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實說的那位織染師傅,曾經在蘇家的織坊裡做了很多年。
「這麼多年的老員工,怎麼會突然離開蘇家?」
韓實輕嘆了一口氣,「蘇家在雲州是大戶,是從前朝開始就是皇商,小東家你知道的吧?」
「有了解那麼一點點,沒去深入了解。」按理來說,他們要從蘇家手裡搶軍服的生意,應該把蘇家了解個透徹的。
但是關於蘇家的資料,季非夜根本沒來得及看就一直連軸轉的在忙,反而是後來就在東平縣的孟初冬了解的更多一些。
「那位蘇師傅在蘇家呆了二十幾年,蘇家有名的錦雲染就是這位蘇師傅首創的。」
季非夜的眼神更懷疑了,「如果這位師傅還手握獨門手藝,蘇家不可能放他走的吧?」
「一般來說,確實不可能。」
「蘇師傅他在蘇家創出錦雲染,給蘇家帶來了巨大的利益,錦雲染一度是前朝的貢品,只有皇宮裡才有錦雲染,多少人為了一件錦雲染的衣服一擲千金。」
「後來前朝覆滅,大業不好奢侈之風,這錦雲染才慢慢走進普通富裕之家的眼中,依賴蘇師傅一個人自然沒法做出這麼多錦雲染,所以錦雲染的配方,在蘇家是有好幾個織染師傅都知道的,其中不乏有天份的年輕人。」韓實將自己了解到的事情慢慢給季非夜說著。
「唔,繼續。」
「這幾位都是蘇師傅的徒弟,人心總有偏頗,這位蘇師傅也不例外,他最喜歡的就是他自己在織坊附近撿的一個孤兒。」
「難道是爭風吃醋,導致這位蘇師傅寧願離開蘇家,放棄那些聲名嗎?」
「不中,亦不遠矣。」韓實難得拽了一句文。
「跟在那位蘇師傅身後學的,還有一位蘇家的子弟,他看不慣蘇師傅對那個孤兒好,便讓人把那孤兒騙了過去,給他在屋子裡關了三天,把人關出問題來了。」
說到這裡,韓實的聲音有些沉了下去,可以聽出來他十分同情那個孤兒。
季非夜聽著也覺得無奈,這樣欺辱不過是因為,那個是蘇家子弟,而蘇師傅只是個給蘇家做事情的人罷了。
而且蘇家家大業大,說不得那蘇家子弟把蘇師傅當做家裡的下人看待了。
蘇師傅還是他的師父呢,他連基本的尊師重道都沒做到。
「那蘇師傅的那個徒弟怎麼樣了?」季非夜問道,關了三天,還不知道有沒有做別的,關出什麼問題都有可能。
「可能是被嚇到了,平時基本不說話,就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做事情,而且不敢見人。」
「蘇師傅一生無兒無女,就撿了這麼個孩子,簡直當兒子一樣養大,卻被蘇家的人糟蹋了,他就有了離開蘇家的想法,蘇家人迫不得已,也不好把事情做絕,就同意他離開了。」
「就這樣?」
「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韓實接了一句話。
「蘇師傅手裡握著錦雲染的方法,蘇家哪裡肯那麼痛快放人,表面上同意了,背地裡卻想要蘇師傅的命,正好叫我兄弟遇到了,順手救了下來。」
季非夜的心放了下來,「人現在在哪兒?」
「小東家放心,只要你同意,我就把人接過來,蘇家要是想在我這裡動手,還是沒那麼容易的。」
「好,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