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滯留

　　喬修聽到這裡忙說：「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能回酒店。」

　　聞錚卻道：「現在外面到處是找你的人，你確定要讓我把你放到大街上嗎？」

　　喬修想了想，便收回了念頭。

　　反正酒店和警局相隔不遠，就當他是順路了。

　　行駛途中，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喬修覺得有點悶，於是問：「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聞錚說：「前期工作已經做好了，沈蔚然被我們打草驚蛇後，一定會聯繫那位S，我們只要做好實時監控，就會發現他和那個人的聯繫。」

　　喬修有些擔憂，「可是那個人是計算機高手，你的人能不能從他們聯繫過程中取得有用的信息？」

　　這一點也正是聞錚所擔憂的，但是焦隊長手下的那個大神已經離開了，他也不能總麻煩人家過來。

　　「只能拼一把了，如果不行再另外想辦法。」聞錚道。

　　「還能有什麼辦法？」喬修好奇道。

　　聞錚沉默了一會兒，卻說：「總會有辦法的。」

　　喬修便明白，他其實也沒有想好。『系統，你能幫聞錚鎖定S的位置和個人信息嗎？』

　　系統：『只要他們一聯繫上，我就可以鎖定。』

　　正在這時，聞錚的手機響了，越松在電話裡頭急急道：「隊長，你回來了沒有？沈蔚然那邊有情況。」

　　聞錚看了喬修一眼，對著電話說：「我馬上到，你注意觀察。」

　　事情來的突然，喬修沒有回酒店，而是跟著聞錚直接回了警局，越松站在門口迎他們，看見聞錚立刻道：「隊長，你可算回來了。」

　　他說完還好奇地看了一眼喬修，只是立馬就收回視線，然後繼續對聞錚說：「我們技術科的同事已經監測到，沈蔚然是用一種特殊的聯絡方式在向對方發出請求。」

　　「對方有回應嗎？」聞錚問。

　　「目前還沒有，但是沈蔚然已經發出了第二次請求，按照這個趨勢，對方應該會回應他。」

　　聞錚點點頭。

　　他直接走到技術科同事的身後，看了一會兒，才說：「他們一旦聯繫上，一定要切記保存好證據。」

　　正說著話，技術科的同事突然說：「沈蔚然發出第三次請求了。」

　　喬修沒有跟著聞錚進到裡面，不過不耽誤他知道事情的進展。

　　系統正如實向他稟報：『目前沈蔚然已經第三次向S發出聯繫的請求，S還沒有應答。一旦他應答了，我就能鎖定他的位置，查到他的身份資料。』

　　喬修嗯了一聲，沒有和他說話。

　　過了十幾分鐘，系統又說：『S應答了沈蔚然的請求。』

　　喬修立刻道：『你快幫助聞錚的同事鎖定S的位置，查清他的身份。』

　　沈蔚然和S的交談，只有短短半分鐘。主要是沈蔚然向S確認，痕跡是否擦乾淨，會不會有人通過什麼方式發現安子甄和他有關係。

　　S則再三強調不要再聯繫他了，這件事已經結束了，請沈蔚然把心放回肚子裡，就斷開兩人的聯繫。

　　這短短的半分鐘對技術科的人來說，想鎖定S的位置並查清他的身份實在有些難。於是系統的幫助，就顯得十分及時並有必要。

　　喬修在外面聽見聞錚那些同事們的歡呼，緊接著是越松的聲音：「隊長我們現在去批捕沈蔚然吧？」

　　「立刻行動！」聞錚沉穩的聲音傳出來，幾個同事腳步匆匆地去準備。

　　喬修問系統：『S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系統說：『需要時間，我一查清就把結果共享給技術科的人，宿主請放心吧！』

　　喬修應了一聲，看見聞錚從裡面走出來。他便站起來，說：「有結果了？」

　　聞錚：「已經去批捕沈蔚然了，審問後，應當會有收穫。」

　　喬修又問：「像這種，誘導自殺的可以認定他是兇手嗎？」

　　聞錚道：「沈蔚然和S應該都屬於故意殺人，情節輕重到時候法院會衡量，不過肯定逃不開刑罰。」

　　他看了下時間，然後對喬修說：「我就不送你了，如果沈蔚然真的誘導安子甄自殺，你……」他想了想，換了個說法，「我們現在算是告別？」

　　他還記得上一次去抓人，回來喬修就離開了。所以以防萬一，聞錚覺得還是先告別比較好。

　　喬修也想到了這一點，說：「我自己先回酒店。」停了一下，他又說，「很快還會見面的。」

　　聞錚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說：「我送你到門口。」

　　……

　　又過了一天。

　　喬修回到酒店後，站在窗口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這次應該要離開了吧！

　　系統從警局之後，就沒有再說過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查清楚S的身份，但喬修不急。沈蔚然只要抓到後，S也跑不掉，他受委託也好，自願也好，整件事只要參與了，就不可能完全脫身。

　　臨睡之前，喬修叫了一遍系統，卻沒有得到回應。

　　喬修便自顧自睡了，心想該不會睡醒還走不了吧？

　　結果天亮之後，喬修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然在酒店裡。

　　他翻身下床，站到地上，懵了一會兒，才問系統：『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次兩次，還是離不開賈星馳的身體，讓他覺得很惶恐啊！

　　系統道：『我也不知道啊！該不會沈蔚然還不是兇手吧？』

　　喬修有些崩潰，抓起手機給聞錚打電話。

　　聞錚聲音有些含糊，喬修聽出來他還沒有睡醒，不由愧疚道：「不好意思，你要不再睡一會兒？」

　　聞錚靜了兩秒，清醒一些了，才疑惑地問：「小喬？」

　　「是我。」喬修有些尷尬，「這情況似曾有過。」

　　聞錚說：「怎麼了？沈蔚然不是兇手嗎？」

　　喬修：「我也不知道。一般抓到兇手後，我就可以離開。」

　　聞錚想了一會兒，說：「沈蔚然還沒有交代，你別急，也許是要把S也抓到才算整個案子結束。」

　　他這麼猜測也挺合理的，喬修焦慮感被撫平了不少。他對著電話說：「那我能去找你嗎？」

　　聞錚笑道：「帶早餐可以來，不帶早餐不行。」

　　喬修也笑了，說：「簡單啊，樓下的早餐鋪那麼多。我隨便買一份帶過去就行了。」

　　聞錚道：「這樣最好，省得你要費事做很久。」

　　半個小時後，喬修帶著蔥香雞蛋餅來到警局，迎著聞錚意味不明的目光，他有些心慌，卻佯裝淡定地說：「這是懶人早餐，不費事兒。」

　　「總之多謝你了。」聞錚笑道。接過他的早餐盒一一打開，除了雞蛋餅，還有作為配菜的土豆絲和油炸花生米，另外一個盒子裡盛著紅棗大米粥。

　　聞錚食慾大開，在開動之前仍然記得問喬修：「你吃了嗎？」

　　喬修說：「我吃過了，這些都是給你帶的。」

　　聞錚便大口吃起來，吃完後把餐盒洗乾淨，同上次的餐盒擺在一起。「這些餐盒就當留給我做紀念了。」

　　喬修無所謂。

　　他突然有點想知道，當他離開之後，原主回憶起曾經做飯給刑警隊長吃，是什麼感覺。

　　聞錚忙完後，站起來對他說：「走，我帶你去看看沈蔚然的情況，昨天晚上把他帶回來後，只簡單問了幾句。」

　　喬修便把心中怪異的想法拋開，跟著聞錚一起來到審訊室。

　　沈蔚然被關了一晚上，整個人都有點頹然。

　　抓捕過程中，聞錚沒有在他面前現身，他還不知道昨天見過的江公子就是刑警隊長。看樣子聞錚也不打算讓他知道，因為這樣一來等於暴露了江公子這個身份，有點可惜。

　　所以審訊是越松和白建白兩個人進行的。

　　聞錚在場外做指導。

　　在問過基本信息以後，越鬆開始問案子相關的問題。「你和網名為S的人是什麼關係？你們一起合謀對安子甄做了什麼？」

　　沈蔚然本來還心存僥倖，以為自己是因為別的事才被抓的，聽到這裡直接就有些崩潰了，急切地問：「你們怎麼知道S的？他說他是全世界最好的黑客，沒有人可以找到他。你們怎麼做到的？」

　　越松說：「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我？好好回答問題。」

　　沈蔚然想了一會兒，才說：「我不知道S是誰，我也沒和S合謀，更加沒有和他一起對安子甄做過什麼。」

　　越松見他不承認，直接把當時監聽到的他和S的對話放了一遍。

　　首先就是沈蔚然略顯慌亂的聲音：

　　「S，你到底處理乾淨了沒有？會不會有人察覺到什麼，從而發現我對安子甄做過那些事？今天有個人對我說他看見安子甄和S經常聊天，還問我S是不是我……你不是說你們的聊天都是加密的，沒有人可以看得見嗎？」

　　然後是一個說中文的低沉男聲，經過檢測，使用了變聲器：

　　「打住，那些一聽就是假話，你火急火燎地找上門就因為這個？我是不是告訴過你，這件事已經結束了？你的委託我做到了，你的錢我也收到了，咱們兩清！你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裡，這件事永遠不可能查到你頭上。」

　　接著又是沈蔚然的聲音：

　　「你最好希望如此，因為一旦查到我，我第一個就會把你供出來。」

　　S說：「你盡可以如此，只要你不考慮後果。」

　　沈蔚然急道：「等等，S——」

　　對話播完後，沈蔚然整張臉都是慘白的。

　　越松問他：「你有什麼想說的？」

　　沈蔚然低聲咒罵一句，「還說自己是天下第一，就這水平，我真後悔花那麼多錢請這麼一個玩意。」

　　越松又敲了敲桌子，「別說那些沒有用的，老實交代S是誰？你和他是怎麼聯繫的，你又是怎麼買通S，讓他忽悠安子甄自殺的？」

　　沈蔚然奇道說：「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前面的我都可以交代，但是我沒有讓他忽悠安子甄自殺啊，安子甄不是自己跳樓的嗎？和我有什麼關係？」