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愛心

　　喬修暗嘆一聲，看來越松已經先一步發現辛同光和韓樂天之間的恩怨了。

　　他跟著越松走進審訊室裡，片刻後，聞錚才來。他顯然還不知道越松查到了什麼，只是奇怪地問：「辛同光的嫌疑上升了？」

　　越松點點頭，說：「我查到他和韓樂天曾經起過衝突。」他說罷，轉向喬修，對他說，「你自己說吧！」

　　聞錚有些擔憂地看著喬修。

　　喬修說：「我剛才忘了，我和韓樂天之前是有過一次不愉快。大概半年前，我來給他送快遞，提前確認過他在家，結果我到了，打電話他不接，按門鈴他也不理，我在樓下上不來，就發信息給他說算他拒收。」

　　這都是系統說的。一般這種情況，快遞員第二天還會再送一次，辛同光當時一定相當生氣，才會直接說算他拒收。

　　「然後韓樂天投訴了我。」喬修補充道。

　　越松問：「你就沒有發洩過對他的不滿嗎？」

　　喬修道：「當然有，這種事誰碰上都會生氣，和別人抱怨兩句也沒什麼。」

　　越松：「但是一般人不會恨到揚言要殺了他。」

　　他說完注意到聞錚看他，於是解釋說：「我去他們公司核實情況，是他們公司的同事告訴我的。」

　　喬修點點頭，「氣話嘛，說說也就過了，我又不可能真的弄死他。」

　　越松：「死者死亡當天，你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監控中能看出來，當時你很快從樓上下來，但是之後你有沒有再上樓，這點誰也無法證明，畢竟後面的監控視頻出現黑屏。也許韓樂天當時對你的態度不好，勾起了半年前你們之間不愉快的回憶，你卡住他的門鎖，先下樓想辦法遮住監控，再上樓殺了他。」

　　喬修聽罷就笑了。這個推測當然不能說錯，但是想反駁也很簡單。

　　越松不解，問：「你笑什麼？」

　　喬修說：「我有沒有第二次上過樓不要緊。只要證明我接下來在哪裡出現過，不是就能排除我的嫌疑了？」

　　聞錚點點頭，「那你後來又去了哪裡？」

　　喬修說：「我當然是繼續送快遞。該不會他們隔壁單元樓的監控也正好出事了吧？」

　　越松拿筆記下，又問：「哪個單元樓？之後又去了哪裡？」

　　喬修按照系統的說法，一一回答後，越松便出去調查了。在查清楚之前，喬修只能繼續待在審訊室裡。

　　聞錚同情地望了他一眼，隨即也走了出去。

　　喬修嘆一口氣，和系統聊天：『越松不是去找送餐員了嗎？怎麼又去了辛同光的公司？』

　　系統說：『送餐員辭職不幹了，越松問清楚後，發現他的新工作正是在辛同光的快遞公司當快遞員。』

　　喬修：『……好巧。』

　　系統：『是啊，然後越松發現送餐員沒有嫌疑，倒是辛同光和韓樂天起過衝突。』

　　喬修：『好吧，白建白在做什麼，他好像聯繫到韓樂天的戰隊？韓樂天遊戲打的很好麼？』

　　系統說：『就是幾個普通玩家，沒有打過職業賽。韓樂天是經驗豐富，他其實反應速度、技巧這些已經跟不上年輕人了。所以戰隊裡有人特別不服氣他。』

　　喬修頓時嗅到不一般的情況，馬上問：『什麼意思，你詳細說一說。』

　　系統道：『韓樂天這個戰隊成立有兩年了，他自己是遊戲代練，水平還可以，當時就有人想抱大腿。戰隊組成以後，韓樂天自然而然當了隊長，那個時候他技術最好，沒有人不服氣。過了兩年，當初的菜鳥成長了，韓樂天的水平卻逐漸下滑，開始經常出現摩擦。』

　　喬修覺得這裡面信息量巨大，便問他：『你的意思是，五個人裡其中有一個對韓樂天態度轉變巨大？』

　　系統：『對，他叫徐健，今年剛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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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系統和喬修說話的時候，徐健正往警局來，他接到警局電話，只知道有個案子牽連到他，讓他來一趟。直到他進入警局後，聞錚問他認不認識韓樂天時，徐健還是一臉懵逼，然後聞錚說：「他的網名叫高崖。」

　　徐健恍然大悟，說：「高崖我認識，我們經常一起打遊戲。」

　　聞錚問：「你們最近一次聯網打遊戲是什麼時候？」

　　徐健回憶了一會兒，說：「大概在一周多以前了吧，我最近現實裡比較忙，就沒有上線。」

　　聞錚：「現實忙只是借口吧？」

　　徐健看情況不太對，便問：「高崖他怎麼了？」

　　聞錚：「他已經死亡，所以希望你能如實供述你們之間的關係，以免我們誤判。」

　　徐健嚇了一跳，馬上問：「他怎麼死的？」

　　聞錚道：「問你什麼你答什麼。」

　　徐健便心神不寧地想了一會兒，說：「我沒什麼好隱瞞的，上週五那天，我們上線打遊戲時，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當時明明是高崖操作失誤，導致了失敗，他卻埋怨別人不懂配合。我脾氣比較急，就懟了他幾句，後來也挺後悔的，這段時間我就沒上線。」

　　聞錚：「你是替別人出頭的？」

　　徐健點點頭，說：「對，我們一起打遊戲有兩年了吧，以前高崖脾氣不這樣。我聽說他有抑鬱症，反正大家都挺遷就他的，可他自今年夏天以來，脾氣就越發古怪了，不止我一個人受不了，其他人也都抱怨過。以前大家有事沒事就約遊戲，現在除非高崖叫，大家才會上線。」

　　聞錚：「那個人是誰？」

　　徐健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問的是自己是替誰出頭。於是說：「網名叫小甜甜，噁心吧啦的，但是人不錯。」

　　聞錚繼續問：「你們幾個人私下面基過嗎？」

　　徐健：「就是約到網吧裡玩過，坐在一起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聞錚：「那你見到韓樂天本人，有什麼印象？」

　　徐健想了想，說；「挺正常的，不是他自己說，我反正一點看不出來他有抑鬱症。」

　　聞錚又問：「上周韓樂天死的那天，也就是週六，你在哪裡，做什麼，有誰能證明？」

　　這個太重要了，徐健馬上道：「我參加班裡邊的社會實踐活動，班裡同學都能證明。我們一直到下午五點多才回來的，當天累成狗，回去後洗洗就睡了。」

　　到這裡該問的都問的差不多了，聞錚說：「你稍等一會兒，我們核實完你上週六的行蹤，才能放你離開。」

　　徐健點點頭，說：「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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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這邊的情況，系統如實朝喬修轉述過了。喬修聽完後，沒覺得有太大問題，又對系統說：『你不是說，徐健特別不服氣韓樂天嗎，怎麼我聽著反而是韓樂天問題比較大？』

　　系統說：『沒錯啊，徐健越看不順眼韓樂天，就越是能發現他身上的缺點。那天他們打輸比賽，別人都沒有吭聲，就這個徐健強出頭，足以說明問題了。』

　　喬修皺著眉，『倘若徐健沒有說謊，上週六他確實沒有時間作案。』

　　系統嗯了一聲，說：『現在看是這樣的。』

　　韓樂天社交這麼簡單，沒想到嫌疑人居然也不好找。喬修揉了揉眉心，聽系統又開始講那個小甜甜的事情。

　　折騰到傍晚時分，聞錚見完韓樂天戰隊裡的所有人，並沒有發現疑點。而去查監控的越松也返回來，證明辛同光當天其他時間段的行蹤毫無問題，這才將喬修放出來。

　　查了一天，除了發現韓樂天家裡的門鎖比較特別以外，他們其他的懷疑都一一得到否認，原本就不能萬分肯定這是一起謀殺案的同事們，這時候紛紛懷疑隊長的直覺。

　　聞錚面不改色地說：「我的直覺出現過錯誤嗎？」

　　越松頓時洩氣，白建白則收拾好筆記本，對眾人說：「下班了都回去吧，明天繼續查。」

　　等眾人都走後，喬修才奇怪地問他：「你的直覺從來沒有出過錯？」

　　聞錚：「你站在這裡，不就說明這一次我的直覺沒有錯嗎？」

　　喬修哼了一聲，說：「我是說以前，以前從來沒有出過錯？」

　　聞錚想了想，說：「有過一次。」他看著喬修半天不說話。

　　喬修心中一突，總覺得聞錚接下來說的話，可能不太妙。

　　果然，聞錚接著說：「你剛出現那段時間，我的直覺就沒有准過，我還找過百里大師。」

　　喬修想起那個百里大師，不由好笑，問他：「你當時怎麼想的，居然會信那種玄之又玄的事情。」

　　聞錚笑道：「因為當時沒有什麼能解釋你的情況。」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其實我現在對你的情況還是很好奇，但是預感你不會告訴我。」

　　喬修靜了兩秒，然後理直氣壯地拒絕了他：「對。」

　　聞錚無奈地搖搖頭，「沒關係。去吃飯吧，吃完送你回酒店，明天再說案子的事。」

　　喬修心裡有點愧疚，便主動賣好：「明天的早飯你可以點的。」

　　聞錚卻說：「你做什麼我都愛吃。」

　　於是第二天，聞錚看著餐盒裡兩個愛心吐司，瞪大了眼。

　　喬修的耳朵尖有點紅，卻裝作很平常的樣子，「不知道做什麼，我就在網上搜食譜，這個熱度最高，所以我就照著做了……你吃不吃呀？」

　　聞錚忍著笑，說：「太好看了，不捨得吃。」

　　喬修瞪他一眼，「那還給我。」

　　他說著要去奪餐盒，被聞錚手一擋，然後他聽見聞錚意有所指地說：「心給了我，就是我的了，想再拿回去是不可能的。」

　　喬修這下不光是耳朵尖紅了。

　　空氣中愛心泡泡有點多，越松進來的時候，詫異地看著兩個人，撓了撓頭，才說：「隊長，韓樂天的表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