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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刑事犯罪科》第106章
第三十五回 (下)

  傅玉和段鴞兩個人口中的這一句話,直接決定接下來二人在京城中的一番大致行動方向。

  畢竟,目擊者寶三子給他們提供完線索,自可離開內務府,但一整個關於『飛車』案的調查卻自此徹底變得形勢嚴峻起來了。

  這主要在於,現下他們兩個人,變相地能夠直接代表南軍機和海東青各自在順天的職能和地位。

  一個是多年蟄伏後的再次現身,一個是漫長等待後的絕地反擊。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加上,這次碰上的又是萬中無一的情況,所以,這兩個其實還處在競爭和扶持關係的人當即就不太能繼續坐得住。

  而當段鴞和傅玉這一次又將此前從督辦屬那裡偷拿到的案件卷宗再次找出來,等一人一手翻出厚厚的豎行卷宗,兩個人一塊在審訊室外一人取了一份查看,將事件暫且鎖定在這一範圍內,一個之前被遺漏的細節就這樣被翻出來了。

  「袁家莊石灰窯,初建於世宗十三年的冬歇。」

  「這地方本身就是燈市口民宅的瓦片作坊房,另還設幾個破石灰爐子,住那處的人或多或少都認識,一般朝堂督辦下所造的是官窯,設立此類石灰窯就是為了用以大宗建築石料的採買。」

  「偏偏十三年是一個很特殊的年份,順天府無端從外部遭劫,城牆大面積損毀,急需有石灰石供應給工部。」

  「在當時那種朝廷上下都一片混亂的情況下,無數民間的私窯應運而生,所以這小到不起眼的一個袁家莊石灰窯就這麼在皇城角被單獨留了下來。」

  這些都是從督辦屬那的卷宗裡可以詳細找到的第一墜落地的記錄。

  因此地位置靠近於拆除後的燈市口,又地處荒涼無人之地,所以這一直以來就是個跟尋常民間燒石作坊無太大區別,連幕後經營者到底是誰估計那周邊民宅都無人可知。

  本朝有規定,這類石灰窯小作坊,由屋主提供火石文書向督辦屬和工部繳納煉製稅務就可開爐燒製。

  其餘究竟是誰開設,並不需要詳細提供窯主名姓。

  這使得小作坊背後藏有一主,二主,三主的亂象異常頻繁。

  若是有何有心人想在此基礎上做些什麼手腳,簡直再容易不過。

  而石灰的原料本就是源於燒石灰,石灰又分生石灰和熟石灰,因此燒製石灰本身是具有一定危險性的,所以需要控制燒製量,在過去四五年間,能找到的府衙開窯檔案中,看似平常袁家莊石灰窯也發生過三次燒石事故。

  可就是這三次實際也並沒有特別大動靜的事故。

  此刻,當傅玉和段鴞二人再從這三起和袁家莊石灰窯有關的事故出發去追尋線索,就能發現這三起分別發生在新帝初年,新帝二年,和一個月前的明火事故,都有兩個奇怪的相似點。

  那就是,這些案子中也提到了兩件事——即一,袁家莊石灰窯在發生小面積私人事故前,有曾有私自收集過京中數個福壽坑中屎尿積液發酵的先例。

  福壽坑是什麼?

  這其實就是指的就是順天府街道中大大小小的排污地下溝渠和排便所。

  眾所周知,莫說是眼前這一座歷朝歷代存活下來的皇城,就是尋常中等府衙,都會有設有專門的陶土磚石所修砌的福壽坑。

  福壽坑對於府衙都城的存在,就是為將街道上的騾馬糞便,和人的糞便等一一經由排水官道收集集中處理,避免道路上積攢糞便的惡臭,常人被傳染後疾病和蟲疾傳染,但私下收集屎尿進行二次處理卻也是官府常有的困擾。

  袁家莊石灰窯當時為何要花錢專門大肆接手這類麻煩的福壽溝積液,最後這些東西的流通去向到底是哪裡,原是一樁怪事。

  因往常只有些外城的農家佃戶才需要這些福壽溝積液製作根肥。

  好好的一個燒窯廠收集了大批量的積液過去,倒是令人想不通到底是要作何用處。

  而其二,就是在開窯的這三次並不引外界注意的事故後,僅有的數位有記錄受害者在事後就醫時,都出現了頭暈,噁心,想吐以及記憶力都暫時喪失的後遺症。

  這一極其相似的後遺症,聽上去就很反常。

  因這聽上去又不是什麼受了什麼外傷,或是害病所致的,只是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在袁家莊石灰窯待了過長的時間,事後離開也都恢復了健康,但怎麼只是在窯廠附近燒製石灰石就出現了這樣的事呢。

  尤其,一般的石灰窯廠如果根據工部所制定的定量去燒製石灰,本身是不會出事的,所以這一遭之後,工部也曾派人去此事,卻並沒查出什麼結果。

  袁家莊石灰窯的內部作坊設置並無缺漏,所以這致使人出現這樣奇怪病症的實際原因,如何也讓人找不到。

  為此,當時督辦屬給的結果說的是,或許是石灰窯作坊有人不適應燒製石灰廠周圍的高溫,因此出現了此種類似噁心想吐的反應。

  可現在再從『飛車』案的角度來看,這些袁家莊石灰窯事故曾經的受害者的症狀在他們兩個看來,卻是有著另一重截然不一樣的意義了。

  因為涉案人張瓶兒和寶三子其實也在個人口供中提到過,關於袁家莊石灰窯附近有一種刺鼻氣味,且聞了就讓人頭暈噁心的先例。

  「會不會是中毒。」

  「這三次,這些人事後的反應或許都是中毒事故。」

  這又一次不約而同的結論,說完,傅玉和段鴞也再度和想通了什麼似的地對視一眼,又突然就將視線落在那卷宗上所記載的記錄上。

  他倆臉上每一絲嘴唇牽動眉梢的表情不同程度地有些變化,卻是一下子看破了這一此前籠罩在袁家莊石灰窯這一太平地界上的一個最大的蹊蹺之處。

  可這些人都曾經中毒這一論斷,就帶來了一個問題。

  他們是因為什麼東西,而造成了身體和腦子都產生了中毒後的反應?

  三次開窯和收集民間大量的福壽溝積液之後,袁家莊石灰窯裡到底產生了什麼讓人能中毒的東西,才致使出現以上症狀?

  畢竟,在一般常人的理解看來。中毒,那是需要吃進嘴裡或是至少有什麼藥被下到人身上才能引起,袁家莊石灰窯這麼一個小作坊內,又有什麼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能讓人中毒,甚至是產生這樣奇怪的中毒後反應呢。

  這究竟是人為的,還是有其他原因,又具體和寶三子看到的『月亮』以及『飛車』升空有什麼關係呢。

  因為這個,一場發生在順天府大面積搜查怕是在所難免了。

  但恰逢這時,內務府這一條街背後的皇城主幹大道內忽有兩聲響徹上空的古鐘響起。

  兩邊百姓明顯都聽到這動靜了,隨之前門的三下鳴鞭聲也響了起來,「啪——啪」這兩下特殊動靜一響起,兩個人頓時都意識到,這是藏王和活佛的千人車隊

  此時已基本到了順天府外了。

  這響徹於整座順天府上方的鳴鞭聲,是天子皇城中的一大規矩。

  只有帝王早朝,出巡和外城來訪等極特殊情況下才會出現,經過數月的跋涉,在預估計以內的時間,那一支頂著全順天府裡的一雙雙眼睛注視下的藏民訪問隊這一次竟提前來到。

  他們未曾料到內城這一頭其實還隱藏著一場變幻莫測改變無數人命運的危機。

  但此刻,天還未完全黑下來。

  位於正外城一大圈的皇恩寺,大報國寺,五牌樓,磚塔胡同,西四牌樓等一路的旗桿子上已經掛上了旗,這就像是順天府這座『金龍』身上的鱗片一樣,待到夜晚,整個皇城就將徹底大放異彩。

  街上未見有象車車鸞經過。

  想來,是過關文書和接人去往慶典廣場的巡遊鼓車還未到,朝廷指派的接使團,禮部官員和鑾儀衛這會兒肯定還不會立刻開城門迎接,因這樣大的隊伍,入關本就需要一定時間,但東長安大道勢必已經開始兩邊陸續清人。

  所以,此時他們卻也不能貿然上街去往袁家莊石灰窯。

  因路上這會兒到處都是百姓,若是他們摻雜在其中,堂而皇之地把這一件事放在明面上。

  萬一引起任何騷動,勢必會影響藏王和五世活佛進城的相關外交事宜正常安排。但眼看時間迫在眉睫,外頭的熱鬧和某種危機也在離所有人越來越近,他們倆卻也必須先穩住想想對策。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站在紙窗戶邊一隻手壓著窗戶紙,跟他一起站著段鴞盯著外頭的天色,和對面街頭大道上若隱若現騎馬跑過去的黃色泡釘棉甲,紅纓頭盔的鑾儀衛。

  這一次事情的發展令人完全意想不到。

  段鴞和傅玉腦子裡既有些對眼前情況的始料未及,他的心中卻也有些自己的個人思索。

  「剛過未時一刻。」

  跟他一起站在窗邊,一身解了兩顆盤扣的海東青制服的傅玉的神色用手指扒拉著窗框瞧了眼外頭也有些思索,但二人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在利用當下僅有的時間再商量對策的氛圍。

  「鑾儀衛,城防領,內城禁軍,東長安大道上還有其他人嗎?」

  段鴞又扭過臉問他。

  「應該稍後還會有四五撥侍衛負責城中防衛,不過不知道內城現在籌備巡城慶典的情況如何。我們現在要過去袁家莊石灰窯,只能從外馬道過去,最好是不能驚動太多人。」

  收回自己這一道視線的傅玉也透過雙眼望著遠處這麼回答。

  「那等外頭的人少一些之後,我們再出面行動,在徹底天黑城內這一場慶典開始之前,一定要找到那個現在可能還遺留在那裡關於那個『月亮』的『證據』。」

  「然後,我們再想辦法分頭一起前往內城的慶典那頭,看看能不能從兩個方向阻止藏王的車隊經過燈市口和東長安大道。」

  雖然他們沒有立刻解釋清楚這樣做的緣故。

  又為什麼要在天黑前,立刻派人趕去寶三子所說的袁家莊石灰窯和內城,這件事接下來的發展又會和活佛入京具體車上何關係。

  但是此事查到這裡,卻是剛好在二人面前提到了一個最關鍵性的地方。

  唯一近距離目擊者口中的那個『月亮』是什麼。

  因寶三子和大多數街邊地痞一樣未曾讀書識字,本身見識過的新奇事物也少,所以,或許連他自己都未必理解自己當夜所目擊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但有句話卻也說的很對。

  那就是當一個常人用最直接純粹的視覺語言去描述一個陌生而奇怪事物時,而不是主觀臆斷它是一個什麼,反而能揭穿一件秘密的本質。

  鑾儀衛口中的『光點』此前只是一個模糊的概述。

  但『月亮』,這一說詞,一旦細究,本身即說明此物的形狀。

  能飄在空中,表面鼓著,充著什麼。

  那三小點綜合起來去理解的話,寶三想表達的,其實就是此物本身質量很輕,內裡還填充著什麼。

  而另一名拾荒的燈市小爺張瓶兒在此前,透露給寶三拾取到的巨大羊皮碎片和其他破銅爛鐵,即有可能是此物的具體材質構成。

  因此,這個『月亮』本身就是一個人為製造出來的圓形填充物,而它的線索極可能就集中在袁家莊石灰窯。

  段鴞口中這三點,雖還只是當下個人推測,但卻是將這一線索牢牢地鎖定在了袁家莊石灰窯這個野燕和『月亮』發生撞擊後墜亡的第一事故地點。

  若說那裡沒什麼蹊蹺反常,卻是完全不可能的。

  「除了袁家莊石灰窯,最後派人將一帶的其餘運貨口和車輦都鎖定好。」

  「絕對不要讓內裡的人有機會製造其他騷亂逃脫,其他的,就交給我們倆自己解決,如果趕得上,我們再在活佛他們抵達內城後去慶典現場阻止其他的事情發生。」

  傅玉最後這麼和他說道。

  「嗯,看情況而定吧,我們再在這兒等一等。」

  段鴞回答。

  二人抱著手一邊一個站在窗邊等候著時機真正觸動地這一刻,有種比肩屹立於整個順天府之上操縱著一場蜘蛛絲上的迷局博弈和緊張感。

  一頭是看不見的一團夜色無邊的黑暗。

  另一頭卻冥冥之中地跟整個順天府的安危都維繫在了一起。

  這和五年前那場改變了許多人命運的順天之變,有著某種程度上的相似,同樣的兩邊不明勢力對抗,和一場無名的襲擊。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五年前。

  富察傅玉和段鴞。

  八方爾濟,和段玉衡。

  還是這個世上兩個根本不認識彼此到底是誰的人,但這一次主動權好歹掌握在了一次他們自己的手中,因此,他們絕不可能說對著眼前這一場順天府的無名計劃就輕易地認輸。

  未時三刻

  自內務府口門口的外馬道出發。

  一行和整個皇城內攢動的百姓人頭背道而馳的人馬已是悄悄地離開了內務府,往燈市口再一次前去。

  和全城老百姓即將見到那一場藏民來訪的熱鬧場合不同。

  他們顯然是有特別任務在身,而這一場任務,遠比這街道上的繁華要來的危險太多,待到一兩個擦肩而過後,這些個目光入鷹般的年輕身影已是無影無蹤地消失於人潮之中。

  街上,馬車來往,自東長安大道上堵了半條道。

  沿途牌樓茶館上不少愛看熱鬧的百姓都熱火朝天地想跑到高處,朝底下人指點著諸如巨大而氣派的藏族犛牛已到城外,穿戴者如何華麗,紅衣黃帽的僧侶們是怎麼寶相莊嚴是的各式稀罕情景。

  半刻後,另一頭內城太和宮南軍機外,數個轎子前有穿著朝服的人影自偏房緩步走出。

  聽聞老大人已在內城神武門上方等著,不僅如此,他們還聽聞天子,與海東青的老闆等朝中文武百官都已在最上方的宮牆圍觀此次藏民訪問的巡演。

  這是一場大好的供給各方公開表現的機會。

  為此,今日一身水晶頂繡白鷴盛裝到來,大搖大擺地含笑走在最前面的王掞,夾在中間一臉凝重,身著一身頂繡鴛鴦官服的圖里琛,另有在門口時,才敢擔憂地往外城某人的所在看了眼的達哈蘇。等這數人均在門口著官府上轎,轎夫恭請各位大人上轎。

  待朝前傾斜的轎子伴著吆喝聲而起,隔著兩條紅牆外的礦場街道,一眾英姿颯爽的鑾儀衛的最前方,一身泡釘黃色棉布甲的富察傅恆正騎在馬上,神色匆匆地穿街而過準備去往外城。

  「駕——」

  面容年輕,辮子在身後甩來甩去的年輕人手握住韁繩,口中呵斥著下身的馬匹,眼前大道兩旁百姓看著尋常熱鬧,一個個卻也並無異常。

  但在這一片繁華喧囂中,卻另有一半邊的世界,在上演著一出關乎於黑暗世界的陰謀和追逐。

  申時一刻

  月亮打在人貼在牆根子的脊背上,腳下碎石子碾過鞋底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背牆的陰暗民宅後頭,依稀有人影在晃動。

  遠處是一片瓦片房,這一類窯廠大多外頭動靜頗大,可這地方倒是一入夜卻靜悄悄的,這麼看後頭停著一輛蒙著的黑布馬車,另有一倆卸了兩車石料下來的騾車。

  這地方就是袁家莊石灰窯。

  當一面抵著牆,身上還帶著遂發槍的段鴞和傅玉再一次伴著終於是有一點顯露的夜色一起出現時,已換了身打扮混跡於街市平民之中,至於他們的目的地是袁家莊石灰窯一帶。

  剛剛,在從燈市口一塊往前走的這段路上,他們實際也在身後越來越暗下去的天色中,穿過了一片房屋極矮的民宅。

  這一帶的宅子門戶之間挨得很近,如張瓶兒和寶三子形容的那樣,就是些供他們這幫人在這爛牆根底下拾些破垃圾的地方。

  眼前的一個個屋簷很低,前一段路還有牌樓從二人頭頂過去。

  後一段路就是連著木頭拱橋非得踏著城中橋樑走過了。走過人挨著人莫名有些擠得慌的燈市時,不少燈籠近距離掛在二人面前半寸,還有手舉火把在街邊做噴火表演的民間藝人在上一層的拱頂上。

  到地兒前,手上已是帶著搜查令的他們還以前在這兒附近找了一個飯莊問了兩句話。

  傅玉和段鴞沒問別的,只隨口跟人打聽打聽這石灰窯最近可有什麼味飄出來過沒有。

  那京師小飯莊的細尾巴辮子的老闆往常迎來送往,多年來對這袁家莊石灰窯倒也熟悉,一被他倆打聽,卻也趴在掌櫃桌上跟他們小聲支著嘴,道出了這麼句話。

  「喲,這您二位有所不知,這石灰窯裡頭平常的那一股氣味可忒大了。」

  「莫說是什麼福壽坑,我看這味比那外城佃戶家的大糞坑還臭,聞著只讓人噁心想吐,我們都躲那地方遠遠的。」

  「而且說來也蹊蹺了,這燒石灰窯的作坊給屋頂上蓋一個排出味道煙囪也是常有,但人家這自己的煙囪是蓋在作坊裡的,偏還是倒著的,專門沖底下,拿個東西兜著的,我一夥計還曾經見過他們夜裡抬著一個個空的密封大缸走,外頭是用鐵箍子和浸透了蠟的羊皮封好的,可這空的密封大缸裡能有什麼呢?」

  「這缸裡莫不是裝了些常人看不見的『寶貝』,倒真是一樁天下的奇聞了。」

  這話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了。

  專門倒著收集排出物體的室內煙囪。

  專門派人運走的,裡頭卻是空的密封大缸。

  還有再一次被提及的,聞著讓人噁心想吐的無色無味的白煙。

  「……」

  傅玉和段鴞當即面無表情地對視了眼,心裡卻像是追尋著一根細密的白色蜘蛛絲一般窺探到了這一處袁家莊石灰窯背後的玄機,也是這一番周轉,二人一路和其餘數人在夜幕中一點點接近了這地方。

  遠處,那個奇怪而陰暗的石灰窯作坊內有數個黑影在晃動。

  兩方勢力面臨著一場令人心跳都默默加速的正面對峙。

  卻未曾料到這是一場發生在近在咫尺的暴力抓捕,直到,後牆根有一個海東青的人主動收到信上前,又作為誘餌晃悠著就慢慢走到那袁家莊外。

  「噠——噠——」

  若有若無的腳步聲碾過地面的白色碎石塊。

  那行走在月光之中的線人一步步靠近著那地方,此時那裡頭卻也有注意到了外面有人在靠近這裡,當下,傅玉和段鴞都聽到了石灰窯裡頭有黑影有所預謀地停了下來。

  緊接著,就在這一兩個眨眼的寂靜聲中,裡頭那伙擺明了就是心裡有鬼的人已是突然破門而出。

  外部,圍在袁家莊的是海東青的人,內裡,一群面孔上蒙著黑布的黑影卻是凶神惡煞地就襲上了他們。

  這數十人被堵在這麼一個狹窄暗巷裡出不去的場面,怎麼看都知道勢必是一場朝廷的抓捕了,一個最前方驚怒而準備突襲的窯廠犯罪分子上前就要發難,黑暗中的段鴞一個側身上前擰住那襲擊他本人的惡徒,胳膊,踩住對方小腿令這辮子大漢一條腿單膝就慘叫著跪在地上。

  誰料這魁梧大漢見狀一聲怒吼,直接空中一個後空翻,雙腳落地,又試圖襲擊段鴞。

  當他揮起拳頭撲向作為敵人的段鴞的一剎那,和他正面迎擊的段鴞在退後一步的同時,一隻眼睛的深色瞳孔中映照出了一幕。

  這一幕中。

  有他們身後彷彿靜止不動的月亮。

  有數十人在一處巷子裡搏鬥時若隱若現的氣流。

  有像是被定格在原處的,這個大漢手背上的一隻花背青蛛,段鴞的瞳孔一下子收縮了一下,當下面色狠厲地扭過頭就一腳對著他的心口踹了上去。

  那黑衣蜘蛛一員的蒙面大漢咬著牙仰面躲過。

  可未等他再次襲擊段鴞,就被一下踩著牆飛身而起的傅玉在後方一下子的踢踹給直接挨了一腳,那黑衣大喊背被踹地前仰,發出怒意的大吼,揮手要朝前連踢傅玉,卻被段鴞給目睹了又直接上去就是一個格擋。

  「阿玉!」

  幫忙解決後方威脅一剎那,段鴞還確認了下身後挨著他的傅玉到底有沒有事,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傅玉,倒把正在打架的傅玉給搞得一頓,還差點走神。

  「我沒事。」

  不過這是在工作,兩個人也沒分心,再一次合力將一個起身朝前的揮拳加半空踢踹就直接給踹掉了嘴裡的兩顆牙

  「——!!」

  這一下,直接令那兩顆帶血的牙都畫著一道弧線對著一旁飛了出去。

  「你,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人!」

  這伙黑衣蜘蛛之一終於在兩方對峙中厲聲質問道,卻在下一秒得到了對面那二人一個異口同聲卻也注定要令他面臨一番慘痛遭遇的冰冷答案。

  「南軍機。」

  「海東青。」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叫阿玉成就達成√

  老鐵們,看出來這一次我們的吉祥物花唄豬豬們又在搞啥科學犯罪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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