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鑒定

　　聞錚見到山夫人的時候，她總算住了口，只是看著還有些憤憤然，直接問：「田真那小賤人你們抓住了嗎？」

　　雖然知道她不是在罵喬修，但聞錚還是聽著不舒服，皺著眉回她：「請注意你的用詞。」

　　山夫人扭了下身子，說：「怎麼？他當得了小三我就罵不得了嗎？」

　　聞錚：「案件尚在偵查期，請不要隨意給別人定罪名。」

　　山夫人瞥了他一眼，「我不是把錄音都給你們了嗎？」

　　之前剛發現山高出事的時候，山夫人就認定兇手是田真，找了段錄音發給警方，那錄音是山高對自己財產的分配，說呼呼不是他親生的，在他死後，他名下的財產不會分給田真和呼呼兩個人，全都屬於山夫人和山海。還說田真現在住的那棟別墅，已過戶給他就是他的，希望山夫人別再找田真麻煩。

　　聞錚道：「錄音我聽了，這並不能說明田真就是兇手。山夫人恐怕要好好想一想，山高還有什麼仇家沒有？」

　　山夫人張了張口，似乎想罵人。只是她對上聞錚這張臉，突然覺得不對，她記得那位女強人就是嫁給姓聞的。山夫人狐疑片刻，試探地問：「圖南的董事長是你什麼人？」

　　聞錚淡淡道：「是家母。」

　　山夫人隨即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瞪著聞錚看了好大一會兒。

　　圖南的董事長和她不是同一個交際圈的，她也只是偶然聽過一次，說那位女強人的兒子不繼承家業，跑去當刑警了。當時她就心底嘲笑過這個話題裡的兒子，覺得他好好的少爺不當，偏跑去當又苦又累的刑警，怕不是腦子被人忽悠瘸了，成天想著追逐理想吧？

　　今天遇上正主，她反而不敢在人家面前放肆。有這樣的兒子，怎麼樣都比自己兒子強呀！

　　山夫人換了副樣子，對聞錚說：「聞隊長，你是不相信田真是兇手嗎？」

　　聞錚反問：「死者為什麼認定呼呼不是他親生的？」

　　山夫人愣了一秒，既而不屑地說：「田家姐弟倆是什麼好東西？那女的當時跟著山高，背地裡還勾搭著別人，當誰不知道呢，她生下的孩子，只要不是沒腦的，肯定會做親子鑒定。」

　　聞錚：「山高和呼呼做過親子鑒定？是在錄音不久前吧？」

　　山夫人哼了一聲，「那女的好手段，整個孕期瞞得滴水不漏，要不是她後來出車禍，我都不知道山高多了個兒子。可惜啊，那女的在外面什麼樣，山高不清楚，我卻清楚得很。我剛開始把那女的有姘頭的事告訴山高，他還不肯信，後來我把那女的姘頭找過來，山高這才決定做親子鑒定。」

　　她抬頭看了一眼聞錚，又補充說：「這親子鑒定是山高自己去做的，結果也是直接送到他手裡，旁人沒機會動手腳。」

　　她生怕聞錚懷疑親子鑒定結果不真一樣。

　　聞錚臉上露出點疑惑。喬修說孩子是山高的，山夫人又說做過親子鑒定，不是山高的孩子。

　　「山高和呼呼的親子鑒定結果在哪裡？」

　　山夫人搖搖頭，「這我哪知道？都是山高自己收拾的，我也不知道他放在那裡。」

　　聞錚心想，這不難辦，山高的屍體還在法醫鑒定中心做屍檢，再給他和呼呼做個親子鑒定就好了，如果兩次結果一樣，那沒什麼問題，要是兩次結果不一樣，這其中隱含的問題就大了。

　　想到這裡，他重新抬起頭看山夫人：「山高有其他的仇家沒有？他剎車失靈，有沒有可能是商業場的手段？」

　　山夫人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說：「他工作上的事，我都不懂。要不聞隊長找副總問問吧？」

　　聞錚點點頭，看山夫人再說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便叫人送她出去。他自己則走到審訊室，把喬修放出來了。

　　喬修有些意外，他還以為他要在審訊室待上二十四個小時，或者等聞錚找到其他能證明他清白的證據後，才會放他出來。畢竟講道理，他現在嫌疑不低。

　　聞錚卻說：「我們需要對呼呼和山高重新做一個親子鑒定，你是呼呼的監護人，這件事需要徵得你的同意。」

　　喬修眉毛微蹙，問：「難道之前呼呼和山高做過親子鑒定？」

　　田真的長相實在太妖孽了，聞錚看的一愣，隨即抬手在喬修眉毛上捋了一把，不滿地說：「注意你的形象。」

　　喬修一時忘了，連忙回憶他當時對著鏡子演練半天的樣子，擺出來後，再對著聞錚。聞錚這才略微滿意，說：「我還是給你找個口罩戴著吧！」

　　喬修心想，這個主意好，他怎麼就沒有想起來。但嘴巴卻沒放過聞錚，故意問他：「我長得不好嗎？」

　　聞錚本來已經轉身了，聽見他這麼說，又稍微轉動身體，回頭瞅著他，「你的長相不知道比現在這個好多少倍。」說罷，他便又自然地轉過去。

　　這就是所謂調戲不成反被嗶了，喬修按了按心口，嘴角止不住上揚。

　　聞錚沒回頭卻像能看見一眼，提醒他：「記得保持你剛才的表情。」

　　喬修：「……」

　　呼呼也在聞錚辦公室裡，照顧他的女警正在逗他，但是他貌似不太開心，怎麼樣都不笑。

　　喬修心一軟，馬上柔聲叫他：「呼呼。」

　　呼呼聽見聲音，急忙從小凳子上站起來，撲到喬修懷裡，「爸爸，呼呼等你好久了。」

　　語氣是說不出的委屈。

　　喬修捏了捏他的小臉，說：「爸爸去忙事情了。你聽話了嗎？」

　　呼呼點點頭，「呼呼喝奶奶了。」

　　女警忙說：「我幫他沖的奶粉，都是他的小背包裡帶的。」

　　喬修點點頭，「謝謝你啦。」

　　女警臉一紅，連忙低下頭，小聲說：「不用謝。」

　　喬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聞錚重咳一聲提醒後，連忙端正神色。聞錚拉開抽屜，從裡面找了個一次性口罩，遞給喬修。

　　喬修拆開戴到臉上，再去看聞錚的神色，聞錚滿意地衝他點點頭。

　　喬修這才重新問聞錚關於做親子鑒定的事：「山高之前是不是偷偷和呼呼做過親子鑒定？」

　　聞錚：「這是山夫人的說法，做過。但真正結果，除了山高，並沒有其他人看見過。山夫人那兒有山高的錄音，從錄音上判斷，的確是山高的原聲，他說呼呼不是他的兒子。」

　　『系統，呼呼到底是不是山高的孩子？』喬修再一次向系統確認。

　　系統說：『絕對沒有錯。』

　　是親生父子，卻做出非親子的鑒定結果，這中間必定有蹊蹺。喬修抬頭，說：「再做一次親子鑒定，我同意。」

　　法醫鑒定中心就可以做親子鑒定。喬修帶著呼呼下樓後，走了幾步，進入法醫鑒定中心的辦公大樓。

　　那邊法醫採集了樣本後，說：「五小時後出結果。」

　　喬修點點頭，等聞錚簽字確認後，才一起離開。

　　時間快到中午了，聞錚卻急著要去見山高的副總，交代喬修自己去吃飯，他帶著人去了山高的公司。

　　喬修無所謂，就縮在聞錚辦公室帶孩子。

　　他本來想等聞錚回來，再看有沒有什麼發展。誰知呼呼吃了午飯要午睡，他還認床，在喬修懷裡不停打哈欠揉眼睛，就是睡不著。這麼小的孩子，睡得好身體才能棒棒，喬修不忍心，問過聞錚後，就帶著呼呼回了別墅。

　　阿姨居然還在別墅門口等著，看見喬修，彷彿鬆了一口氣一般，說：「先生，你總算回來了。」

　　喬修衝她點點頭，「呼呼要睡覺了。」

　　阿姨從喬修手中接過呼呼，說：「交給我吧！」

　　呼呼留戀地拽著喬修的衣袖，喬修心軟得不行，乾脆又從阿姨手中抱過來呼呼，「還是讓我來吧！」

　　阿姨笑道：「呼呼很喜歡先生。」

　　喬修沒說話，抱著呼呼往裡面走。阿姨跟在他身後，就這麼走了一段距離，喬修突然說：「你以前的工資是山總開的吧？他已經不在了，我往後恐怕也用不起你這麼貴的人力，你若是想為自己打算，找個去處之類的，我不攔你。」

　　這個阿姨給喬修的感覺不太好，可能是因為她和大宅那邊有聯繫的緣故。

　　等自己走了以後，田真和呼呼兩個人，若是身邊仍然留著居心叵測的阿姨，實在讓人放心不下。喬修在心裡暗暗嘆氣，要光是田真一個人，他也懶得管，關鍵是呼呼還這麼小，關愛小孩子這是人道主義精神。

　　這阿姨聽喬修說完以後，倒是沒開口，就是一下子紅了眼睛。停了幾秒，她像不能忍受一樣，突然跑開了。

　　呼呼半睡半醒地問：「爸爸，你不要姨姨了嗎？」

　　喬修將他往上顛了顛，「呼呼喜歡姨姨嗎？」

　　呼呼點點頭，「姨姨會給呼呼做好吃的，還哄呼呼睡覺。」

　　喬修沉默了幾秒，說：「快睡吧，爸爸陪著你。」

　　他將呼呼直接帶到田真睡覺的大床上，本來是看著呼呼睡覺，沒想到等呼呼睡著以後，他居然也睡著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醒來時，已經下午四點了。

　　阿姨卻習以為常，說：「先生，你醒了。呼呼的奶粉已經沖好了。」

　　呼呼有些不清醒，阿姨將奶瓶塞給他，他眼睛閉著，抱著就喝。

　　阿姨忍不住笑了，繼而嘆氣，說：「呼呼是我一手帶大的。」

　　喬修不用想，也知道是這樣，他真的沒對田真抱有太大的期望。呼呼剛出生時，的確艱難，可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並不是，只是因為其他的選擇會讓田真很辛苦，所以他才屈從了山高。

　　一個貪圖享樂的人，指望他照顧嬰兒，那是不可能的。

　　喬修道：「這兩年多謝你了。」

　　阿姨搖搖頭，說：「我知道先生忌諱我是從大宅調過來的，總是不太放心我。現在山總更是不在了，先生想辭了我也是正常。可我起碼得告訴先生一點，我來這邊兩年的時間裡，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先生和呼呼的事。即便是那邊的夫人想從我這裡打聽先生的消息，我都沒有洩露過一絲一毫。」

　　她直視著喬修，兩隻眼睛睜得雪亮，「我對先生說這些，並不是想逼先生改變主意，我就是想為自己辯駁兩句。等我走了以後，先生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和呼呼啊！」

　　她擔憂地握住呼呼的手，輕輕嘆氣。

　　呼呼像是能聽懂兩個大人之間的談話，奶生奶氣地說：「姨姨不要走。」

　　阿姨眼圈頓時紅了，哽咽著說：「呼呼聽話，姨姨還會回來看你的。」

　　喬修頓時不自在起來，這搞得他像是壞人一樣。

　　正躊躇間，田真的手機突然響了。喬修鬆了一口氣，拿起一看，正是聞錚的，他轉眼一想，便猜到是鑒定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