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偽裝

　　警車裡，喬修和聞錚一時都沒有說話。

　　系統則討好地對喬修說：『宿主你別生氣，我仔細想想，你還是跟在聞錚身邊比較安全。雖然你自己的武力值夠高，但是禁不住附身的原主有可能是隻菜雞呀。宿主你卻要經常和真正的兇手搏鬥，有聞錚在你旁邊我就放心多了。』

　　喬修：『……你真的不是出於私心嗎？和聞錚一起破案，可以偷他的真相能量。』

　　系統嘴硬道：『就算是出於私心，也是希望宿主你能找到一個好歸宿。』

　　喬修道：『你閉嘴行嗎？你為什麼會覺得聞錚他是gay？他明明渾身散發著直男氣息。』

　　系統卻沒有閉嘴。『這已經相當明顯了。宿主，你不覺得聞錚對你特別關照嗎？就比如現在，等紅燈的時候，他會偷偷看你。我猜他下一句話一定是問你要吃早飯嗎？』

　　系統剛說完，聞錚就問他：「你餓不餓？我給你買早飯？」

　　喬修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幸好光線暗，看不太出來。

　　系統道：『是我輸了，聞錚的段位比我高太多。』

　　『你瞎說什麼？』

　　系統道：『你看，我只會問你要吃早飯嗎？人家聞錚說的是給你買早飯。多簡單一句話，高下立判。』

　　喬修忍不住捏了捏耳垂，『你思維發散的太遠了。從現在開始，你不許說話了。』

　　聞錚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喬修回答，又問他：「怎麼了？」

　　「沒事兒。」喬修忙說，「我們還是趕緊回去處理案子吧！」

　　聞錚隨著前面的車流往前開，並說：「你上次離開後，我以為你再次出現，還需要些時間。」

　　喬修忍不住又摸了摸耳垂，說：「上次沒有和你告別，實在是情非得已。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和你再見面。」

　　星海裡的時間是靜止的，其實在他的感覺裡，他和聞錚就分開了半個多小時。

　　聞錚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雀躍，自己的嘴角也微微向上勾。「過幾天，我帶你見一個人吧！」

　　「什麼？」喬修愣了一下。

　　系統趕緊說：『聞錚要帶你見家長，這速度真是絕了。』

　　聞錚說：「你見了就知道了。」

　　喬修不太想去，自己什麼情況，他自己很清楚。連個身體都沒有的人，他也不想和別的人有更多牽扯。至於系統說聞錚要帶他見家長，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聞錚覷見他的臉色，便明白他不情願，於是又說：「那就先不見。」

　　他這種體貼總是在無意之中，讓喬修感動。於是喬修鬼使神差地說：「不是我不想去，案子一結束我必須離開，沒有能多待的時間。」

　　聞錚衝他笑了一下，說：「我知道。」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系統看著時機還可以，便對喬修說：『宿主，我把昨晚案發時，屠宇達在做什麼的記憶轉移到你身上，你忍一下，別讓聞錚看出不對勁。』

　　喬修：『知道了。』

　　才說完，三秒刺痛便來了。

　　喬修將臉側到車窗這邊，忍著疼痛，接受了屠宇達的記憶。

　　只是沒想到聞錚還是發現了他的異常，立刻問他：「你哪裡不舒服？」

　　喬修忍過三秒疼痛，才對聞錚說：「沒什麼。」

　　聞錚觀察了他片刻，沒有再說話。

　　警車一路平穩地開到了警局門口，聞錚忽然停下車，問喬修：「喜歡吃豆腐腦嗎？甜黨還是鹹黨？」

　　喬修下意識地說：「喜歡吃豆腐腦和胡辣湯兩摻。」

　　聞錚有些意外，衝他笑了笑，下車到旁邊的早餐鋪子買早餐。

　　他買回來時，正好碰見越松他們幾個回來，越松看著自己的隊長這麼慇勤地對待一個嫌疑人，世界觀都快炸了。

　　聞錚卻沒有絲毫窘態，將早餐遞給喬修，平淡地把車子開進院子。

　　喬修：「……你們不吃嗎？」

　　聞錚：「在追查屠宇達行蹤時，我們輪換著吃過了。」

　　進大樓的時候，聞錚忽然對越松說：「你把被害者的社會關係再捋一遍。除了屠宇達，白子晉應該還有其他的仇人，別忽略了。」

　　越松一愣，忙說：「是。」奇怪，隊長還沒有經過偵查和審問，怎麼就確定屠宇達不是兇手了呢？

　　聞錚的辦公室裡，喬修坐在桌子旁，打開一次性杯蓋，喝一口湯，吃一口包子，吃到一半，才發現聞錚和白建白兩個人在旁邊等他。

　　喬修頓時明白過來，「對不起，我們還是開始說案子吧！」

　　他們這樣看著，自己也吃不下去啊！

　　聞錚側過身，對白建白低聲說了兩句話，白建白便出去了。

　　他這才又對喬修說：「沒關係，審訊室還沒有準備好，你慢慢吃。」

　　喬修剛放鬆地點頭，就聽見系統說：『宿主，聞錚真是體貼，審訊室根本不用準備的，隨時可以用。』

　　喬修：『……』

　　他吃飯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等他真正坐在審訊室裡，聞錚才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喬修莫名鬆一口氣，聞錚對他太照顧，總是讓他不自覺就緊張起來。

　　這次是白建白做記錄，聞錚在例行問完基本問題後，切入了正題。「昨晚十點四十分許，有人看見你在濱海小區外面逗留。你在做什麼？」

　　喬修梳理著原主的記憶，回答道：「我打聽到白子晉就住在濱海小區，想去找他。」

　　「為什麼要去找他？」

　　喬修說：「他這次做了個大新聞，披露我的製藥公司生產的幾個批次的藥品不達標，現在事情鬧得很大，我想找他談一談，讓他放過我。」

　　「之後又發生了什麼？」聞錚繼續問。

　　喬修說：「我在小區外面等著，看見白子晉回來時，剛準備下車，就看見他被人捅了。我嚇了一跳，連忙就跑了。」

　　聞錚又問：「你目睹了整個案發經過？為什麼沒有報警，反而跑了？」

　　這一點也是最讓喬修無語的地方，他說：「因為我看到捅死白子晉的那個人，體型和我比較像。他開了一輛車，和我的車型也是一樣的，我一時害怕，就跑了。」

　　喬修覺得正常人發現有人冒用自己的身份殺人，第一反應一定是報警。這樣一跑，豈不是在為真兇做掩護？

　　白建白聽到這裡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喬修，喬修看懂他的意思了，是在懷疑自己的智商。拜託了，他的智商雖然不及聞錚，也足以碾壓大多數人了好嗎？

　　他鬱悶地低下了頭，在腦海中和系統一起罵原主蠢死了。罵了兩遍，才覺得不那麼憋屈。

　　等他再抬起頭，就看見聞錚迅速隱藏起來的笑意。

　　喬修：「？？？」什麼意思？

　　聞錚輕咳一聲，繼續詢問：「這種情況下，你為什麼不報警？」

　　喬修：「……」這他媽讓他怎麼回答？他只是繼承了原主的記憶，沒有繼承原主的思維方式啊！

　　系統趕緊說：『宿主，你可以說，因為藥品安全問題，你害怕坐牢，不敢報警。』

　　這邏輯似乎能說通，喬修給了它一個贊，將這個說辭說給聞錚。

　　聞錚勉強認可了，又問：「你看到兇手那輛車的車牌了嗎？」

　　喬修心想，天色那麼黑，當然沒有看見。但是猜也猜得出來，那輛車是個套牌車，車牌號一定和屠宇達的車牌號一模一樣。

　　他道：「天色太黑了，我沒有看清楚。」

　　聞錚點點頭，又說：「還有其他什麼細節嗎？」

　　喬修仔細回憶了一下，搖搖頭，「沒有了。」

　　聞錚便說：「等會兒你先在這裡坐一下，我們的人調出監控，確認你說的是真的，就會放你離開。往後需要你配合的地方，還希望屠先生能好好配合。」

　　喬修忙說：「這個自然，公民義務嘛！」

　　白建白把記錄本給聞錚簽字，又給喬修簽字。簽完後，兩個人就出去了。

　　喬修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

　　系統突然說：『宿主，你猜聞錚現在在做什麼？』

　　喬修：『……人家當然是好好工作，爭取早日破案了，你別老是盯著他。』

　　『好吧，那我就不告訴宿主，聞錚親自去盯監控的事了。』

　　喬修：『……』

　　二十分鐘後，聞錚再次進來，他對喬修說：「監控一角確實看到了屠先生的車子，但沒有看到屠先生本人。所以屠先生的嫌疑暫時還不能解除。」

　　喬修：「啊？那我不是要一直待著這裡吧？」

　　聞錚有些不忍，卻只得說：「抱歉。至少二十四個小時裡，屠先生不能離開。」

　　喬修暗嘆一聲，說：「沒關係，聞隊長不用管我。」

　　聞錚鎖上審訊室的門，又出去了。

　　系統說：『宿主，你剛剛感受到聞錚的心情了嗎？他非常內疚。』

　　喬修感覺到了，看來自己的身份給聞錚辦案帶來了極大的困擾。如果聞錚沒有認出他，就不會因為常規流程而生出這種內疚情緒。

　　還是早些想辦法把案子破了吧。

　　喬修開始思考案情。在有了屠宇達的記憶以後，他覺得真兇的身份有兩個可能性，一是白子晉的仇敵，殺他洩憤。二則有可能是屠宇達的仇敵，為嫁禍屠宇達而做下案子。

　　加上兇手說偽裝成屠宇達的樣子去殺人，喬修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當然也不能排除，這個人和白子晉還有屠宇達都有仇，試圖做下一起案子，報復兩個人。

　　不管怎樣，等出去後，他得先梳理一下屠宇達的人際關係網才行。

　　系統忽然又道：『宿主，聞錚開始搜集當時停在路邊車輛的行車記錄儀，想證明屠宇達確實一直在車上沒有下來。』

　　這就比較難辦了。

　　因為行車記錄儀只能拍攝到一定範圍，除非停在屠宇達車前的那輛車，裝有雙攝像頭行車記錄儀，才有可能拍到屠宇達全程坐在車裡，這幾率，喬修覺得略等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