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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婚》第9章
第九章

  「小心——」

  沈臨州飛快來到門邊,扶住她肩頭,沉聲問,「沒事吧?」

  目光無妥處安放,陸桑不住地往後縮,「沒、沒事……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以爲家裡沒人在呢。」

  「忙完我就回來了。」沈臨州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陸桑有賊心沒賊膽,找不到勇氣直面他,餘光裡還是看到了他的樣子。沈臨州身材很有料,但幷不賁張,屬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她扛不住這個距離,伸手推了推。

  掌心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掃過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喵~」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猫叫。

  陸桑一個激靈,這才意識到家裡還有隻猫在。

  對啊,還有歲歲,她剛剛怎麽就不記得還有歲歲在呢?

  等她從失神的狀態中恢復,沈臨州去了臥室穿衣服,換好後一身清爽地出來。

  「你剛剛去浴室要做什麽?」

  「啊……洗手……」

  「想吃東西?」

  「唔。」陸桑沒承認,也沒否認。

  沈臨州打開冰箱,問她想吃什麽。陸桑隨口搪塞了一個名字,沈臨州一望,就剩最後一包了,於是提醒說:「這個吃沒了,目標太明顯,許老師一下子就知道是你吃的。」

  「那我換……」陸桑凑過去看了一眼,「椒鹽土豆。」

  沈臨州拿出一包拆開給她,陸桑吃著東西,問他,「你爲什麽一點不害怕?」

  「什麽?」

  「你人在洗澡,忽然有人推門而入,你不怕?」

  他剛剛的反應也太平靜了,表情不動如山,任何人遇到剛才的情况都會驚慌一下的吧。

  沈臨州笑了一聲,「我怕什麽?這時候能在家的,不是爸爸就是你,一個是我岳父,一個是我太太,我怕你們看嗎?」

  說的好有道理。

  許老師不在,陸桑又趁機吃了一把生花生。

  許老師不准她吃,說吃了長胖。

  老陸喝完小酒回來,炸了一盤花生米,又炒了幾個菜,開了一瓶茅臺,跟沈臨州喝起酒來。

  「來喝點,這還是你過年拿來的酒,一直沒捨得喝。」老陸給沈臨州倒了一杯。

  沈臨州彎身,「謝謝爸。」

  陸桑忍不住在旁邊說:「爸爸,我媽說讓您少喝點,您剛從朋友家喝完回來,還要喝嗎?」

  「你媽媽不知道就行,」老陸道,「你看你吃花生米,我也沒到許老師面前告狀對不對?我們父女倆要團結一心。」

  「……」

  沈臨州低頭一笑,「我什麽都沒聽到。」

  老陸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喝醉酒以後有點囉嗦,逮著誰都要嘮叨一通,陸桑不勝其擾,裝聾作啞不搭理。沈臨州成了老實人,耳朵聽著岳父三句重兩句的碎碎念,還要接他的話。

  兩個人前言不搭後語地聊了十來分鐘,老陸差點就要當場跟沈臨州拜把子,被沈臨州哭笑不得地攔住了,「爸,您這……這可使不得。」

  陸桑看不下去了,她扶著桌子站起來,一蹦一跳地過來,伸手捂住了沈臨州的耳朵。

  「我爸就是這樣,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

  話落,她轉過臉的時候才察覺自己做了什麽,慌忙往後退了一步,左腿在桌脚一磕,疼得她眼泪差點飛出來。

  沈臨州拉住她的手腕,將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今天,怎麽睡?」

  陸桑的舌頭像打了結,「你跟我爸睡吧,我等我媽回來。你們睡主臥。」

  「你一個人睡得著?」沈臨州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能啊,」陸桑抬眼看著他,「我們先把老陸弄床上去吧。」

  「誒,不用,」老陸這句話聽懂了,大手一揮,自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我自己過去。」

  說罷,他自己果真晃晃悠悠地去了主臥,往床上一躺,人不動了。

  陸桑衝沈臨州道,「你也去吧。」

  沈臨州沒提出异議。

  陸桑躺到床上,人却沒睡著,之前睡得多是因爲身上的傷太疼,睡眠就能避開疼痛。大概是前幾天睡多了,她忽然有點失眠,尤其是目前的睡姿別無選擇,她就更睡不著了。

  迷迷糊糊地,她聽到玄關處有人進門的聲音,應該是許老師回來了。許老師沒立刻過來,好像先去主臥看了看。那邊傳來若隱若無的說話聲,老陸是不可能醒的,應該是跟沈臨州說話。

  又過了會,許老師悄聲推門進來了。

  陸桑睜眼看了看她,喊了聲媽,抓著身邊的被子睡了過去。

  沈臨州沒有睡著,身旁老陸鼾聲震天,兩人的酒氣交纏在一起,氣味有點感人。他無奈地起身,跑去了客廳,躺到沙發上。

  許老師半夜起來上厠所,經過客廳的時候嚇了一跳。

  一看是沈臨州,再一聽主臥那要掀開房頂的架勢,走到沙發邊把沈臨州喊醒了。

  「臨州,你去跟桑桑睡吧,在沙發上多難受。」

  沈臨州揉了揉眼睛,「沒事,就一晚上。」

  許老師沒再强求,她第二天早上早起去學校盯早自習,出門的時候又把沈臨州喊醒。這次他沒拒絕,脚步輕輕地鑽進客臥。

  雙人床上,陸桑右腿蜷著,圈住了一截被子,看樣子睡得還挺香。

  沈臨州慢慢躺到她身邊。

  陸桑以爲是去而複返的許老師,下意識靠了過來,她的身體帶著清晨的凉意,跟他的體溫對比鮮明。

  陸桑跟許老師睡沒有顧忌,穿的是最寬鬆的睡衣。她腿上、胳膊上的傷疤還在,可不知道其他地方怎麽樣。

  沈臨州忽然想看看她身上的傷。

  過去,他總是傷痕累累,她雖然比他小五歲,那會兒却很懂事,也會疼人。小小年紀就總是把飯菜裡的肉讓給他吃,他受了傷,她就幫他處理傷口。

  那裡的孩子心智長得快,從小沒有家長照顧,只好自己長成大人。但未必是好人,他們互相欺騙、陷害,爲的都是些鶏毛蒜皮的利益,一罐牛奶,一頓好肉,一次外出的機會。

  他爲此跟別人打架,也會被打。

  十幾個孩子各有各的自私,只有她傻乎乎的,自己因爲懂事聽話拿到的東西還要跟他分享。

  每逢下雨天,就會有幾位客人到訪,都是三四十歲的男人。他們帶來毛毯和食物,是院長、老師還有義工們的「貴客」。

  但這些貴客不是傻子,他們有想要的東西。

  所有人性中見不得人的惡念,都在那些下雨天滋生、發芽,直至遮天蔽日。一開始是讓福利院的孩子表演節目,後來就會把孩子們單獨叫到一個屋子裡,跟幾位客人「聊天」。

  他去過一次,那幾位客人生得面善,他也放鬆了警惕。沒想到,聊過幾句之後,其中一個人就開始對他動手動脚,他控制不住一拳敲向那個人的下巴。

  那天客人離開,他差點被打個半死。老師不會自己動手,他是被幾個跟他同齡的男孩打的,他同他們本來就有積怨,難保被下狠手。

  後來他被打得失去知覺,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廢弃的倉庫裡。那裡陰冷潮濕、沒有燈光,他不知多久沒進食,睜開眼後一直頭暈目眩,爬到門後去拽門。

  門果然鎖了。

  他攢了些力氣以後,扶著墻站了起來。墻上沒有開關,也沒有窗戶,房間裡空空如也。

  身上鈍痛難擋,他以爲他會死在那裡。

  醒來當晚,他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喊他,睜開眼又仔細聽了聽,好像是有人在外面小聲喊他「小江哥哥」。

  「歲歲?」

  他們的名字是這裡的老師們隨口起的,江河湖海、歲歲有餘,圖個順口、討個吉利。

  他跌跌撞撞到門邊,在門上敲了幾下。

  門外一下子安靜了,他以爲她因爲害怕,跑掉了。過了會,從門底下門縫裡塞進來一個塑料袋子。

  裡面裝著一個壓扁了的麵包。

  他靠在門後把麵包往嘴裡塞,門外斷斷續續地傳來壓抑著的細碎哭聲。

  她雖然懂事,但是真的很愛哭,十幾個孩子加起來也沒有她一個眼泪多,因爲她長得可愛、漂亮,所以所有人都很喜歡她。

  他頓時沒了吃東西的心思,開始安撫她的情緒。

  「我以爲你死了……」她是真的害怕,不管他說什麽,她嘴裡都反復念著這句話。

  「沒死,我沒死,歲歲,哥哥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你怎麽才能出來呀?」

  「你別管了,只要哥哥活著,總能出去的。」

  「你餓了怎麽辦?」

  「哥哥不是還有你麽?」

  後來,福利院的老師也擔心出人命,給了他教訓,「餓」了他幾天,把人放了出來。

  歲歲什麽都不懂,但見他被打成那樣,躺在床上幾天動不了,也知道被叫進小屋不是什麽好事,儘管每個進去過的孩子出來都高高興興,還會被獎勵好吃好玩的東西,給幾件漂亮的衣服。

  她不想去。

  於是他想了個辦法。

  那些人喜歡乾乾淨淨的小孩,那他們就不要乾淨。

  後來果真躲過了一次又一次。

  在當年那些心驚膽戰的日子裡,他們曾相依爲命。

  直到一對年輕夫妻過來,把歲歲接走了。

  陸桑睡得好好的,忽然感覺一雙手在她身上摸索,四處游移,沒有章法,有時還會猝不及防停一停。

  奇怪,許老師摸她幹嘛?

  不管了,她要摸回去。

  陸桑迷糊中,閉著眼睛果斷伸出了手。

  ——觸手感覺是硬的,平的,換另一面,還是硬的,平的。

  許老師的胸呢?

  陸桑心裡詫异,睜開了眼。

  緊接著就與臉色很古怪的沈臨州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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