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丁管事哈哈笑道:
“憑包太爺一句話,這四位便是我們‘上柳莊’的上賓!”伸手對阮莫嘆四人一讓,又道:
“四位仁兄,莊裡請!”
進得莊門,迎面是一條彎彎小溪,溪中上百條金絲鯉魚,每條總有五斤重,十幾隻大白鵝,一見來了生人便“呱呱”狂叫起來……
溪上有座鑲玉欄杆木橋,“之”字形的連在一個拱門下,阮莫嘆四人跟在包松一家二人後面,只一進了那個大拱門,見幾個莊丁正在一座大廳廊下面燃起宮燈,有兩個俱都是滿面紅光大漢,穿著十分體面的江南絲綢長衫,呵呵笑的迎在廊上——
包鬆緊走上前,抱拳笑道:
“二位賢弟,久違了,哈……”
有個灰髯大漢,拉著包松一手,笑道:
“榮歸故里,卻中途先到我‘上柳莊’,老哥總算沒忘記我這個兄弟的,哈……”
另一黑髯大漢已迎著老太太,笑道:
“老嫂子,你還是如此結實,哈……”
老太婆拉著女兒,對那黑髯大漢道:
“小小,這就是你未來的公公,快上前見禮!”
黑髯大漢雙目一亮,撫髯哈哈大笑,道:
“長春那小子真福氣,他要是知道未來的媳婦如此標緻,不定會要我馬上給他成親呢,哈……”
這時包松拉過阮莫嘆笑對兩個長髯大漢道:
“我給二位介紹這個道上朋友,這位姓阮,我能順利回來,全是阮爺相助之功!”
兩個大漢忙抱拳道:
“阮爺,請廳上坐!”
阮莫嘆還真感到驚訝,原來包師爺同這“上柳莊”沾著親家,怪不得他不立即回長安而轉道趕來“上柳莊”!
回頭,阮莫嘆對袁小七三人道:
“你們跟著丁管事去,吃過飯也許我們連夜上路!”
包松忙笑道:
“也不急在—夜,還是……”
阮莫嘆一笑,道:
“你們是兩家親,中間夾個外人那該多掃興,我識趣,早走為妙!”
仰天一聲大笑,露出兩隻犬虎牙,灰髯大漢道:
“阮爺快人快語,說的倒也乾脆,吃杯水酒再走,算是沙青峰給阮爺餞行吧!”
點頭一笑,阮莫嘆道:
“阮某便叨擾沙莊主這杯水酒了!”
這時也正是吃晚飯時間,很快的便在這大廳上擺好一桌上席,沙氏兄弟之外,尚有兩個面貌凶惡的大漢,另外便是包氏夫妻二人與阮莫嘆三人,包師爺的女兒已被留在後面客屋——
酒席間,包鬆緩緩的對一旁老伴點點頭,於是,包氏二人雙雙端起酒杯站起來對阮莫嘆道:
“一路多承照顧,這杯水酒聊表謝意!”
阮莫嘆不願失禮,便立刻起身幹了杯中酒!
便在這時,包松接過阮莫嘆酒杯,笑道:
“我為阮爺斟滿一杯!”
阮莫嘆心中暗想,姓包的不干師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團和氣了,常言道:衙門當差好修行,姓包的怎會不懂這個俗淺道理,他……
迎面,沙氏兄弟也舉杯對阮莫嘆道:
“來,我兄弟敬阮爺!”
阮莫嘆一笑,舉杯一飲而盡……
包松便在這時,哈哈一聲發笑,對身邊老伴道:
“老太婆,還是你高招,哈……”
一邊,包老太太也磔磔尖笑,道:
“阮爺,你可知老太婆我是我何人?”
阮莫嘆一笑,道:
“你不就是包松的老婆?”
沉聲怒喝,包老太太道:
“說出來也好叫你小了心裡有個底,老奶奶便是二十年前縱橫江湖的‘母夜叉’白鳳!”
“呼”的站起身,阮莫嘆道:
“你會是白鳳?”
老太婆一聲尖笑:
“聞得你說夏楚松是你師伯,那麼你師父便是曹老六了?”
阮莫嘆沉聲道:
“不錯!”
老太婆冷笑一聲道:
“曹老六已死!”
阮莫嘆怒哼一聲,道:
“拜你之賜!”
老太婆得意的道:
“是的,他是中了我的‘軟筋縮肉散’,輾轉床上痛苦三月而亡!”
阮莫嘆咬牙,道:
“我早聽大師伯對我提過,可惜十年江湖沒找到你,如今……”
尖聲一笑,包老太婆道:
“說,夏楚松現在哪裡?”
阮莫嘆冷笑道:
“你很想知道我大師伯的地方?”
包松一掌拍在桌面上,沉聲道:
“小子,你最好快說出來,老夫不妨告訴你吧,老夫便是當年江湖上的‘巧諸葛’包大景!”
阮莫嘆還真大吃一驚,原來白鳳當年同師父本是一對老相好,但自後包大景暗中同白鳳勾搭以後,在包大景的蠱惑下坑死師父,大師伯為了追殺二人,卻又中了他人暗算而雙足成殘,如今住在孤雁山,但這件事姓包的二人並不知道,總以為他們遠走高飛了,怎會想到姓包的竟然投到固縣衙門當起師爺來了!
冷冷的,阮莫嘆道:
“憑二位的一身所學,西來的路上又何須保鏢?”
哈哈一笑,包松道:
“為什麼不要人保鏢?這對我們又有什麼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