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親生

　　吃過飯，喬修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陪呼呼玩。差不多一個小時後，阿姨突然急急跑過來，說：「先生，山總出事了！」

　　喬修停下動作，問她：「出什麼事了？」

　　阿姨很慌張，說：「山總出車禍了！」

　　「哦？」喬修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的？」

　　阿姨說：「剛才，大宅那邊打了電話。」

　　喬修嗯了一聲，沒什麼反應。大宅那邊應該是山高正房夫人吧，和田真的保姆有聯繫，有點奇怪。

　　阿姨著急地說：「先生，現在怎麼辦啊？」

　　喬修反問道：「什麼怎麼辦？」

　　阿姨說：「我知道先生對山總沒什麼感情，若不是為了呼呼，也不可能……可是山總他一直照顧先生和呼呼，山總出車禍死了，先生和呼呼往後要怎麼辦？」

　　她似乎是覺得田真離開了山高，根本養不活他自己和呼呼一樣。喬修靜了兩秒，說：「總能活下去的。」

　　阿姨見他這樣，欲言又止地站了一會兒，最後搖搖頭離開了。

　　她難道是想讓喬修說，山高肯定會給他分遺產之類的話嗎？

　　喬修望著她的背影，越加覺得不能把呼呼留給她照顧。

　　緊接著沒一會兒，聞錚便帶人來了。

　　呼呼很少見外人，有些怕生，躲藏在喬修身後，小聲叫「爸爸」。喬修摸摸他的頭，抬頭看向聞錚。

　　聞錚起初見到他，眼睛便一亮，隨即看清他這一次的長相後，眉頭便皺得緊巴巴的。等聽到呼呼叫爸爸，他越發吃驚地看著喬修，想說什麼，但是礙於現在的情況，沒辦法說出口，整張臉帶著難以言說的不愉快。

　　倒是他旁邊的越松沒什麼負擔，沖喬修出示證件，然後說：「田真先生，凌晨時分，山道上發生一起車禍，造成一人死亡。這名死者叫山高，經查你和死者的關係不一般，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喬修點點頭，說：「他是我老闆。」

　　越松表情有點裂，心想誰不知道你們的關係，說是老闆難道就好聽了嗎？

　　聞錚忍了一會兒，總算穩住了，「那就走吧！」

　　喬修沒有異議，拿起呼呼的小背包，抱著呼呼，就往外走。越松忙攔了一下：「你去警局，還帶著孩子幹什麼？」

　　喬修看聞錚一眼，「這是我兒子，我不帶著他，家裡沒有人照顧他。」

　　越松還想說話，聞錚卻擺擺手，暗暗看了喬修一眼，「算了，走吧！」

　　於是喬修如願抱著孩子上了車。

　　上車後，系統很快告訴喬修，說山高凌晨開出去的那輛車，剎車被人動了手腳。他本來就喝了酒，開車不穩，拐彎的時候，剎車失靈，直接翻車了。山高並沒有當場死亡，他只是昏了過去，可惜山路上沒什麼人，也就沒人替他報警，他最後失血過多死亡。

　　喬修沒吭聲。

　　到警局後，聞錚叫了個女警過來照顧呼呼，因為呼呼膽子小，女警比男警有親和力。喬修摸摸呼呼的頭，告訴他爸爸一會兒就回來，呼呼沒有鬧，還貼心地衝他擺擺手，說再見。

　　整個過程，聞錚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露著微不可見的委屈。喬修看得好笑，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逕直往審訊室那邊走。

　　聞錚悻悻然摸了摸鼻子，進到審訊室，問完基本信息後，開始審訊。「你和山高是什麼關係？」

　　喬修想了想，說：「他是我兒子的爸爸。」

　　聞錚一噎，旁邊的越松一拍桌子，說：「好好回答問題！」

　　喬修笑了笑，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抓我之前，沒有調查過我嗎？」

　　越松說：「調查過又怎樣，你現在是嫌疑人，問你什麼你答什麼！」

　　喬修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也沒有回答別的呀！」

　　田真本就長得妖孽，喬修再露出這個樣子，越松簡直不敢看他。聞錚悄悄摸了摸額頭，在桌子底下朝越松擺手，讓他別再說了。然後繼續問：「山高昨晚回過你住的那座別墅嗎？」

　　喬修如實回答：「半夜回過。」

　　聞錚臉色頓時綠了，忍了半天，才繼續問：「幾點回去的，又是幾點離開？你們發生爭執了嗎？」

　　喬修說：「我也不知道是幾點，猜測應該是一兩點吧，沒發生爭執，他停了十分鐘左右，就離開了。」

　　聞錚道：「我聽說，你和山高的關係有些緊張，似乎你們之間不是很平等的關係？」

　　喬修：「那當然，我若不是為了呼呼，是不可能跟他的。」

　　聞錚道：「呼呼的母親是你姐姐，那他是山高的親生子嗎？」

　　喬修：「當然。」

　　聞錚搖搖頭，說：「山高自己說不是。」

　　嗯？喬修疑惑地抬起頭，「山高什麼時候說不是？」

　　聞錚道：「山高的錄音，他對他妻子說的。」

　　喬修一瞬間想到昨天呼呼說，山高不喜歡他的話，小孩子很敏感，山高不喜歡他應該是真的。現在看來，山高是以為呼呼不是他的兒子才不喜歡呼呼的。

　　可是系統明明說過，呼呼的確是他的兒子。

　　喬修皺著眉，道：「呼呼的確是山高的兒子。」

　　聞錚嗯了一聲，又問：「山高曾經在你面前提過，關於遺產分配的事情嗎？」

　　喬修不清楚，聽見系統說：『提過，說會把財產平分給兩個兒子。』

　　喬修問他：『哪兩個兒子？』

　　系統說：『就是山高妻子生的大兒子，和呼呼。』

　　喬修將他這句話說給聞錚，聞錚道：「所以你在山高知道呼呼不是親生的以後，便起了殺心。」

　　「我不知道。呼呼是山高的兒子，這點絕對沒有錯，我現在好奇山高為什麼認定呼呼不是他的兒子？」

　　聞錚：「這個我們還會調查的。」

　　喬修說：「山高從別墅開走的那輛車，不見得一直停在別墅吧？就算一直在別墅停著，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有嫌疑？別墅不是還有阿姨麼？」

　　他這番話說的又快又逼人。

　　聞錚抬頭看他，他就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不是他不給聞錚面子，主要是呼呼還一個人在外面，他實在不能放心。

　　聞錚無奈的嘆氣，「如果你不是嫌疑人，我們會盡快洗清你的嫌疑，放你出去的。」

　　喬修笑了笑，「謝謝聞隊長。」

　　聞錚走後，系統才又說：『宿主，我給你講講山高妻子那邊的情況吧！』

　　喬修道：『好啊！』

　　系統說：『山夫人和山高當初是聯姻，結婚第二年就生了兒子山海。兩個人感情不和，一直都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但是山夫人和山高有個約定，就是再怎麼玩，不能鬧出人命。所以田真的姐姐當初懷孕後，好長時間裡都不敢吭聲，就是怕山高知道了會讓她打胎。』

　　『那田真姐姐的車禍，和山夫人有關係嗎？』喬修問。

　　系統說：『應該沒有關係，當時是田真姐姐自己闖紅燈出的意外。』

　　喬修摸了摸鼻子，說：『那次是車禍，這次山高也是車禍，會不會太巧了？』

　　系統想了片刻，『是有點。不過要想證明兩次車禍都是人為，有點難。』

　　喬修認同他的說法，自己的任務是解開現在這個案子，至於田真姐姐是意外還是人為，喬修恐怕無能為力。

　　系統繼續說：『呼呼出生後，山高本來不想認，田真那個時候也沒有打算纏著他，可是呼呼在那種情況下出生，情況很不好，在嬰兒重症監護室住了好久，那段時間呼呼一天花費幾千到上萬塊，田真沒有那麼多錢，不得已找上山高，山高見狀，便用呼呼換他，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喬修心想，這大概就是命運的安排。

　　系統又說：『山夫人的兒子山海已經成年了。行事做派完全就是個紈褲子弟，山高看他沒什麼指望了，又將目光放到呼呼身上，說要好好培養呼呼。山夫人知道後，鬧了一場，山高就沒能把呼呼認回去。這便是呼呼為什麼會叫山高伯伯的原因。』

　　喬修對這些沒有太大的興趣，想到聞錚說的話，便問系統：『為什麼山高會對山夫人說，呼呼不是他親生的？』

　　系統：『這個我也不清楚。』

　　喬修心想，那看來這個線索對案子是比較重要的。反正涉及到案子，系統總是會有很多不知道，喬修都習慣了。

　　他停了一會兒，又問系統呼呼在外面怎麼樣，聽系統說一切都好後，他也不是那麼心急了。

　　山夫人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來到警局的。

　　系統說她是一路罵著田真小妖精走進來的，其彪悍程度，就像罵街的潑婦一樣，並不像山高標榜的大家閨秀。

　　『這沒什麼，她突然喪夫，田真又是嫌疑人，罵街也屬於正常行為。』

　　喬修替她解釋了一句，忍不住嘆息。山高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山夫人要是嫁給別人，恐怕不會變成這樣。

　　系統卻道：『宿主不用替她說好話，山高死訊傳給她的時候，她還在小白臉床上躺著呢。山高死了，就是她兒子當家，她指不定有多開心。現在這樣，不過是裝樣子而已。』

　　喬修：『……那她會是兇手嗎？』

　　系統遲疑一瞬，說：『不是吧，雖然山高死了對她有好處。但是她也沒必要冒險殺死山高啊，這樣一旦查出來，她本來穩穩的贏家也要變成輸家了，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做吧！』

　　這倒也是。

　　喬修忽然想到山海，『山海沒來警局嗎？』

　　系統道：『還沒有找到人，應該是徹夜嗨，天亮不知道在哪睡著了，電話打不通。』

　　這家人真是個個奇葩，喬修忍不住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