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去問問景山?」
季非夜搖搖頭,「暫時不可,且不說這孩子有心病,若是定國公府真的丟了孩子,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吧,哪能容這個孩子流落到了泉州?」
「泉州距離雲京,可不是多短的距離,拐子放著大片的北方地盤不去處理這個孩子,而是千裡迢迢的帶著他到了泉州?想想也不可能吧?」
孟初冬初時是沒有往深了想,只是下意識的說了出來,經季非夜這麼一說,倒是仔細思索了一番。
「確實有你說的這個可能,也許只是相像了一些,先尋訪著吧。」
季非夜有些遲疑,孟初冬敏銳的察覺了,「三娘,怎麼了?」
「小林的家人曾經教他念過三字經,應該是學到了融四歲能讓梨這一句,他遭受拐子的折磨過,把家人都忘了,卻唯獨記得三字經,而且每次背到這一句就會回到第一句重新開始背。」
「而且……彷彿是對最後一句印象深刻,他不管是吃什麼東西的時候,都喜歡分給別的孩子,只有孩子,沒有大人,彷彿要看到所有的孩子都有,他才能安心的吃下去,今日他把自己的點心分給旭哥兒和菡姐兒,我沒要,然後他就發病了。」
「陳大夫怎麼說?」孟初冬知道,季非夜肯定會把陳大夫請過來給小林診治一番的。
陳大夫說,「心病還須心藥醫,三字經,這個讓梨的故事是誰跟他說的,也只能那個人來給他解開。」
「我試著把後面那句不斷的在他耳邊念出來,我感覺到,他很想把這句念出來,但是他做不到,硬生生把自己給逼昏過去了。」
「三娘,你我都不是醫者,若是他尋常不發病的話,不如先任其自然,我們順便幫著他尋父母看看。」
季非夜也隻好點點頭,「擔心他會發病,所以晚上我是讓平哥兒陪著他吃飯的,我發現他好像隻對比自己年紀小的孩子有執念,當平哥兒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沒有一定要分給平哥兒的概念了。」
孟初冬點點頭,「如此的話,讓他在平哥兒那個院子裡住著吧,使人看著他,他年紀還小,也傷不到平哥兒,倒是旭哥兒和菡姐兒年紀還小。」
「不過也不能完全不問景山,我寫個信去跟他旁敲側擊一下吧。」
季非夜聞言點點頭,也只有這樣比較好了。
到了睡覺的時候,孟初冬喊住躺下去要閉上眼睛睡覺的季非夜,「三娘。」
「嗯?怎麼了?」
孟初冬遲疑了一下才開口,「三娘……我希望有時候你做事情,不要背負著包袱。」
季非夜有些不明所以,「夫君,你想說什麼?」
「我家三娘特別善良,這件事我心裡十分清楚,我希望善良是我們家三娘的美好品質,而不是成了你的包袱。」
「就算是最後我們沒辦法救好小林,也沒辦法找到小林的父母,我也希望你不要因此而自責。」
季非夜明白了孟初冬的意思,心裡溫暖的同時,也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細心。
「夫君,你放心,我不會的。」
「我會這麼做,只是因為正常人看到一個比較悲慘的孩子,都會有同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