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情書

　　喬修再次敲開茂才家的門，茂才的臉色比之前還要難看。

　　在外面時兩個人說好了，進去後，喬修是主力，聞錚偶爾輔助。所以喬修站在前面，茂才就沒有看見聞錚。

　　喬修表情淡淡的，對茂才說：「茂老師打擾了，我想問問，周安中毒那天下午，你去辦公室做什麼？」

　　茂才一僵，說：「你什麼意思？」

　　喬修冷哼一聲，活動了一下手指，懶散地說，「你不說，是想讓我動手嗎？」

　　茂才被激怒了，大聲道：「你這是恐嚇，我可以報警的！」

　　喬修笑了一下，說：「不用這麼麻煩，警察我都帶過來了。」

　　他側過身，露出身後的聞錚來。

　　茂才見過聞錚，不用懷疑他的身份，只是越發猜不透這兩個人合夥來找他的目的。

　　聞錚說：「不請我們進去嗎？在這裡說，恐怕不太好。」

　　教師公寓住的都是單身男老師，對面的門開了一條縫，可見有人正在偷聽。

　　茂才再不爽，也不想讓別人看笑話，只得退開，讓他們進來。

　　聞錚還是不說話，喬修道：「我剛才問的問題，茂才老師是沒有聽清楚嗎？」

　　茂才瞪著眼看了看喬修，知道不說清楚，肯定不行，只得開口道：「我的確去過辦公樓，不過我沒有進辦公室。」

　　「你去做什麼？誰能證明？」喬修追問。

　　茂才臉色白了又白，無奈地說：「我給劉老師送東西，她生理期突然提前，我給她送個人物品。」

　　喬修詫異一下，繼續問他：「你和劉老師在談戀愛？」

　　如果不是，像這種尷尬的事情，絕對不會找男老師幫忙。

　　茂才點點頭，說：「系裡有規定，不能搞辦公室戀情。我們一直是偷偷戀愛，沒人知道。」

　　喬修和聞錚對視一眼，又問：「那你上樓的時候，看見過什麼人沒有？」

　　茂才想了一會兒，說：「沒有，我自己都是偷偷摸摸過去的，沒敢停留就離開了。整個過程也就三兩分鐘，沒有見到其他人。」

　　聞錚這時說：「劉老師是住在女教師公寓嗎，你聯繫一下她，我們下去和她確認一下。」

　　茂才點點頭，當著兩個人的面給劉老師打了個電話。

　　臨走之時，茂才期期艾艾拉著喬修，問他：「你會告訴別人嗎？」

　　喬修頓了一下，說：「我不會，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除非你們分手，否則你們的事，早晚會被別人知道。」

　　茂才苦笑一下，說：「我也不奢求能瞞多久，我的情況你知道，在學校是沒什麼前途的，所以我已經找好別的工作，就等年底和學校的合約到期，辦離職手續。」

　　喬修聽完沒吭聲。

　　茂才突然又說：「對了，我知道一件事，說出來也許有用沒。」

　　喬修看著他，「你說說看。」

　　茂才說：「原先我們有個白雪老師，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喬修稍微挺直了後背，「她不是去後勤上了嗎？」

　　茂才點點頭，說：「對，我知道一點八卦。她前兩年和丈夫離婚了。」

　　茂才說到這裡，像是故意停頓了一下，以便引起兩人的好奇心，不過喬修和聞錚都沒有給出足夠的反應。茂才有些失望地繼續說：「我聽說她離婚是因為自己出軌化學系的老師，具體是哪個我不清楚。」

　　喬修心裡一驚，立馬看向聞錚。

　　這個時候，任何和化學品有牽扯的事情，都值得備受關注。

　　聞錚說：「謝謝你提供線索。」

　　他朝喬修示意，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茂才家。喬修眼尖，看的分明，對面那扇門就在他們推開門時輕輕關上。

　　這男老師原來也這麼八卦。

　　茂才和劉老師的戀情沒有對外公開，所以茂才不能陪著兩個人去見劉老師。好在女老師比學生少的多，聞錚和喬修就算不認識劉老師，約摸著時間差不多，出來的這個多半就是。

　　劉老師走到他們面前，說：「我聽茂老師說過了，他當天下午的確是去給我送東西的。」

　　她說話時，態度明顯很僵硬，大約是和陌生人說到生理期這種事，有些尷尬。

　　兩個大老爺們也挺尷尬的，於是匆匆結束會面。

　　喬修問：「現在要去找白雪嗎？」

　　說也奇怪，三個嫌疑人，居然個個都要找第二遍。不過白雪這個不好辦，她是不是有個化學系老師的情人尚且不清楚，貿然去找，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

　　聞錚說：「找什麼白雪，你都不餓嗎？」

　　早就過了飯點了，本來聞錚打算找完吳建勇，就和喬修一起去吃飯。結果後來又見了班長、孫希、茂才和劉老師，工作量實在翻了幾倍。

　　喬修其實不太餓，因為他睡醒吃過一次飯。但陪聞錚吃飯是十分必要的，於是從善如流，說：「餓了。」

　　聞錚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在這附近吃飯，省得遇到學校的學生，發現兩個人相處方式詭異。再各種角度猜測解讀，就不太好了。

　　不過這麼一提，他倒覺得尤蕩在學校裡的待遇，像個小明星一樣。

　　聞錚把視線再次投到喬修臉上，心想也只有他這種大明星附到尤蕩身上，一點壓力都沒有，還覺得好玩。

　　「你在想什麼？」喬修見聞錚盯著看了半天，卻不說話，不由好奇地問。

　　聞錚忍不住又捏了他一把，說：「想你有多可愛。走吧，還是回去吃，省得遇到人。」

　　喬修一怔，見聞錚一件舉步往前走，立馬跟上，並抱怨說：「別用可愛這種詞形容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聞錚低頭悶笑。

　　……

　　吃過飯，聞錚把喬修送回酒店，自己也回家了。

　　系統這個時候才說話：『宿主，我剛剛查到白雪的情人是誰。』

　　沒想到他們在吃飯的空當，系統卻在忙。喬修急忙問：『是不是化學系的老師？』

　　系統說：『是的，化學系一個副教授。』

　　在尤蕩他們學校，一個副教授挺值錢的。『你詳細說說他的情況。』

　　系統道：『這個副教授叫塗寒亭，來學校十幾年了。白雪是在校慶晚會後台和他認識的，之後兩個人保持了近兩年時間的地下戀情，終被白雪的丈夫發現。這個塗寒亭也結婚了，所以白雪離婚後，他們還是繼續地下戀情。

　　後來白雪因為失職被調到後勤處，曾向塗寒亭求助，不過塗寒亭拒絕提供幫助，理由是怕因此被人發現兩人關係不正當，對白雪名聲不好。』

　　喬修聽到這裡，忍不住冷哼，『這男人如此薄情寡義，分明就是怕影響到自己的前途，何必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系統：『宿主說的對，白雪十分傷心，和塗寒亭分手了。』

　　『分手了？』

　　喬修有些意外，『什麼時間分手的？』

　　系統說：『大概半年前了吧！』

　　喬修苦笑，半年前分手的化學系副教授前情人，這個線索，恐怕對案子沒什麼幫助。他還記得聞錚說過，那種有毒的化學品容易揮發，如果方法不當，是不可能保存這麼長時間的。

　　『算了，明天看聞錚怎麼說吧。』喬修打個哈欠，有點睏。

　　到了第二天一早，他照例給聞錚做了早餐帶過去，聞錚辦公室的餐盒已經擺了四個，喬修在他吃飯的時候，拿起一個看了一眼，發現下面被聞錚貼了標籤。

　　標明每個餐盒是什麼案子送過來的，還有日期。

　　喬修莫名覺得臉紅，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餐盒放回原處。

　　他偷偷看了聞錚一眼，發現對方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由暗鬆一口氣。

　　聞錚吃完後，越松神情古怪地敲開門。

　　看見他，聞錚就想起來，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白雪有個情人的事——喬修也沒有告訴聞錚那已經是前情人——於是聞錚對越松說：「正好你來了，我昨天聽說，白雪有個情人，是化學系的，你查一下她的社交，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人。」

　　越松應了一聲，拿出一封信，說：「隊長，有人給你遞了封信。」

　　雖說，這年頭寫信的人不多了，但收到信並不是一件特別奇怪的事，越松不至於是這副表情。

　　聞錚疑惑地接過信封，一看封面，上面沒有郵戳，只有簡單的【TO：聞錚】，連個落款都沒有。

　　「從哪來的？」聞錚隨口問。

　　越松說：「是……是個女生給的，我看她臉紅耳赤鬼鬼祟祟的，應該是情書吧。」

　　情書？！

　　喬修隨即瞪大了眼。

　　聞錚當即就想把信封塞進碎紙機裡，喬修眼疾手快地搶過來，說：「別啊，讓我們見識見識情書長什麼樣。」

　　越松也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聞錚瞪他一眼，把他趕出去。

　　要真是情書，喬修看倒還能解釋，畢竟兩人關係不一般。再讓越松看，就有點作踐別人心意的感覺。

　　越松走後，喬修反而不急了，拿著信封在手上敲了兩下，說：「可以啊聞隊長，桃花挺旺的。」

　　聞錚：「……」他忽然有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現在學喬修忽然抱上去，有用嗎？

　　喬修冷笑一聲，把信封放回辦公桌上。

　　聞錚忙說：「別，你拆開看吧，我真不知道是誰送的。」

　　「寫給你的情書，我怎麼能看呢，不過我倒是可以替你拆開。」喬修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一把剪刀，沿著封口剪開。

　　裡面薄薄一張紙，喬修看也沒看，拿出來，對著聞錚展開，說：「你還是好好看一眼吧，起碼看清楚是誰對你表白心意。」

　　聞錚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說話，就心驚肉跳，哪還敢看情書？忙不迭轉過頭表明態度：「我不看，你要是沒興趣，趁早放碎紙機裡。」

　　喬修惡趣味上來，舉著信，非要往他面前送。

　　聞錚無意中回頭，一不小心瞄到內容，整個人頓時驚住，接過信，對喬修說：「這哪是情書，是有人舉報白雪給周安下毒！」

　　喬修愣了愣，湊過去看，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