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黑井鎮!黑井鎮!”勞愛叨唸著……
方敬玉低聲道:“我知道黑井鎮,那兒離槐山很近。”
勞愛一聽,點頭道:“我會去的,我一定要找到這個人的!”
“嗆”的一聲拔出長劍,勞愛移動身形,道:“姓風的,你可以出手了!”
月光下,風家寨一時間陡然全靜了下來……
無數眼神全集中在風雷與勞愛二人的身上,賀三娘也在女兒的扶持下往一旁移動著!
風雷的潑風砍刀先豎又橫,左掌按在刀背上,牛蛋眼卻直視著勞愛,他心中十分明白這一仗的重要性,是以全副精神全貫注在其中不敢稍存大意!
長劍陡然旋刺中,青芒的光澤連連閃映出朵朵碩大的似蓮花劍芒,銳氣發出噝噝之聲,勞愛已瀟灑的在身前布了一道羅網!
風雷暴掠而上,潑風大砍刀劃過一道半弧,直欺上勞愛的劍網。
一連十幾聲叮噹脆響與火花飛灑中,勞愛幽靈般的身形便在這時挾著青森森的長劍穿入風雷的刀芒中!
劍尖差之分毫未掃中風雷的頭,風雷已弓背曲腰倒挫丈外,身子尚未挺立,青光一抹,勞愛的長劍又像拖曳流星般斜刺而來!
潑風大砍刀驟起,宛如無數蝶影,便在一陣金鐵撞擊中,刀與劍剎時一分,只見兩條人影衝天而起,三丈外的高空中又傳來一陣金鐵撞擊,火星噴灑中,二人落地錯身又各自一退又上!
風雷猛然一個虎撲沖上,卻在騰撲中潑風砍刀連連翻轉不已的撩起冷芒如波,直往勞愛身上招呼!
“追魂十八式”一招“鬧海斬蛟”,勞愛的長劍宛如水中明月般蕩漾出無數碎芒,一晃之下便到了風雷的胸前!
潑風砍刀高舉未落下來,因為勞愛的長劍已點在風雷的胸口上!
事情十分明顯,因為勞愛並未痛下殺手的給予風雷一劍穿心。
當然,如果風雷要拼老命的一刀落下來,那麼先死的便是自己。
賀三娘一聲驚呼,但見勞愛未傷人,這才衝到風雷跟前一把扶住丈夫。
勞愛冷冷道:“姓風的,你敗了!”
頹然放下潑風砍刀,風雷一嘆,道:“你為何不殺了我?”
勞愛淡然的道:“青龍會不放火,青龍會也不亂殺人,當然更不錯殺人,但我若知道你們騙我,小心我會把風家寨踏為平地!”
賀三娘道:“騙你,黑井鎮你去問去查呀!”
“嗆”的一聲長劍入鞘,勞愛對石沖等人吩咐,道:“風家寨的金銀就免了,把我們的車輛駱駝裝滿糧食以後大家撤回六盤山!”
風雷在敗的時候,自認風家寨全完了,不料聽得勞愛的話,心中大是放心不少。
余唐道:“真太便宜姓風的了!”
於是,青龍會弟兄們立刻找到風家寨的糧倉,二十匹駱駝二十輛雞公車,哥兒們施力的裝,卻也只裝走風家寨一半糧食。
見天色漸明,勞愛對大元道:“把那匹馬拉回六盤山。”
大元當然知道是那匹“一條鞭”,忙著從馬棚牽出來。
風雷一見沉聲道:“姓勞的,你怎的說話不算數!”
勞愛道:“只有這匹馬,我是非拉走不可!”
風雷怒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那是我老婆心愛的寶馬……”
祈老八怒罵,道:“青龍會沒搬空你的金銀寶庫,你應該對我們當家的念阿彌陀佛了,一匹馬你也叫呀!”
賀三娘忙道:“你們快走吧!”
勞愛道:“拉走你的馬,是要去求證,誰稀罕你的馬!”
於是,青龍會的人立刻撤出風家寨趕回六盤山去了。勞愛與方敬玉二人未回六盤山,勞愛騎著她的棗騮馬,方敬玉騎的卻是“一條鞭”。
三天以後,他二人來到黑井鎮。
黑蟛鎮原來是在近大漠一處荒山邊上,這兒沒有城牆,幾十戶人家沿著那條通向大漠的官道便形成了一條小街道。
黑井鎮也叫黑石鎮,只因這兒有一口井,井下面的石頭是黑的。所奇怪的是井裡的水既涼又甜,不少由此入大漠的行旅駱駝,皆會在此裝備這黑井中的水才上路。
方敬玉領著勞愛來到一家客棧。
一大段矮圍牆可以從外面看到牆裡面。
是的,這便是一處棧房,院子裡正臥了許多駱駝,有個夥計提著個大木桶侍候那些畜牲呢!
推開那個大木柵,方敬玉叫道:“夥計!”
那伙計三十多歲,腰裡還插了根菸袋,翻毛羊皮帽已舊得變了樣,臉上掛上笑,兩隻眼睛便似突然不見了。
聞言猛回頭,笑著迎上來,道:“客官,住棧!”
方敬玉點頭道:“先給牲口上料吧!”
可真巧,夥計拉過馬先是對那“一條鞭”上下左右仔細一陣看,不由伸手在馬背上一陣磨蹭,道:“啊!這匹寶駒又換主子了!”
勞愛一旁忙問:“夥計,你見過此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