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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的道長竟是我逃婚對象[穿書]》第24章
☆、第24章

  祁長昭的步履很穩, 氣息均勻平穩,與他往日的模樣幾乎瞧不出差別。

  沈離跟在他身側,悄然偏頭朝他看過去。

  細看之下才會發現, 那張俊美的臉上毫無血色,薄唇發白,眼中帶著尚未褪去的血絲, 仿若剛從某種極度可怖的夢魘中醒來。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脆弱模樣。

  真是奇怪。

  沈離想, 在外圍的幻陣時,都沒見過祁長昭這副樣子。

  沈離思索一下,開口問:「道長方才看見那東西的真面目了嗎?」

  祁長昭腳步一頓:「沒有。」

  「我看見了, 是……秦牧之。」沈離道,「方才我破除幻境,他便現身了。我想,或許是那東西附身在了秦牧之身上,攻擊仙宗弟子的也是他。」

  沈離停頓一下,又問:「道長那邊方才是什麼情形?難不成……秦牧之只出現在我這裡?」

  「我……不知道。」祁長昭眼眸斂下,淡聲道, 「抱歉, 我沒看清。」

  沈離神情一滯,故作輕鬆地笑笑:「沒看清就算了,反正現在幻術已然破除,不必再擔心了, 那些都是假的。」

  「假的。」祁長昭輕聲重複一遍, 長舒一口氣, 「是啊,明明都是假的。」

  他的臉隱於黑暗中,聲音放得極輕,那清冽的嗓音與往日並無差別,可沈離卻能從他那聲音中聽出某種極為反常的情緒。

  那是深深的、極度壓抑過後的痛苦與恐懼。

  沈離沒有問他究竟看見了什麼,但無論那是什麼,一定是他不願回想起的記憶。

  畢竟……他也曾體會過那種感覺。

  他低頭看著對方垂在身側的手,那素白的指尖上還殘留著些許血跡,應當是破除幻境時對方留下的。不知怎麼,他忽然很想握住這人的手,告訴他,不必害怕,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他同樣這麼做了。

  黑暗中,沈離悄然伸出手,輕輕握住那隻冰冷的手。身旁的人腳步微頓,詫異地回頭看向他。

  沈離侷促地移開目光,支吾片刻,彷彿心有餘悸地小聲問:「你說,這裡面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蛇啊?」

  祁長昭一怔,眼中幽深的痛苦在那一刻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溫柔神色。他反手將沈離的手握緊了,重新朝前走去。

  「不必擔心,有我在。」

  二人一前一後行走在這幽深的地宮當中,黑暗將甬道拉得極長,前後皆是永無邊際的黑暗深淵。唯有二人所處之地,淡淡的紅焰縈繞在二人身側,猶如漫長夜色中的一簇螢火,微弱而靜謐。

  不多時,二人來到一處寬闊的主室。

  跟在二人身邊的紅焰自動揚起,分列四處,落到嵌在石壁中的燭燈上。

  燈火照亮了主室內的光景,七八名修士靠在牆面一側,皆是昏迷不醒。這幾人穿著打扮不盡相同,並非同宗弟子。

  沈離立刻認出,有兩位他在祁長昭與仙宗密談的那天夜裡曾經見過。

  「他們這是……」

  「與我們一樣,」祁長昭牽著沈離走過去,「方才我追著那黑影來到此處,發覺這幾人皆已經困於幻術當中,正在自相殘殺。我將他們擊暈,繼續追著那黑影而去,就看到了……」

  祁長昭閉了閉眼,沒再繼續說下去。

  沈離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他一路追著那黑影而去,可那黑影卻在方才在迴廊中停下,幻化成了他心中最恐懼的事物。

  這地宮其實並不難破,他們一路行來,最棘手的遭遇不過是中了那石洞門前的情藥,除此之外,沒有遇到任何讓他們無從下手的機關。

  這裡的險境在於能將人的弱點無限放大。

  是人就會有弱點,痛苦、慾念、恐懼,稍有不慎,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沈離用指腹安撫地在對方手背上摩挲一下,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輕聲問道:「他們什麼時候能醒?」

  「很快。」祁長昭的聲音陡然沉了些,沈離隱約意識到什麼,轉過頭去。

  那張俊美得毫無缺陷的臉,不知何時已被另一副面孔取代,珠玉在前,這張俊秀端正的五官怎麼看怎麼平庸。

  ……這人是什麼時候易容回來的?

  沈離盯著眼前這人看了半晌,默默地把手抽了出來。

  沒了那張臉之後,這狗皇帝果然還是怎麼看怎麼讓人討厭。

  就在此時,眼前那幾名修士接連發出低吟,似乎就要醒來。沈離正要上前,卻被祁長昭伸出手臂,一下攬進了懷中。

  沈離:「?」

  他下意識掙紮起來,祁長昭伏在他耳邊輕聲道:「忘了來時答應過我什麼,小皇妃?」

  沈離推拒的動作一頓。

  險些忘了,來之前二人商量好,此人假扮天渝國君,而他則要在仙宗面前扮演他的小情人。

  可誰能知道,這假扮的國君是真,皇妃竟也是真的。

  這人當初分明在故意捉弄他。

  沈離一想這事就生氣,再看那人惡劣的模樣,更是恨不得回到一炷香前,把那個對這狗皇帝心軟的自己搖醒。

  他反手一拐,用力擊在祁長昭腰側,惡狠狠道:「叫誰皇妃呢,誰答應嫁你了。」

  祁長昭輕而易舉化了他的力道,聲音中藏著微不可察地笑意:「你若答應,我自然是願意封你為妃的,別說是妃子,封你做皇后也行。」

  「……阿離意下如何?」

  沈離十分不適應他這樣與自己說話,用力掙動一下,卻聽見身旁傳來一聲輕咳。

  二人同時轉過頭去,一名童顏鶴髮的修士已然醒來。他盤膝坐在原地,神情尷尬地盯著腳邊那小片落滿塵埃的地面。

  祁長昭:「……」

  沈離:「……」

  祁長昭動作一頓,沈離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祁長昭掃了眼身旁那人發紅的耳垂,收回目光,朝那修士點點頭:「廣陽道長,你終於醒了。」

  廣陽子應當是在場修為最高的,這才先於眾人醒來。他起身整了整衣冠,朝祁長昭行了個道家之禮:「多謝陛下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道長不必客氣。」祁長昭道,「諸位這是遇到了什麼?」

  廣陽子搖頭嘆息:「一言難盡。」

  「我們幾大仙宗在靈泉匯合,誰料那靈泉竟然需要百餘人修為共同注入,才可勉強打開通路。吾等商議後,只得派大批弟子在外支撐出口,在由每宗派出幾人進入。」

  「進入靈泉後,先是落入幻陣,而後又遇凶獸陷阱,好不容易過了這重重阻礙進入地宮,誰料又被一擅長幻術的魔物纏住。那魔物幻化讓我們自相殘殺,若非陛下及時出手相助,恐怕我等凶多吉少。」

  「魔物?」沈離原本安靜地聽著,忽然插話道,「廣陽道長知道那是什麼?」

  廣陽子面對沈離神情還有些古怪,但祁長昭在場,他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如實答道:「先前被困幻境中無從知曉,可如今醒來細想,那東西……或許是傳聞中的蜃魔。」

  「蜃魔?」

  廣陽子道:「傳聞,蜃魔居於東海深處,善窺伺人心,並無形體,可幻化為人心中最畏懼之物。蜃魔以人的恐懼為食,落入它幻境之人,心中越是恐懼,他便越是強大。」

  沈離思索片刻,問:「那蜃魔可會附身於人身上?」

  「這就……卻是不知。」廣陽子道,「貧道方才所言,不過只是個傳聞。這等魔物世所罕見,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沒幾個人見過,更罔論得知它的能力。」

  不知其能力,更不知其弱點。

  沈離皺眉思索片刻,還想再問些什麼,身旁忽然又傳來動靜。

  一名身穿淡青錦袍的青年男子低吟一聲,揉著腦袋坐起身,神情還有些茫然:「我怎麼會……」

  「咦,天渝陛下?」他看見祁長昭,語調似有些驚奇,「原來您已經進來了,我們還當您與那位公子……」

  他說著,看見了站在祁長昭身邊的沈離,話音戛然而止。

  那一刻,沈離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他想說什麼。

  「我們還當您與那位公子私奔了。」

  若非場景不對,沈離當真想揪著祁長昭的衣領,質問他到底編排了多少他們的事情。

  ——肯定不止告訴他的這麼多。

  祁長昭不動聲色地看向青衣男子,後者視線躲閃開,看見一旁的廣陽子,登時大怒:「廣陽子!你方才做什麼打我?!」

  廣陽子突然被甩了口黑鍋,反問:「玄青君,你講講道理,我何時打你了?」

  玄青君站起身,指著自己額前那道紅腫的傷勢,質問:「這不是被你的拂塵敲的?」

  「這……」廣陽子端詳片刻,那傷勢的確是自己拂塵造成的不假。

  玄青君走到他面前,怒不可遏:「虧我方才聽見動靜趕過來,遠遠便看見你們幾人在此中邪似的相互打鬥。我剛想出手救你,還什麼也沒看清,就看見一道拂塵朝我掃過來,硬生生把我砸暈到現在。你就實話說吧,是不是想打暈了我,獨佔此間法寶!」

  廣陽子被玄青君這一席話說得疑惑,看了看手中的拂塵,又轉頭看了看祁長昭。

  祁長昭已經轉頭走向了主室另一側的一扇圓形石門前,沒有絲毫想要理會他們的意思。

  廣陽子臉上有些掛不住,輕咳一聲,心平氣和地解釋:「玄青君,那恐怕真是我不小心。方才情勢危急,我又中了幻術,意識不明,實在對不住。」

  「幻術?」

  廣陽子耐著性子,將方才有關於蜃魔的推論再複述了一遍。

  沈離摸到祁長昭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其實是你把那位玄青君打暈的吧?」

  祁長昭動作一頓,沒再隱瞞:「我若不打暈他,方才他就該發現我那副模樣了。」

  沈離「哦」了一聲,又道:「道長為何不肯維持原本那副模樣,這張臉,可比先前的差遠了。」

  「我……」祁長昭遲疑片刻。

  他們所站的位置光影晦暗不明,沈離抬頭看去,恰好能看見那人藏在黑暗中的半張側臉。

  易容改變了他面部輪廓,可自下顎往下,纖長的脖頸輪廓精緻,一半隱於陰影當中,另一半,則盡數收攏進繪著云紋的衣領。

  沈離盯著那衣領邊沿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忽然沒來由地生出個古怪的念頭。

  這人是為了……不被他發現麼?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立即被沈離在心中否定。

  哪怕他知道祁長昭一直有意接近自己,沈離也從沒覺得祁長昭做這些事情是為了他。

  祁長昭可不是那種會相信「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人,若真是如此,他在書中就不會對原主那麼狠。此人生性暴戾,就算當真因為與他有過肌膚之親後產生好感,那也是建立在他不會妨礙此人計劃的前提下。

  因此沈離從不認為,祁長昭對自己那點不值一提的好感,能左右此人的任何行為。

  那麼,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可祁長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轉過頭來,垂眸看入沈離眼中,輕聲問:「你喜歡我原本那副模樣?」

  沈離如實道:「那可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祁長昭嘴唇略微揚起一個弧度,似乎心情不錯,溫柔道:「那離開此地後,我便換回原本的模樣。仙宗那邊,我會去解釋。」

  「哦……嗯?」沈離正要點頭,忽然覺得不對,疑惑地朝他看過去。

  所以先前易容的目的到底是???

  祁長昭沒再理會他,轉而凝視眼前那道緊閉石門。

  這地宮內最不缺的就是石門,二人一路行來,已不知見過多少扇,可唯有這扇與別不同。

  這上面既沒有文字與圖騰雕刻,也並未附著靈力,看上去就是一道在普通不過的門。祁長昭正要伸手嘗試去推,身後有人叫住了他。

  「陛……不是,祁公子,這門不能碰!」

  說話的是廣陽子。

  他與玄青君好不容易掰扯完了打暈對方的事,其餘弟子也陸續醒來。那二人知曉祁長昭與沈離的關係,沒過來礙事,徑直將一群弟子領到一旁調息打坐。

  在場的弟子多少都受了些傷,廣陽子和玄青君陸續幫人處理好了傷勢,正要來與祁長昭商議下一步行動,便看見祁長昭正在這石門前鼓搗著什麼。

  祁長昭動作一滯,轉過頭來,廣陽子拉著玄青君來到二人身邊。

  廣陽子:「方才我們來這裡時,也嘗試過打開這道門。可我們剛碰到這門,那道黑影便從門縫中出現,這才……」

  祁長昭眉頭皺了皺,沈離低聲問:「東西在這裡面?」

  「不確定。」祁長昭道,「自從進入地宮後,我的法術受到此地靈脈限制,難以追溯靈力之源。但我能感覺到,這裡似乎存在某種法術殘留……就在這扇門後。」

  「畏首畏尾的做什麼。」玄青君不以為意:「陛下,依我看來,不如召集幾名弟子,用靈力直接將這門衝撞開。」

  廣陽子不同意:「不妥,萬一那同樣的黑影再來更多,我們又陷入幻境該如何?」

  玄青君:「那你說該怎麼辦,我們這哪還有別的辦法?」

  「這——」

  身旁那兩人吵得沈離頭疼,他正想說什麼,陡然覺得身後掀起一陣寒意。

  不等他扭頭看去,忽然感覺有人在他背上狠狠推了一把。沈離一個踉蹌,直接朝那石門撞去,與此同時,石門上忽然出現出一道法陣。

  變故來得太快,沈離還來不及說什麼,法陣刺眼的光芒霎時籠罩了所有人。他的身體不偏不倚撞入陣法中央,竟被一股強勁的吸力猛地吸入石門當中。

  光芒散去後,沈離已經失去了蹤影。

  沈離只覺眼前光影在飛快變換,可怖的壓迫感與撕裂感席捲全身,待到一切平息,他狠狠摔在了佈滿塵土的地面上。

  呼吸間竟是塵封的腐朽氣息,沈離站起身,警惕地打量四周。

  眼前是個由白玉雕砌搭建而成的祭壇。

  祭壇每隔三尺放置一盞落地燭燈,幽藍的火光跳動著,將沈離的臉色映得蒼白。

  此地顯然是塵封已久,那祭壇上落滿了厚厚一層塵土,看上去格外蕭索。沿著石階而上,祭壇上沒有擺放任何祭祀用品,唯有一張白玉床。

  一名身穿紅色喜袍、容貌昳麗的女子躺在白玉床上,面容紅潤,眼眸輕輕合著,像是睡著了一般。

  女子臉上繪著精緻的妝容,一襲紅衣襯得肌膚白皙如雪,無論用怎樣的眼光判斷,這都是一名十分美貌的女子。

  只是可惜……

  沈離在白玉床旁站定,眼眸沉下來。

  這石床上的女子並無呼吸,早已是個死人。

  「你幹嘛總盯著她看,她美嗎?」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沈離回頭看去,秦牧之從祭壇角落走出來。

  沈離道:「是你把我弄來的?」

  「是我。」

  秦牧之朝前走了幾步來到光照之下,沈離這才看清,他臉上的黑色脈絡已比先前更為深重。事到如今,就是把人救回來,恐怕也回天乏術了。

  秦牧之在石階下仰頭看向沈離,嗤笑道:「原本還等著你來找我,誰料到你們在那石門前耽擱這麼久都沒進得來。我只好幫你們個小忙。」

  沈離默然片刻,與他打商量:「你能不頂著這張臉,用這副腔調說話嗎?」

  秦牧之好歹是個英氣俊朗的翩翩公子,如今掐著嗓子說話,生生聽得沈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秦牧之並不在意他的態度。

  他緩慢走上祭壇,來到那白玉床邊:「你知道她是誰麼?」

  沈離沒答話,秦牧之悠悠道:「你應當已經知道,修建這地宮的乃是一個上古部族。而這位,便是那部族中的最後一位聖女。」

  「你們只知道這祭壇是為了祭司尊神所建,可你們弄錯了一件事,用以祭祀尊神的,並非青年男子,而是聖女。」秦牧之凝視著玉床上那曼妙女子,輕聲道,「這祭壇,是聖女的活墓。」

  沈離背後掀起一陣涼意,隱約明白了此人話中的深意。

  「族中信奉聖女的**是最佳的祭祀之物,尊神會附身於進入此地最英勇的那位男子身上,並與聖女誕下後代。因此每一任聖女年滿十三歲後,便會被送入這祭壇。她會日復一日地打扮成新娘模樣,等在此處,等待……那所謂的命定之人的到來。」

  「族中青年男子被定期送入祭壇,通過這地宮的重重險阻,來到祭壇的最底層,便可與聖女共度**。」

  沈離:「這也太……」

  「太荒唐了,對吧?」秦牧之道,「聖女不易受孕,她日復一日等在此處,與不同的人交合,直到終於懷上孩子,並誕下下一任聖女。誕下胎兒後,聖女便可離開這個祭壇。至於該如何離開……你不妨看看祭壇四周。」

  沈離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祭壇四周的溝壑內,竟堆滿了森森白骨。

  沈離閉上眼,無聲地舒了口氣:「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秦牧之的目光仍落在那仿若睡著的女子身上,半晌,才輕聲道:「或許只是因為……許久沒有人聽我說這些了。」

  「這位聖女被送入祭壇時,剛過了十三歲的生辰。可她剛一進來,族中便發生了非常嚴重的內亂。與內亂同時到來的,是幾大部落的聯手反撲,戰事長達數個月,徹底毀了部族的根基。」

  「所有人忙於奔命,死的死,傷的傷,被俘的被俘,沒有人再來管這位可憐的聖女。」

  「你明白那種感覺麼,這沒有修為、不會武功的女子只能苦苦等在這祭壇當中,等待著或許有人會來將她救出這暗無天日的牢籠。可直到最後,沒有人會來。她等待的每一日,都是只不過是在慢慢走向死亡又或者更加痛苦的煉獄。」

  沈離眼眸微動,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收緊。

  秦牧之回過頭來,恍然驚覺:「抱歉,我忘了……你懂這種感覺,你也曾體會過的,對麼?」

  「夠了。」沈離出言打斷他,「直說吧,為何帶我來此地,又為何會控制秦公子?」

  秦牧之掩口輕笑:「可不是我控制他,是他自願與我合作。」

  「……此人心性極其堅韌,他心中充斥著想要復仇的掙扎與渴望,這正是我想要的軀體。所以,我主動出現在他面前,果不其然,我剛答應替他復仇,他便同意與我合作。」

  沈離嘖了一聲:「所以,你是幫他來殺我的?」

  「原本是這樣,不過在看見你之後,我改主意了。」秦牧之笑得更加開懷了些,「我沒想到,在此地困了這麼多年後,竟然有這麼多和我胃口的軀體送上門來。」

  他說著,緩慢走到沈離身邊,稍稍傾身,在沈離耳畔輕聲呢喃:「……我想要你。」

  「那你就想去吧。」

  沈離的聲音是從秦牧之後方傳來的,他偏頭一看,沈離原本站立的地方,只剩下幾縷漂浮的塵埃,反射著幽藍的光線,忽明忽暗。

  秦牧之卻並不惱,他直起身,淡聲道:「我知道你修為高,從你進入此地時,我就知道了。」

  「我善識人心,所有進入此地的人,皆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的秘密,自然也盡在掌握。」他話音落下,身形忽地一晃,化作了一名俊美消瘦的青年男子。

  男子懷抱一把配劍,朝他淺淺一笑:「你說對麼,師尊?」

  沈離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冷了下來,「變回去。」

  「沈云」上前半步,臉上流露出受傷的神色:「為何要我變回去,難道師尊不想見我麼?」

  沈離偏頭不答,「沈云」輕笑道:「看我對你多好,知道你心中惦記著小徒弟,便變作你家小徒弟的模樣讓你看個盡興。你與我合作,我能讓你天天見到他……不考慮考慮?」

  「……你做夢!」

  沈離忽然從袖中抽出匕首朝他刺去,後者急退幾步躲開,身形一晃又變作另一番模樣。

  「祁長昭」勉強躲開沈離一擊,抬手擒住沈離的手腕:「小皇妃何至於如此動怒,當心氣壞了身子。」

  沈離面沉如水,唇角忽然緩慢勾起。

  「祁長昭」神情一滯,一把匕首從他背後刺入,不偏不倚穿透了心口。

  下一秒,沈離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

  他抽出匕首,一腳將變回秦牧之模樣的蜃魔踹倒在地,鮮血噴湧而出,將白玉石階染得鮮紅:「變得再像人又能如何,低等魔物就是低等魔物,在同樣的招數下中計,你能不能稍微有些長進?」

  受制於人,可秦牧之臉上並無任何驚懼神色:「你不能殺我。」

  「哦?為什麼不能?」

  秦牧之斂下眼,低聲道:「我能看出你的秘密,也能看出別人的。」

  「……你難道不想知道,那位霽云道長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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