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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墻》第37章
第37章 秋意明

  帝京, 盛夏, 月夜。

  皓月當空,銀光曳地,悶熱的空氣中濃鬱花香彌漫,院子裡悄無聲息, 隻除了遠處偶爾傳來的悉索蟬鳴。

  閨房中, 姚青躺在床榻上, 眉頭緊皺,手緊緊抓著身上薄被, 指尖用力到泛白。

  直到那雙紅唇被主人咬得幾乎要滴血時, 沉浸在夢中的人終於清醒了過來,泛白的面色, 急促的喘息,驚惶不定的眼神昭示著今夜的夢幷不美好。

  姚青擦去臉上冷汗,平復著過於急促的心跳, 下床倒了杯冷茶一口氣灌下去, 心裡這才好受許多。

  屋內放著冰盆, 和外面的燥熱截然不同, 但或許是剛才驚夢出了身冷汗的關係, 她這會兒渾身上下冷得幾欲發抖,直到薄被裹了全身後體溫才漸漸回暖。

  驚夢之後,她這會兒再沒睡意,隻安坐在臨窗的軟榻上,去回憶剛才那驚嚇到她的噩夢, 只可惜夢醒時內容早已全數忘却,完全不記得自己夢到了什麽才會受到如此驚嚇。

  唯一清楚的,大概就是此刻殘留於心的驚駭與痛苦了。

  她迅速且熟練的整理好此刻的心緒,面色隱有悵然,就算記不大清噩夢的內容,她也知道爲何如此,畢竟,上輩子這樣的經歷幷不少。

  同樣的,這兩年多里也有幾次,她又灌了一杯冷茶入肚,揉著綳緊的眉心,輕輕嘆了口氣。

  大概是因爲上次來見她時唐淵提到西北那邊戰事又起,且府中已有快半年不曾收到邊關來信……要知道之前,沈惟錚往京裡送信遞消息的頻率幷不低。

  想起此刻身在邊關的人,姚青起身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即便已到深夜,外面還是悶熱得讓人呼吸不暢,身後是冰盆散發的凉意,面前是盛夏的燥熱,冷熱交加中,姚青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天上明月高懸,清冷孤高,與人間炎熱的夏夜截然不同,即便此刻遠隔幾千里,那人同她看的也是同一輪明月。

  只是,他的處境絕不會同她這般悠閒自在,不知是身處險境還是刀光劍影,抑或者滿身血腥傷痕累累。

  在這個寂靜的夜裡,姚青不用像白天那樣佯裝無事,她眉頭緊鎖,想著唐淵所說的邊關又起戰事是何種情况,對名泉關內的情形滿心擔憂。

  說起那個兩年未回帝京的人,即便心裡擔憂,大家面上還是免不了粉飾太平,尋一個又一個證據與理由以證明他的安全與健康,長久以來,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很奏效的,大家好似也慢慢接受了某人最終會平安歸來的現實。

  前提是,他們不像她一樣見過他滿身鮮血身負重傷垂死掙扎的模樣。

  姚青記憶裡有太多這樣的畫面,只要想起來,每一幕都能清晰無比的劃過眼前,也因此極容易進入她的夢中,驚她的心駭她的神。

  沈惟錚確實是個驍勇有謀的武將,前世更是戰功顯赫,然而今生情形大變,他過早的踏足西北,更是隻身投軍名泉關,姚青不確定會不會有什麽預料不到的意外發生。

  畢竟,她只是不想再同這個人牽扯到一處,却絕不想他遭遇什麽苦痛或意外。

  不過,這些已經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了。

  只是,距離上次送信入京,時間間隔得實在是太久了,不只是她擔心,姨父姨母也心有挂念,只是表姐如今將將有了身孕,未免她憂慮多思,才將一切消息壓了下去,只說沈惟錚一切安好。

  月色中,神色安靜的姚青關上窗戶,覺得自己是時候做些什麽了。

  ***

  隔日姚青接到了從莊子上送來的一批新鮮蔬果,她帶上早前給沈蕾備好的禮物,同海棠一起出門去了武安侯府。

  自從姨母上次探望表姐回來,說了她現在已有身孕的事之後,姚青就一直惦記著。

  雖說表姐出嫁時她就送了個本事不錯的嬤嬤幫她調養身體,但女子生養到底是大事,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會有大變化,這個時候再多關心與愛護都是不嫌多的。

  尤其對比自己從前懷-孕時的情况,她只想把表姐喜歡的想要的全都捧到她面前,好讓她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度過生産之痛,更重要的是,還要開開心心的,不可受一點委屈。

  到了武安侯府,表姐身邊的大丫頭清荷早就來了門口接人,見到她就滿臉笑,「表姑娘終於來了,今早起夫人就一直惦記著姑娘上門的事,若不是我攔著,只怕早就親自來接人了。」

  姚青跟著她往後院走,「表姐身體要緊,你多勸著點兒,別讓她操心我,若是表姐想見我,你只管往侯府遞話,我什麽時候都有空的。」

  清荷笑著應是,一路往前,等幾人到了沈蕾同聞程所住的明心院時,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海棠樹下的沈蕾。

  院子裡這株海棠正值花期,枝葉上挂滿了或白或粉或深紅的海棠花,偶爾幾隻蜜蜂與蝴蝶飛過來,別有意趣,襯得樹下站著的女子越發清麗嬌美,溫柔可人了。

  「表姐。」姚青快步上前扶人,「外面這麽熱,你何必出門接我,等我進門也就是了。」

  「一段日子不見你,聽母親說你最近都很忙,難得你能來府上,雖然去不了外面,但在這裡接你一下還是可以的。」有了身孕之後,沈蕾行止越發溫柔,聲音裡都好似含-著蜜糖,聽起來甜乎乎的讓人舒心無比。

  姚青小心翼翼的把人一路扶進門,等沈蕾在軟榻上安坐好之後,她這才鬆了口氣,結果丫鬟遞來的蜜水遞過去,「表姐用水。」

  沈蕾看得好笑,「晚晚你還真是,母親都沒你這麽小心,我身體好得很,放心好了。」

  對自家表姐的說法姚青很是不贊同,眉頭微挑,「表姐這話就不對了,越是這會兒凡事就越要多加小心,這不止是對表姐肚子裡那個負責,更是對表姐自己負責,再多小心都不爲過。」

  說著說著,她提到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關於穩婆和調養嬤嬤,我這邊又尋摸了兩個,都給表姐備著,今日也把人帶過來了,表姐掌個眼,看過之後穩婆可以放回我莊子上,調養嬤嬤却是一定要留下的,這個本事不比表姐身邊的唐嬤嬤差,放你身邊看著你照顧你,我和姨父姨母也能放心些。」

  看著凡事安排得井井有條的貼心小表妹,沈蕾忍不住笑,這丫頭也就在自家人面前話多一點,這喋喋不休的細心周全模樣可真是太招人疼了。

  想起前兩天夫君同自己提過的好友,沈蕾撑著下巴含笑打量面前的小表妹,都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放到晚晚身上確實如此。

  她面前的姑娘,和當年初見時的模樣已不可同日而語,長開之後的晚晚,容貌可謂是艶色灼人,然而身負美麗嬌艶的容顔,她身上却絲毫不見輕浮淺薄與傲慢狂妄,端莊溫潤,氣質出衆。

  姿容美艶的姑娘沉穩的坐在那裡,就是一幅極美的畫,典雅嫻靜,猶如閒花照水,勿怪惹人垂涎惦念。

  想起近一年來暗地裡同母親打聽小表妹婚配的人家越來越多,沈蕾目露驕傲,不愧是她們家的晚晚,好到讓人趨之若鶩。

  不過,雖然送上門的人選多,無論是林氏還是沈蕾都不打算輕易鬆口,別說晚晚現在才剛到成婚的年紀,就是再晚上兩年,她們也要精挑細選之後才會將人嫁出去,現在,心疼喜愛的孩子還能多留一段日子,順便,未來夫婿上,必須得好好挑揀挑揀。

  她們家晚晚,值得最好的人相配。

  姚青同清荷交代完帶來的東西要如何安排後,轉頭就看到了自家表姐臉上略有些微妙的奇怪笑容,「表姐?」

  「沒事。」沈蕾壓下心底過於活躍的想法,同姚青聊了下她近些日子忙碌的事情,等聽說她紙坊又新出了一批印有蓮花紋路的竹紙後,她見獵心喜,「我之前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你還真做成了。」

  「這批紙不僅有蓮花紋,還熏了蓮香,味道清雅宜人,我想著表姐會喜歡,就帶了不少過來,」姚青道,「對了,還有一些印著蘭草熏了茶香的,是送給姐夫的,他要是喜歡,以後我讓人也多送點。」

  「你倒是還記著他。」沈蕾點了點小表妹的額頭,眉眼含笑,「他可從你那得了不少好處了。」

  對此姚青倒是不以爲意,滿臉理所當然,「他對表姐好,我才願意對他好,若是他對表姐不上心,輪到他的就不是好處了。」

  對姚青來說,聞程從前就是跟在唐淵身邊的半吊子熟人,只不過後來變成了姐夫而已,因爲上輩子這人英年早逝的緣故,她對聞程和表姐和未來幷無把握,因此只能多保留一分戒心,多看多聽多想,就目前來看,聞程還算是一個稱職的丈夫。

  只不過,她先是表姐娘家人,才是聞程的朋友,內外親疏有別,在她這裡,只會幫親不幫理,凡事以表姐爲先。

  爲了讓聞程以後對表姐更好,她自然只能多對他施以善意了,畢竟這人還算是個知情識趣懂恩感恩的人。

  兩姐妹說完閒話,沈蕾突然提起了遠在邊關的沈惟錚,「大哥最近還有送信回來嗎?我前兩日聽人說西北那邊不太平,有可能同西戎人起衝突,不知道大哥現在怎麽樣了。」

  姚青按著姨母的說法寬慰了自家表姐一通,末了又道,「邊關距離帝京太遠,那邊的消息傳到這邊十有八-九做不得真,比起聽那些流言,還不如看朝堂上的動靜,要知道兵部和戶部每年都要爲了軍餉和糧草爭執一通,傳出來的消息好好壞壞真真假假的太多了。」

  「爲了爭那些東西,今年兩部鬧得厲害,聽說把陛下都氣到了,我估計之前的流言就是因此鬧出來的,所以,西北那邊情况到底如何還兩說呢,只是看大人們的動靜,就算有事,十有八-九也只是小打小鬧,不會有多嚴重的。」

  因爲沈蕾懷-孕後難免多了個憂思的毛病,所以大家有志一同的選擇了隱瞞她,姚青比其他人要清楚自家表姐心性,因此話說得半真半假,果真徹底哄住了沈蕾,讓她放下了心,眉眼間都寬鬆和緩許多。

  只是,「我到底有些擔心大哥在西北吃苦,希望今年他能趕得及回來一次吧。」

  一走就是兩年多,每次都是隻言片語的消息傳來,人從沒見過回來一次,因爲懷-孕而變得格外多愁善感的沈蕾憂心忡忡的道了一句,强迫自己別再盲目沉浸在這些情緒中。

  晚晚說得對,她現在多了肚子裡這個,以後凡是都要多仔細些,畢竟她要爲兩個人負責,還要爲這個家負責。

  姚青見表姐眼神憂愁,心下惻然,只是在西北那邊沒消息送回來之前,這哀愁神仙難解。

  姐妹倆凑在一起說著知心話,等聞程從城外戍衛營回來後,三人一起用了頓飯,等日暮西沉時,姚青同兩人告別,在沈蕾的依依不捨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怎麽樣,世文的事你幫忙問了嗎?」扶著妻子回房的途中,聞程提起了之前朋友拜托他幫忙的事。

  說起丈夫那個所謂的朋友,沈蕾幷不怎麽滿意,尤其是在她問過唐淵這人的風評之後,她心裡看不上那人,也不願口出惡言,隻實話實說道,「我先探了母親的口風,母親托人打聽了下,那家的情况幷不合適,她也就沒同晚晚開口,今日晚晚來探望我,心裡惦記我懷-孕辛苦,滿心的溫柔體貼,我不願讓這些事擾了她,也就沒提,希望夫君諒解。」

  聞程有些訕訕,「既然不合適那就算了吧。」

  當時被人趕鴨子上架堵了話,他腦子一熱應下這件事,本就擔心妻子爲此生氣,畢竟小表妹在岳父岳母和妻子這裡有多受寵他一清二楚,若是知道緣由,少不得要生氣動怒,現在見妻子回絕,他反而鬆了口氣。

  尤其是今天見到小表妹有多關心在乎自家懷-孕的妻子之後,聞程越發明白自己此前的行爲有多不著調不靠譜,因此此刻滿心都是不安內疚,恨不得對妻子更好一點以作彌補。

  沈蕾聽著耳邊丈夫的噓寒問暖,笑容舒緩,雖說丈夫身上有些缺點,但瑕不掩瑜,他到底還算是個不錯的人,只不過比起强硬的指責與威逼,懷柔更適合督促他罷了。

  夫妻兩個在花園裡多走了兩步散心,這才回房安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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