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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一行人動靜就沒有遮掩, 這種爆炸性的新聞, 沒多久就圍了一堆人。
杜高志想要解釋,想要威脅,但是嘴巴裡塞著衣服,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旁邊的柯艶幾乎哭到昏厥。
她怎麽就鬼迷心竅了呢?
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或許是因爲家裡那個死鬼沒辦法滿足她吧。
而這一邊是村支書, 有著城裡人的光環, 一身中山裝, 跟她年輕時的憧憬特別像, 意亂情迷,沒有把持住, 而且第一次在一起他就給了她五塊錢!
五塊錢!五塊!她們家的存款還不滿五十!
她去鎮上割了肉, 和孩子美美的吃了一頓, 還給他們買了點心,剩下的留著做私房, 那一次嘗到了甜頭, 有了第二次, 然後第三次……
每一次他都出手大方。
這次聽到人說他被蛇咬了,她就想著來探望探望,畢竟是自己的財神爺, 她的私房增加了幾十塊呢,一開始沒想著辦事的, 但是不知道怎麽的,衣服就脫了。
現在該怎麽辦?
她要進牢房了嗎?
那她的孩子怎麽辦?
柯艶後悔了,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她就不應該抱著僥幸的心理。
爲什麽要貪圖那一時的歡愉?爲什麽要貪圖那些錢財?這一下子,她的孩子,還有她娘家,全部都要出名了。
但是她哭得再慘,泪流的再凶,也沒有人露出同情,這時候男女關係正是嚴厲的時候,就是正經的夫妻在街上手牽著手走路,都要被批評,更別說他們了這個男的有妻、女的有夫的情况了。
要是放在以前年代,這都是要浸猪籠的,現在沒有浸猪籠,但是後果比浸猪籠好不到哪裡去。
張成業除了召開村民開會,同時還讓人去公安報案,他不想給人翻身的餘地,時間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現波折。
等到人來的差不多了,張成業站到臺上把經過一說,大家看到他們兩個的裝扮就已經指指點點,有了猜測,這天氣可還凉著呢,他們一個沒穿上衣,一個穿的那麽單薄,加上這架勢,大家心裡有數,從張成業這裡得了准數,紛紛唾弃,果然是不要臉的。
看著台下這麽多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眼裡全是不屑,他身上沒有衣服,杜高志却一點都不覺得冷,臉憋的通紅還出汗了。
完了,真的完了,這麽多人,沒辦法遮掩過去了。
都是他,都是張成業這個匹夫!他願意給錢,他還可以去求人把他調到鎮上去,去鎮上,不比在村裡快活嗎?
偏偏不給他機會,他恨啊!
蘇茴牽著張定國的手也站在台下,周小晴站在離她不遠處,蘇茴看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嫌惡和慶幸,嫌惡她可以理解,慶幸是什麽?
張成業在看到女方的時候,心裡是鬆了一大口氣的,不是熟悉的面孔,不是他們村的人,而杜高志是他們村的,但是誰不知道他是鎮上調過來的,根本不是他們村土生土長的人,不過是工作調動戶籍才轉過來而已。
出了這樣的醜事,他們村的聲譽也有很大的影響,最要緊的就是,在婚嫁上,有的人會不樂意女兒嫁到名聲不好的村子,這樣子好歹有個理由,可以挽回一下他們村的聲譽。
放下心來,才問有沒有人認識的,問了人才知道,她是鄰村的,妹妹嫁在這,她應該就是來妹妹家的時候,遇到村支書的吧。
因爲出了這事兒,她妹妹家都被連累了,來這裡匆匆看了一眼,就受不了的縮在一角。
有這麽一個姐姐,可以預見的,她在這個村裡是要被指指點點了,就連她婆家和孩子也會對她有所怨懟,說不定她男人還會懷疑她是不是也給他戴綠帽子,除此之外,還有她娘家那邊,養出了這樣的女兒,能是什麽好的?
可以預見,侄子侄女婚嫁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是一個問題。
她姐怎麽這麽糊塗!
糊塗啊!
張成業給了大傢伙一陣討論的時間,然後才讓大家安靜下來,詢問具體經過。
他無視了杜高志迫切想要說什麽的表情,問柯艶。
「老實交代,你們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是否强迫,還是你們不知廉耻。」
瑟瑟發抖的柯艶這時候突然靈光一閃。
這通奸跟被强迫雖然結果都一樣,但是面臨的結局可是大大不同,想通了以後立刻就說:「是他强迫我的!那時候我來我妹妹家,回去的時候遇到了他,他强拉著我進草垛,我打不過他,之後他威脅我,不然就要敗壞我的名聲,我是被强迫的,是他威脅我的!」
「唔!唔!嗚嗚嗚!」
聽到她這樣說,杜高志發出了劇烈掙扎的聲音,這個賤人,這個賤人!!
明明她也願意的,他不過是問了一句就同意了,現在說他强迫她?是想把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
休想!休想!這不可能,她休想脫身。
他臉上都猙獰了起來。
在柯艶開始說的時候,一些大人就開始驅趕家裡的小孩子,比如張衛國,張安國他們這種年齡的,更小的聽不懂的,反而不會驅趕,張保國他們這種半大的也不會讓他們離開,他們已經是半大的人了,要讓他們知道有些事情是羞耻的,不被允許做的,要引以爲戒。
不過小孩子說不準他們看,調皮搗蛋的永遠不缺,他們站遠一點偷偷的聽,雖然聽得不清楚,但是看模樣也看得津津有味。
張衛國倒是聽話,一步三回頭的拉著兩個弟弟走了。
好想知道啊!
不過媽媽在看著他!
之後一定要大哥仔細說說!
張成業挑眉,問:「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他是强迫你的。」
「證據?什麽證據?我、我有錢,是爲了封我的口,給我的!我家沒有那麽多錢!我兜裡現在就有兩塊,是他剛才給我,讓我識趣不要說出去給我的!」
杜高志:「唔!唔唔唔!」賤人!是誰說饞了想吃肉,他挨不住才給的!賤人!
柯艶還在繼續車軲轆轉,說不出更多:「我是被强迫的,他仗著自己是支書,是强迫的……」
一方說完了,自然就輪到另一方交代,杜高志嘴裡的布被扯下來,立刻對著柯艶怒吼:「明明就是你勾引我的,說你家裡男人不行,不能滿足你!」
哇!台下觀衆全部眼睛發亮,太精彩了!這個新聞足够說上三年都不會過時。
「那時候給你錢是你說你沒有錢買雪花膏才給你的,你說你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好來見我!」
「你是個狐狸精,是你主動勾引我的,看我是城裡來的,手裡有錢,我媳婦又不在這裡!你這狐媚樣,我肯定不是第一個,誰知道你給你男人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絕對不能把强迫這個罪名認下!
柯艶在他開口的時候瑟縮了一下,隨後挺直了腰板:「是你說你家裡的黃臉婆顔色不好,看我長的好,這才抓住機會威脅我,你的說辭可是一套套的,我肯定不是第一個!」
杜高志臉上的表情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這的確不是第一個,不過當然不能承認。
「你是在污蔑我,想要减輕罪責,錢是你自己要的,你別想賴在我身上,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還倒打一耙!」
……
張成業就在旁邊看著他們兩個彼此揭短,也不阻止。
他在抓到這兩個人的時候,讓人去報案,當時謝睿主動說去報案,他同意了,不過多派了一個人去,不管他要做什麽,相信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把這尊大佛踢走。
除了派人去報案之外,還有人去鄰村報信,這女的可不是他們村的人,她丈夫,還有她娘家,都有必要知道。
等到他們扯的差不多,人也差不多來了。
柯艶的丈夫不是不行,不過之前大病了一場,體弱,重活都幹不了,自然也沒辦法滿足她,來到這裡的時候,臉色都是青的的,讓人不得不擔憂他是不是下一秒就會倒下。
她公婆在旁邊攙扶著兒子,一到跟前,她婆婆的爪子就撓上了她的臉:「我們家哪裡對不起你,你這個婊/子,你怎麽不去死,拖累我們家!去死!去死!」
她公公沒有動手,但是她男人却抖著手給了她一巴掌,然後撑著一口氣,反手又給了杜高志一巴掌。
下面的人看了都叫好。
他們村可是受够這個村支書了,現在可算是解氣了。
柯艶被打了一巴掌,側過頭去,她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一起來了,他們年紀也不小了,是知事的年紀,他們在台下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著他,對著自己的丈夫柯艶可以無視,對婆婆的話可以不聽,但是兩個孩子看仇人般的目光,一對上,她無法承受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强迫的,她用你們威脅我,用我的名聲威脅我!」
她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如果可以重來,如果可以重來……
但這後悔也同樣堅定了她的决心,她還有孩子,絕對不能承認,一定要咬死了是他强迫自己的!
這樣子,她的孩子以後在村裡的日子可以好過一點。
幾乎是前後脚,她娘家爸媽出現了,她被自己的兩個弟弟用石子砸在身上,一點也沒有减輕力道。
有這麽一個女兒,有這麽一個姐妹,這害的不是她一個,是一整家,這讓他們怎麽不恨?
鎮上公安局和杜高志的媳婦孩子一塊來的,公安局來的人有三個,其中一個就是孫强,聽到是這個村的,他就主動報名了,想要來看看怎麽回事兒。
路上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現在看到現場這樣子,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先不論强迫還是通奸吧,這兩樣都是要進牢房的,不過□□的話男的判刑會更重,女的是受害者,如果是通奸,二者一樣的刑罰。
張成業也是知道這一點,不論哪個,杜高志牢獄之灾是沒辦法改變了。
這時候,流氓罪可是要重判的,判個十年二十年的也不是沒有。
杜高志他媳婦來到看到這樣的場景,哭著撲了上去,抓著杜高志的肩膀,拼命的搖晃,他身上的痕迹,那明明就是歡好的痕迹,這不是污蔑,這是真的,她先是甩了他一巴掌,之前他被舉報,聽風也是因爲這檔子事,他怎麽就管不好自己那根東西?
現在鬧成這樣子,他讓她怎麽辦?讓他們一大家子怎麽辦?
有一個有案底的父親,他們的孩子,她未出世的孫子,以後都要頂著別人异樣的眼光生活,他這害的不是自己,而是的一整家子啊!
她無疑是恨的,打完了男人,又撲過去打女人,就算現在她模樣狼狽,依舊能看得出她的顔色,這個狐狸精!
直接把她的臉打成了猪頭。
沒有人阻止她。
就跟剛剛柯艶男人打他們沒有人阻止一樣,如果不是他身體不好,肯定不是一巴掌了事。
杜高志嘴巴裡出現了血絲,打的一點也沒節省力氣,不過,他還是要說:「你原諒我,是她勾引我的,你相信我,我們這麽久的感情,我只是沒有扛住,不你要相信我。」
柯艶呸了一聲:「不要臉,你當初哄騙我聽話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你這個流氓!强/奸/犯!」
這兩樣的罪名,就算她不瞭解,也知道哪一個更重一些,爲了他們家著想,她也要維護杜高志:「我相信你,肯定是這女人勾引你,我們一家過的和和睦睦,你這個狐狸精,就這麽缺男人,要破壞別人家庭!我打死你這個狐狸精!」
……
臺上一團亂。
文學傾他們一行人也在台下,臺上的情况,有感性的,呼吸都有些沉重,這個人,這個人,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亂搞男女關係,乃至强迫,這個一直侮辱他們村支書再也不會有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機會了。
不過他們中有個人擔憂的看了一眼謝睿的方向,不是這孩子衝動做的吧,有沒有留下什麽首尾?
這個姓杜的背後還有人在,他就算走了,後面的人想要報復,很簡單就可以做到,比如說卡著他的檔案和戶口,不讓他回城。
……
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處於一種亢奮狀態。
人被捉走了,他們兩個的家人也散了,不過他們留下的「傳說」,將會在這裡停留很長一段時間,不止是他們村,周圍的村子這段時間同樣不缺話題了。
這太勁爆了。
平時鶏皮蒜毛的小事都能車軲轆說上好幾天,這個可是通/奸啊。
大傢伙有志一同的覺得這是通/奸,而不是强迫,跟著張成業一起去抓/奸的人有眼睛,他們兩個「戰」的那叫一個火熱,哪裡有强迫的意思。
柯艶想要定性成爲强/奸,就要看她能不能拿出證據了。
李村人是希望她能拿出證據的。
杜高志背後的人一直在試圖减輕罪責,然後給機會「戴罪立功」,努力是有效果的,柯艶的兒子在山上「摔」斷了一條腿、她娘家媽起夜「摔」到了頭之後,柯艶承認了是她污蔑他强迫,實際上是兩人「情投意合」,有意勾引什麽的,她是怎麽也不會妥協的。
最後兩人都判了十年,不過服刑的地點不一樣,柯艶被分去的地方,是出了名的窮山惡水,也不知道十年後還能不能回來。
不過杜高志背後的人沒有得意,這最終還是要去勞改,不過幾年過後,影響淡了,表現好了,也不是不能提前出來。
但是他還沒行動,他的對頭已經收集了他的證據,齊全的讓他想要辯解都無力。
上面的一團糾紛還沒理出個究竟,張根火速召開推選大會,村民也沒有拖拉,德高望重的人平日裡心裡都有數,知道誰靠譜,誰喜歡說大話,很快把人推選了出來,送去報備,把人定下。
塵埃落定的那一天,有人還特意去買了鞭炮。
空降的有一次就够了,張成業不想再接受一個只想著他自己,不爲村民考慮的「夥伴」,這段時間,他臉上的皺紋都多了不少,村名也不想再有一個這個不行,那個不許,時時刻刻盯著給你扣帽子的村支書。
原先杜高志定下的「規矩」全部取消,山上多了人影,河邊小孩歡騰,知青點、牛/棚全部照舊。
文學傾他們被扣下的口糧重新回到了他們的手裡,不用再靠喝水混個水飽了。
知青點那邊,大家也鬆了口氣,不過柳岩新的處境越發不好了。
那時候他被排擠,被懷疑,索性直接投靠了杜高志,扯著虎皮做大衣,讓他的處境好了不少,還威風了一陣,雖然他也付出了不少代價,不過日子還過得去,現在杜高志直接進了監獄,他的處境一落千丈。
原先是無視、排擠,現在直接上升到了找茬,出事後,他就沒有一天是過的順遂的。
他早就一個人做飯吃飯了,現在他吃的飯裡有泥沙,他燒好的熱水會被不小心踢翻,他晾曬的衣服會不小心掉到地上被人留下脚印……
他去找張成業,張成業表示知青只有知青點能安置,其他的地方也可以,不過要他自己解决,自己起房子,還是去租村民的房子。
他問有沒有人有空的房間,結果全部搖頭,他知道有的人家是有的,也說沒有。
他知道,他們還記得他跟在杜高志身後的樣子,但他那是被逼無奈啊,怎麽他們就不能站在他的處境想想,不這樣做,他在知青點過的有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