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我很難受
方姝的日子其實不太准, 因爲她受了傷, 平時也勞累過度,在後宮吃不上好東西, 營養跟不上,以及每天晚上穿成皇上,種種原因導致經常推遲或是提前。
內分泌失調, 但是總歸就是前後那段日子,算算時間,確實就是最近。
不是肩上的傷口, 也沒別的地方受傷, 那肯定就是了。
方姝咬牙,「你別亂動。」
大姨媽啥的當然不好告訴他,沒法子,只好折中回答。
「女孩子每個月都會有幾天的,忍忍就好。」
殷緋收回撑起的腿, 重新蓋上被子躺下。
方姝鬆了一口氣, 他肯配合就好。
「別擔心, 睡一覺換回來就沒事了。」方姝安撫他。
第一次經歷大姨媽,他心裡應該是慌的。
這對他來說是陌生的領域,就像她剛穿到皇上身上時,讓她吃吃喝喝她很樂呵,一旦有大臣大半夜進宮,就提心吊膽,生怕被發現, 露餡被當成妖怪一樣。
或是讓她處理朝廷大事,那肯定是處理不來的。
除了這個她還怕一樣,長慶時不時會端著一堆牌子進來,讓她選誰侍寢。
完全沒有經驗,也不知道怎麽拒絕的人一般都裝睡,裝沒聽見。
其實最怕的還是皇上突然想上茅房,皇上應該差不多,大姨媽不亞於上茅房,一樣尷尬。
想了想,方姝多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記得她有輕微的痛經來著,不嚴重,但是一波一波,有下沉感,和腫脹感,很難受。
殷緋歪頭看她,隨意放在兩邊的手抬起,隔著被子揉了揉肚子。
如果讓他說的話,確實不舒服,但是哪裡不舒服,爲什麽不舒服他又說不上來。
其實不用說了,方姝已經知道了。
她掀開被子起身,走到皇上那邊半蹲下,揭開他的被子,沒有告訴他幹嘛,直接搓了搓手,發熱後摁在皇上腹部。
殷緋抬起腦袋看了一眼,被方姝摁了回去,「不要看。」
他真的不看了,閉上眼等著。
隔著一層衣物,效果不太好,方姝掀開他褻衣的衣擺,又往下拉了拉腰帶,然後將手覆在他肚腹上,順時針揉了揉。
她平時大姨媽來時也是這樣處理的,不過懶,揉一會兒舒服了就不揉了,畢竟累嘛。
考慮到皇上還會穿到她身上,方姝叮囑了他幾句,「這兩天要多喝紅糖姜水,不要做什麽大動作,肚子保暖一定要做好,還有哪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殷緋輕輕『嗯』了一聲。
這時候乖的像個小學生,不過他額間有汗,面色也有些發白。
看來這次痛經還挺嚴重的。
應該是箭傷流血過多導致,又運氣不好趕上大姨媽,失血過多,方姝感覺他的肚腹發凉,手脚也是冰的。
也擔心凍著他,被子還是蓋上了,連同他的手脚一起裹住,大概是熱,皇上要把手拿出來,又被方姝塞了回去,「這兩天聽我的,不能受凍,要不然更疼。」
「嗯。」皇上又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方姝把手伸進被子裡繼續揉,必須把肚子揉熱才行,因爲痛經本身就是宮寒的原因,所以它疼,它難受。
她前世痛經才嚴重呢,有時候全身發冷都動不了,也曾經期待有人照顧她,讓她立馬嫁人都行,可惜,幷沒有。
其實她的要求也不高,不要天價彩禮,也不用有車有房,因爲她自己有,對她好點就行了,結果這都沒遇上,該說她運氣不好呢,還是好男人太少?
方姝沉思了一會兒,喊來長慶,弄了一個熱水囊,和一壺紅糖姜水。
熱水囊敷在肚子上,紅糖姜水趁熱喝,雙管齊下會好很多。
皇上似乎不太喜歡紅糖姜水的味道,其實她也不喜歡,就是沒怎麽做過保養,痛經才會越來越嚴重的,因爲宮寒。
還有點氣血不足吧,穿來這麽久,這副身子就沒吃過什麽好東西,自己也不怎麽在意這方面,就這樣了。
自己照顧自己,方姝懶得動,但是知道該從哪方面下手,以及照顧皇上似乎不那麽懶了,監督著他把小半壺的紅糖姜水都喝了,呼出的氣都帶著熱氣才讓他繼續躺著。
肚子上有熱水囊捂著,痛經會緩和許多,現在就一個問題了,大姨媽的事。
當然不能就這麽換了,方姝决定等他睡著後穿回來再換,反正都已經滴到床單上了,一滴和許多滴,沒什麽區別。
「快睡吧,睡著了身體換回來就沒事了。」方姝自己也打算睡了。
雖然還沒有實驗,但是她感覺她和皇上的穿越方式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倆人同時睡著,就會互換身體,再睡換回來。
方姝這邊吹了燈,剛躺好,黑暗裡突然傳來聲音。
「你每個月都會這樣?」
聲音較之平時,有一絲沉悶,明明是自己的聲音,又不是,皇上說話的時候,語氣和語速,累及到聲綫都變了,變成了別人的聲音一樣。
還有一點,他跟她不同,同樣的話,比如這個問話,『你每個月都會這樣?』,方姝會加個『嗎』,皇上不會。
這是一種自信,在問之前就已經確定了七八成,相比之下方姝很明顯帶著懷疑自己,和怕得罪人的心思。
加『嗎』會顯得語氣不那麽强硬。
也許這就是她和皇上的區別吧,皇上遇到問題,會直接一口氣解决,像他說的,他那樣對長慶,就是吃准了長慶欺軟怕硬,不敢報復。
所以那麽一遭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絕永患了,前提是她能一直得皇上重視。
爲什麽他敢用她的身體這麽囂張,還不怕被打壓,就是仗著跟『他自己』關係好。
萬一以後突然不重視她了怎麽辦?長慶肯定會回踩她兩脚的。
方姝還是有顧慮,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
她的爲人處世和皇上完全不一樣,抱著得過且過,惹不過躲過,輕易不跟人起衝突的心態,俗稱老實人。
老實人肯定會被欺負,這是不可避免的。
像皇上這樣的才沒人敢欺負,反而擔心他會不會欺負別人。
然而慫,做不到他那個地步。
「差不多吧。」方姝蓋上被子,「不過我不是一個人,大多數女孩子跟我有一樣的問題。」
痛經是絕大多數女孩子的通病,還不好根治,需要每天調養,隔一段時間不養,它很快又會復發,麻煩死了。
「沒有解决的辦法?」
黑暗裡,又有人問了出來。
方姝一邊把過長的頭髮抽出來,一邊回答,「有啊,要麽養著,要麽忍著。」
「怎麽養?」
「那方法多了去了。」方姝一一舉例,「平時多注意一些,吃藥膳也成,對症下藥也是一種辦法,我還聽說懷孕生孩子之後就不痛了,誰知道是真是假。」
也沒有生過,男朋友都沒有,而且吧,生孩子那麽痛苦,她有點怕,不會嘗試的。
寧願一個月痛一次,也不要一口氣痛那麽久,還帶個大拖油瓶。
在現代社會對女性要求很高,又要帶娃做家務,還要能上班,他們要求的是女神,不是女孩子,所以方姝基本上已經斷了找對象的念頭。
考慮皇上也是因爲這個時代沒有養老院,以後老了沒辦法把自己送進養老院,到個七八十歲之後,老無所依很是可憐,有個頭疼腦熱搞不好就嗝屁了。
要找的話,又不願意要很多妻子的,必須一夫一妻制。
貌似只有皇上合格,於是就變成了追皇上,只是嘗試一下,沒想到他這麽好勾搭,她喊他,他就給回應。
要是不給的話就沒這麽多事了,繼續孤老終生吧。
殷緋在黑暗裡挑了挑眉,爲這個說法感到意外,不過他沒說什麽,也沒有反駁,只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能管什麽用?難道還想給她治好不成?
方姝動了動腦袋,朝那邊看去,黑暗裡什麽都看不清,隻隱隱約約能從外面的透光處看到皇上的五官輪廓。
應該說是她的,只有意識是他的。
「很晚了,睡吧。」方姝想快點把弄髒的衣裳換了。
要不然她想著皇上現在頂著她的身子,感受到不一樣的男女結構,就一陣彆扭。
他肯定也很彆扭吧,本就是守規矩的人,遇到這種事對他來說相當於打破他二十多年的底蘊和涵養。
還是換回來好,換回來什麽事都沒有了。
方姝聽到對面又是一聲淡淡的『嗯』字,皇上真的話少的人啊,能不說話都會儘量不說話,絕對沒有半點廢話。
既然他同意了,方姝也安然去睡,理了理一些碎發,側著身子躺下。
或許真的很晚了,方姝睡意很深,也沒多久意識便有些模模糊糊起來,眼瞧著就快睡了,對面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
「方姝。」
方姝睡意登時讓他給吵沒了,揉了揉眼睛,迷糊問,「怎麽了?」
難道又有新情况了?
不記得自己除了肩傷和大姨媽之外還有其它問題來著,不過剛有前車之鑒,以爲自己只有箭傷,沒別的毛病,結果來了大姨媽,所以方姝這次沒有否認,先問,「是哪又不舒服了嗎?」
殷緋在黑暗裡搖了搖頭,意識到方姝看不到才道,「難受,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