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定位

　　沈蔚然的話直接讓大家一起呆住了。

　　喬修忽然想到系統從來沒有提過S的身份，於是問他：『你查到S是誰了嗎？』

　　系統說：『宿主，我現在有點懷疑自己的水平，我查到的S只是一個13歲的小孩子。』

　　喬修一愣，『高智商犯罪少年嗎？』

　　系統說：『不會，應該是有人利用了這個孩子的身份。』

　　監控室中，越松和白建白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沒有進行交流，但是彼此心裡都有些驚疑不定。越松敲了敲桌子，繼續問：「那你先把前面的事情交代了。」

　　於是沈蔚然開始長篇大論。

　　按照他的說法，他並不知道S的真實身份，姓名、年齡、性別、哪個國家的一概不知。他們是某次在網上打遊戲偶然認識的。一開始他並不知道S是一位技術高超的黑客，當時他們組隊被對方用外掛虐的很慘，S一怒之下黑掉了對方的網絡，沈蔚然這才知道他是一名黑客。

　　剛認識的時候，他也沒想通過S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後來因為在公司裡不得意，於是想到了S，想通過S的手段搞掉安子甄，為他的晉級清路。

　　他說他和S的協議只是侵入安子甄的電腦，收集安子甄的黑料，最好是他的一些不雅的視頻，如果沒有，就收集一些他不滿言論什麼的。

　　沈蔚然說，人不可能毫無漏洞，不管是誰，都曾在和別人的聊天記錄中，抱怨過自己的朋友同事家人上司，或者是在私密的個人動態裡，暴露內心最深處的陰暗想法。只要找到那麼一兩條，能夠毀掉安子甄的公眾形象，對沈蔚然來說，就夠了。

　　聽到這裡，越松問他：「那麼S完成了你的要求嗎？」

　　沈蔚然：「完成了，S找到了沈蔚然曾經大罵公司老闆是傻逼的微博截圖，我已經打算把截圖尋找合適的機會發給老闆，但是沒想到他跳樓了。」

　　越松又問：「那你付給S酬勞了嗎？」

　　沈蔚然答道：「我在遊戲裡送他了幾套頂級裝備，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

　　越松聽了直瞪眼，難怪他們監控沈蔚然的個人賬戶，始終沒有發現有異常資金流動的現象。

　　審訊到這裡，已經基本結束了。到這裡，越松和白建白交換一個神色，然後走出來向聞錚請示。

　　聞錚卻讓他回去繼續問：「如果僅僅是這樣，為什麼沈蔚然會那麼害怕這件事暴露出去？」

　　越松轉過頭問了，沈蔚然則說：「我做的這件事侵犯了安子甄的隱私。現在安子甄跳樓了，我知道警方肯定會調查他的私人物品，萬一到時候發現了痕跡，查出我對他做過這種事，要追究我的責任，我該怎麼辦？我當然害怕了。」

　　這個說法似乎無懈可擊。

　　越松和白建白兩個人，讓他簽了字，暫時結束了審訊。

　　出來後，聞錚領著他們三個人在辦公室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喬修也參與了。

　　聞錚說：「技術科的人告訴我，他們查到，S的身份是一個13歲的小男孩。大家什麼意見？」

　　越松第一個說：「也不是沒可能，現在的小孩都可厲害了。只是這樣一來就麻煩了，跨境追兇有點複雜，對方還是未成年，享受保護。」

　　白建白卻說：「我沒有小瞧孩子的意思，但是一個13歲的孩子，能和安子甄這樣一個成年人進行交流，並成功誘使他在合適的機會自殺，我覺得這是一件小孩子不太容易能辦到的事。會不會是他的家長利用孩子的身份逃避罪責？」

　　他說的有道理，聞錚和越松兩個人都認真思索起來。喬修想了想，說：「有沒有可能是S故意把大家的視線，引導到13歲小男孩身上，事實上，這個13歲的小男孩和S毫無關係？就是S隨手徵用的一個身份信息？」

　　至少按照系統的說法是這樣的。

　　聞錚聽罷，說道：「S是一個技術水平非常高超的黑客，我們和他這個假設並不是沒有可能。」

　　越松問：「那現在怎麼辦？技術科的人也沒有辦法查到更多信息了。」

　　聞錚想了想，說：「我覺得沈蔚然身上還有疑點，不如讓他再聯繫一下S，就通過他們約定好的方式來聯繫，我們看看還有什麼新的線索沒有。」

　　沈蔚然給他的感覺非常不一般，不能忽視這個人在案子中的作用。

　　他繼續道：「我會讓境外單位核實這個13歲小男孩的身份。無論如何，這總是一條線索。」

　　說行動便行動，越松他們去準備沈蔚然聯繫S所需要的東西，聞錚則打電話到上級單位申請境外協助。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收到了回覆，這個13歲的小男孩並不存在，準確的說，他已經於五年前病故。

　　「果然是這樣。」聞錚掛了電話，對喬修嘆道。

　　喬修說：「如果沈蔚然沒有授意S對安子甄進行誘導，那S這麼做就值得深究，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如何能找到這個S。」

　　聞錚點點頭，「你說的很對，我們去看看越松那邊有什麼進展。」

　　沈蔚然是在技術科對S進行呼叫，他已經嘗試了好幾次，但是S一直沒有應答。

　　聞錚在門口把越松叫出去，越松則向他攤攤手，表示毫無進展。

　　一直不停呼叫也不是辦法，聞錚只得讓越松先把沈蔚然帶走，繼續關押。然後對著其他人說：「都先去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再討論一下下一步怎麼做。」

　　人都走後，他朝喬修說：「早飯你請我吃，午飯我來請你。不過我不會做飯，只能帶你到附近的小餐館裡湊合一下。」

　　喬修說：「好呀。」

　　現在才11點多，吃飯的人還不是很多，聞錚對附近很熟，直接把喬修引到一家面積不大，但是看著很乾淨的小餐館。進去後，他要了樓上的一個包間，帶著喬修上去。

　　這是聞錚的細心之處。因為喬修現在還頂著賈星馳的臉，萬一被人撞見了，又是麻煩。

　　聞錚拿著菜單，問喬修有沒有忌口，然後點了幾個菜，才笑著對喬修說：「要不是沈蔚然這邊卡住了，我們還沒有機會坐在一起吃飯。」

　　喬修也覺得很有意思，這個案子說不上複雜，卻總是神轉折。他有兩次都以為自己要走，結果卻沒有走成。

　　聞錚又道：「我始終有預感，S應當是安子甄熟悉的一個人。之前按照大神恢復的一部分聊天記錄裡，S和安子甄聊的話題相當契合。這說明S非常熟悉安子甄，甚至比賈星馳還熟悉。」

　　喬修挪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聞錚察覺到了，馬上問他：「你有什麼看法？」

　　喬修說：「我只是覺得賈星馳不是不瞭解安子甄。因為現在他們感情出現了問題，彼此都向對方封閉了內心，所有隔閡才越來越大。」

　　聞錚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喬修道：「話說回來，S如果這麼瞭解賈星馳，那他有可能在賈星馳的人生中，扮演過一個很重要的角色。」

　　聞錚忽然頓了一下，片刻後，說：「你說的對，我們應該再把安子甄的人生經歷梳理一遍。」

　　他看著有些迫不及待。

　　喬修笑道：「該不會你讓我一個人坐在這裡吃飯吧？」

　　聞錚一愣，「怎麼可能？」

　　剛說完，菜便端上來了，喬修沒有說話，吃飯速度卻比平常快了不少。

　　聞錚心知肚明，對他說：「慢慢吃，幾分鐘時間還是能等的。」

　　吃過飯回到警局，越松他們已經都回來了，正讓沈蔚然繼續呼叫S，當然結果同樣是無應答。

　　聞錚叫道：「越松，你來一下。」

　　越松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喬修，假裝忽視他的存在，走到聞錚面前，問：「隊長，什麼事？」

　　他這麼反常，聞錚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你怎麼了？」

　　越松猛搖頭，「沒什麼啊！」

　　他這個樣子一聽就在說謊，聞錚看了他兩眼，又把視線移到喬修身上，沒明白越松這古怪從何而來。

　　越松趕緊說：「隊長，你叫我什麼事兒？」

　　他一提，聞錚馬上把注意力放到案子上，「你把安子甄的生平經歷再核實一遍，看有什麼是忽略掉的。尤其注意有沒有忽略掉什麼關鍵性的人。」

　　越松答了一聲，說：「那我得走訪去，核實一下掌握的信息完不完整。」

　　聞錚點點頭，「不著急，你帶個人一起去，安子甄是A城人，只有大學是在外地上的，可以打電話給他當時的輔導員核實情況，其他就辛苦你走一趟。」

　　越松：「好的，那我去了。」

　　越鬆去後，白建白繼續盯著沈蔚然，讓他再次呼叫S。

　　在大家都不抱希望的時候，奇蹟出現了，S突然應答了。

　　聞錚在門外面拿著耳機，其他人在門裡面，聽沈蔚然和S對話。

　　再次接通後，S顯得很不耐煩：「你到底還有什麼事？」

　　他的聲音和上次的不一樣，同樣使用了變聲器的緣故。

　　沈蔚然按照之前準備的說辭，問S：「你到底對安子甄做了什麼，警察找上我了！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才把我放我回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讓我替你背鍋，我絕對把你的底兒抖得乾乾淨淨！」

　　S沉默了兩秒，說：「你身邊現在有警察？」

　　沈蔚然一驚，白建白立刻示意他不要驚慌。

　　S繼續說：「就算有警察我也不怕，你最好什麼都不知道，我是為你好。」

　　他說了一句，立刻切斷了聯繫。

　　白建白問旁邊的同事：「定位到S的地理位置了嗎？」

　　技術科的同事沮喪道：「是一個虛擬定位，位置在大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