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深有些恍惚地跟在墨爵城他們身後朝前走去。

　　他只要抬頭，就能看到對方穿著浴袍的挺拔背影。

　　墨爵城頭髮還是濕的，偶爾有水珠會隨著他的腳步掉落，順著古銅色的修長頸項，沒入浴袍之下。

　　林深晃晃腦袋。

　　什麼嘛？

　　也沒見得多好看啊！

　　自己剛才根本不是看呆了！

　　而是被墨爵城突然站起來嚇呆了！

　　陶然就走在墨爵城身邊。

　　他一頭黃毛濕噠噠頂在腦袋上，藏在身前的手大拇指豎起。

　　「嘿！」陶然笑得曖昧，「老大，厲害哦！」

　　這句話完整應該是：老大，美男計超級厲害哦！林深簡直挪不開眼！

　　後面還有半句：看他死都不肯脫浴袍的模樣。

　　肯定，那啥了！

　　墨爵城輕哼一聲。

　　他的神情比剛到溫泉酒店時輕鬆許多。

　　眼看快要走到他們的別墅。

　　墨爵城停下腳步，轉頭。

　　他對還有些恍惚的林深說道：「進去玩會兒？」

　　「不了……」

　　林深的話還沒說完，陶然就搶著說道：「一起去啊林深，人少了多沒意思啊！」

　　他說著不容分說上前就拽著林深的胳膊，將他朝別墅里拉去。

　　「可是我家今天……」

　　「就一會兒！我保證！」陶然說。

　　他沖林深身邊的許晨眨眨眼：「許晨，你說呢？」

　　「是啊，難得同學在這裡碰到，就玩一會兒再回去吧。」許晨也說。

　　壽星都開口了，林深只好答應。

　　許晨的妹妹和蘇甜甜三人早已經回來，此時都在樓上許木木臥室裡，關著門不知道做什麼。

　　林深跟著墨爵城他們上了三樓。

　　那裡有一間遊戲室，除了常見的桌游，甚至還有獨立遊戲機。

　　陶然拉著幾人在桌子旁坐下，立刻掏出一盒撲克：「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林深：「……」

　　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而且四個人，玩真心話大冒險，怎麼玩？

　　陶然應該早就想好了，將撲剋扣在桌上：「因為人少，所以規則要改變。」

　　他頓了頓，笑瞇瞇地看林深一眼：「我們玩得大一點怎麼樣？四人一起制定真心話或者大冒險的內容，點數最小的人，接受懲罰。」

　　「……好。」林深點點頭。

　　「我來發牌。」陶然說道。

　　他也沒玩什麼花樣，直接將最上面四張牌分別發給四人。

　　誰都沒有先看牌，然後陶然又說道：「從A開始比大小，最大的是大王，然後小王，K往下一直到A，點數相同，黑紅梅方這樣排序。」

　　四個人都沒意見。

　　「好啦。」陶然興奮地搓手手，「下面來提真心話大冒險的懲罰吧。」

　　「等等！」他說完，站起來去關了房間的門。

　　陶然不放心還反鎖上：「這樣就算許木木她們上來，也聽不到我們在玩什麼。」

　　他說完跑回桌子旁坐下，對三個人曖昧地眨眨眼：「所以大家不要客氣，咱們可以肆無忌憚一點。玩一些，男人間的遊戲嘿嘿。」

　　林深：「……」

　　「先抽牌吧。」陶然又按了按撲克。

　　墨爵城毫不在意地拿了最上面那張牌。

　　然後是許晨，林深，最後是陶然。

　　「現在先看牌。」陶然示意。

　　幾個人都看了看自己的撲克牌。

　　林深也不例外。

　　他拿到的是黑桃J，中間偏上的一張牌。

　　他原本緊張到跳得飛快的心臟，稍稍安穩了些。

　　林深還真的從沒玩過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

　　他從前的所有時間，基本上都花在學習上。

　　想要追趕天才大哥的腳步，不想顯得自己太沒用。

　　他花在學習上的時間，是同學們的好幾倍。

　　久而久之，班上的同學都知道，他是個一心學習的書獃子。

　　所以慢慢的，也沒人約他出去玩了。

　　林深抬頭看看面無表情墨爵城，又看看坐在他對面笑嘻嘻的陶然。

　　還有仍然一臉冷靜的許晨。

　　這明明只是個再平常不過的遊戲，他卻從這幾個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認真。

　　——就連墨爵城看起來，都像是全身心投入。

　　林深吸了口氣，也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撲克上。

　　「好了。」陶然笑，「大家都看了自己的牌，現在可以提真心話大冒險內容了。小心哦……」

　　他嘿嘿嘿地笑：「真心話不回答，或者大冒險想賴皮，可是有超嚴厲的懲罰的！」

　　他頓了頓，又說：「老規矩，第一輪讓老大提吧，然後下一輪開始，就是上一輪的人提。沒有完成的真心話或者大冒險，自動延伸到下一輪。但是！請注意但是！」

　　陶然「吭吭」地咳了好幾聲，然後才繼續說道：「最多延續三輪，第四輪中標的人，必須選擇這個延續到第四次的大冒險或者真心話內容。」

　　陶然對墨爵城眨眨眼：「老大，上吧！」

　　林深好奇地看向墨爵城。

　　他沒玩過遊戲，但對這個遊戲也有所耳聞。

　　知道真心話問的問題，或是大冒險的內容，都會讓人很為難。

　　但是墨爵城，他會玩嗎？

　　他看起來，應該是那種又冷又酷，高冷又驕傲的那種。

　　原來也是會玩這種遊戲的嗎？

　　「問題是，初吻的年齡。」墨爵城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經地說道。

　　林深：「……」

　　好吧，原來冰山惡魔校草，也會有這樣八卦的一面。

　　「大冒險是，公主抱牌面倒數第二的人，直到下一輪遊戲結束。」墨爵城又說。

　　林深：！！！

　　他真的是，超級意外的。

　　墨爵城不僅八卦，還這樣……這樣……

　　還怎樣，林深一時詞窮，竟然說不出來。

　　但是他看陶然和許晨，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彷彿壓根沒覺得這有什麼。

　　林深覺得自己被刷新了，對墨爵城的認知。

　　「嘿嘿嘿嘿……」陶然笑得一臉蕩漾，「翻牌吧！」

　　他說完，豪氣地翻開了自己的牌，紅桃7。

　　許晨是方片4。

　　林深鬆了口氣，把自己的牌也亮了出來。

　　最後是墨爵城。

　　他猶豫了下，將自己的牌翻了過來。

　　「哈哈哈哈哈……」陶然爆發出一陣狂笑，「老大，選吧。」

　　林深都忍不住笑了。

　　墨爵城自己拿個這麼小的方片3，也能提出這樣的問題和大冒險內容的嗎？

　　他難道不擔心，問題會落在他身上嗎？

　　墨爵城一臉坦蕩：「初吻還在。」

　　陶然立刻發出一陣噓聲：「老大，這不像你啊！星尚高中堂堂校草，從小就被無數男生女生追在身後，難道就沒人惡從膽邊生，強行對你這樣那樣嗎？」

　　「沒有。」墨爵城淡定地說。

　　他說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瞥了林深一眼。

　　恰好林深也在看他。

　　他仔細想了想，瑪麗蘇校草文的設定裡，墨爵城確實是個初戀初吻都還在的純情少男。

　　這也是醉了。

　　「繼續繼續！」陶然起哄了片刻，見沒人附和他，將用過的牌扔到一旁。

　　四人重新抽牌。

　　林深看了眼自己第二輪的牌，紅桃9。

　　「林深。」陶然提醒他，「上一輪你最大，該你提真心話問題，大冒險仍然用上一輪老大提的那個。」

　　林深想了下，說道：「最近一次哭是為了什麼？」

　　「哇！」陶然驚呼著翻開自己的牌，「幸好我是紅桃老K，不然這種問題，簡直比初吻還在都讓人難堪呢！」

　　林深現在算是明白了。

　　別看陶然一口一個「老大」叫著墨爵城，實際上他壓根就不怕他。

　　這樣的調侃啊，玩笑啊，隨口就開了。

　　墨爵城也完全不會生氣的樣子。

　　他翻開自己的牌。

　　然後是許晨的黑桃10，最後又是墨爵城。

　　他這次臉色有點黑，磨蹭了會兒，終於將自己的撲克翻開。

　　「哈哈哈哈。」陶然又笑，「老大，你這是和三幹上了啊！」

　　墨爵城：「……」

　　他這次抽到的，是紅桃3。

　　這一下，連許晨都推了推眼鏡。

　　他神色依然從容，但看向墨爵城的目光中卻閃過一絲笑意。

　　林深也是。

　　他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個問題，竟然會問到墨爵城身上。

　　不過，惡魔校草的眼淚什麼的……

　　真是想像都讓人覺得刺激！

　　「喂！」墨爵城沉默了片刻。

　　他本來坐在林深對面，這時候卻站起來，兩步就繞到他面前。

　　「你，起來。」他說。

　　「我可以拒絕嗎？」林深想也不想就問道。

　　墨爵城想幹嘛？

　　讓他起來好公主抱他嗎？

　　他才不幹！

　　他還想聽校草講那過去的故事。

　　「這……」陶然和許晨相互看看，臉上寫滿了猶豫。

　　怎麼辦？想聽老大講能讓他落淚的故事。

　　可是也好想看老大公主抱林深！

　　怎麼辦？

　　在線等！超級急！

　　墨爵城壓根就沒打算等幾個人的回應。

　　他突然俯身。

　　右手穿過林深的腋下，左手穿過他的膝蓋。

　　手上用力，直接將他抱了起來。

　　林深：！！！

　　他心猛然一跳，根本來不及掙扎，就已經被墨爵城穩穩摟在了懷中。

　　對方仍然穿著去泡溫泉時候那身浴袍。

　　隔著一層薄布，墨爵城身上的熱氣肆無忌憚地傳到了他身上。

　　林深下意識地抬頭，正好對上墨爵城低頭看向他的雙眸。

　　——他甚至可以在對方眼中，看到那個小小的自己。

　　林深一怔。

　　立刻就想掙扎。

　　他身體才一動，墨爵城摟著他的胳膊更加用力：「別動！」

　　他眉頭微皺，啞聲說道：「乖一點！」

　　林深：「……」

　　正好這個時候，陶然他們已經做出了決定。

　　「林深，配合一下啦。」他對林深笑，「願賭服輸願賭服輸嘛。反正都是男生，抱一下也沒啥對不？」

　　林深：「……」

　　重點難道不是雖然都是男生，可是為什麼墨爵城能這麼輕鬆將他公主抱起來嗎？

　　墨爵城的兩條胳膊，完全將他抱起。

　　有力的胳膊穩穩地托住他。

　　林深好歹也有一米七五，在男生中也不算矮子吧。

　　可是對方抱著他站著，好像抱著個娃娃似的。

　　表情看起來還輕鬆得不得了。

　　「繼續啊。」陶然拚命忍笑。

　　這次他主動發牌：「這次是我來制定大冒險，林深和老大你們就不用先看牌了。emmm我來想想啊……」

　　陶然單手托腮，彷彿為了多欣賞幾秒墨爵城和林深之間的窘態般。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半天也沒能「嗯」出個下文來。

　　「陶然！」林深只覺得從墨爵城身上傳來的熱氣，都快將他耳朵燒起來了。

　　他忍不住轉頭，低聲催促道：「你快點！」

　　「好啦好啦，想起來了。」陶然笑瞇瞇地說：「那我就，升個級吧！嗯，公主抱倒數第二，並且親一下！哈哈哈哈哈！」

　　他說著狂笑起來：「初吻還沒送出去的兄弟，可不要太感謝我喲。」

　　許晨又推了推眼鏡，目中閃過一道精光：「說得好像，你的初吻已經不在了一樣。」

　　陶然一下就萎了。

　　「翻牌吧。」墨爵城語氣淡淡。

　　這是他自己制定的規則，要公主抱到這一輪結束。

　　所以他只好仍然抱著林深，然後由著陶然幫他們翻開了牌。

　　「哎喲！」陶然笑嘻嘻的，「林深同學，這次到你了！」

　　四個人的牌都攤開放在桌上。

　　林深這次拿到的黑桃4，是最小的。

　　這次墨爵城終於拿到了最大的牌，而且還是小王。

　　「可以放我下來了嗎？」林深問。

　　「不行！」陶然說：「說到這一輪結束，就是這一輪結束。所以……」

　　他對林深「嘿嘿」一笑：「開講吧，林深同學！」

　　「當然。」他說：「你也可以選大冒險。」

　　陶然說著就跳了起來，躍躍欲試：「公主抱，再加個吻喲~人家有點害羞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沖林深拋了個媚眼。

　　林深：「……」

　　他只覺得一陣惡寒。

　　這次的倒數第二就是陶然。

　　對方好歹也一米八，籃球場上也是帥氣陽光的運動健將。

　　在學校也是有一些迷妹的。

　　陶然這麼放飛自己，真的好嗎？

　　「呃……」林深遲疑了下。

　　他沒有和別人講心事的習慣。

　　哪怕是後來念大學了，有時間交了關係不錯的朋友，但也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提到自己的傷心事。

　　就算是在言朔面前，林深也不可能講這些事啊。

　　更何況，墨爵城仍然抱著他。

　　他的耳朵，差不多就貼在對方的胸膛上。

　　彷彿可以聽到，從墨爵城胸腔裡傳來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好像敲打在林深的耳朵裡一般。

　　「我……」林深有些艱難地嚥了口吐沫。

　　他還沒開口講述，臉就先熱了起來。

　　「說嘛！」陶然又衝林深拋了個媚眼，「有句話怎麼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哥哥們不會笑話你的！」

　　誰是誰哥哥還不一定呢！

　　陶然的話，讓林深的臉更熱了。

　　他其實和在座幾個人都沒熟到可以交換心事的程度。

　　而且真的要算的話，他的年齡應該是比他們三人都大的。

　　這個想法，讓林深接下來的話顯得更加難以啟齒了些。

　　「那個……是看一部電影。」林深吶吶說道。

　　「什麼電影？」陶然立刻問：「你要講清楚一點哦，這樣太糊弄了，還是你想要和我……」

　　林深黑線：「名字我忘記了。」

　　「那情節應該記得吧？」許晨推推眼鏡，淡淡地問道。

　　「嗯……」林深輕嘆口氣，到底還是開口講了下去：「戰爭電影開始的時候，父親應徵入伍上了戰場，家裡還有三個小孩，敵人攻進來的時候，母親最多只能帶著兩個孩子逃亡。」

　　他說道：「被拋棄的小孩才四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拋下的那個，也不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也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見到父母和他的哥哥還有妹妹。」

　　林深說到這裡，唇角微微揚起，努力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輕鬆一些：「他只是聽話地乖乖站在原地，目送他的媽媽，他的親人消失在遠處。」

　　林深記得，自己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淚無聲無息地就落了下來。

　　他看著畫面定格在小孩懵懂無知又清澈的雙眼中，看著戰火越燃越近。

　　火光明明點亮了那孩子的雙眼。

　　可是林深卻覺得，生命之光，在他眼裡逐漸熄滅了。

　　「呃……」即便是陶然，都撓了撓頭髮，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大概想不到，會聽到這樣的故事片斷。

　　本來還以為，會是什麼纏綿悱惻的愛情呢。

　　墨爵城仍然低頭看著林深。

　　他的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深卻偏開頭，不想看墨爵城的眼睛。

　　他掙扎了下：「可以放下我了吧？」

　　墨爵城又沉默了幾秒，這才鬆手放下林深。

　　「繼續啊！」林深笑了笑，將這一輪的牌扔到一旁。

　　他看看陶然，又看看仍然沉默著的許晨和墨爵城：「喂！不會不玩了吧？」

　　林深問。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且沉默。

　　但很快，陶然就又笑得燦爛：「繼續繼續！」

　　他發牌，然後看向墨爵城：「老大，這次還是你！」

　　墨爵城在林深對面坐下。

　　可能是剛才，林深的真心話居然坑到了自己，讓幾個人都有些心有餘悸。

　　墨爵城提出的新問題，就顯得比較輕鬆：「昨天早上吃的什麼？」

　　陶然「切——」了一聲，到底沒說什麼。

　　接下來的幾輪，氣氛又重新變得輕鬆起來。

　　只是陶然提出的那個又曖昧又搞怪的公主抱接吻大冒險，始終沒人去砰。

　　眼看著這一輪，如果再不選擇大冒險，下一輪的倒霉蛋就必須強制執行了。

　　又輪到陶然提真心話的問題。

　　他眨眨眼睛，壓低聲音笑得有些猥瑣：「啊！這次來個狠的！你們，最近一次產生生理反應，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

　　林深：「！！！」

　　青春期的男孩子啊，真的超級衝動的。

　　有時候可能就是聽到一首熱血沸騰的歌，也是會……

　　這樣的話，根本沒辦法用沒有過來搪塞。

　　林深看了看許晨和墨爵城，兩人還是一臉平靜。

　　好像這不過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

　　林深仔細想了想，最近一次產生生理反應？

　　最近一次啊……

　　他的臉，突然有點紅。

　　林深幾乎是顫抖著伸手，摸上了自己的牌。

　　陶然已經主動翻牌：「哈哈，梅花Q，看來我安全過關咯。」

　　許晨推推眼鏡：「大王。」

　　墨爵城修長的手指摸著牌：「J。」

　　林深：「！！！」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怎麼破？！

　　按在排上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

　　兩個Q一個J，而且玩了幾輪下來，大一些的牌都抽走好幾張。

　　剩下的已經很少了。

　　他慢慢地，在三人的目光中，翻開了自己的撲克。

　　潔白的牌面上，五個紅桃看起來特別顯眼。

　　「哈哈哈！」陶然狂笑，「紅桃五，林深，選吧！」

　　林深看了看剩下三張牌。

　　所以他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把自己見不得光的心事爆出來。

　　要麼，選擇和墨爵城……

　　他顫巍巍抬頭，看向墨爵城。

　　別看對方剛才公主抱他好像特別輕鬆，反過來林深自問是做不到的。

　　而且還要親一下！

　　他不要啊啊啊！

　　林深深吸了口氣，啞聲說道：「我選真心話。」

　　陶然笑瞇瞇地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許晨又開始推眼鏡。

　　墨爵城看起來仍然面無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眼睛，卻灼灼看向林深。

　　林深嚥了口吐沫。

　　「快點回答吧！」陶然催促道：「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最近一次嘿嘿嘿……」

　　陶然的話突然提醒了林深。

　　對方提出的問題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並沒有說，因為什麼。

　　林深悄悄鬆了口氣。

　　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件事實在是有點不能宣之於口。

　　而且吧，他對那個人的心思，並沒有那麼單純。

　　他已經很努力地在克制，但是當時看著溫泉水中，對方赤裸的上身。

　　看著對方臉上的笑容。

　　還有明朗卻清透無比的目光。

　　他的思緒就會忍不住飄很遠。

　　林深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恥！

　　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那樣想。

　　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不過也是因為這件事，讓林深徹底明白。

　　自己或許真的天生就是彎的。

　　不然的話，最起碼不會對著同樣是男子的身體，產生這樣的衝動。

　　林深又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呃……」

　　他微微斂目，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就是今晚，剛才，在溫泉池那邊……」

　　說到最後，聲音幾乎小得都快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