得,若是他師父,那還得了?這不是拿著炸藥往家裡擺是什麼?我想請堡主將他放了,否則老的一來,咱們可能吃不完兜著走。”
劍平關被小邪點了二指,嘗到苦頭,對小邪這怪物早就懼怕七分,何況他老頭?害怕之餘他只有如此說明,以免再次嘗到苦果。
洪英道:“總護法你說得不錯,我看這對兄弟可能是“寰宇一奇”歐陽不空的徒弟,也只有他的醫術才能對抗天下毒藥,也只有他的“大悲指”才能點破你的鐵布衫,而他的飛刀也許出自名師教導,我們如果將他殺了,那可對本堡不妙,明天咱們就建議放了他,也好少一層不必要的憂慮。”
尤郎生道:“總管說得甚有道理,但堡主這幾天行事反常,說不定不放人,還將他殺了,那我們該怎麼辦?”洪英道:“這我也管不了這麼多,當人家部下的只有獻計、規勸、取捨之間還是看堡主本人。只要我們盡了這份心,想來堡主會知道我們的苦心。”
劍平關道:“我們飛龍堡聳立江湖數十年而不衰,都是靠大家努力和行事正當,恩怨分明,如今遭了這門棘手事,若堡主不能辦得漂亮,恐怕會影響軍心而種下敗跡。”
洪英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盡人事以待天命,人有時候不能想得太多,否則很多事都沒辦法做。你們早點出去巡邏一下,我也要到堡主那裡,看看有無差遣,順便提提楊大邪的事。”
大家起身,互道一聲再見,各自分開。
總管則走往後院堡主起居處。
不久他已到後院一間書房。
“稟堡主,屬下有事求見!”洪英道。
“洪總管有事嗎!門沒鎖,請進!”
“謝堡主!”洪英跨入書房。
堡主一見洪英到來,擱下手中毛筆,笑道:“洪總管請坐。”
“謝堡主!”洪總管拱手答禮,移步坐在左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