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六
冷然一哼,石大娘又指著依承天,道:
“你究竟是誰?”
石冠軍突然沉聲喝罵道:
“這小王八蛋就是在太湖傷了我同水總管的人,今晚我絕不放過他。”
戚九娘湊著燈亮再細看,且露出十分驚奇的眼神,道:
“小——癩——子,是吧?”
依承天露齒一笑,道:
“真是好眼力,也是好記性,不錯,開封城小癩子正是我,而我也沒有忘記你這位大嫂子曾賙濟我幾兩銀子,不論你是何居心,我都十分感謝你的。”
石大娘面露驚異之色的道:
“三年不見,刮目相看了!”
依承天一笑,道:
“好說,好說。”
戚九娘沉聲道:
“飛龍寨絕學‘八步一刀’,你是怎的去學的?”
雷一炮突然沉聲道:
“別再問了,各位如果能讓一讓,彼此海闊天空,各走各的如何?”
石大娘道:
“各位要走?”
雷一炮濃眉一緊,道:
“正有急事要辦。”
原來雷一炮在想,早一日趕到普陀山,也好早一日安心,在此與石大娘等磨菇,於事只有害而無益。
石大娘突然一聲笑,道:
“走當然可以,那得把東西留下來。”她極目望望對面三人又道:
“三年來找得我老婆子夠苦的,為此也同焦山於長泰好一陣拚殺,今日好不容易你們送上門來了,哈哈……”
雷一炮也笑,他聲若雷鳴,半晌他虎目逼視著石大娘,面上刀疤變成了紫色的道:
“不用猜我就知道你指的是‘八步一刀’吧?”
石冠軍凶狠的罵道:
“操那娘,是的又怎樣?”
依承天突然搓搓雙手,道:
“各位要的東西,早已物歸原主了,我們身上哪會有的。”
水滔冷冷一笑,道:
“你小子睜眼說瞎話,東西若不在你身上,我與少寨主怎會傷在你手裡的?”
戚九娘也逼問道:
“東西不在你手裡,會在誰手中?”
依承天道:
“我義父那兒呀。”
石大娘一怔,道:
“你還有個義父?”
依承天道:
“有個義父也是平常的事嘛。”
戚九娘逼前一步,問道:
“你義父何人?”
依承天先是看看雷一炮,見雷叔金剛怒目的逼視著石大娘一家幾人,這才平淡的道:
“依水寒就是我義父。”
他此言一出,眾人一驚,石大娘突然狂笑一聲,道:
“你在騙三歲孩子呀,誰不知道依水寒早已屍沉海底,否則他也早該重回焦山了,明敞著你是在說謊。”
石冠軍早不耐的對石大娘道:
“娘,我們還同他們有什麼囉嗦的,何不各憑手段的殺出個結果來。”
依承天淡然道:
“你這位仁兄很喜殺人嗎,難道殺人真的能使你愉快?我就沒有那種感覺。”
石冠軍靈台一暗,旋即大喝一聲,道:
“好小子,不殺人拿刀何用,今晚我二人先開打吧!”他的尖刀又在空中掄旋,藍芒成束中向依承天緩緩逼去。
於是,依承天的手又放進了衣衫袋中,腳步在向院子移動,邊對一旁的雷一炮道:
“雷叔,學會用刀真的一定要殺人嗎?”
雷一炮沉聲道:
“大敵當前,專心應戰,記住我對你說的話吧!”
突然,石冠軍騰身而上,空中盤旋的尖刀“嗖”的一聲直劈下來,一股懾人的冷焰激流,隨著刀聲而迴旋不已!
長衫飄逸的右旋,就在“卟嚕嚕”的衣袂擺動中,空中突然出現一點金芒,一隻似是脫離手臂的人手,疾快得無與倫比的順著劈來的尖刀刀身游移而到了石冠軍那握刀的手腕。
太快了,快得誰也未看清是怎麼一回事,而石冠軍已雙腳重重落在地上,拋刀握腕,“噔噔噔”連退幾步,血已向地上流個不停了。
真準,這一刀竟然劃在石冠軍的舊痕上面,當真是毫釐不差。
“八步絕學。”石大娘驚叫著。
戚九娘早沖上前去替丈夫扎傷。
依承天淡淡的道:
“我們本無仇,我不希望再見到血腥。”
石冠軍便在這時候,一把推開戚九娘,雙腳一登,平地拔起兩丈高,半空中他厲烈的暴伸左手,那支半尺長鋼叉宛似流星趕月般向依承天遞去,口中大叫道:
“老子同你拼了!”
依承天正向雷一炮走來,而他本來對敵經驗不足,以為那石冠軍傷了握刀手腕,必已失去作戰能力,豈知那石冠軍凶殘成性,竟然人在空中才發話。
雷一炮可看的真切,沉喝一聲,一把拉過依承天,右手鋼棒“橫掃千軍”,空中“叭”的一聲,早見一條帶臂鋼叉跌落地上。
石冠軍的鋼叉也只差幾寸沒送入依承天背上,這時假手又被擊落,一股怒火就出在雷一炮身上。
落地,旋踢,一氣呵成,剎時他已交互踢出十八腿。
雷一炮舉棒連擋帶躲,心中怒火高張,“咔”的一聲鋼棒旋動成三尺長,他也只是挽了一個棒花,狂喝一聲,一棒橫掃過去,戚九娘厲叫一聲未及出手相救,石冠軍已被一棒打翻在地。
石大娘一見大怒,破口大罵,道:
“好不要臉,竟然二對一呀!”
依承天被雷一炮一推,面上有些赧然,緩緩迎上石大娘,道:
“老奶奶這麼說就有欠公道了吧!”
石大娘大怒,道:
“給我殺!”
“浪裡飛鯊”水滔早就忍耐不住,聞言直向雷一炮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