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從趙玲玲家出來的成煊正準備給傀一使用術法，讓他加速帶自己回去，卻發現前方不遠的路口處之前有幾個狗仔蹲守的一個小區拐角處此時有些亂鬨哄的，一群人圍在那裡，不知在做些什麼。

　　成煊讓傀一抱著自己直接向那邊走去，同時也豎起耳朵，仔細辨別那邊的聲音。

　　「……開房呢！」

　　「哎喲，被抓了個正著啊！」

　　「這群狗仔可真厲害。」

　　「聽說還是影帝候選人呢，這下這樂子可就大了！」

　　「說不定是競爭對手故意僱人來跟蹤他呢？」

　　「有可能、有可能，這不還有兩個月就要到頒獎典禮了嗎？估計這下子要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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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天歌市的發展路線與其他都市不同，所以就算住在這裡的普通百姓們，對於娛樂圈中的套路也要比其他城市中的人瞭解的更深一些。但凡有些什麼風吹草動小道消息，他們便能替當事人、替八卦記者們腦補出一堆同行競爭、故意抹黑等等狗血情節來。

　　尤其是一年一度的國內電影、視類般講典禮召開在即，各種亂七八糟的奇葩新聞、奇葩事件便也會在這期間陸續發生曝光。

　　成煊又仔細辨別了一下他們的對話，知道是今年某位入圍了視帝競爭的熱門人選，剛剛在這裡被群記者堵住，追問他開房約炮的事情。遺憾的是現在那位入選候選者已經在經紀人的保護下開車離開了，記者們也紛紛坐上各自的座駕追了上去，只剩一群閒人在這裡聊八卦，沒能一睹現場版的狗仔與當紅藝人之間的較量，成煊感到頗為遺憾。

　　剛剛看到的這些，讓成煊砸了兩下嘴，心中暗自下定決心，要趁自己完全沒有名氣的時候多瞭解關注一下娛樂圈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引以為戒、提前做好防範。不然到時就算自己有術法傍身，說不定也無法避免沾惹一身腥得可能性。

　　十分有防範意識的成煊同學暗自勉勵了自己一番，隨即便在自己的傀儡人快馬加鞭之下、在12點之前趕回影視城中自己的房間歇下。

　　在影視城中拍攝的工作是忙碌又繁瑣、但卻很好玩的一件事。成煊的體力要比同齡人強上不少，尤其他的精神力甚至比在場的不少大人都要強悍許多，所以一整天的拍攝任務下來，他雖然也覺得疲累，可總歸沒有第一天不停翻來覆去重複拍攝那麼累。

　　一旦適應下來之後，每天進入角色狀態、拍攝的效率都會變得很快。

　　彷彿一轉眼間，兩個月的時間便匆匆而過，到了9月底，成煊即將殺青的時候。

　　成煊站在庭院中，左手和右手分別拉著他的爸爸媽媽，一家三口和其他幾個倖存者一同疾步走出那座依舊沉浸在夕陽西下的美麗莊園，當發現他們確實腳踏實地的真正離開了那處莊園後，所有人的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一絲輕鬆的神色。

　　成煊抬起小腦袋向左右看看，見他的父母都是心有餘悸的目光轉頭看向暮色莊園，他也扭過頭來，卻在夕陽西下之時露出一個無比純粹，無比燦爛的笑容……

　　隨著馮導演的一聲「咔」，成煊在這部暮色山莊中所有的戲份便順利結束了。

　　工作人員和還在現場的演員們都笑著對他鼓起掌來，已經和他混熟的場務小妹抱著一大塑料袋零食遞到成身的眼前。

　　成煊嘴角抽抽，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帶有一絲絕望的神情，控訴地看向馮導演：「馮叔叔，為什麼別人殺青都是給花，我殺青，你們就給我零食？？」

　　在場眾人幾乎同時爆笑出聲，幾個就在他身旁的年長演員忍不住伸手去揉他的腦袋，等那些首手掌離開他的腦袋後，成煊原本輸得順順滑滑的頭髮已經變成了鳥窩。

　　「來，也有煊煊的花，零食你帶回去和你的小朋友們一起分著吃啊。」馮導笑眯眯的，從背後取出一小束花來放進成煊的懷中。

　　抱著花束成煊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他並沒有什麼可以分享零食的小朋友，所以那些零食的最終命運也只能是沉睡在他的空間裡、等到某天重成煊肚子餓時可以拿出來裹腹。

　　「以後要是遇到什麼事的話，可以給馮叔叔打電話。上次說的那個事，你爸爸媽媽要是有什麼問題的話，也能和我聯繫。」馮導演說這些話的時候絕對是百分之百的發自內心的。

　　和他合作過的演員數量不知凡幾，其中也遇到過十分有靈性的、有天賦、有演技能夠秒殺旁人的演員。然而像成煊年紀這麼小、還這麼有靈性的小朋友真心實在太少了。

　　別說演員中了，就連現實中像他這麼大的孩子，恐怕連大人在說什麼都未必能夠完全聽得懂，可他卻能配合其他演員做出自己需要的表演來，這就是天賦！這孩子說不好真的是天生就該吃這碗飯的。

　　馮導演當然清楚，這次給成煊的角色其實認真演繹起來比較簡單。一個只要成煊本色出演就好，另一個則需要扮演面癱時不時出來嚇唬人就行，對演技上的要求並不高。但如果考慮到客觀因素——飾演這個角色的可是一個五歲孩子、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拍電影！那就能夠用演技屌炸天、天賦異稟來形容了。

　　幸好成煊沒學過讀心術，不然此時如果聽到馮導演內心獨白絕對能讓他羞愧的直接挖個地洞鑽進去——他一個活了三世的修真者，要是連這點東西都演不出來，那還不如回他和禹勵的小空間中種紅薯去呢！

　　成煊的年紀小，又算不上是正經的主角，所以劇組並沒有給他辦殺青宴。就連之後全劇殺青時的殺青宴，馮導也提前和傀一打過招呼，說到時就不叫成煊去了，但卻會到時給他發個小紅包。畢竟孩子年紀太小，天知道殺青宴上大家喝多了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影響到小朋友可就不好了。

　　成煊對此並不在意，在完成自己所有戲份後，就讓傀一裝出幫自己拿零食和花束的模樣，自己笑嘻嘻的和每一個在現場的工作人員、演員們打招呼告別後，兩人這才回去他們住的房間將所有的東西收進空間，拍拍屁股，起身走人——他都足足兩個月沒見到禹勵的面了！

　　而現在他的功力低微，能調度使用的信仰值也不富裕，根本沒辦法使用出更強力的縮地成類的法術每天回家看看禹勵的情況。

　　「唉，這麼想想，之後如果整天都需要出去工作拍戲的話，還真是挺難捱的。」趴在傀一的身上，成煊憂鬱地抬起小肉手托腮，忍不住感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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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傀一的腳程很快，再加上步行時根本不用考慮堵車等因素。結果上一次他跟蹤趙玲玲花了兩個小時才從影視城到了天歌市南郊住宅小區。但這一次，他們在沒有動用增加速度的符篆的情況下，回到市中心也不過只花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

　　傀儡人不知疲憊持久性強悍的特點，在趕路這件事上彰顯無遺。老實說，傀一的這種綠色節能減排的出行方式真的很環保，成煊每次外出的時候，可以設定好目的地後，給自己和傀一附加上隱身符、躲避符等符咒後直接睡上一覺，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他一般就已經就自然而然十分順利地抵達目的地了。

　　在當初成煊剛剛醒來、手底下壓根沒有什麼錢的情況下，傀一的這一特性，在他出門時為成煊節省了多少路費吶！

　　回到自家所在的那片老房子的街道時，成煊明顯感覺到這片老房子中空曠了不少，他半個月前就通過傀一接到了電話，拆遷辦通知他們說從9月25號之後就可以辦理辦簽手續，第一週之內，辦完手續的人每戶可以多領一筆補償款，金額不多，但也有個大幾千塊。

　　如今看來，不少覺得拆遷款或者以房換房協議挺實惠的居民們，都已經趕在第一波陸續搬走了。

　　成煊現在不差錢，而且他在當初對方剛剛定下幾種補償協議的時候便偷偷改過資料，自家的房子補償款肯定能拿到最高的那一檔。而且之前他忙著拍戲，傀一又不可能離開他周身範圍太遠的距離，而禹勵現在又行動不便，所以他們家實在沒辦法抽出人手去提前辦手續。

　　更何況想要挪動靈泉讓它上升或者下降，還需要成煊回來佈置法陣，花費上不少材料和一定的時間才能搞定呢。辦手續的事自然不急。

　　如今不少已經辦完手續、徹底搬走的人家，已經被建築公司的人搬走一家拆一家，有些人家前後左右的房子都空了，如今被拆的只剩他們自家孤零零的一小塊兒杵在那裡，周圍全都是廢墟一樣的建築殘骸。

　　其實這也是開發商慣用的一個手段，這樣一來既能夠一目瞭然的讓開發商的人知道哪戶還沒有辦手續搬家、也能給還沒有搬走的人家施壓——看看你們前後左右的鄰居都搬走了，就剩你們自己一家，留著髒兮兮的牆皮看著就不像能正常生活的模樣了，你們還不趕緊行動？

　　成煊一面讓傀一抱著自己走，一面腦補各種小劇場，看著兩邊那蕭條的模樣忍不住嘖嘖嘆息。今天是9月30號，轉過天來就是長假，有不少人家都準備等放假那幾天才搬呢，這會兒正站在自家門口和鄰居們聊著這戶搬去了什麼地方、那戶直接要了房子云云。

　　不少鄰居還掏出各自的手機，添加彼此的聯繫方式，紛紛表示即便搬家了大家也別忘了彼此往來，偶爾串個門什麼的。

　　在鬼片現場呆了兩個月的成煊，此時感受著這種濃濃的生活氣息，心中忍不住升起感慨的情緒。等他回到自家大門口、推開房門、收起傀一，人剛一進屋就和房間中一團銀白色的影子來了個眼對眼。

　　眨巴眨巴眼，看著對面那團彷彿霧氣凝成的小小身影、看清那雙眼中熟悉的藍色光芒。

　　成煊先懵了一瞬，隨即倒抽一口涼氣失聲叫了起來：「禹勵你怎麼靈魂出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