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從修士到寡婦[七十年代]》第96章
96

  周小雷把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放到一邊, 叫住了作勢要走的張保國, 都被他看到了,也無所謂了, 他現在想找個人說說話。

  他不想找姐姐,或者是二哥說, 找他們除了讓大家情緒更低落、更難過,根本沒有其他的用處。

  他想要找個局外人吐一吐苦水。

  正好,遇到了張保國。

  他們收到了大哥的來信,信上說媽媽病了,讓他們這邊方便的話寄一些東西過去給爸媽。

  這一次,大哥終於鬆口了,把爸媽那邊的詳細地址給了他們, 之前怕他們衝動,他都是不給的,只給了個粗略的地址, 要寫信、寄東西都要先送到大哥那邊, 他再轉寄出去。

  媽媽生病這件事情讓他們三個很揪心, 還有一個, 就是大哥說的, 他那邊生活困難, 無力幫扶遠在北方農場的爸媽,這透露出來的消息,也讓他們三個很不安。

  在之前,大哥是有一份正式的工作的, 工資還不低,一出事,爸媽及時跟大哥斷了,但是大哥還是被影響,原本炙手可熱的工作變成了閒職,工資肯定也沒有原來那麽高了,大嫂沒了工作,下面還有三個孩子,一家五口人,就靠著大哥那一份閒工的工作,而且,他們可以想像大哥的工作環境,他肯定要被之前的同事鄙視、排斥。

  只要想一想,深入的想一想,就覺得自己的心被揪得喘不過氣來。

  媽媽那邊病了,信寄到他們這裡過了這麽久,還不知道媽媽那邊的情况,一收到信,他們立刻就先把手頭的一些東西還有錢票藏在破舊的衣服裡面寄了過去,希望可以平安的送到他們爸媽的手裡。

  東西是寄過去了,但是能來得及嗎?

  過去這麽久了,媽媽的病好了嗎?

  種種猜測,讓他緩不過氣來,這才會找了個角落掉眼泪,沒想到這難得的縱容,就被張保國給看見了。

  看見了,臉也丟了。

  破罐子破摔。

  周小雷叫住了張保國之後,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張保國妥協了,也蹲了下來:「怎麽了?」

  怎麽了?

  這個問題一問,周小雷想起了姐姐和二哥的一再叮囑,讓他千萬別把家裡的情况說出去,因爲說出去了,他們的處境肯定會變的。

  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簾,手揪著地上的小草,把那有二十多公分長的草編成了一個圓環。

  「……我想起了一些事。」家裡的事不能說,但是他可以換個理由。

  「我之前去鎮上的時候,看到一個人被革.委.會的人壓著做檢討,因爲他有海外關係,他家被砸了,什麽都沒有了,他的子女都跟他脫離了關係,妻離子散,就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臺上,被人扔菜葉子和臭鶏蛋。」

  張保國沒有說話,繼續聽。

  周小雷看著圓環,一點點的拆開,把葉子揪掉:「……看到他這樣,我想起了以前,想起了一個朋友。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笑?因爲我什麽都沒辦法幫他,他現在過得很不好,生病了都不知道有沒有人幫他抓藥。」他一臉的悲嗆。

  張保國看著他臉上的神情,仍舊沉默,這個朋友,應該是他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吧,現在他臉上沒有掉眼泪,但是那股悲傷比掉眼泪的時候還要濃重。

  「你說他該怎麽辦?我能做什麽幫助他?」

  張保國立刻接上他的話,回答他:「你可以給他寄東西,他生病了你給他寄藥品過去,他要是沒有吃的,把自己收穫的一些菜幹、紅薯寄過去,還可以寫信安慰他,送一些這邊特有的東西給他精神上的支持,知道有朋友這樣惦記著他,他肯定會很開心。」

  他們已經寄了,留下勉强可以支撑的,他們多餘的口糧都寄了過去,而且他們還不敢寄太好的,有錢和票還要塞到舊衣服角落,因爲之前大哥有提過,要是寄的東西是名貴的,是會被沒收的,因爲他們是去勞動改造的,不應該吃這麽好的東西,那樣就不是改造,而是享受了。

  「我也有東西要寄給我的朋友,他出了遠門,很遠很遠,我想送他一些家鄉有的東西,要不要一起進山?」張保國不想聽他說得太深入,他剛剛說的那種粗略的,正合他意,安慰了幾句,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他就趕快提出來。

  他們行動起來,他就不會拉著他繼續說話了。

  「好啊。」進山也好,要是找到什麽吃的,他可以寄給爸爸媽媽,大哥那邊也不容易,可以寄給他一些,他就是城裡長大的,城裡面吃的已經定死了,像哥哥現在這種情况,日子真的艱難,爸媽那邊,他可以找一些草藥,他記得有個很簡單的方子,頭疼腦熱的可以試試,喝了也對身體無害。

  看到周小雷站了起來,張保國鬆了口氣,太好了,這下就不用聽他繼續說了。

  「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吧,等一下我們還要下地幹活。」所以抓緊時間不要拉著他繼續說話了。

  他們兩個進了山,張保國看到什麽吸引人眼球的視綫都要多停留幾秒,思考合不合適寄給劉維志。

  周小雷則是拿著一根樹枝,在草叢裡面仔細的掃視,能入口的食物也好,藥材也好。

  不過在山外圍,基本上好東西都被搜□□淨了,他們只能往裡面走。

  深一點的地方來的人相對就比較少了,張保國找到了一片橢圓的黃色葉子,很漂亮,有種像小扇子的感覺,他把這片葉子收了起來,放進兜裡。它的經絡很漂亮,到時候回去葉肉給摳出來,只留下經絡,到時候再貼在硬紙上,就是一張很漂亮的書簽了。

  周小雷摘了一捧的野果,他用一片大葉子包住。

  這個可以拿去送給大姐。

  然後他們撞大運的發現了一隻出來覓食的山鶏,一經發現,兩個人立刻精神抖擻。

  葉子不要了,野果子也不要了。

  勢必要逮住這隻山鶏,這隻山鶏在兩個人勢如破竹的追擊下,成功的落入敵手。

  一隻腿被打折,倒著提了起來,絕望的咕咕叫。

  張保國掂了掂手上的分量,這隻鶏有一斤多,去掉毛就一斤,兩個人平分,每個人也有半斤了。

  這隻鶏是他們兩個合力打的,周小雷看著咽了咽口水,他已經好久沒有吃過肉了,不過,他咬了咬牙:「這隻鶏,我的那份可以用來跟你換一些紅薯幹嗎?」

  聽到這話,張保國詫异的看向他,周小雷被他的目光看得臉上發熱,語氣結結巴巴。

  「我、我那裡吃的不太够,肚子填不飽,所以、所以這次這半隻鶏,我想換一些能填飽肚子的紅薯乾……」說謊,語氣不太通順。

  不過他這樣,張保國以爲他是出於難爲情,倒是沒有想太多,眉頭輕輕皺了皺,他也聽過一些傳言,說他們兄弟兩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是兩個嬌少爺,難道對方真的就跟傳說的那樣?掙的糧食不够吃了?

  不過現在這時候就不够吃了嗎?。

  那冬天要怎麽辦?春天又要怎麽辦?

  「……不是現在,是以後,要提前準備好,今天這也是意外收穫哈哈哈。」周小雷結結巴巴的解釋著。

  張保國的眉頭鬆了鬆:「你要換多少?」

  他試探性的提出一個數字:「換3斤紅薯乾,可以嗎?」

  這個價格差不多。

  張保國點點頭。

  「不過我家不跟你換,我可以幫你問問別人家,你這個價格應該可以,我就做個中間人,怎麽樣?」

  「可以可以。」周小雷的頭點的飛快。

  臉上也露出燦爛的笑容。

  到時候做紅薯乾就寄給大哥吧,他們的話口糧是有點緊,不過他和二哥勤快點,多往山上找野菜,曬乾了凑合著也能混個水飽。

  大哥在城裡,可是連野菜都沒地方找的。

  張保國就是拿自己家裡的紅薯跟他換的,在徵求了媽媽的同意過後,以別人的名義跟他換了那半隻山鶏。

  他這情况應該是有什麽難處,他要紅薯乾就換給他吧。

  蘇茴:「這隻山鶏殺了燉湯,到時候你分出一些端過去給你爺爺奶奶。」

  他們兄弟的收穫,大多情况下都是分出一部分拿去孝順爺爺奶奶的,量不多,爺爺奶奶兩個人的話,沒問題,但要是給一大家子那數量肯定不够,反正就按兩個人的份送,他們要不要分,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用來燉湯嗎?」張保國表示:「要不我們來個小鶏燉蘑菇?」

  也行,看他想吃這個,蘇茴輕易的換了菜單,都好吃。

  張保國送鶏肉過去,李滿芬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把他們剛炒好了一碟子的芸豆分了一半給他。

  「給你餐桌上加一道菜。」

  而他帶來的那一小碗鶏肉,她直接下鍋,倒進了紅薯雜糧粥裡面,這樣一大家人都能嘗到鶏肉味。

  不過那些肉塊她還是在出鍋的時候單獨挑了出來,鶏肉就那麽幾塊,她要把它剁小了,張根吃最大塊的,張全和張錦華吃小一點的,最小的則是他們幾個女的吃,看著這幾塊鶏肉,李滿芬嘆了口氣,怎麽就隻送了這麽幾塊,一大家子哪够分呢?

  ……

  看著弟弟拿回來的這3斤紅薯乾,周小冬的嘴巴張了張,想說話,但是嗓子裡像塞了一團棉花似的,堵在那裡,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幾天,他們的興致都不高,偏偏還不能表達出來,要瞞著知青點的其他人,他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忽略了弟弟,沒想到今天他帶回了這個。

  沉默的聽著弟弟說了經過,周小冬一把抱住他,聲音有些沙啞:「會好的。」

  「你也長大了。」

  聽了這話,周小雷的眼眶紅了,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我長大了。

  在那之後,周小雷似乎就單方面的認爲和張保國之間有了突飛猛進的交情,這讓張保國都有些困擾了,因爲,他每個休息日,對方都會興奮的跑過來,跟他說:「我們進山吧。」

  他和二哥進山沒有遇到山鶏,跟張保國一進山就遇到了,他當然要找這個福星,或許冥冥中就是有運氣這東西,一連幾次他們進山都有收穫,第一次是三斤,第二次是鶏蛋,第三次是鴨蛋,第四次,是一條蛇。

  除了第一次的山鶏,後面的都是他們自己平分。

  幾個鶏蛋,幾個鴨蛋,幷不能換太多的東西,還不如帶回去補補。

  那條蛇也平分了,蛇可是很補的。

  姐姐的身體不是很好,也能吃點補補。

  周小晴在得知自己的小弟跟張保國時常一起混的時候,臉上的差异不是裝出來的,看著小弟在那興致勃勃的說著,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這一鍋蛇湯,她沉默了,心情微妙。

  張保國可是蘇茴的兒子,她之前一直是想著要壓過蘇茴的,爸媽出事之後她沒有了這份心思,不過也不是太樂意聽到有關她的好消息。

  現在看到小弟這樣興致勃勃的說著他和張保國一起進山的好運氣,她嗯了一聲,沒說話,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

  說著說著,察覺到了姐姐的沉默,周小雷遲鈍的神經終於察覺出了不對,小小聲的問:「我說的哪裡有問題嗎?」感覺氣氛有點怪怪的。

  周小晴微笑:「沒有啊,沒有什麽不對,你繼續說。」

  直到離開姐姐的房子,走在路上,周小雷還是有些納悶,他問二哥:「剛剛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感覺姐姐的表情不太對。」

  周小冬憐憫的看了他一眼:「看來你這神經也不是沒有的救啊,你不知道嗎?姐姐一直對張保國他媽媽,也就是姐姐的二嫂,不是很服氣。」

  「不是很服氣,什麽意思?」他重複了一遍。

  「……感覺有些意難平吧,比不過別人之類的。」

  周小冬臉上露出個自嘲的笑來:「就跟我們差不多。」

  他們下鄉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想過大展身手,然後風風光光的未來,不過到了這裡之後,現實給了他們狠狠地一巴掌。

  百無一用是書生。

  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周小雷沒說話,看了下自己長出了繭子的手掌。

  之前,這裡什麽都沒有。

  來了這裡之後,長出了水泡,水泡破了,再長,後來繭子長出來了,終於沒有水泡了。

  意難平嗎?

  肯定有的。

  不過,他握緊拳頭,意難平又有什麽用呢,還不如多去找點吃的。

  ******

  劉維志聽到有自己的信,飛奔著去拿。

  看他那模樣,其他人哈哈笑著。

  沒有惡意。

  他們誰不是這樣呢。

  看到他這樣,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有的還跟了上去。

  同樣期待的樣子。

  「是誰給你的包裹,你爸媽的前不久才收到吧?」

  他們的信件幾乎都是共享的,好傢伙,在一堆家信中,劉維志的家信格外引人注目。

  因爲實在是太厚了。

  他爸寫的,媽寫的,爺爺奶奶寫的,還有舅舅……嘖嘖嘖,看了就稱奇。

  這寫的也太多了吧。

  劉維志有個猜測,不過沒有看到的時候,他也做不了准。

  相比起爸媽寄來的那個大包裹,這個就小了,不過看到張保國這幾個字,他就裂開了嘴。

  「張保國?這個是你什麽人?」

  「不是你親戚吧?」

  「不是我親戚,是我朋友。」說到朋友這兩個字,劉維志的語氣格外與衆不同。

  回到宿舍,一堆人圍了過來。

  「看看、看看,給你寄了什麽,肯定不止有信。」

  「我這就拆,別急啊。」事實上最急的就是他了。

  包裹不大,裡面有一封信,兩個罐子,一個紙包,還有一本小人書,一個五彩繽紛的鶏毛毽子。

  他送了兩瓶醬,自己做的,還有一包驅蚊藥,自己配的,小人書,自己臨摹的,鶏毛毽子,自己用山鶏尾巴毛做的。

  「這個是香菇?」

  「這個是大豆!」

  「給你送吃的啊,我聞聞?」

  說起這個,劉維志不自覺舔唇,饞的:「他家的醬,很香!你們聞聞,等回去食堂我們一起嘗嘗,你們就知道了。」

  有人打開了蓋子,凑近一聞:「真的很香!」

  「拌饅頭好吃!」

  「拌飯也會好吃!」

  「這本小人書我之前沒看過,等你看完了借我們看看。」

  「我們可以一起踢毽子了。」

  大家都在看其他的,信有志一同的沒有提起。

  這信肯定是要主人先看的。

  信的內容不多。

  張保國特意把字寫大,堪堪寫到第二頁。

  這樣劉維志也滿足了。

  在他這裡,張保國一直就是個話不多的人,要是他寫了滿滿幾頁的紙,他才會覺得奇怪。

  沒什麽不能給別人看的,他把信給其他人:「要看嗎?」

  他們彼此的家信,都是互相傳閱的。

  「要要要,我看看,你朋友這字可以啊。」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張保國那一筆端正的字。

  「對,他的字一直寫的很好。」

  「也沒寫什麽啊,看你臉上的笑容還以爲寫了什麽呢。」

  「哈哈哈,他給我回信了,不該開心嗎哈哈哈。」

  等到他們開飯,劉維志把香菇醬帶了過去。

  一開,立刻迎來瘋搶。

  「你們省著點,就這麽多,吃完就沒有了,哎哎哎,說你呢,太多了太多了……」

  毫無疑問,來到部隊,他適應的不錯,跟其他人也相處的不錯。

  用他爸爸的話說,他既然不知道該怎麽說,那就不要說,聽別人說就够了,少說家裡的事,多聽。

  在這個陌生的、沒有認識他的地方,目前爲止,他過的還不錯。

  除了張保國之外,他也有其他的朋友了。

  雖然認識的時間還不長,但是接下來,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一起相處。

  ……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更加寒冷。

  他們這裡地處南方,一年四季,冬季是最短的,雪也很少下。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有些莊稼來不及,都被凍死了。

  寒風吹過,路上幾乎看不到小孩子。

  棉花太難的了,冬衣不够,很多家庭,就一件冬衣,其他人在那難捱的時間,就躲在家裡,待在床上,不是必要,根本不出門。

  哪怕是火力壯的小孩子,也在大人的管束下乖乖的待在家裡烤火盆。

  他們這裡沒有北方的炕,想要取暖,除了被子之外,就是火盆了。

  還有的,是煤爐子,不過煤爐子很少,他們這裡燒煤的不多,不過煤爐子改一改,下面用碳的不少。

  天氣寒冷的時候,還有一樣東西很受歡迎,那就是暖水袋。

  不過暖水袋不便宜,有的會去搜集藥水瓶等等玻璃瓶來做暖水瓶。

  倒入熱水,自己動手做個活塞,就是一個別樣的暖水袋了。

  張根有一個暖水袋。

  老人上了年紀氣血不盛,在冬天寒冷的時候,睡一晚上說不定手脚都是冷的,誰的極不安穩,有一個暖水袋把手脚捂熱,那一晚上都會好過很多。

  不是每一家都有的,大部分人,都是在睡前,泡一泡熱水,然後趁著熱乎,鑽進被窩裡。

  南方的冬天,不比北方的乾冷,它是帶著濕氣的,仿佛能够冷到人的骨子裡。

  尤其是在下雨的時候。

  一場雨下來,又冷了幾度。

  蘇茴家裡有一個小爐子。

  下面放木炭,上面能够放幾個紅薯、香芋慢慢的煨熟,也可以放一壺水,這樣只要注意添加木炭,水隨時都是熱的。

  不過相比起放到上面,張保國他們更願意把紅薯放到木炭裡面,這樣熟的更快、更香。

  張安國拿著根小木棍戳了戳裡面烤的發紅的紅薯,給它翻了個身。

  另一面還是原來的顔色。

  張定國伸出兩隻手,放在爐子前烤著,享受著暖暖的溫度。

  張衛國蹲在旁邊,臉被火光映的紅紅的,低頭看著地上的小人書。

  張保國在他的旁邊,坐的端正,一臉嚴肅的……發呆。

  蘇茴沒有圍坐在爐子前,她坐在桌子旁,在織毛衣。

  她的動作飛快,張保國就是看著媽媽手上的動作,表情慢慢凝滯的。

  這也太快了吧?

  看大哥一直看著媽媽手上,張衛國側頭,臉上有著吃驚:「大哥,你想織毛衣嗎???」

  張保國聽到這話,轉頭:「???」

  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盯著毛衣,就是想織毛衣?

  蘇茴聽到這話,停下動作,嘴角勾起:「好啊。」

  好啊?

  好什麽?

  張保國和張衛國一起收到了媽媽遞過來的兩根竹竿。

  竿子圓圓的,頭部尖尖。

  「你們剛學,我教你們簡單的,就學織圍巾好了。」

  張保國和張衛國對視一眼,連忙出聲:「等等,媽媽,我們不是……」

  蘇茴眨了眨眼睛:「我給你們織毛衣,手很累了,圍巾很簡單,你們也沒別的事做,幫我分擔分擔?不是有句話叫做技多不壓身嗎?保國,以後你去部隊了,部隊裡可沒有人幫你做這些,改天我再教教你針綫好了,免得你衣服掉綫了都不知道怎麽補。」

  張保國:「……」

  張衛國:「……」

  有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出是哪裡。

  張安國把烤熟的紅薯從炭堆裡劃拉出來,默默的吹氣,什麽技多不壓身,其實,媽媽就是想偷懶了吧。

  張定國也默默的劃拉紅薯。

  織毛衣、織圍巾……雖然說毛綫很珍貴啦,但是這種一般都是女人做的吧?不過大哥想去部隊,部隊基本沒有女人,這樣的話學一學針綫也挺有必要的。

  這一年,他們四兄弟都得了一件毛衣背心,是羊毛綫的,穿在身上暖烘烘的,寒風吹來,也不怕冷了。

  就在寒風中,七四年的新年到來了。

  隨著年末的到來,大家的興致也高昂了起來,寒風也吹不掉大家的熱情。

  這一年,大雨,莊稼受損,大家分到的糧食都沒有上年多,但是今年分到的錢比去年還要多。

  今年,蘇茴他們家就分到了二十七塊多,而今年張保國張衛國的學費,一學期二塊五,一年五塊,張安國張定國小學,一學期一塊五,一年三塊,四個人加起來一年的學費支出是十六塊,算上其他雜七雜八的支出,一年二十塊。

  不過下一年,張安國他們兩個就上初中了,他要上高中,高中的學費還要更貴一些,要三塊五,那下一年的話學費就要十九塊了,算上其他雜七雜八的支出,也要二十多。

  張保國算了一下,看樣子,下一年,也要把兩個小弟也拉去幹活了。

  過了這一年,雙胞胎也滿十歲了,可以算工分了,現在他們村的工分可值錢了,在附近幾個村裡,是頭一份,還有其他村的人想要取經,學怎麽燒瓦,不過他們村至今瞞的好好的。

  他們家就蘇茴一個滿工分,他休息日回來能拿七八個工分,張衛國下午去幹活,不定能拿兩個或者三個工分,就有二十七塊,其他人家拿的更多,趙夏蘭他們一家五口,就有六十多塊。

  一下子就拿了這麽多的錢,再來幾年,下一間石頭房就能建起來了。

  張根就計劃著再起一間房。

  本來他們住的是四間房的,分了一間給小兒子張貴,就是三間房,三間房裡,住了八口人,這住的可不寬敞。

  今年分的錢一到帳,他就籌劃著了。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時間,可以先把青磚先做好,瓦片先定好,等到年一過,立刻開始,人多力量大,不需要很久,一間房就能做好。

  他一說,李滿芬沒意見,張全趙來娣也沒意見。

  年一過,張錦華就十六歲了,已經是個可以說親的年紀了,要說親了,自己單獨的一間房是必須的,不然孫子哪裡來?

  張鳳華她們三姐妹也很開心,有了新的房間,她們也能住得舒服一些。

  這一决定,就通知了張貴和蘇茴,讓他們有空去幫忙。

  張根也通知了自己弟弟,這一通知,好了,這下巧了,弟弟家也打算起房子,還打算來叫他們幫忙來著。

  然後張根去問其他人,這不是一家兩家的了,他們村,有這個打算的還真不少。

  都是這兩年分的錢多了,加上以前的積蓄,家裡壯勞力多的,紛紛打算上了,這不,今年的錢一到手,大家一合計,只能分開排期。

  不然忙不過來啊。

  這下就白通知了,張根家這種情况,不屬急的,排到後面去了,看這情况,估計得要來年九月了十一月。

  畢竟農忙不行,雨季不行,適合開工動土的時候有數。

  這一年,就在大家興高采烈的說著新房的熱烈氛圍中邁入了尾聲。

  七五年,迎來了開端。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